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帅不是她的错 第六章
作者:罗沙伦

伍汉前所未有的慎重,在医院布下重重保护,任京仪没有提汴千赫夜访的事,免得伍叔认为窗口也是一个暗杀的可能入口,将之封死。

难道自己心里还抱著汴千赫会再来看她的希望?

别傻了!

下次再见,自己八成又是满身浴血。且他已经来探望过她,她心里明白,他不会再出现了。

懊死,这伤何时才会痊愈?

她活动力一向惊人,像这样被绑死在病床上,简直比中枪更要她的命。

她担心自己会变得虚弱,偷偷在暗地里自我复健,活动筋骨,做一些基本操和武术练习,每次护士发现她满身大汗、心跳急速,她都只说是刚从噩梦中醒来。

也难怪护士会信,有多少人心脏中弹不会被吓得半死?再偏那么一点可能就回天乏术了。

她才不是被吓,是气得半死!

如果那杀手不是已归西天,她难保自己不会直捣黄龙,杀到人家大本营去。

伍叔又来看她,闲聊著流星和萧雨最近办的古怪案子,绝口不提她中枪、和三名夥伴过世的事,自然也就不会提及王应德的案子。

“……流星说她误上贼船,以为接下的是什么工业间谍的大案,没想到却发现是老板搞外遇,文件乱摆弄丢了,”伍叔笑著说,“她鬼叫什么『大材小用』,说他们的『流星雨保全徵信』是要和CIA或KGB之类过招的,居然被拉去捉奸,简直比擦地板还浪费时间!”

任京仪噗哧一笑,“流星姊一定会狠狠敲对方一笔当作赔偿。”

伍叔忙著帮她切水果、倒汽水,像在照顾小孩子一样。

她望著那张从小看到大,亦师亦父的亲爱面容,心中沉沉的。

“伍叔,告诉我王应德的案子现在怎样了,拜托。”

伍汉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肃然地蹙起眉,“你的身分已经被查得一清二楚,对方欲除你而后快,我已经把你撤出这个案子,更何况,你养伤要紧!”

“是王应德派的杀手,对不对?”她坚持追问到底,“他在那屋里没解决掉我,所以想补上一枪,没错吧?”

伍汉并未直接承认。“就是这样,你更应该小心。他不但杀人不眨眼,而且脾气非常古怪,你乱了他的计画、毁了他的游戏,这是他最不能忍受的,他是把你记上了。”伍汉睑上刻著焦虑,“我不准你暗自打陷的鬼主意,你听到没有?没有我的许可,你什么都不准做,就连查他的底都不行!”

“但——”

“我说不行!”伍汉的威严显露无遗,声调如铁一般不可动摇。

她想争辩,但在伍叔的严厉中看到的是深深的担忧,她软化了,给他一个不情不愿的微笑。

“好吧!”

“我要你保证。”伍汉瞅进她的眼底。

知她莫若伍叔。不想让伍叔挂念,任京仪叹口气,做了敬礼的手势。

“我保证就是了。”

但她可没有答应不去查“别人”,公演枪击案闹得满城风雨,王应德没算到部下会陈尸当场,警方虽然没有公布那名杀手的相关资料,但她可以轻易查出来。

伍叔交代她要乖乖养伤,就回去工作了。

任京仪真想跟他回去总部,但她知道伍叔绝不会答应,

听医生说,她还得在这里躺上至少两个礼拜,这实在会杀了她!

扁是满脑子的计画不能立刻付诸行动,就足以让她气闷而死。她必须——

“嗨!”她的蹙眉深思被门口一个迟疑的声音打断。

庞依菱捧著一束粉红色的玫瑰,站在微掩的门边。

这些天来,庞依菱每天要来上两次,午餐时间来,放学后又来,和两名保镖都熟了,才能任意进入内室。

伍叔替她安排的这间内室,要穿过另一个房间才能进入,一名保镖守在走廊,另一名在外室,四台隐藏式摄影机直接将画面传回总部,并有通话机直接指示,种种防范措施,就是要确保这个团队不再有更多成员牺牲。

但让任京仪懊恼的是,这样也阻挡了她的计画,而要她学汴千赫带伤爬下楼?她不认为心口刚缝合的伤能承受这样的折磨。

她看到庞依菱,立刻挣扎著坐起身,露出灿烂的笑容。

“咦,今天晚了半小时呢!放学堵车了吗?”

庞依菱面颊微红地急步过来。“小心一点,不用起来啦!”

“坐,”任京仪毫不在意地坐直,用手指指床边的椅子,“今天学校怎样?看报上说公演会择日再举行,我这次大概没办法去了,但你们可要记得录影来给我看。”

庞依菱点点头。

“我们预计下个周末再表演一次,我刚才就是去处理场地的事。教务处……有点担心安全问题,所以我们这次会有校警在场。”

任京仪淡笑一声,下次没有她,不会有事的,当然这些不能对庞依菱解释。

“倒楣碰上这种事,反正那个疯子也不可能再来捣乱了,别担心,你们安心唱就好。”任京仪轻描淡写地安抚说。

“那人……究竟为什么要杀你?”庞依菱的脸色有些苍白,想起那天任京仪胸前鲜血四溅的景象,她就全身冰凉。那鲜红在银白的丝衫上染开,如此刺目,她当时差点昏厥,以为任京仪马上就会……

“依菱,”任京仪低声唤她,执起她冰冷的小手,语气满是轻柔的抚慰,“别去想那天的事了,我很好,你看,前几天还摆平的,现在可以坐了,明天搞不好就能下床,没多久我又是完好如初的任京仪。”

庞依菱眼中浮起泪光,任京仪的手好温暖,多么希望能一直这样被握著,守在她身边,差一点就再也看不到她了……

“依菱。”

任京仪叹息,修长的食指轻拂过庞依菱的面颊,拭去滑下眼睫的一滴泪珠,多么温柔易感的心灵,她任京仪何其有幸,享有这样真真实实的关怀。

“京仪……”

庞依菱低喊一声,再也克制不住自己,埋入任京仪的肩头,怕碰到她的伤口,不敢抱她,只有紧紧抓住她的手。

任京仪毫不迟疑,伸臂就将庞依菱拥入怀中,抱坐在腿上,没有理会身上的绷带。

怀中的女孩娇小而温暖,正轻颤著流泪不止,有如一朵含苞的女敕花,盈著朝露,教人看了又爱又怜。

任京仪在庞依菱头顶的细发印下一吻,就在咫尺之处,目睹那样的血腥,也真难为她了。她并不像自己,习惯了刀光剑影,一定吓得不轻。

“京仪……”庞依菱抬起头,眼中满是期求。

“嗯?”任京仪用手指轻梳庞依菱的长发,顺在耳后。

“我能不能……能不能要……一个吻?”那双水汪汪的明眸中,有著说不出的悲伤。

任京仪的手停在她的发鬓上,心中止不住讶异,不只因为她的要求,也为她凄侧的眼神。

“你……以后不会回学校了,对不对?”庞依菱瞅著她低问。

任京仪惊诧加深。“你怎么知道?”

“我……我只是猜想。”她垂下眼。

任京仪不是普通的女孩,她一直有这样的感觉,在那份潇洒不羁的表象下,有一份她模不透的深沉,酝酿著不凡的气势,像是完全不同的一个人,存在於一个迷人的身体中。

她有时甚至觉得,任京仪不像一个学生。

年龄和身分不能造就一个人,内心的世界才是真正的本质。她总觉得,任京仪是另一个世界里的人,一个她和方玉璃都不能触及、也不会了解的世界。

枪案的发生使她更确定,一定有什么原因……也许,任京仪和帮派有什么牵扯,也或许她是黑道中人?

庞依菱并没有因此畏惧她,而是为她担惊受怕,担心她未来还会有更多的危险。

扬睫望著任京仪,“我在你手术成功以后,和方玉璃谈起你,我问她你会不会打算转学或休学,她说……很有可能。”

任京仪平静地看著她。

“发生这样的事,还是换个环境,避避风头得好,免得再为学校带来麻烦,反正也只剩一学期了。”

庞依菱想想也是,但一想起再也不能天天看到她那充满力与美的身影,不能再有一接近她就觉得自己活起来的悸动,她就伤感不已。

“我不想要强人所难,”她嗫嚅著,“但如果……如果以后再也看下到你,我……我希望你能……能吻我,就算……一次也好,如果你不觉得……太恶心或……”

晶莹的泪水涌出细致的眼睫,滑下晕红的双颊,落在任京仪白色的绷带上消失不见。

“傻孩子!”任京仪轻轻支起她小巧的下颚,手下所接触的那种滑女敕,没有让她眩惑,但触动了她心中的一角。

这个女孩是这么的好,她不能不被她深深地感动。

未来的岁月,会是哪一个男人或哪一个女人,有幸得到这一颗心?

“怎么会是强人所难?不许你这样说自己,”任京仪轻声责备,“这一切都没有什么不对,知道吗?”

她微笑,俯下头来,吻住庞依菱。

她的唇,也是不经人事的,而她一点也不后悔将初吻给了庞依菱。

虔诚地贴印上双唇,她感觉庞依菱的唇在颤抖,那停不下的温热泪滴滑入四片最纯洁的唇瓣,她轻吮著,将这份挚情记在心底。

庞依菱颤抖得如风中的羽毛,觉得心中满满的幸福,就快要溢出来了。

“谢……谢谢你。”泪水不断滚落,沾湿了任京仪的绷带和宽松的白袍,但庞依菱的脸上带著微笑。

任京仪用衣袖为她把眼泪拭乾。

“不要对我说谢谢,嗯?”将她的脸颊按在肩上,任京仪的眼神遥遥望向窗外。

有一部分的生活,将被迫结束了。

她不愿把危险和黑暗带入桃花源中,这些女孩,理应享有平静无忧的生活。

她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另一个吻——

那个没有真正触及唇,却撼动她整个人的吻。

不同於这个甜美圣洁、温柔赠予的吻,而是一种让她倏然有了领悟、惊觉到某种重大改变的吻。

必闭了一个生活,正意味著将开启一个新的世界吗?

两次从死亡边缘被拉回,她也不同了,她可以清清楚楚地体会到。

但那个最大的变数,仍是她掌握不住的,那个只在阴影中来去的男人。

***

明亮的卧房里,只有敲打键盘的声音。任京仪飞快输入资料,不时停下来蹙眉深思。

那个杀手的身分被保护得很好,经过重重关卡才终於探查到,显然又是王应德的势力。

那男人绰号黑仔,混过一些帮派,还干过佣兵之类的工作,替人操刀。

不过嗜好杯中物是他最大的弱点。警方的验尸报告被任京仪探入,发现他中枪而死时,血液中酒精浓度极高。

王应德不会任由人醉醺醺地办事,黑仔的杀手名声必须靠成功率来维持,不可能要务在身还去喝酒。

那是有人特意灌他酒?

任京仪搜调警方记录,在现场封锁后,学校四周并没有查出停放的车辆中有任何可能是黑仔的代步工具。

计程车?或是有人专门接送?黑仔一定计画趁乱逃走,身上有枪,他不可能混在现场的观众中留下来看残局,以免被警方封锁后搜出来。

那么,他的退路是什么?

一个思绪跳进任京仪的脑中。

汴千赫也在现场,他撂倒杀手之后呢?他又是怎么全身而退的?他就在她身边不远……

她感觉全身的血液慢慢变冷,疯狂而又绝对合理的答案正在成形,一次比一次大声地在脑中回荡,压不住也挥不去。

难道,王应德派出的是二人小组?一个执行,另一个掩护并把风,而且在车里接应?

如果是,她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汴千赫自行变更计画……不!他没有变更,他等那一枪开了后才动手。

而王应德的真正计画正是如此?明著是二人小组,其实第二人的真正任务是灭迹,完事后,将第一人杀了灭口?

斑明!太高明了!

不留痕迹,没有破绽,只留两个尸身——一个她及杀手黑仔——让警方去忙得团团转。

而这是王应德给伍汉的回应。

四人敢直捣虎穴,那么四个都得去见阎王,一个也少不掉!就算跑得了一时,也跑不了-世!

她僵在键盘上的手开始颤抖,不是恐惧,而是狂怒!她气得胸口烧灼。

这-枪,汴千赫也有份?

说什么难保黑仔不会再补一枪,说什么不会让她被杀,他哪能预知黑仔会稍偏靶子几公厘?

最可恨的是,他竟眼睁睁看著她被射杀!

唇抿成紧紧的一条线,动手重新开始追查有关汴千赫的一切资料。

没有,什么也找不到!

就像她以前一样,徒劳无功,连知道了他的名字,都没有任何帮助。

这是破天荒第一次!以前她仗著骇客的本领,无孔不入,没有什么东西是查不出来的,但现下硬是找不到任何有关汴千赫的蛛丝马迹。

他究竟是什么人?

他的身分被保护得这么周密,让她升起前所未有的警戒。

什么样的人需要保密到这种程度?

伍叔曾提过他们常和一些“亦正亦邪”的“独行侠”合作,但也说那些人自顾其利,暂时同行而已。

到底汴千赫是不是和伍汉小组合作?

或者在这案子中,他有自己的利益要考量?

懊死!伍叔什么都不告诉她,就怕她冲动行事,自陷危机——

慢著,那不就表示,汴千赫的确和这一切大有关系,不然伍叔如此秘密又是所为何来?

暗杀的目标是她,她理应有权知道一切,伍叔却异常地缄默,态度强硬不同於往常。

绝对没错!汴千赫-定是关键点!

任京仪倏然起身,胸口隐隐抽痛,两个月强迫性的疗养极有成效,而她近乎自虐地全力复健,也逼使身体复元的速度加倍,但伤口处仍然十分脆弱,她不禁苦笑,如果有人对准她的胸口出拳,她一定承受不住。

环视这间虽小却舒适的新公寓,这两个月来,她觉得自己好像被伍叔藏在防空洞里面,不见天日。

她被下令不得出门、不得在窗边抛头露脸、不得打电话,要不是她还能任意在网路上倘佯,一定会被这种绝对的封闭给逼疯的。

脸上露出一抹苦笑,这下汴千赫想再半夜上门,没那么容易了吧?

她厌倦了总是像靶子一样,呆呆地等人找上门来。现在无论是敌是友,一律都被封锁在外,也许还得谢谢伍叔呢!

伍叔这次真是铁了心,他认为任何一点对外的接触都会招来危险。

可任京仪觉得他未免太高估了姓王的能耐,那人再有权有势,总不能飞天遁地吧?

但伍叔很坚持,连同学都不准联络,她倒没关系,但恐怕苦了那些对她关心得要死的女孩们。

不过,伍叔辗转传送来的花束、水果、卡片和一堆只能形容成“慰问情书”的信件,堆满了小鲍寓,多到吓死人。

她的心思又转回那个男人身上。她必须探出究竟,而如果想要溜出去,只有一次的机会,因为伍叔绝不会再放人。

一个念头倏起,任京仪跳起身来,捞出床下一大箱未开的信件,在里面搜寻著。

有了!

方玉璃的信起码有十来封,和庞依菱的不相上下。

她随意打开其中一封,方玉璃娟秀淘气的笔迹立刻跃出。

最最亲爱的京仪:

你都不回信,我好担心,但医院帮忙转信的那位先生说你一定会收到,只是一时不太可能回信,所以我也只好等了。

庞依菱变了好多,人沉静多了,没有以前那么爱出风头,但却变得更漂亮、更成熟一些,还跟我成了好朋友,想想也满奇怪的。

我们一天到晚都在聊你,我没说任何只有我知道的事,譬如你一身功夫之类的。她问我你是不是参加什么组织,我想她指的是帮派,我老实地回答说:有可能吧!我知道你有许多神秘的朋友,但你不可能做任何会伤人的事,所以就算是帮派,也一定是正义之帮!

合唱团公演很成功,庞依菱最后独唱情歌时流泪了,全场都很感动,我知道她想的是谁,她唱得实在很有感情,连我都感到心有戚戚焉。

所有人一直不断地谈到你,尤其是团员们,谈的倒不是上次的恐怖事件,而是如果这次也有你在,一定会更成功、更令人难忘。你虽然不

在现场,却在每个人的心中。

我完全没有其他管道可以联络你,这让我明白你一定仍身陷危险之中。我知道自己没什么能力,但如果有我可以帮忙的地方,一定要找我喔!你知道我会为你做任何事,即使,真会赔上一条命。

我并不是庞依菱,我和她不一样,但我对於你有一样的忠诚。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遇上不平凡的人,这辈子也许就这么一次。

我们都想著你。就算永远不能再见,也不会忘记你。

你的玉璃上

任京仪掩信沉思,可爱的玉璃,她不想把她扯进这一堆阴谋中,但也许这办法可行,能掩过王应德、甚至伍叔的耳目。

她在信纸背面写了简单几个字。

又在甜言蜜语了!不过,谢谢你帮我找到那双鞋,我的尺寸老是缺货。

她把信放回信封中,开口小心地重新封起,但在原来的署名“方玉璃”旁,简单画了一枝含苞玫瑰。

把整箱信搬到门口,再把所有水果装袋,她跑到隔壁去按门钤,一名黑衣男子前来应门。

“嗨,小吴,”她轻松地打招呼,“听说今天股票涨了喔!”

“是啊,”伍叔的手下咧著大大的笑容,“跟你说,我的股票又涨个百分之三了,本来还以为看守你会无聊死呢!谢谢你帮我弄网上的股站。”

“没什么啦。”她一挥手,“对了,我有一堆人家送的东西,你帮我要伍叔全退回去吧!又不是死了人,送这么一大堆我摆都没地方摆。”

她不羁的语气让小吴笑了。

“你死不了的,否则我的头也会被伍老大砍了!”

他们轮流把箱子搬进他暂居的公寓,来来回回好几趟。

“真不是盖的!”小吴啧啧称奇,“你们全校都送你东西还是怎么?我车子不晓得要跑几趟才送得完!”

“别忘了要伍叔全部物归原主,上面附的卡片都还在,人家好心送的,别乱丢,也不能自己污了,而且今天就送回去,有些水果应该还可以吃。”

任京仪特别交代,“跟伍叔说,这样好像很麻烦,但其实会省了以后很多事,我不理她们,她们只会心急得一直寄,如果退回去,她们会以为寄不到,就不会再寄了,懂吗?”

小吴点点头,“也对,退上几次就不会有人送了。”他放下最后一个箱子,“对了,今天中午想吃什么?”

她的三餐都是小吴外带回来的,甚至还帮她租小说、录影带、买CD,是伍叔交代的,就怕她闷慌了。

“能吃的就好。”

这是她千篇一律的回答,她从来不挑食,也不像一般女孩子一样爱吃零嘴。

“那回头见。”

小吴走了以后,她回到自己潜居的公寓,心情极好地哼起歌来,甚至狠狠地在网上和人拚了五局的厮杀游戏。

明天,最迟后天,她就会知道计策是否可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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