剋夫女的诡计 第六章
作者:有容

又是相亲!

面对一个长得不差、身世不差,谈吐还颇有水准的对象,以往依照罗晓芽的性子和手腕,一定会使出浑身解数让对方迷上自己,而达到求婚的目的。

可现在……没、心情啊!

这场相亲她安静得像哑巴,主角成了配角似的。倒是吉祥,她因为主角成为心事重重的哑巴,不得已之下也只得开口撑场面了。她一方面用着流利的日文和对方交谈,一方面还在桌下用脚踢着好友,盼望她能及时恢复说话的能力。

吉祥当她的小腿上没有神经吗?会痛呢!“喂!你干么踢我?”罗晓芽终于开了金口了,用的是中文。

“说话啊,你哑巴啦!”她给了罗晓芽脸色瞧,又装出笑脸对着中山英寿,不能让对方发觉她快抓狂了。“别忘了,你的第九次婚姻有可能得靠他耶!”

“这样的人很多,不差他一个。”罗晓芽意兴阑珊的起身。“我到化妆室去。”

“你要是敢给我尿遁,当心我翻脸。”她今天乐得当个配角,因为男主角一看就是居家型的白斩鸡,而她喜欢肌肉纠结型的坏男人。他在她眼里是下选。“我可不要留下来收拾残局,倒楣一点也许还得接收他。”

罗晓芽懒洋洋的,“那人有什么不好?一看就知道是会疼老婆的老实人。”

“扒光了没什么看头的男人我没兴趣。”

嗤!不过是少了几块肌肉,这着了魔的“恋肉癖”女人。“我去化妆室的时候你问他,他那朋友啥时候来?他再不出现我想回去了。”真莫名其妙,今天相亲的主角是中山英寿,他没事干啥还约朋友?最令人生气的是那人还迟到了。

目送着罗晓芽的背影,中山英寿仍是一脸的着迷。“晓芽小姐真是美人。”他啜了口茶。“可……她好像不太喜欢我。”能和心仪的对象见个面他就很开心了,至于有没有缘份他倒不是那么在意。

“怎么会呢!只是她生性害羞安静,遇到中山先生这么优秀的人,自然更说不出话来了,呵呵……”这种话她也说得出口,怎么觉得自己越来越像某些睁眼说瞎话的媒婆了?“更何况她今天也有些不舒服,这才这么失礼。”

“她不舒服吗?”

“嗯,不知道中山先生的朋友什么时候到呢?”那个人也太大牌了吧?!迟了快一个小时了。

他看了下表。“真的很抱歉,他……”本来要解释朋友一向是个守时的人,会迟到一定有原因。可他的话尚未说完,一道低沉悦耳的声音由吉祥身后传来。

“抱歉,我迟到了。”

闻声一回过头,她怔住了。“你……你……”他不是……不是那个……

像是约好了似的,罗晓芽也在这个时候由化妆室走过来。远远的她看到方才空着的位子坐了一个背向她方向的高大男人。

不守时的家伙终于也出现了吗?嗤!她平时最痛恨不守时的人了,尤其是男人。

这种人,非得给他些颜色瞧瞧不可!连正眼也不看他一眼的,她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了下来。

“晓芽小姐,我替你引见,这是我最好的朋友,他是……”

她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中山英寿,可是眼角看也不看那个让两个美女足足等了一个小时的臭男人。她不客气的开口,“不用了,我对没时间观念的男人没兴趣,所以,你不用多费唇舌,我们不想为这种人浪费时间。”

“晓……晓芽,他……他是……”吉祥没想到她会说话那么毒,实在不太像正常时候的好友了。

“咱们走吧!”还是不看对方一眼,她拉着好友要走人。

中山英寿呆住了,没想到方才温婉的女神怎么转眼间就变脸,他紧张的站了起来。“晓芽小姐,你……”

他的紧张和一脸冷漠、置身事外的“罪魁祸首”形成强烈对比。

待人已转身,一旁静默的风霁袖才淡淡的开了口,音量不大,可却刚好足够让迈出两三步的罗晓芽听到。“欠了一堆东西,这样就想走?”

欠……欠东西?这个男人指谁欠他?是吉祥吗?她先看了一眼吉祥,而她也正以同样的眼神询问着她。等……等一下,这声音是……

匆匆的转过身,对方正若无其事的啜了口热茶。

放下茶杯,他抬起眼,正好让她对上一双深邃如井的眸子。

不自觉的她倒抽了口气,杏眼圆瞪,震惊的程度让她半句话也说不出口。

他……他没死!

“你们……认识吗?”吉祥看着好友疑惑的问。

“不认识!”罗晓芽终于找回了方才给猫吃掉的舌头,她勉强的挤出笑容想掩饰内心的忐忑不安,可那笑容僵得像腊冬时候在冰水中捞飘过的手指。“当……当然不认识。”没……没死就好,就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失去雄风了。

真的不认识,她现在就不会笑得像颜面神经失调了。“那就是认识了。”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阵前倒戈的好友,用力的扯了一下她的手,压低声音,“都跟你说不认识了,你今天耳朵出状况了吗?”

“我是医生,真出了状况我会比你清楚。”吉祥看了她一眼,“就算你真的不认识他,他也会『忘不了』你。喂,你真的对他一些些、一丁点记忆都没有吗?”

罗晓芽吓得脸色直发青。难道吉祥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她的一夜对象?有个太精明的朋友,她有时候真是觉得给她活在水深火热中呐!“我……”

“也怪不得你不记得了,你这人喝醉时的大脑是当机中的。”吉祥接着说:“这位先生就是你上一回在PUB喝得大醉、不省人事时,抱着你找人的那个人,算来还对你有恩呢!”

“啊?”她讶异的张大嘴巴,这家伙就是骂她丑的那个人?“你确定是他?”

“我对帅哥一向过目不忘。”她笑着转向风霁袖。“你说的『欠东西』是指晓芽欠你一句『谢谢』吗?』

“一句谢似乎是太简单了。”风霁袖的声音仍是让人听不出温度。

“喂,你别太过份!”她给“欺负”得那么惨还要向他道谢,这是什么道理!

“货已售出,我到现在还没收到该得的,你就这么的打算银货两讫了吗?”他的话令在场的人都听得雾煞煞,而唯一懂得其中含意的罗晓芽则涨红了一张脸。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忙把脸别开,她根本没勇气对上风霁袖那双眼。

“不知道?”

这种时候当然是要硬ば厶到底了,天晓得这男人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你口中的银货两讫是什么我怎么知道?”她把心一横。“你的货我根本没收到,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没收到,嗯?”他倏地由座位上站起来,高姚的身材颇具威吓之感,即使一步也没靠近,却使得罗晓芽很有压力的倒退了一、两步。

她……她有什么好怕的,干啥面对他就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在这种公共场合他敢对她怎样……咽了口口水,她得承认自己真的有些没用。

吉祥观察了半天,忍不住开口,“这位先生,我朋友到底欠了你什么?”他们俩一定是认识的,而且晓芽只怕还真欠了人家什么。“你说说,也许我可以帮忙还。”

视线仍旧是落在罗晓芽身上,风霁袖温吞的道:“这是我和她的事,不相干的人不要扯进来。”他走向罗晓芽,出其不意的扣住她的手,不在乎别人异样的眼光。“看来我和你还有事得谈谈,你要自己走,还是我把你扛上肩带出去?”

“我……我和你……才没什么好说的,放手!放……放手!”她用力的想收回手,可就是挣月兑不开钳子一般的大手。

没什么好说?“是吗?”

中山英寿也觉得奇怪,方才他们三人全用中文对谈,他一句也听不懂,可看得出罗晓芽和风霁袖之间的关系好像有些复杂,他们在今天之前可能就认识了。“霁袖君,你和晓芽小姐有什么误会吗?”他盯着罗晓芽泛红的手腕,发现风霁袖仍不打算松开。

“没什么误会。她之前打算告我『蓄意伤害』,我觉得有必要找她好好谈谈。”

中山英寿看着她又抹上红霞的脸。“蓄意伤害?晓芽小姐和霁袖君怎么了吗?”

冒冷汗、冒泠汗……“我……我……”罗晓芽的脸红到快可以煎蛋,她总不能告诉他们这句话是在什么情况不说出来的吧!

“蓄意伤害?怎么这事我没听你说过?”吉祥也好奇,她以为她们俩一向是无话不说的,“他怎么蓄意伤害你啊?”

“看来大家都很好奇,我倒是不介意说出来让大家评评理。”他松开她的手。局势在他掌握中,小小的一只飞鸟,还怕它飞出了天不成?

这种事说出来还得了!罗晓芽咬了咬牙,“算你狠!”她往门口方向走了几步,回头发觉风霁袖还停在原地,她催促着。“还留在那里干什么?!”他多留在这里一分钟,就多一分把秘密说出去的危险,要是他敢把那夜的事给说出来,她一定把他杀了!

回头去拉住他的手。“不是要谈谈?还杵在这里干啥?”克星!她这辈子能克的男人那么多,为什么就是克不住他?

头好痛……真的好痛。

“我……可是先告诉你,我和你之间基本上是没什么好谈的,你的问话我不打算回答。如果你觉得一个人自问自答是很有趣的事,那你就继续说吧!不过那可就像自言自语的疯子了。”就不信听进这样没礼貌的话,这冷面男还端得住脸!

“还有啊,我最痛恨那种不懂得尊重女人的沙文猪了,那种人简直就是人间败类、两性人渣。”她在给人“请”上车时,仍旧是不甘心的喋喋不休着。

开什么玩笑,她罗晓芽一向是给男人捧在手心疼的,什么时候给人威胁过了?可这男人竟然公然威胁她,还是在她好友面前。

太可恨了,她怎么可以让一个男人把自己气得跳脚,而对方却连一根眉毛也没动过呢?她端不住脸,她也要他变脸!

可从方才到现在,这个男人连看她一眼也没有,甚至连坐姿变都没变过。

“喂!我方才说的话你到底听到了没有?”她放大音量的大声说。

风霁袖终于回过头看她了,他慢吞吞的开口,“你是在跟我说话吗?”冷漠的表情,冷漠的眼,可奇迹似的,他的声音竟然带着笑意。“我当你在自言自语呢!”

这男人……这男人竟然现学现卖的拿她的话来嘲讽她。“你……”

“年轻女孩要有年轻女孩的举止,别一路上叨叨絮絮、喋喋不休的像个老太婆。”

老……老太婆?!怔了几秒,她才受辱似的大声嚷嚷,“你骂我老太婆!我正值青春年少,你哪一只眼睛看到我像老太婆了?”

这女人干啥反应那么激烈?而且还曲解了他的话。不过,她丰富的表情倒是挺有趣的,一般的女人表情都像她那么多吗?“唠叨不休不是老女人是什么?”

又一个新词——老女人!

听他左一句老太婆,右一句老女人,罗晓芽气得咬牙切齿,新仇旧恨一并涌上。第一次见面就说她丑,现在又说她是老女人、老太婆!是可忍、孰不可忍!

“二十三岁要是老女人的话,那你只怕是行将就木的老男人了。”真是受够了这个人!“我要回去,你现在马上送我回去!”她和他一定是对冲、相克,他俩浑身上下没有一个细胞是可以和平共处的。

“你改变主意要在你那边谈?”

她简直快吐血了,扬高声音大吼,“我说过,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讲中文你听不懂的话,我可以用日文说一次,再不行英文、德文也可以。”说着她真的用日、英、德文各说了一次。

“语文能力不差,信用有待加强。”下榻的饭店到了,风霁袖将车子缓了下来,然后将车钥匙交给服务生。

信用有待加强?这是什么意思?他凭什么这样说她?!下了车她跟在他后头进了饭店。“喂,站往!你方才那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信用有待加强?我是欠了你什么没还,还是开给你的支票跳票了?喂……说清楚!”

两人步入了上楼的电梯。

“你说啊!”

他只是盯着她瞧,仍是不开口。

出了电梯,跟着他进了房间她仍浑然未觉,脑子里想的仍是他说的话。“喂,我好歹是个商人,你这样乱说话是毁谤我,我可以告你的。”

风霁袖找了个舒适的位子坐了下来,为自己倒了杯水。“上一次告我蓄意伤害,这回又要告我什么?”

无预警的,罗晓芽脸红了。“你……”

啜了口水,他放下了杯子。“那晚我说过,你是我的,不管你愿不愿意都给我记住。”他瞅着她,那双挑衅的倔强眸子被他看得心虚了起来。“那晚你什么都没说的默认了不是?”

“才不是这样,那时我……我……”

不管她的支吾其词,他接着说:“你的银货两讫没做到,不算失信于我吗?”

“当时那种情况……”她咽了咽口水,眼神回避着他。“我不也说过,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我只是借一下你的身体办事。”

“别把自己形容得像个强暴犯。”

“我徵求了你的同意了。”什么强暴犯?!她有那么强人所难,他有那么弱势吗?

拜托!她这么一个娇滴滴的美人是强暴犯?那全世界的男人有半数以上都会排队等候她侵犯了!这男人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怎么说起话来比月兑口秀主持人更呛辣。

“我是在有条件的情况下才勉强允诺的。如今你答应的条件没有实现,我有一种给『白嫖』了的感觉。”

白……白嫖?!也就是说,她……她是嫖客,而且是那种嫖了不给钱的那种!她月兑口而出的道:“我没有要白嫖的意思。”

“那好,条件兑现。”

“兑现什么?”她傻呼呼,状况外的问。

“你是我的。”

“我才不要!”她为什么要是他的?只因为那一夜,那她也未免亏大了。“你该知道那一夜是不得已的,我是给一个大胡子老胖子给抢了婚,生怕自己……嗯……那个……才便宜了你的。”

那晚的事后来风霁袖有请人调查,知道是老头儿又做了疯狂的事了。

代子抢亲?!嗤!真不知道那人称国际级的艺术大师,脑袋里到底装了什么豆腐渣。也不想想他抢来的对象他就一定看得上眼吗?抑或,他也许会对原本属于别人的新娘不屑一顾。

不过,一切也真够巧合了,她这个新娘子以为是那胖老头肖想她,卯起劲的逃亡,东逃西逃的逃进了他的房间,歪打正着的促成了这桩抢亲的计划。

而这份徵信资料也附上她堪称“复杂”的婚事,她竟八嫁八逃!

这小妮子看起来是有些呆呆、不太聪明的样子,但看不出来她这么迷信。

只为了等待命定情人抢婚,她可以这样一次次的结婚又逃婚。

勇气可嘉,果真是傻瓜力量大。

听那天参与抢婚行列的直升机驾驶老欧说,那天当她攀上直升机时,原本还很开心,后来知道是上错了直升机,且老头子是抢婚人后就白眼一翻的晕了。

也怪不得她那么激动,全心全意等待“王子”,结果却出现个像熊一样的胖老头,肯定崩溃。

“我并不觉得我得了什么便宜。”

“反正我已经觉得吃亏了,至于你有没有觉得得了什么便宜,那是你自己的事。”开什么玩笑,她给“吃”了就已经够亏了,难不成还得保证他吃得够撑吗?这可恨的男人,这种没心没肝的话也敢说。“还有,我们之间的事没什么合约为凭,我可不记得我欠了你什么。”

“你想要无赖?”

“有吗?”像是终于反将了一军,罗晓芽笑得得意的。“到目前为止,你不知道我名字,我也不知道你的名字,这样生疏的两个人能要什么无赖?我又能欠你什么?”逻辑没人家好、口才没人家流利,就连“硬体设备”(身高体型)都差人一大截,这种时候她只能装疯卖傻。

风霁袖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你的意思是,只要对你有一定的了解,你就承认欠债不还?”

“没错,就是这样。”话一出口她就后悔自己答话答得太爽快了。哎……现在好希望吉祥就在她身边,从小到大她一直是她的军师,遇到事情总是她代拿主意。

没办法,她就是笨嘛!

现在强敌当前,可吉祥却不在身边,她……很不踏实。

“你自己说的。”他由抽屉拿出一包厚厚的牛皮纸袋,取出里头的文件。“罗晓芽,今年二十三岁,出生于十月二十一,身高一六三公分,体重四十二公斤,三围三十四、二十三、三十四……”

“不对,腰围是二十二,女人对这些数字是很敏感的,你不知道吗?”她少一根筋的接话。

“我也觉得模起来应该没那么粗。”

“对呗!”奇怪,他怎么对她的事好像很清楚?

风霁袖总算见识到了,什么叫神经粗得跟电线杆一样的怪人。

温温吞吞、若无事然的继续念着文件内容,罗晓芽像是忽然“领悟”到什么似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自己的三围和私人资料怎么会由一个男人口中念出来?她心跳加速、花容失色。“啊……你……你这变态调查我?!为什么?”

总算听出了有什么不对了。“我想知道敢主动勾引我的女人是何方神圣。”那一夜激情不在他意料中,他承认……那一夜他难得的失控了,而且还是对一个仅仅有过一面之雅的女人。

在男女情事上,他有严重的洁癖,因此他一向洁身自爱,可那一夜……当他看到她出现在房里时,尽避一切的一切都不合理,他甚至连她为什么出现在他房里都不知道,可他还是要了她。

那一晚对行事一向严谨的自己,简直是无法解释的一夜,他只知道,当他的眼对上她的时,一切发生得就是那么自然,那么理所当然……

“你没必要这么做的。”除了高分贝的尖叫之外,她直觉的就要去抢他手上的文件。“东西还我!”

二十几公分的身高差距,风霁袖只要将手抬高,轻轻松松的让罗晓芽伸长脖子,踮起脚尖,三不五时来个跳跃,全神贯注想抢回他手上的文件。

见东西就在眼前,可她却连边都碰不着,她豁出去了!手缠上他扬高的手臂,身子也紧贴着他,接着连脚也攀上来了……

这丫头在干啥?老天!她把他的身体当大树在爬不成?!

“你到底在干什么?”她的腿缠在他的腰上,脸和他相距不到数寸。这女人……她没发觉她这样大大方方的攀在他身上,一小寸一小寸的往上移,彼此紧贴着身子磨磨蹭蹭的这样很暧昧吗?

如果他不早知道她的神经异于常人,他还会以为这是女人勾引男人的新花招。

“把东西还我!”

风霁袖高举的手松开了文件,地心引力召唤了它。

再继续下去,后果不堪设想。这女孩……到底是什么性子?

她算得上是美女、算得上是笨蛋、算得上粗鲁……除此之外,当她专心在一件事情上时,那种傻瓜般的勇气和眸子里的全心全意,像火!

他无波冷然的冰封世界仿佛给融出了一个洞……

捡起了文件,罗晓芽小心的护在胸口。这时才想到,不对啊,这狠角色啥时候这么好说话了?“你为什么那么轻易的肯还我?”太容易得手的东西也奇怪。

风霁袖眉一挑,“终于发现了东西得到得太容易了吗?”无意逗着她玩,他吁了口气,爬了爬刚给拨乱的发,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一向过目不忘,看过了你截至目前为止堪称丰富刺激的人生,我想忘也忘不了。更何况,这资料是徵信社给的,你抢走了一份再叫他们列印一份给我就好了。”

“你……”

“怎么,抢了文件不安稳,下个目标是我的脑袋了吗?”

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我是很想这么做,可是我怕坐牢。”

“八嫁八逃就不怕有人告你骗婚?”

那家徵信社还真尽职,连这个也查出来了。“如果你真调查我调查得够详细,就该知道他们没什么理由可以告我。”婚礼的一切费用都是她自掏腰包的,而且逃了婚之后,她也会请人送回新郎那方赠送的任何东西。“当然啦,如果『偷心』立案成罪,我可能会被判无期徒刑。”

偷心?亏她说得脸不红气不喘的。

罗晓芽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看了他一眼。“你既然已经知道我八嫁八逃的事,还敢要我?我可是嫁了八次了喔!”

“而且还打算寻觅第九次婚姻的新郎了,是不?”他想也不想的开口,“中山不行,他太善良。”

“而你可以?”她本来就不打算找那个人,那个人看起来就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她下不了手。可经他这么一说,她心里很不痛快,什么叫“中山不行,他太善良”?被她找上的男人有这么衰吗?还是她只能配那种天生坏胚、害虫?

“反正你都得找人,何不用现成的?”

“现成的我看不上,我要自己找。”他以为全世界的女人都非得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不可,嗤!自大自恋狂。“反正你就是不行。”

他淡漠的看着她,“反对驳回,抗议无效。”从方才到现在,他都太放任她了。

在商场上闯荡,他从不让人有机会“任性”,他会堵死除了他为对方留的唯一一条路。对于女人,他一向也比照这种待遇,唯独她……“你的任性到此为止,我要的东西从来不失手,你也不会是个例外。”

哇哩咧!“癞虾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你以为你吹了一堆牛我就怕了吗?”气死人,他知不知道他那誓在必得的样子容易唤醒她的叛逆心,她比出食指,“一个月,只要给我一个月,我一定会找到第九个结婚对象。”

“你不会有那个机会的。”

“你在向我挑衅吗?”罗晓芽的战火高张。

“若一个月你找不到男人娶你呢?”他的眼睑压低,嘴角扬高一边,一脸“丫头,你又在吹牛了”的夫情,“我相信以你的姿色在一个月内要找到人和你交住不会是难事,可是结婚……你确定你找到的男人是在正常的情况下答应和你结婚?”

这男人真的很坏!骂人不带个脏字。“你不相信我?”

“很难吧!”

“打个赌,我一定在一个月内把自己嫁掉。”

“如果没有呢?”他拿了一张纸,振笔疾书。“打赌要有赌注才吸引人吧?”

“如果在一个月内我没把自己嫁掉,我就……就……”

罗晓芽在想惩罚时,风霁袖懒懒的开口,“我就勉为其难的娶你吧!”看着她怔住而后快发飙的脸,他心里直发噱。“当然,你若真的嫁成了,我的出手也不会吝啬,你第九次婚礼一切的花费由我全额支出。你觉得如何?”

她咬了咬牙,“我要全套的潘朵拉婚纱会馆的服务,你准备好钱吧!”

“嗯哼。”抿了抿嘴,他递出写好的纸张。

“这是什么?”接过了纸,她奇怪的看着他。

“这回打赌的依据,在上头签个名字和盖上手印吧。”

怎么觉得事情好像都在他的策划中?“我……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这样做是保障自己,也保障你,而且老实说,对于说话会跳票的人,防着些总不吃亏的。你不肯签?没道理啊!难道,你怕赌输赔了夫人又折兵?”他又挑眉。“那就别赌了,一开始就分胜负的赌局有点没趣。”激将法对某些“有勇无谋”的人是很好用的。

“谁说我一定会输的?!”罗晓芽气呼呼的签上了名字。“一个月后到潘朵拉付款吧!”

“无论输或赢我都得到那里付款,你希望我输或赢?”

在风霁袖的注视下,她的脸忽地一个劲儿的红了。

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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