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欢欢握紧了拳头,她咬紧牙根,声音像是由牙缝中迸出似的问道:“你还做了什么?”
余强没有回话,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突然拍了拍手。
只见余强的两名随身护卫由厅外架进来了一个人,当应欢欢看清那个人时,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小白?你怎么会……”她猛地转向余强。“你抓小白做什么?”
“这家伙在我路上冲撞了我的车,你说我不该教训他吗?”说着他看向小白。
“听说这人是温子然的跟班?难怪了,温子然与我有过节,你为了替主子出气,故意冲撞我的车,对吧?”
小白呸了一声。“你这浑球!我只不过是与你的车擦身而过,甚至没认出那是你们余府的车,你就派人下车抓我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说冲撞就是冲撞了,你能奈我何?”余强朝着护卫使了个眼色。“这家伙我看了就讨厌,给我使劲打!”
护卫得令,往小白身上一阵痛揍,应欢欢想上前制止,却被余强给拦住。
她怒斥道:“余强!你迁怒到小白身上未免太无耻了,还不快叫他们住手?难道所有跟温子然有关系的人,你都要揍吗?那你先揍我好了!”
“你真以为我不敢?”余强眼神出现了一丝阴狠,“只是我现在还不能碰你,否则真惹怒了你爹,万一不让你嫁我,我可就麻烦了,不过你既然这么执迷不悟,嫁进我余家之后,你休想有好日子过!”
“在我爹答应婚事那天,我早就不期待未来了,你拿这个威胁我没用!”应欢欢眼眶都红了,硬是想挤过去救小白,听着小白的哀号声,她心都酸了。“你眼中还有王法吗?快住手!住手!”
“除非你放弃想悔婚的蠢念头,乖乖的嫁做我余家妇,否则今天只是小白,明天可能是胡老,又说不定哪天就轮到温子然了呢。”余强说得神情狰狞起来。“你要知道,在我背后的可是太子,就算今天我杀了这家伙,官府也不敢说一句话!温家那些人的命就掌握在你的手上,你可别犯蠢……”
他的话,完完全全击中了应欢欢的弱点。她的确可以悔婚,可是如此一来,父亲在官场上将遭受无情的打击,而温子然及其身边的人也都有生命危险。
她可以为了逃离一门不幸福的亲事,就自私的让身边所有人都遭殃吗?那么即使最后她没有嫁给余强,又能活得快活?
想到这里,应欢欢屈服了。
“不要打了!”应欢欢吸了吸鼻子,把想落的泪逼回去,心死的望着余强。
“好,我答应……”
她的话还没说完,外头突然传来吵闹声,只见温子然冲了进来,看到被痛揍的小白,也顾不得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就想上前阻止。
“小白!你真的被抓来这里?”温子然被后头追上的应家护卫拦住,他恨恨地瞪着余强。“余强!你究竟想做什么?还不快放了小白!”
稍早温子然在造船厂时,有人前来报信,说小白莫名其妙被余家的人抓走,还送到了应家,他便急急忙忙的寻来。
这厮输给了他,竟然抓小白出气,真是恶毒!
小白看到温子然,简直如同溺水者看到救命的浮木,急急开口叫道:“少爷,快救我!你把我救出去,我不只当你一年跟班,我以后都是你跟班了!”
“无论如何我都会救你出去,你这么蹩脚的跟班,我要你做什么?”情急之下,温子然本能地回道。
小白一愣,差点没把两管鼻血悲愤地喷出来,敢情他平常大腿抱是抱了,但似乎没抱紧,送上门卖身人家都不要。
连揍他的两个余家护卫都不由心生同情,停下手来,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他居然被这两个大老粗给鄙视了?小白一阵气急攻心,两眼一翻,居然昏了过去。
“废物就是废物,这么不禁打。”余强命护卫将小白丢还给温子然。“这家伙对我不敬,我只是略施薄惩罢了。”
“你把小白带来这里做什么?”温子然既气愤又不解。就算余强故意找小白麻烦好了,特地带到应府又是为哪桩?
余强一听,冷笑几声,转向了应欢欢。“你解释给这书呆子听吧,记得我刚才跟你说的,可别耍花样!”
应欢欢凄然地望着温子然,想把他的模样深深刻在自己心中,她知道今日过后,自己应该不会再有机会,也没有资格这么看着他了。
“温子然……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她低低地说。
“你说什么?”温子然一怔。“为什么我们不能见面?”
“因为……”应欢欢必须深吸一口气,才有办法将接下来的话用着冷漠的方式说出来。“因为我要嫁人了,我爹已经答应了余家的求亲,下个月我就要嫁入余家,所以我们不宜再见面了。”
“你爹不是答应过会考虑我的吗?”温子然冲上前去,握住她的双肩,激动地道:“而且我们……我们都……”
应欢欢怕他说出什么触怒余强的话,用力将他推开,狠下心道:“我们又没有什么,你不要乱说!你也说我爹只是答应会考虑,他最后还是选择了余家。”
她抬起了下巴,一脸不屑的样子。“你温家哪里比得过余家?要钱没钱,要人才,你不过是个穷酸书生,书读不好,造船也不见得能有多大成就,嫁给你不就等于是误了我自己的一生吗?”
温子然不敢相信这番话会从应欢欢口中说出来,震惊地退了一大步。“你……你竟是这么看待我的?那你以前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
“因为我瞎了眼!”她昧着良心,逼自己迎视着他,话语越发残忍。“过去我花了很多心思在你身上,但你并不领情,现在你虽然对我好一些了,可那又怎么样?我在与余……余公子谈过之后,认为他是更适合我的人,所以我不想再浪费时间在你身上了!”
温子然脑子一片空白,他突然注意到了她的盛装,那是他也从来没见过的美丽——是为了余强吗?她如此用心的打扮,是为了见余强?
“这样你明白了吗?你不会是我的良人,别把希望放在我身上了,就当我拜托你,放我一马吧!”说完,应欢欢无情的别过脸。
温子然呆站原地,他的心如同被凿子剌入一般,那种血淋淋的痛楚让他几乎站不住,他知道自己不能继续站在这里,否则他一定会失态。
带着小白,温子然转身毅然决然的离去。
他的身影越走越远,直至消失在应欢欢的视线之中,她心中的痛楚在这瞬间到达了顶点,眼前一黑,整个人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