白色传说 第三章
作者:唐席

卓羚第二天就收到璀璨的录取通知,并要她开始为期半个月的职前训练。

席非当然也跟着到璀璨电视公司,他是她的专任摄影师。

“对了,我怎么没听说你被录取?”在柜台领了名牌,随着人事小姐上楼,卓羚这才想起这件事,“昨天应征的时候,你好象是跟我进去的……该不会应征名单上根本就没有你的名字吧?”发现他仍习惯性的拉着她,她连忙甩开他的手,“跟我保持三步以上的距离!”

这是她今早临时规定的,为了惩罚他,她不准他再拉她、碰她、搭她的肩,走路时要与她保持三步以上的距离,否则她就从此不跟他说话,把他当作隐形人。

他很委屈的答应了,所以,他很乖的退到三步外去,再边喊边追上来。

“羚羚,妳怎么这么敏锐呢,我原以为可以瞒天过海的。”他又凑近来拉她的衣袖。“妳知道嘛,像我这种没实力的人,当然要有个很有势力的老爸……”他对她挤眉弄眼,一副妳知道情况的模样,然后趁她察觉前,又退到三步外去。

“还好意思说。”卓羚还未出声斥责,迎面就走来了李心红。

“想不到妳也被录取了。”李心红一副摆明了冲着卓羚来,“这也难怪嘛,有席非在啊!”一双媚眼意有所指的在两人身上瞟来瞟去。

“妳要勾引席非就冲着他去,我欢迎之至,没凭没据的话,请妳想清楚再说。”卓羚最恨人瞧扁她、抹煞她的实力。

“怎么会没凭没据呢!席非,你说是不是?”李心红瞄向三步外的席非,看见他一副恨不得吃了她的模样,知道自己这招奏效。

昨天她找人去查了璀璨的基本资料,发现璀璨的总裁竟是席非的父亲,她马上就联想到,只要席非一句话,卓羚就有可能“绝对录用”。

甭儿的自尊往往高于常人,卓羚是绝不容许这种关说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李心红就看准卓羚个性中的这一点,拿它来逼席非就范。

“李心红,妳的嘴好象太闲了?要不要我给妳十块,去买口香糖?”席非声音软得像在说笑话,表情却恶狠狠的想杀人。他站在卓羚身后,所以卓羚看不到。

“我觉得,倒不如用你的嘴封住我的嘴,来得实际。”李心红娇娇媚媚的朝席非走去,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耳畔低声说:“如果你不想让卓羚知道她被录取是因为你的话,就别不把我的话当回事。”

“你敢威胁我?!”一股胃酸从胃里冒上来,她再不把她的手拿开,席非可能会吐出来。

“没什么不敢。”李心红一点也不知道自己可能被吐得满身酸臭。

“好了,大家请到会议室。”这时名主播姜哲刚走过来,叫他们前去开会。

李心红只好把手拿下,改而挽着他的手臂。

席非的疙瘩一直冒个不停。

“哇,是姜哲刚。”卓羚兴奋得不能自已,他从她身旁走过,她嗅闻到他身上的古龙水味,亲眼目睹他的丰采、看见他的笑容、听见他真实的声音……噢,偶像!卓羚觉得她随时可能因太兴奋而昏死过去。

“羚羚,走了啦,还在发呆。”席非趁卓羚被迷昏头之际,凑上身揽着卓羚的腰向前走,顺利的把李心红甩在身后,“妳是看到偶像太高兴是不?”

卓羚依然呆呆的望着姜哲刚的背影,一点也没察觉席非犯规。

李心红跟在他们身后,暗暗跺脚。

“我警告妳,妳如果敢说半句不该说的话,后果自行负责。”席非低声厉吓。

被女人缠着时,他难受的犹如一条病虫,但一离开,他又变回一条活龙。

“你最好少跟我这样说话,否则我无法保证她永远不知道真相。”李心红也不示弱的以唇语威胁。

只要他说一声,她就非得从这里滚出去不可,这个一点都不知轻重厉害的家伙。席非拒绝跟笨蛋周旋,拉了卓羚就往前走,把李心红远远的甩在后头。

***

“首先欢迎各位社会新鲜人加入本公司的记者行列,相信有各位生力军的加入,必会为新闻界注入一股活力。”姜哲刚站在讲台上,仪表、风度都令这些后生小辈倾慕。

卓羚握笔的手连动也没动一下,双眼追逐着姜哲刚,痴迷到失神的地步。

席非轻碰了她几下,她都没有回应,他心中非常不是滋味。

他以为卓羚对姜哲刚的崇拜,只是像少女追逐偶像,没想到她竟痴迷到这种地步,他这才知道事态的严重。

“所有新进人员都必须接受为期半个月的职前训练,在这半个月中,各位必须接受公司安排的课程,其中包括有关新闻道德、公共关系、采访技巧、搜集资料的诀窍……课程之外,还依分配的组别进行实地协助前辈们处理新闻事件,也让各位熟悉工作环境和职责……”姜哲刚说话时总是带着浅浅的笑意,让人很难对他心怀敌意。“在这半个月中,若各位发现璀璨的工作环境不适合自己,可以对人事部提出退职申请,同样的,这段期内,公司也在审核各位……”

职缺只有十名,而获得录取通知的有三十名,只有三分之一机会的竞争。

“那么,现在就开始今天的课程——新闻的处理流程与技巧。各位若有问题,欢迎随时发问。”说着,姜哲刚开始发讲义。

今年的素质都算不错,希望真的能有好成绩。姜哲刚暗想。

奇怪,为什么那个男人会以那么锐利的眼神看他?姜哲刚觉得浑身不舒服,他好象没有得罪他吧?

目光稍移,看到另一对太过痴迷的眼神,他立即了然于胸,不觉露出会心的笑容。那个男人一定很爱她吧?如此说来,那女人就有点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咦,等等,这男的似乎没有在那叠履历表中……他该不会是传言中的总裁公子席非吧?那么,旁边那位清秀佳人,就是今年最被期待的新人卓羚了?事情好象会很有趣,他决定先暂缓发布他即将订婚的消息。姜哲刚忍不住露出恶作剧的笑容。

姜哲刚在笑,而且是对她笑!卓羚简直兴奋得快昏倒。

她什么事也不能做、什么也不能想了,只要看着他的笑容,听见他精辟的讲解,感受他卓然的学识涵养和风度,她就觉得好幸福!

席非注意着卓羚的动向,恨着姜哲刚,恨他紧紧吸引住卓羚的注意力,恨他能让卓羚露出那种痴迷的表情,恨他让他感觉到自己在卓羚眼中的渺小,可恨!

他的心情极端恶劣,非常非常恶劣。

***

下午,这些新进人员进行实地分组,卓羚和李心红都分在社会组,负责社会案件,席非当然仍跟着卓羚,没人敢拿他奈何。

“羚羚,等我一下。”从下午开始,每隔几分钟就会听见这样的呼唤。

“你有李心红陪就好了,干嘛要我等你?”卓羚很忙,负责带她们的姚姊是社会组的组长,大事小事都必经她的手,她马不停蹄的忙东忙西。

为了早点进入状况的卓羚也跟进跟出、帮这帮那,席非也只好努力跟着。

既然分为同一组,李心红挤不到最前面,只好也在席非身后跟着,只是席非坚持不让她挽着手或贴着背。

“羚羚,妳讲这样好象妳在吃醋。”他听了真高兴呢!

“我只希望你可以不再吵我。”卓羚不假辞色。

“妳叫羚羚是吧?帮我把这份资料送到姜主播那里。”姚姊分身乏术,便要卓羚帮点小忙。

“好。”卓羚很高兴终于可以帮上忙。

“等一下。”席非板着脸阻止姚姊和卓羚。

“你要干嘛?”卓羚心知席非又要玩花样,心中隐隐不悦。

“我告诉妳,”席非以绝对独占的姿态搂着卓羚,带着敌意瞪姚姊,“只有我才可以叫她羚羚,其他人只能叫她卓小姐或席太太。”

“席非,你疯了!你管别人要怎么称呼我。给我保持三步的距离!”卓羚用力把席非挤到身后,带着歉意对姚姊说:“姚姊,妳别听他胡说,妳叫我小羚就可以了。”

“不可以,不准任何人这样叫妳,只有我可以。”席非气急败坏的跳脚抗议。

“你闭嘴!”卓羚轻吼,“我能决定别人如何称呼我。”席非到底在搞什么,人家称呼的是她,又不是他,他穷紧张什么?

席非看卓羚生气,不想再说什么让她更气,只好象只斗败的公鸡,垂着双肩,噤口不语,不甘心的拿双眼瞪姚姊。

姚姊见状,心中明白泰半,随即也明白姜哲刚所说“那一对会很有趣”指的是什么,嘴角忍不住也浮起了笑意。

“好吧,小羚,麻烦妳帮我把这份资料送到姜主播那里,他在一号棚。”姚姊把手中的资料递给卓羚。

卓羚接过资料,飞也似的跑到一号棚去,席非当然也跟着,至于李心红,她则被派去送另一份资料。

由于接近整点新闻播报时间,一号棚里大家都忙着,灯光师忙着补光,摄影师检查着摄影机,一堆电线杂乱的堆在地上,不知打了多少结。

化妆师已经替姜哲刚化好妆,他正西装笔挺的坐在主播席翻阅前不久送来的新闻稿。

他连这种时候,嘴角也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卓羚的芳心,又全跑到他身上去了。

“姜……姜主播……”卓羚诚惶诚恐的把资料送到姜哲刚面前,愈接近,她愈发觉他的帅,也愈发现自己的倾慕,一颗心就跳得愈张狂,脸也愈红,眼光愈无法移开,大脑愈无法思考。

席非轻易地感受到卓羚一颗心全飞到别的男人身上,心中非常不是滋味,很想叫那男人消失。

“噢,谢谢妳。”姜哲刚接过资料时,还以一朵道谢的微笑,“对了,妳是今天来报到的新进人员吧?叫什么名字?”他看到卓羚的痴迷,也看到席非的嫉妒,觉得很有趣。

他有注意到她,还问她的名字耶……卓羚兴奋得飘飘然,“我……我是……”身子不自觉地与他愈靠愈近。

“她是卓羚,”席非的胸腔因卓羚对姜哲刚的痴迷而发痛,一把将失神的卓羚拉退,充满敌意的告诉姜哲刚,“也是我的女人,你只能叫她卓小姐或席太太。”说着,拉着一脸痴迷的卓羚离开一号棚。

“我……你……”卓羚还想对姜哲刚说什么,人就被席非拉跑,一时调适不过来,嘴里只剩细碎的音节。

“不准用那种眼光看别人。”把她抵在茶水间的墙上,席非阴鸷的命令。

“你做什么啦?我还有话对姜主播说……”卓羚挣扎着想月兑离他所带来的威胁感,“你发什么神经?”

“妳要对他说什么?”席非的表情更危险了,“说妳崇拜他?说妳仰慕他?说妳爱他?”冷硬的声音令人遍体生寒。

“我……”卓羚想告诉他,他说对了两样,她对姜哲刚只到倾慕的程度,还不到爱,但那也不是没可能……可是她却半句话也说不出口,席非的气势非常严重的威胁着她。

“我不准!”席非闷吼一声,低头吻住那轻颤不已的红唇,尽情的吸吮、挑弄,霸道的彷佛宣示他对她的所有权。

卓羚浑身发软,喘不过气来,又气又急,想推开他,却只能把手放在他肩上,无意识的依附着。不知为何,像昨夜一样,她迷眩的不能自己。

“嗯。”席非放柔了力道,她太甜太美,他舍不得对她太粗蛮,但也不可能放她走,一想到她对别的男人痴迷,他就愤恨的不能自已,“不准倾慕别的男人,不准爱上别的男人、不准靠近别的男人、不准看别的男人……”他又像宣泄什么似的,变得粗鲁狂狷。

“嗯……”令人销魂的温柔缠绵没持续多久,又弄得她喘不过气来,她难受的想推开他,得到新鲜的空气,“不要……走开……”

“走开啦!”卓羚使出吃女乃的力气,一把将他推开,浑身因方才那甜美的迷眩而轻颤着,“叫你跟我保持三步……的……”她居然瘫软无力。

席非连忙上前扶住她,“我很高兴妳跟我有同样的感觉,这代表并不是我单方面的……”这表示她也爱着他,不是吗?席非还想俯身轻啄她的唇,传达他的喜悦,却被她一把推开。

“我讨厌你!”卓羚使出浑身的力量大吼,“我讨厌你,再也不要见到你!”撞开他,拔腿往外奔去。

他怎么可以那么轻易的夺走她的吻,她珍贵的吻要留给她爱的人、留给美丽的恋情,而不是被这痞子糟蹋!可恶!可恶!

“新进人员可以先下班了,明天早上同样八点来报到。”姚姊与她错肩而过时说。

“嗯。”卓羚哽咽的答应一声,冲出大门。

姚姊望着卓羚的背影,不知所以,没多久看到一脸颓丧的席非,心中顿时了然。

“你做错事惹她生气了?”她了然于胸,“快去道歉吧。”

席非不明白卓羚为什么不肯承认他们的情感,他清楚的感觉到她对他有感情,清楚的知道她并不讨厌他的吻,知道自己并不是一厢情愿,为什么她不肯正视?为什么?他好沮丧。

“席非,难得卓羚跟姜哲刚出去采访,我们一起回去吧!昨天你走了后,我做了不少好吃的东西。”早就候在一旁等着和他一起下班的李心红看见他,马上上来挽住他的手。

“妳说卓羚……”一听到姜哲刚的名字,席非的眉心整个拧成一团。

“刚才姜哲刚遇见她,说有个突发社会案件,问她要不要一起出去,她说好,两个人就一起出去啦。”李心红据实以报。

卓羚走了,席非就是她一个人的啦,说不定她可以独占他一整晚,那她就稳坐未来总裁夫人的宝座,一辈子免奋斗了,嘿嘿!

席非有一下子的怔忡,才一转眼的疏忽,卓羚就被姜哲刚带走了?可恶!

“席非,难得卓羚有跟她的偶像独处的机会,说不定可以趁机互诉衷曲,你也可以趁机松口气,真是难得的好机会呢,你就别想太多了,我们走吧。”李心红偎着席非,想和他一同走向停车场。

“滚开。”席非一手甩开李心红,转身跑进电视公司。

“你要做什么?席非!”李心红在后面喊,席非却充耳不闻。

难道她真的一点也比不上卓羚?李心红只能望着席非的背影跺脚。

***

他怎么可能放卓羚自己一个人?怎么可能放她和姜哲刚独处?就算他们跑到天涯海角,他也会追去把卓羚抢回来!

“知不知道卓羚去哪里?”席非跑回璀璨电视公司,发疯似的抓到人就问。

被吓到的员工纷纷摇头。

问了几十个人,每个都对他摇头,他实在气炸。

“知不知道姜哲刚去哪里?!”他改变方式,碰到人就没好气的问。

前几个人都摇头,终于问到一个对他指着白板,上面在姜哲刚的名字栏,写着“采访”两个大字。

“去哪里?他去哪里采访?”他当然知道他去采访,问题是,他去哪里采访?

又是一堆对他摇头的人。

“该死的!到底谁知道我的羚羚被姜哲刚带到哪里去了?!”他简直要气炸,“到底谁知道?”

“他到万华警察局采访社会案件了。”最后,回答他的是手头的工作刚告一段落的姚姊。

“可恶,妳怎么不早讲!”席非闷吼一声,连忙跑到停车场,跨上他的越野机车,朝万华飞奔而去。

***

席非抵达警察局时,姜哲刚和卓羚还有一堆别家电视公司的记者,正在记录这件案件的消息。

除了穿著制服的警察人员外,还有两名男子坐着,一个长相斯文,另一个倒长得像市场卖猪肉的小贩,坐在他们对面的警员正在做笔录。

席非不动声色的从那群记者与摄影师间,挤到卓羚的身边去,把手搭在她肩上,那颗焦急嘶吼的心才算放下来。

“对不起。”他在她耳畔轻语。

卓羚稍稍吃了一惊,但也只是小小一惊。

她知道是他,从他的声音、他搭她肩的方式……还有一堆她来不及细想的什么,总之,她没有被吓到,因为知道是他,也因为早已习惯。

至于那保持三步之遥的规定,怎么可能敌得过二十年的习惯?

卓羚没空回应,继续忙做记录。

“所以,王克华先生,你刚好看见『公园之狼』的背影?”警察对那斯文男子问。

“公园之狼”是最近大台北地区人人闻之色变的恐怖人物,除了对独行的妇女下手外,对男人也不放过。

“对。那男子一脸斯文,大热天还打着衬衫领带,一副业务员打扮。”

“所以你就大喊救命?而刚好余汉草先生经过,叫了救护车?”警员把眼光投向旁边那位男子。

“是啊,这位先生一喊救命,我就跑过去,就看到那个女孩子倒在大树后,我又没带手机,就赶快跑去旁边的公共电话叫救护车了。”余汉草穿著汗衫、短裤,操着一口台湾国语,“我是去买香烟,刚好经过啦,你看这是发票。”他拿出香烟和便利商店的发票。

“那王克华呢?王克华怎么会到那座公园去?”警员又问,显然是怀疑有人故布疑云。

“我是做业务的,大中午太阳这么大,我打算偷懒回家避暑,谁知道经过公园会遇见这种事?”王克华一脸“怎么这么倒楣”的模样。

“之前呢?之前有没有见过那个人?”警员又问。

“我又没见到他的脸,怎么知道以前有没有见过?那种背影随便大街上都可以拉到几个相似的,像这位余先生的背影就很像。”王克华一副不胜其烦的样子,“警察先生,这些话我已经回答十次以上了,我只是经过,顺口大喊救命而已,知道多少说多少,要我无中生有根本不可能,帮帮忙,我还要跑业务耶。”

“王先生,请你别介意,因为受害者在送医途中,已经因失血过多死了,所以两位就成为这案子的关键人物,我们把事情经过问个仔细,也是职责所在,请你们多多配合。”警员露出“恳请合作”的表情。

王克华还是一副厌烦表情,余汉草倒一径打起盹来。

警员看了也问不下去,只好阖上笔录本说:“那你们回答完记者朋友的问题,就可以先回去了。”

“什么?记者还要问?”王克华简直想昏倒了事。

“王先生,只是一些小问题而已。”姜哲刚最先冲到王克华面前,“请问你看到那歹徒的背影时,有没有看见他拿凶器?”

“没有。”王克华不耐烦的回答一声,从卓羚身边挤过。

“那你为什么没追过去?”卓羚把握时机发问。

王克华抬眼瞪了卓羚一眼,“我只是个小市民,能帮忙大喊几声已经很了不得,还要我捉坏人,万一他有凶器怎么办?”临走前还往她的名牌上瞄,“不如我以后碰到坏人,就打电话叫妳去追,卓小姐。”唇角勾起讥诮的弧度。

“不用了!你别作贼的喊捉贼就好。”席非拉退卓羚,阻止他讨人厌的视线落在卓羚身上。

王克华的表情僵了僵,“说话要凭证据,我可以告你毁谤的。”

“去告啊,只要拿得出证据,你尽避去告。”席非嗤哼一声。

余汉草边打哈欠边从那群记者身边挤出来。

“王先生,请问一下……”

“王先生,请你接受我们的访问……”

“余先生……”

他们走到哪里,摄影镜头就跟到哪里,各家记者都巴不得能问到独家,拍到别人没拍到的东西。

拍完了主要人物,再向警察要些相关消息,已经快到晚间新闻播报时间,姜哲刚急着回电视公司进摄影棚。

“我就知道你会来,卓羚就交给你了。”姜哲刚对席非说完,接过卓羚手中的资料,“这些我回去整理就好。”说完,便急着和摄影记者开车回公司。

其他公司的记者也全作鸟兽散,偌大的警局外,只剩卓羚和席非。

夏天的白日虽然长,到这时竟也快天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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