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你莫属 第九章
作者:陶陶

没见到古昊轩的爷爷时,她以为他是个长相严肃,脾气暴躁的人,不过见了面之后才发现与她所想的差距甚远。

迸大鸿看起来就跟一般的爷爷差不多,他长得有点瘦小,顶着三分头,白发像钢丝一样根根站立,眼睛虽然有点小,不过炯炯有神,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他有一双招风耳,看起来有点像米老鼠,当然这是比较可爱的说法,如果要逼近真实,就得把“米”字去掉。

她必须说他们祖孙如果走在街上,绝对不会有人觉得他们有任何关系,更别说是亲戚了。

见到她时,他并未露出讶异的表情,反而对她露出笑容,所以她想古昊轩应该有告诉他她会一起过来吃晚饭。

“昊轩说妳是华语老师。”古大鸿示意她不要拘谨,要她在餐桌前坐下。

“对。”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有人叫Rick昊轩,坐下后,她朝同桌的古维轩点个头。

“不错不错,他的国语是进步很多。”他点点头。“就是礼貌还需要改进。”

乔苡苹忍不住笑了出来。

“批评别人一样没礼貌。”古昊轩回敬他一句。

“我爱说就说。”古大鸿提高嗓门。

乔苡苹不安地欠动一下,听见古昊轩说:“你如果要教训我,最好等我们吃完饭。”

“对,我们还是先点菜吧!”古维轩挥手示意服务生过来。

迸大鸿示意她想吃什么就点什么,他们四人各自点了一道菜,然后再由古大鸿点一个汤,吃到一半时,古大鸿又加点了两个菜。

在吃饭的过程中她的心情可以说是七上八下,因为可能这会儿聊得蛮愉快的,下一秒他们祖孙两个又几乎快吵起来,有好几次她真的很想踢古昊轩几脚,叫他闭嘴。

就在他们快用完餐时,古大鸿投下了一颗炸弹。“那个Nina是不是来台湾了?”

所有人都停下动作,气氛在剎那间冻结,这时候乔苡苹有种很荒谬的感觉,她的灵魂好像飞到天花板上去,与现实世界月兑节。

迸大鸿继续未完的话语,“我今天看报纸的时候,看到她要来台湾表演,好像还说她为了让表演完美,所以提前来台湾适应环境。”

迸维轩不安地动了下,放下筷子,说道:“我看也差不多了,我们……”

“没看到我还在喝汤。”古大鸿没好气地说一声。“对了。”他转向乔苡苹。

“妳可能不知道Nina是谁,她是……”

“她知道。”古昊轩面无表情地接口。

“那是他年轻的时候不懂事……”

“不要在她面前说这些几百年前的事。”古昊轩皱眉打断他的话。

“你不知道什么叫礼貌是不是!”古大鸿生起气来。

他的嗓门一下将乔苡苹的灵魂拉回现实。

“我没礼貌--”

“Rick,”她扯了下他的手,打断他的话。“别吵了。你可不可以不要说话。”她压低声音。

一旁的古维轩假装忙碌地喝着汤,完全不想卷入争吵中,免得被流弹波及。

“他故意找我麻烦。”古昊轩说道。

“是你找我麻烦。”古大鸿怒视他一眼。

“你一整个晚上都在找麻烦。”古昊轩忍着脾气说道。

乔苡苹放弃了,她从椅上站起来,一时间三个男人全看着她。“我去一下洗手间。”她微笑地拿起包包,尽量不去注意周遭好奇的目光,他们这一顿饭吃下来不知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我也去。”古维轩急忙也起身。

“你先坐着。”古昊轩命令道。

迸维轩叹口气,只得坐下来。

瞧见乔苡苹消失在视线后,古昊轩立刻转头对祖父说:“你提Nina的事要做什么?”

“为什么不能提?”古大鸿不高兴地说。

“第一,没人对这个话题有兴趣,第二,我不要你在苡苹面前说这些。”他咬牙道。

“这是你对我说话的态度吗?”古大鸿怒道。

迸昊轩故意以英文说:“如果你故意要惹火我,我说话的态度就是这样,我们可以和平相处,你容忍我,我也容忍你,可是如果你故意要找麻烦,我不会忍受。”

“你存心要气我是不是!”他生气地拍了下桌子。“不肖子。”

迸昊轩站起身。“如果你受不了我的态度,很好,那我们最好不要再见面,反正我们一向不合。”他转头对弟弟说道:“送他回去。”旋即头也不回地离开。

“存心要气死我。”古大鸿激动地起身。“给我回来。”

“我们先走不要紧吗?”乔苡苹让古昊轩拉着走出餐厅。她才刚走到洗手问就让他拦住,只跟她说了句“走了”,就拉着她离开。

“嗯。”

她瞄他一眼。“Rick,你脸色很难看。”

他没说话,只是拉着她往前走。

“我不在意,所以你不需要生气。”

他停下脚步,黑眸看着她。“什么?”

“如果是为了Nina的事,你不需要生气,我不是那么脆弱的人。”她解释。

“是吗?”他微微扯了下嘴角。

她颔首。“你爷爷没有恶意,他只是想到什么说什么。”

“不,他对我有敌意。”他肯定地说。“我们从以前就合下来,他找我麻烦,我就找他麻烦。”

“他为什么要找你麻烦?”她疑惑地看着他。

“现在别说这些。”他拉着她的手往前。“我们走一段,等一下再回来开车。”他的情绪还是有些烦躁,他需要走一走将怒气消耗殆尽。

“好。”她能感觉他紧绷的情绪。“现在我终于知道你跟你爷爷相像的地方。”

他吐了一句西班牙话,就算听不懂她也知道他在骂什么,她微笑道:“我应该拿录音机录起来,这样又可以多学一句。”

他露出笑。“我可不想教坏妳。”他环住她的腰,将她往身侧带,让她贴近他。

她试着不要觉得尴尬,不过从流往双颊的血液来看,她还需要一点时间适应,她实在不习惯在公开场合表现亲昵。

“我是说……”她试图以说话来转移注意力。“你们的脾气都不好。”

“我比他差远了。”他望着看不到一点星光的夜空。“妳一直都住在台北吗?”

她想他大概还是不想谈他爷爷,于是顺着他的话说:“我国小前住在高雄,上国中后才搬来台北。”

“为什么搬家?”

她微笑。“因为躲债。”

“什么?”他听不懂躲债的意思。

“简单地说就是我爸爸欠人家很多钱,那些人会来我们家恐吓我跟我妈妈,所以我们才决定搬家,让他们找不到。”

“为什么欠钱?”他疑惑地问。

“我爸爸喜欢赌博,所以……”她耸了下肩。

“妳爸现在在哪里?”他从没听过她提起父亲的事。

“不知道。”她又耸肩。“国中的时候他透过亲戚在台北找到我们,说他已经改过了,想一家团圆,我不答应,可是妈妈心软答应了,结果不到两个礼拜爸爸又赌了,那天晚上我趁他又出去赌博,立刻收拾好行李拖着我妈离开。”她浅浅一笑。

“那时候我妈妈边走边哭,还一直替我爸说话,说他就是赌这一点不好,其它没什么不好,我很生气地说有他就没有我,她自己选,我不想再过那种有人到家里讨债的日子,之后几年断断续续还有听到我爸的消息,可这些年就没再听到了。”

“我知道,不可以惹妳生气,妳生气会凶人。”他微笑地收紧手臂。

“我只是气我爸爸,有时候我会想到他,然后想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有一些亲戚觉得我太狠心了,也很不孝。”

“我讨厌这种观念。”他皱眉。“我爷爷只要不高兴就一直说『你不孝下孝不孝』,我猜这是我第一个学到的中文字,所以我讨厌做东方人。”

她含笑道:“反正你有这么多血统,护照也比别人多,你喜欢做什么人就做什么人。”

他笑道:“也对,东方的父母需要getalife,他们太喜欢干涉小孩,管别人的事,我想我学到的第二个中文是顶嘴,『你敢顶嘴』。”

她笑出声。“第三个呢?”

“让我想想,对了,『养你有什么用』。”他马上月兑口说出。

她笑着点头。“下次你用这个写一篇作文好了。”

“我宁愿写妳。”他弯身亲一下她的额头。

“Rick。”

“我知道,不要在街上亲妳。”他挺直身子,手掌轻抚她的背。

“对。”她顿了下后继续原来的话题。“你爸爸呢,也像你爷爷一样吗?”

“他比较像Alex。他怕爷爷,他唯一做的反抗的事就是娶了我妈,不过七年后他们就离婚了,十岁的时候我跟爷爷大吵一架,然后我用我父亲的钱买了一张机票,一个人坐飞机到西班牙。”

她讶异地看着他。“看来我们离家出走的本事都是一流的,不过你比我更厉害。”

他笑着又亲她一下,她微红脸,不过已经懒得再教训他了。

“下个月我会回西班牙一趟,跟我一起去好吗?”

她愣了下。“跟你一起去?”

“现在我们是男女朋友,可以一起旅行了吧!”他记得她之前拒绝的理由。

“我有工作……”

“妳可以请假。”他说道。

她瞥他一眼。“有人说情侣最好不要一起出去旅行,会吵架的。”

他好笑道:“所以他们都结了婚才去,回来后就离婚吗?”

她让他逗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在想现在去好吗?”

“只去一个礼拜,honey,妳不想看看葡萄园吗?”

“你别诱惑我。”她瞄他一眼。

他朝她露出性感的笑。

她笑着摇摇头,他真是没救了,愈说愈故意。“好吧!反正我还没去过西班牙。”

他的眸子亮了起来。“妳不会后悔的。”他高兴地低头亲一下她的嘴。“Ipromise。”

“Rick--”

“我知道。”他不甘愿地抬起头。“我们回家吧!”

那晚,是古昊轩留在她那儿过夜的开端,理由是他不想回去跟古大鸿共处一室,当时她因为顾及到他们祖孙二人才刚吵完架,确实需要分开冷静一下才答应让他留宿一晚,没想到他竟就这样大剌剌的住了下来,第二天赖着不走,第三天第四天也一样,她苦口婆心地劝他他不听,严厉地要把他赶出去他也假装没听见。

最后她只好下通牒,要他下礼拜回自己的家,否则她真的要发火,他暂时是答应了,可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又反悔。

周末时她去参加顾叔叔儿子的婚礼,顾叔叔见到她来很高兴,她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其实顾叔叔一直对她很好,但她的态度一直有些疏离,最大的原因是她不知怎么跟他相处,她很感激他对母亲的照顾,也让母亲在后半辈子有个依靠,她将他当个长辈看,他却希望能像一家人一样,但这对她却有些困难。

或许是心中“父亲”这个角色已让自己的父亲破坏殆尽,所以她才无法对顾叔叔产生家人般的亲密感。

喜宴散后,母亲执意要朋友的儿子送她回来,对方的母亲也在旁边搧动,她不想在婚宴上将场面弄僵,只好点头答应。

所幸对方是个很有礼貌规矩的人,两人在车上也算还聊得愉快,她也就不去计较母亲制造这种宛如相亲般的举动。只是古昊轩知道后心里不太高兴,那时她才见识到他的占有欲真的很强。

这天她上完古昊轩的课,走出商业大楼时惊讶地发现Nina在下面等她,穿着雪纺纱洋装的她看来依旧明艳动人,

她说有事跟她说,于是两人在附近一家咖啡厅坐了下来,Nina从皮包内拿出两张招待券。

“欢迎妳跟Rick一起来。”Nina将票放在桌面上。

乔苡苹一时间不知要说什么,只能呆呆的应了一声。“哦!”

“妳听得懂吗?”她大大的双眸盯着她。“我的英文不是很好,所以……”

“不,我懂。”乔苡苹急忙道,虽然Nina的英文有很重的西班牙口音,不过她勉强还能听懂。“我只是……只是不知要说什么。”她到底该不该收?“我不知道Rick会不会想去。”

“我很希望妳跟他能一起来。”她立刻道。

“那……那我再问他。”乔苡苹紧张地舌忝了下嘴唇。“但是我不能保证他会去。”

“我知道。”她露出善体人意的表情。“Rick脾气很顽固,跟他在一起很辛苦吧!”

“还好,不会。”

“我听说东方女生都很温柔。”她偏头瞧她,嘴角扬起笑容。“看起来好像是这样没错。”

“也不是每个女生都很温柔,没有一定的。”乔苡苹立刻道。

“不过我想妳一定很温柔。”她喝口水。“我们两个都太火爆了,所以合不来。”

“妳看起来也很温柔。”乔苡苹说道,Nina一举手一投足都有一种跳舞的韵律美感。

她轻声笑道:“这是第一次有人这样说,Rick有跟妳说过我们为什么离婚吗?”

“说了一点点。”其实大部分的事情都是Anita告诉她的,他其实提的不多。

“我很好奇他说了什么,介意告诉我吗?”Nina一脸好奇。

“他没说什么,只是说当时太年轻了。”她含糊地说着,与Nina谈论这个实在有点奇怪,如果想知道原因,Nina应该去问他而不是她。

“这是原因之一。”Nina点点头。“我们那时候都太年轻了,他二十五,我二十二,刚开始的时候很完美,可后来就开始有一些争执,他希望我跟他回美国,但是那时候我在西班牙已经有点名气,如果到了美国我又得重新开始,所以我们常为了这一点争执。”

“Rick要回美国?他不是喜欢西班牙吗?”这点她倒是从没听说过。

“那时候他们家的餐厅经营困难,他父亲希望他能回去帮忙,所以……”她顿了下,“不过我实在不想跟他回去,在我们结婚前我曾经跟他去过美国,老实说我讨厌美国也讨厌他爷爷,真的非常讨厌。”

乔苡苹不知要说什么,只好拿起果汁来喝。

“妳见过他爷爷吗?”

“见过。”她颔首。“他现在在台湾。”

她扬起眉毛。“他是个难缠又难以取悦的老头。”

乔苡苹笑出声。

Nina也笑。“他第一次见到我就跟我说他不喜欢女人跳舞,说我衣服穿得太少。关他什么事,我又不是要嫁他。”

乔苡苹继续笑着。

“我想那个老头会喜欢妳的。”她又说道:“去美国的时候我还特地学了几句中文,结果他竟然跟我说我的腔调乱七八糟,真的是个讨人厌的老头,唯一让我高兴的是Rick站在我这边。”

“我相信。”依古昊轩的个性,那顿饭一定又是吵翻天。“后来你们留在西班牙对吗?”

“对,我们一回去就立刻结婚了。”她点头。“那个糟老头唯一说对的一件事,就是我们就算结婚,婚姻也不会长久。没想到我们最后真的走上离婚一途,这整件事最让我生气的就是让那个老头子给说中了,这才真的让我气愤。”

“你们为什么离婚?”她好奇地问道,她听过Anita的说词,但她也想听听Nina的说法。

“Rick的占有欲太强了,他不喜欢我在舞台上太暴露,我告诉他那是艺术,但他就是不懂,妳知道他跟我说什么吗?”

她顿了下,粗声道:“『我知道什么是艺术,毕加索的画是艺术,画也是艺术,宝贝,就算画的是妳一百公斤的祖母,我也会说那是艺术,但如果模特儿是妳它就不是艺术,妳跳舞是艺术,但妳月兑光跳舞就不是艺术,我说得够清楚了吗?』”

乔苡苹忍不住想笑,果然是Rick会说的话。

Nina叹口气。“他太大男人了,如果是妳能忍受吗?”

乔苡苹一时间无言,因为她是绝不可能去跳舞,或不着一缕地去做任何事,所以这不是她与古昊轩的问题。

“除了这点之外,他真的是个好情人。”Nina优雅地撩拨秀发。“这几年我交过几个情人,不过都没有Rick当初给我的感觉。”

听见这话,乔苡苹一时五味杂陈,依旧不知该接什么话。

“妳放心,我跟妳说这些不是要来跟妳抢Rick的,虽然这几年我跟Rick说过不只一次,希望能再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试试看,但他就是不答应。”她耸耸肩。“我本来想来台湾或许是个机会,没想到……他已经有女朋友了。”

乔苡苹继续缄默着。

“怎么了,我已经说了妳不用担心。”Nina瞧着她。

“我不是担心。”乔苡苹急忙道。“我只是……不知道要说什么。”

“那就跟我说说妳跟他的事,你们怎么认识的,对了,我听Alex说妳是他的中文老师。”

“嗯。”她颔首。

“妳好文静。”她微笑。“我一直在想妳是什么样的人,见到之后我有点讶异,跟Rick喜欢的型不太一样,哦!真抱歉,我好像不应该说这些。”

“没关系。”她摇头。“我本来就不是他会喜欢的那一型,他喜欢的应该是妳这样的女人,热情奔放而且迷人。”

Nina轻笑。“我知道他这几年交过几个女人,是妳说的那一型没错,不过都很快就结束了。”

乔苡苹低垂眼帘,低声喃道:“真的是想不通……”

“什么?”Nina一脸茫然,刚刚乔苡苹说的是中文,所以她听不懂。

“没什么。”她急忙改口以英文说道。

这时Nina的电话响起,她伸手到包包内拿出手机,乔苡苹听见她以西班牙文快速地交谈,一分钟后她才收线望向她。

“我该去练舞了。”Nina微笑地说。“票别忘记了。”她将招待券推到她面前。

“好,谢谢。”她点点头,将门票收进包包内。

“妳有兴趣看我练舞吗?”

“不,不用了。”她婉拒。

Nina也没勉强她,走出咖啡厅后,两人往不同的方向而去,临走前她回头看了Nina的背影一眼,不自觉地叹口气,有些人的存在真的是得天独厚到让人嫉妒。

拿了票后,乔苡苹迟迟不知要怎么跟古昊轩提这件事,其实她还蛮想去看Nina跳舞的,但不见得一定要跟古昊轩去,如果他不想去她也不想勉强他,她可以跟雅丽一起去。

“妳要我跟妳去看西班牙现代舞。”雅丽原本不停按着电视遥控器的手停了下来。

“我是说如果Rick不去的话,他有很大的机率不会去。”乔苡苹将话筒移到左耳、右手拿着毛巾擦头发,她趁着古昊轩去洗澡时偷偷打电话给雅丽,跟她商量这件麻烦事。

“苡苹,妳是真不懂还假不懂,这是计谋,计谋。”

“什么计谋?”

“Nina的计谋,拜托,她找妳跟Rick去,根本就是居心叵测,她在搞破坏。”雅丽关掉电视。

“妳想太多了,她知道Rick不可能跟她复合。”

卢雅丽翻了下白眼。“拜托妳好不好,这她不是早就知道了,可是她这几年也没放弃过。”

“嗯……也是啦!但是看一场舞能改变什么?”她觉得道理说不通。

“当然是让Rick恢复对她的热情,说不定Rick看她在台上热情如火地跳来跳去,他就想到他们以前邂逅的激情。”

乔苡苹笑道:“妳想太多了,Rick认识她的时候不知道她是舞者。”

“说不定Rick会想到她私底下跳舞给他看的样子,像他们这种热情澎湃的人,一定有很多浪漫举动,说不定她在家里的厨房跳过钢管舞给他看过,妳记不记得有一个广告就是这样。”

乔苡苹沉默着,没有回答。

“喂,喂?”

“我在听。”

“干嘛不说话?”

“没有。”她叹口气。

卢雅丽缄默两秒后说道:“我是不是让妳难过啦!妳别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我知道。”乔苡苹又叹口气。“我想她一定私底下跳过舞给他看,就像妳讲的,说不定是艳舞……”

“但是,”卢雅丽立刻大声截断她的话。“但是那都过去了,他们离婚了,拍板定案,没有转圜的余地,所以跳什么舞都一样,跳舞不能保住婚姻,就算世界一流的舞者也一样,所以妳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她微微一笑。“有的时候我觉得嫉妒像一颗种子,而且是超级种子,不需要浇水就会长大。”

“妳真的吃醋了?”卢雅丽小心地问。

“也不是。”她不自觉地又叹口气。“我不喜欢去想他们以前做了什么,那都过去了,吃醋很没有道理,拿这种事去跟Rick吵更没道理,我也不想问他,以前想问,但是现在不想了。”

“也是啦!”卢雅丽附和。“只是道理人人都懂,要做到并不容易,我给妳鼓掌。”

听到掌声传来,乔苡苹笑了。

“所以我说还是别去的好。”卢雅噩说道。“如果她这几年都没放弃过跟Rick复合,那她做的任何事我都会往坏的地方想,我告诉妳,只要有『前』这个字的都难缠,不管是前夫、前妻、前女友、前男友都一样。”

“哪这么夸张。”乔苡苹微笑。

“这样说来我也变『前』字辈了。”卢雅丽忽然道。

“好了,妳说过不要再提跟那个人有关的事。”乔苡苹立刻阻止她再继续说下去。

“我知道,反正妳不要太天真,这件事听我的就是了,也不用问Rick了。”

“好吧!澳天我拿票给妳,两张都给妳。”她忽然想到一件事。“对了,我们后天不是要见面,我正好把票拿给妳。”

“后天?”卢雅丽想了下。“对对对,酒会嘛,我记得!”

“妳要打扮得漂亮一点。”乔苡苹提醒,因为古昊轩家的酒厂最近出了一款新酒,所以他们企画了一个活动,希望能积极开辟年轻人的市场,正好这个月是七夕情人节,所以他们将活动设在这一天,邀请未婚男女来参加。

“当然,那我这两天要赶快保养,我现在就去敷脸好了。”卢雅丽兴致高昂地说。

“好。”乔苡苹微笑地挂上电话,其实她早想把古维轩介绍给雅丽,这次的酒会正好是一个机会,若不是因为这样,她对这种party其实没什么兴趣。

她拿起抱枕怀抱在胸前,心思忽然又转到Nina身上,她若有所思盯着地板几分钟后,忽然叹了口气。“人真是贪心,怎么都不满足。”

罢开始与Rick交往时,她只希望能给自己一次机会去体验恋爱的滋味,不管他们的恋情能维持多久,她都不希望让自己留下遗憾。慢慢的她希望能与他谈个长久的恋爱,而后她的占有欲日益扩张,现在她甚至希望他没结过婚。

这荒唐的念头让她笑出声,人没有过去便不会有现在的自己,这是很浅显的道理,但恋人的心却是不管这些逻辑的。

忽然,她想起一个人。她之前在贸易公司上班时曾对一个男同事有好感,她隐约也能感觉他好像对她有一点意思,他三不五时会送她一些吃的东西,用的理由都是他家多买的,不然就是有人送他可是他不喜欢吃。

偶尔他会请她出去吃饭,有时在言谈之间,他会玩笑似的说他缺一个女朋友,但她一直弄不懂他是在暗示还是真的在开玩笑,或许是她一直没有太大的反应,所以后来他也就没有进一步的行动,而她在男女之间一直都是被动的一方,自然也不会去表示什么。

后来他跳槽到别家公司,两人自然就无疾而终,有时想想,有些人好像就是永远差这么一步。她好笑地扬起嘴角,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这些事。

迸昊轩洗好澡,一边擦着湿发,一边走到她身边加入她,见她在笑,随口问道:“妳在笑什么?”他打着赤膊,穿着一件宽松的淡蓝色棉质长裤。

“没什么,我只是想到以前的一个男同事。”她拿起遥控器。

他的眉头立刻皱下。“为什么要想他?”

她没注意到他的表情,一边转台一边说:“没有啊!只是突然想到而已。”

他直觉地问:“妳喜欢他?”

“也没有,只是有好感而已。”她在电影台停了下来,看见芭芭拉史翠珊好几年前演的“越爱越美丽”,她记得自己好像有看过,但印象已经淡了,只记得好像是讨论美貌跟性的主题。

“好感?”他将毛巾丢到桌上。“是吗,那你们为什么没在一起?”

她这才发现他的口气很不好,转向他,发现他正盯着她看,他该不会是在吃醋吧!“他后来离职了。”

“他是什么样的人?”他又问。

“Rick,那是很久以前的事……”

“我知道,我只是好奇他是什么样的人?”他不经心地问。

她眨了下眼睛,不晓得自己该回答到什么程度。“他比较斯文,脾气很好,工作也很认真。”

“嗯哼。”他回应一声,黑眸定定的瞅着她。

她瞄他一眼。“你不会是不高兴吧,Rick?”

“没有。”他伸手搂她,将她揽入怀中。

他身上清爽的味道让她微笑,想起第一天他来这儿住时,用的是她买的花香沐浴乳,洗完澡后他浑身不自在,一直觉得会有蜜蜂来叮他,不自在了十分钟后,终于受不了地跑到超商去买了一罐男性用的沐浴乳,而后又进去洗了一遍。

“Rick,你是不是该回家了?”她背靠着他,挪动着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他假装没听到她的话,回到自己感兴趣的话题。“我一直没问过妳,”他低头在她颈背上亲了下。“妳为什么会答应跟我交往?”

她回头看他,他温暖的眸子回视着她。“你为什么突然问……”

“回答我,baby。”他在她唇上亲一下。“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她突然有些不好意思。“我只是想冒一下险,我的生活一直都很稳定,然后我也快三十了……”她舌忝了一下唇。“所以我想应该来点变化。”

他皱下眉头,显然对她的答案不太满意。“所以妳只是想要刺激?”

“不是。”她局促不安地动了下。“怎么说呢……从以前到现在我在感情上错过了一些东西,我不是没有机会谈几个恋爱,可是好像感觉都不是很强烈。”

他满意地露出微笑。“所以妳对我感觉很强烈吗?”

她故作轻松地耸耸肩。“我不知道,有可能是年纪的关系,也有可能是你说的化学作用。”

对她的回答他又不满意了,眉头整个皱下,彷佛感觉他的不悦,她扯出一抹笑。“Rick,我们的关系……我不想想太多。”就像她面对Nina一样,如果想的太多,只是让自己难过罢了。

“就像你说的,未来的事很难说,说不定过几个月……”她不想说他们可能会分手,所以急忙换个说法。“我是说现在比较重要不是吗?”她仰头主动亲上他的唇。

他热情地吻她,收紧双臂,努力压下烦躁的感觉,这段关系中,他是主动的一方,不管是交往或是住到她住所,他都用了一点手段,她一直是被动承受的一方,当然,有时候他能感觉她很喜欢他,可是有时候又好像不在乎,这种感觉让他很恼火,他从来没对一段感情这么没有把握过。

如果不是对她有某种程度的了解,他会认定她的若即若离是在欲擒故纵,但就因为知道她不是,所以更让他无所适从。

“苡苹。”他一边吻她,一边将她抱到身上来,让她跨坐在他腰上,她的脸立刻染红一片。“妳对我们的感情不抱什么期望是吗?”他的眸子锁住她。

她眨了下眼,小心地答,“我不懂你的意思。”

“妳对我们的未来是乐观还是悲观?”当她闪躲地垂下眼眸不看他时,他皱下眉头。

“你说不谈未来……”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他不悦地抬起她的下巴。“我说的是未来的事没有人知道。”

她不安地眨了下眼。“意思差不多。”

“差很多。”他面容严肃。“我喜欢专注在现在,但这不表示我对我们的未来没信心,honey,可是妳……”

“Rick,你弄得我很紧张。”她想从他身上下来,他却扣紧她的腰让她动弹不得。“你一定要这样讲话吗?”她推他。

“妳为什么觉得我们没有未来?”他坚持要得到答案。

“我没有这样说。”她拧紧眉心。“我只是不想庸人自扰,我不想想太多。你到底要不要让我下来!”

见她恼火地开始发脾气,他冷静道:“我不逼妳。”他安抚地亲她一下,他只想知道她在想什么,而不是要跟她吵架。“我只是不喜欢妳有心事不告诉我,我担心妳胡思乱想。”

“我没有……”她放松紧绷的肌肉。

他在她唇上游移探索,手指亲密地抚模她。“妳有什么事都可以跟我说,知道吗?”

她眨了下眼帘,有些感动,“好。”他虽然脾气暴躁,可在某方面又很体贴,她注视他盛满感情的双眸,抬起双臂勾住他的颈项,拉近他。

她的主动让他微笑,她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他笑着抱起她走进房间。

黑漆的室内让她放松,她提起勇气主动亲吻他,听见他粗嘎而沙哑的声音,似乎带着一丝笑意,但她不确定,她忙着让自己在勇气消失前碰触他,其它的事,她暂时不愿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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