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星情郎 第五章
作者:竹君

知道黑衣男子与耶律天昊是同一人后,若儿的心情十分愉悦,脸上也总是带着甜蜜蜜的笑意。

这样的欢容看在其他的女人眼里,自然不是滋味,对她也更加尖酸刻薄。

“哟,咱们未来的侯爷夫人,用完补品,愿意纡尊降贵出来陪我们这些姊妹了吗?”

“提什么姊妹呢?我们这些弃妇哪配跟人家称姊道妹啊,往后说不定我们还要像奴婢似的听候人家的差遣呢!”

“说到差遗,妳们觉不觉得如梅比我们有先见之明,懂得先巴结人家?”

“也或许她伺候男人的技巧比我们好,懂得怎么卖弄风情,谄媚献身吧!”

十几个女人坐在院子里,跷着腿,妳三目我一语的不停讽刺。

若儿让如梅搀扶着,本想到院子里透透气,听到这些话后便站在廊下,没法走出去,于是她黯然的回头,想跟如梅一起躲回房内。

偏偏就是有人欺负她好脾气,一名女子端着热茶就朝她走来,将烫手的茶淋得她一身湿。

“哎呀!侯爷夫人,真是对不住,于易手滑,溅湿了妳的贵体,理当责罚。”说完,她煞有其事的朝若儿敛身一礼,举起双手就在脸颊上轻轻的拍打,引得其他女子大笑。

若儿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甚是难堪。

如梅忍不住挺身为她说话,一副忿忿不平的样子,“妳们这些人太过分了,这样捉弄小姐,也不怕侯爷怪罪妳们。”

她不说还好,一抬出耶律天昊,这些女子更是怒火中烧。

“怪罪又怎么样?我们好歹也是太子送来的人,难不成他敢杀我们吗?”

“可不是,他虽然不喜欢我们,可是也不敢得罪我们,不然干嘛把我们关在这里,像供祖宗似的伺候着?”

若儿原本打算回房,这些话忽然让她停下步伐。她好奇的走回头,颇有兴趣的来到她们面前问:“听各位姊姊这么说,似乎并不恨侯爷?”

“当然不恨,我们恨的是这座恨天居,它虽然是质侯府里最华丽的一座楼院,却像个黄金鸟篱似的困着大家,飞也飞不出去,讨厌死了。”于易这么道。

“要说讨厌,嘴边时常挂着笑,却城府极深的太子才讨厌,表面上待我们客客气气的,内心永远不晓得在想什么,不像耶律侯爷,光明磊落的拒绝,丝毫不掩饰喜恶,一点也不虚伪。”

要嫁夫君,当然得选这种男人,所以这里的姊妹们没有一个想回太子府,大伙儿都巴望着耶律天昊能卸下戒心,真心接纳她们。

一群女人一聊起共同的话题,就忘了刚刚的敌我阵仗,围在一起聒噪的谈论起来。

雪娘道:“侯爷是辽国的二皇子,我在入府前还听太子殿下说,只要大皇子一死,他就是辽国继任的大王了。”

“大王?那我们岂不是有机会成为辽国王妃?”有人兴奋的叫了起来。

“不错,到时我们向他讨个大妃、二妃、三妃来做做,也过过国母的瘾。”

“怎么,侯爷是辽国人吗?”若儿眨眨眼,颇觉意外的问。

她这么一问,立即教所有女人噤声,像瞧怪物似的瞪着她。

“妳没听太子殿下说过吗?耶律侯爷是辽国送来的人质,为维系两国和平而牺牲的皇子。”

“牺牲?”若儿一脸茫然的摇摇头,还是听不懂。“既然是为维系两国和平而来,为何会牺牲呢?难道两国并无诚意交好?”她一介山野村姑,对国家大事的了解实在有限。

“这是自然,两国虽相交,但各有野心,尤其是辽国,地处荒凉,哪及我们大宋物产丰饶,所以一直以来都有入侵中原的打算,谁也不是真心向对方臣服。”身为官宦之女,雪娘懂得比任何人都多。

“身为质子,不但在敌国没有地位,生命更是随时不保,所以不能拥有任何心爱的东西,以免成为敌人的把柄,让自己和祖国落入险境。”淳意是这里的大姊,又是青楼出身,所以见多识广,颇能了解耶律天昊的苦处。

也因为有她这么善解人意的大姊在这儿,恨天居里的女人们才能相安无事,对耶律天昊少有怨言,否则,光是他把青春美貌的诸女关在这里,虚掷光阴,就足够她们恨了。

若儿俏然无语的回房,心底涌起一股酸楚,为他凶险的处境与无奈感到难过。

她终于明白他为何要将她关在这里,既为保护她,也是为了保护他的祖国和臣民。

背负在他身上的枷锁实在太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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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儿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如此期盼夜晚的到来。

她在屋内不停的踱步,一听见耶律天昊走进房里的声音,就不由自主的扑进他的怀里。

“你终于来了。”她哽咽着道。

白天在院子里听到的那些话一直盘旋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她实在为他感到心疼、心伤。

“妳怎了?”耶律天昊拢紧剑眉问。“有人欺侮妳?”是那些女人又刁难她,做出伤害她的事吗?

“不,没有。”靠在他胸前的头摇了摇,她仰起脸望着他。“只是想见你,想得坐立难安。”

想起他的苦、他的痛,她好怨,怨上天对他的不公。

“傻瓜,我这下就来了吗?”他低低的笑着,怜惜的揉揉她的秀发,牵起她的手一块走到窗边坐下。

月光下的她纤柔又美丽,白皙的脸庞因娇羞而有些红润,乌黑的秀发也在微光的映照下泛着波光,非常动人,诱得他忍不住掀起面巾一角亲吻她的唇,再次汲取她的芬芳。

若儿也不抗拒,轻启檀口感受他温柔的爱意,这个热情的吻说明了他对她的心意及感情。

“我爱你……”她忍不住溢出娇吟,喃喃地说。

听到她这么说,他如遭雷击似的放开她,离开她身边,黑眸中布满惊愕和困惑。“不,不行。”

“为什么不行?我会成为你的负担吗?”她着急的逼近他。

耶律天昊有些惶然的退后。“我只是太子派来的眼线,没有身分,没有地位,妳忘了吗?”

“我没有忘,我不在乎你的身分,你的地位,我只要你对我的心和感情,这就足够了。”

“我不能给妳幸福。”

“我不要幸福,我只要你。”不知打哪来的勇气,若儿大声的说出自己的心声。

耶律天昊错愕的愣在原地,感动得无以复加,好一会儿后才痛苦的摇摇头,侧过身去不再看她。“不,不可能的,妳甚至没有看过我的长相。”

她若是知道他就是伤害她的耶律天昊,不知会作何反应。

“那就摘下面巾,让我看个仔细,让我知道我未来的相公长得什么模样。”她柔声道,莲步轻移,缓缓走向他。

她将柔荑覆在他的大掌上,小小的双手包住他的,晶璨的美眸中闪烁着真诚。

“咳咳!”

窗外突然传来乔木的声音,把耶律天昊自沉醉中惊醒,用力的甩开她的双手。

天啊,他差一点就冲动的拿下面巾面对她了。

“也许我不应该再到这里来。”他粗哑的低暍,身子一转,迅速的离开。

“别走,拜托你别走!”

若儿连忙追出去,却只见到那道熟悉的黑影跃上高墙,消失在恨天居外。

没一会儿,乔木便跟上耶律天昊的脚步。

“少主,桑梓回来了。”

“带回我父王的消息了吗?”耶律天昊边定边问。

“是的。”乔木的回答有些迟疑。

“如何?”耶律天昊察觉出他的异状,于是停下脚步看着他。“发生什么事了吗?』

乔木点点头,深吸一口气道:“他受伤了,而且伤得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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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在桑梓负伤而回的同一时间,太子赵玉也前来质侯府造访,说是想见见许久不见的好友,实则意欲追缉逃掉的桑梓。

“太子殿下,好久不见了,深夜造访所为何事呢?”耶律天昊坐在太师椅上,待下人送上香茗后,便开口问道。

“还能有什么事?最近京城盗匪猖獗,不得不加强巡逻,顺道来关心一下府上是否安宁罢了。”赵玉依然是一脸和善的笑容,手上的那把玉扇也不断优雅的扬着,看来并无异状。

但相交十数年,深知彼此个性的耶律天昊却瞧得出他非常紧张,而且还很恼火,因为原本已经到手成擒的桑梓竟然负伤拚了命的逃走,失去了可以问罪于他的证据。

“多谢殿下关心,质侯府一向平静,没有半个盗贼敢前来。倒是您,贵为当朝太子,何须为了一个小小毛贼亲自出马搜寻呢?”耶律天昊语带双关的讥讽道。

赵玉哈哈一笑,手上的玉扇扬得更勤。“这就是身为太子的苦命之处,手底下的人没用,一点小事也办不好,自己只好劳心劳力啰。若是天昊你肯帮忙,为我分担一些,我就能轻松不少。”

“殿下何出此言?天昊何德何能,可以为殿下分忧解劳?”

“有何不可?只要你能带着我那些无用的兵士在城里挨家挨户的搜贼,相信以你的能耐,不到半夜就能把那恶贼揪出来了吧!”他笑嘻嘻的说,眼色一使,站在大厅外的数十名兵士立即鱼贯而入,朝耶律天昊跪下。

耶律天昊见了,不禁蹙起双眉。“殿下的意思,是要由我这质侯府先搜起吧?”

“既是为了捉贼,就连我那座太子府都要查了,更遑论你这座质侯府呢?何况书中说得好,将帅欲得军心,就该以身作则,天昊你与我一起熟读兵书,不会连这一点道理都不懂吧?”

耶律天昊知道,赵玉又贬又讥,无非是要他亲手把人交出来,只可惜桑梓是他的心月复,又是辽国的一员大将,对他更是忠心耿耿,要想他这个主子出卖他,除非日出西山。

“身为主子,如果连自宅都管不好,也别提调兵遗将了,太子这么问,岂非质疑天昊的能力?”

一句话便将赵玉堵了回去,教他哑口无言。

“既然你无意帮我,我也不能勉强,但让我见见昔日嫁来的妹子,总不过分吧?”赵玉忽然这么道。

鲍事不行换谈私事,耶律天昊再不识趣,也不能拒绝他见若儿。当日他可是亲手将若儿交付给他,可不同于那些以赏赐为名而送进质侯府的女人。

耶律天昊的俊容僵了一下,握住椅把的指节也用力得泛白。“她很好,跟其他人一起住在恨天居里。”

“恨天居?那不是你专供爱妾住的地方?你将本太子所认的妹子送进那里,岂不是侮辱本太子?”

赵玉脸一沉,原本跪在地上的数十名兵士立即拔刀与耶律天昊相向,紧张的情况一触即发。

明白赵玉是想藉此生事,耶律天昊的脸色也一样难看。“天昊绝对没有侮辱殿下的意思,只是若儿还未正名,所以暂时屈就在恨天居里。”

“怎么说还未正名?我在若儿进府的次日便派人送嫁妆过来,不就挑明了她的身分与其他女人不同吗?天昊,你此举太过分了,我要你立即给若儿一个公道,与她正式完婚。”

“办不到。”耶律天昊冷冷地拒绝,因为他知道这是赵玉意欲逼他承认自己对若儿的感情。

“好,不办也行,我立即命人将她带走。若是父皇同意,我愿娶她做太子妃。”

“什么?”耶律天昊倏地瞪大眼。

两人怒目而视,剑拔弩张的对峙着。

“我只给你两天的时间,两天之内你若是不娶若儿,就交出那名负伤的毛贼,否则我便禀明父皇,抄了质侯府,到时宋辽二国是否仍能维持和平,就看你的决定了。”

他话已挑明,人情也做尽,耶律天昊要是真的聪明,就应该知道如何做。

接着赵玉手一扬,带着所有人离开。

耶律天昊依然端坐在太师椅上,神情无比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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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玉刚回到太子府,就听到房外树叶摇动的声音,于是他把刚月兑到一半的外衫又穿了回去,将门呀的一声拉开。

“说吧,有什么事情?”

“禀殿下,您交代属下查的事,属下已经查清楚了。耶律天昊确实每夜进出质侯府,但不是到别的地方去,而是掩人耳目的在外头一晃,便伺机进入恨天居内。而据潜伏在恨天居里的眼线回报,耶律天昊是到李若儿的房中与其相会。”

“原来如此。”赵玉一听,脸上疲惫的神情一扫而空。“呵,我还以为他无心无情,原来他用情比谁都深。这家伙还真能装,真能忍,连我都差点被他瞒过去。”

事情过了这么久还没有消息,他以为是自己估计错了,又白白浪费了一个女人,没想道终于碰着耶律天昊的痛处。

“另外,李若儿的父母前天夜里被附近山上的盗贼杀了,为的是太子殿下赠予的那百两黄金。”

赵玉对此一点也不意外,依然笑着。“我早猜到会如此,把这消息传到李若儿的耳里,我要看看耶律天昊能为她破例到何种程度。”

“是。”接着,树叶一阵摇动,又倏地停止,屋外再度恢复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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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玉走后,耶律天昊便回到问天居。

他房内建有一座秘室,重伤的桑梓就藏在那里。

虽然赵玉迅速被他打发回去,不过这样的情况已令他心惊,为何自己的行动会频频泄漏?莫非赵玉的眼线已经深入质侯府内?

若真如此,他行事必须更加谨慎,并得尽快揪出此人才行。

桑梓待乔木替他上完药,就急得从床上爬起来,道:“少主,大王说半个月后檎木将军会带大军在边境接应,要我们无论如何必须排除万难,依时赶到,否则四十万大军一发,我们的处境将很危险。”

“四十万大军?两国要开战了吗?是谁领兵?”耶律天昊并不乐见两国交战,因为到时生灵涂炭,受苦的是百姓。

“是大皇子。他当日中了宋国奸细的毒,并没有立即身亡,只是将计就计的隐居到另一处,暗中训练兵马,以期进军中原。如今时机成熟,也到了我们该离开的时候。”

离开吗?这是他多少年来午夜梦回时的梦想,可是,真到了这一刻,他竟然有种依依难舍之感。

是因为若儿吗?

此去边境,途中不知将经历多少凶险,他该带着她吗?

耶律天昊默然无言的望向天际,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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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天昊原本决心不再见若儿,不想连累她,如今在桑梓和乔木的劝说下,再度来到恨天居。

为了能够顺利逃走,离开末境到边关与辽军会合,他不得不答应赵玉的要求,迎娶若儿。

然而当他走入恨天居,却没有看见任何人,直来到若儿住的住处外,才看到一群女人挤在她的房门口。

“小姐,妳振作一点,人死不能复生,妳要节哀顺变啊!”

是如梅的哭声,难道若儿出事了吗?

耶律天昊一个箭步上前,迅速的推开挡在门外的众女,进入房中。

如梅正抱着昏倒在地上的若儿哭喊着,不住摇晃着她,意图将她唤醒。

“发生什么事了?”他大吼一声,伸手抢过如梅手中的若儿,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

“都怪这里的下人们多嘴,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消息,说小姐的爹娘被盗贼杀死了。小姐悲伤过度,哭昏了好几次,还不许我们派人通知侯爷。”

“花农夫妇死了?”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他怎么不知道?

若儿一向与爹娘相依为命,如今两老骤逝,这样的打击教她如何承受得了?

他一面将若儿抱到床上,一面吩咐站在门外的乔木去请大夫过来。

“若儿,妳醒醒。”

他轻拍她的脸颊,又按了按她的人中,才让她苏醒过来。

“我要去找我爹娘……”若儿一醒来,又悲伤的哭喊着,拚了命的下床要朝门外跑去。

“若儿,妳听我说,人已经死了,妳再哀伤也于事无补,现在最要紧的是照顾好妳自己的身子,不要让死去的父母担心,知道吗?”耶律天昊立刻抱住她,任由她挣扎的双手在他身上槌打。

他能体会她的哀伤和悲痛,因为父母是她在世上仅有的家人,忽然间离她而去,她必定难以接受。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见我爹娘……”她哭得声嘶力歇,再度软倒在他身上。

“若儿……若儿……”耶律天昊心疼的唤着,无比怜惜的将她搂在怀里。

他不放开她了,再也不放开。

他会陪着她悲伤,陪着她难过,直到她心中的伤口愈合,不再感到伤痛。

避他什么国家大事,管他生灵涂炭,他只要若儿,只要她快乐无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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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侯府内张灯结彩,质侯府外几里的街道铺上了大红软毯,自太子府送出的大批嫁妆,在锣鼓声及十二名童男童女所散放的花办下,形成一列长长的队伍,在夹道百姓们的注视中,缓缓送进质侯府。

恨天居内,桑梓和乔木忧心的等在门外。

贺客们都已经来到府内了,身为主角的新郎和新娘却仍待在房内不出来,真是急煞一帮人。

耶律天昊抱着依然昏睡的若儿,没有一丝将她吵醒的意思,他将她的头小心翼翼的枕在胸前,不让她有些微不舒服。

“少主……”桑梓在外面忍不住唤了声。

“走开,”回答他的是一道冷冽的命令。

这声低斥声让若儿从昏睡中幽幽苏醒,她睁开翦水双眸眨了眨,一时之间还搞不清楚情况,直到看清楚抱着自己的人是谁后,才浅浅的溢出一抹笑容。

“是你……”

“是我。”他放柔了眸子回以一笑。

“我睡了很久吗?”感觉好像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

“不久,只过了一天一夜。”他疼宠的说着,将她自腿上放下来,坐在他的旁边。

“一天一夜?你一直这样抱着我?”她诧异的望着他。

耶律天昊微笑着点点头。如果可以,他宁可抛开一切,这么抱着她过一辈子。

“妳心情平静些了吗?”

若儿愣了一下,而后想起双亲已经过世,双眼不自觉的又湿了。“好多了,谢谢你。我可不可以向你提出一个请求,求你让我出去一天,回山上祭拜我爹娘,好吗?”

“我不知道可不可以。”他坦言道,望向门外,看到桑梓和乔木在那儿像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走动着。“外头正在张罗我们的成亲大事。”

“成亲?谁?你跟我吗?”她难以相信的摇摇头。“是因为同情我吗?”

“不,是因为皇上和太子的命令。”他直言道,忍痛给她两种选择,“妳可以拒绝,回太子府去,相信太子会好好的安排妳。”

一旦她答应与他成亲,就必须跟她一起亡命天涯,逃往辽国。

远离了生长的故乡,她会感到寂寞,更可能无法适应大漠的严寒生活,所以他给她抉择的机会。

“我跟你成亲。”若儿没有半点犹豫的点头答应。

对她来说,爹娘已去世,这里已经没有她可眷恋的亲人了,与其孤零零的留在这个地方,她宁愿选择跟他在一起,跟在一个为了救她,愿意付出生命的男子身边。

耶律天昊茫然的看着她,不解她何以没有一丝考虑就这么决定,对她而言,他该是一个可怕的男人才对,他甚至在她面前伤害过人,不是吗?

“我要嫁给你。”以为他没有听清楚,若儿又说了一遏,声音虽小,却充满坚决。

“真的?不后悔?”他再一次问。

她也再一次给予肯定的回答,“绝不后侮。”

耶律天昊开心的笑了,张开双臂用力的环抱住她,之后抱着娇小的她走出房间,走向众人为他们精心布置的礼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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