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智若愚妻 第六章 无脑女来借钱(2)
作者:寄秋

“小姐,你真不管二小姐吗?”

止莺问出丫头们心里想问的话。

“怎么管?让她不要再作梦追求那些不切实际的事。”人若入了魔,很难导回正道,不见棺材可是不掉泪的。

她不是没试着拉双生妹妹一把,光看在那一张相似面容的分上,她也希望妹妹好,酒楼暗自相帮了,也多次婉转的劝说,盼能小羊拉回栏,平顺长大。

可是她得到的是一句——少管我,你见我好就嫉妒,想来和我抢是不是?你作梦,我这辈子最讨厌的人就是你!

最讨厌?

真是有够肤浅的,心理真幼稚,这辈子还长得很,谁知道会遇到谁,连自个儿的同卵双胞胎姊姊都喜欢不了,她还能喜欢谁?

经过十来年的沟通,看破赵若瑜本性的赵若瑾对她已不抱任何期望,她们现在是井水跟河水,谁也不越界,管好自家的一亩三分地,至于后续如何就各自发展了。

“大皇子五年前成亲,三皇子也就是当今太子,也有太子妃了,五皇子刚被指婚,六皇子、七皇子倒是年龄相当……”八、九两皇子分别是十三和十岁,还不到成亲年岁。

几年的争储结果出炉,不意外是皇后之子拔得头筹,在历经五年的纷乱后才大事底定。

上官静便是争储背后的主使者,他让军师周定庸派人潜入生有皇子的后妃们娘家,以太子之位空悬为诱饵,诱得他们按捺不住,一一呈表请立太子,恳请陛下立下储君人选。

立长,立嫡,立贤,立宠……来自各方的声音纷纷涌至,逼着才当上皇上没几年的新君给儿子挪位置。

皇上恼了,正值壮年的他未到四十,以他的身体状况再活二十年不成问题,而且还会再生儿子,谁敢肯定他已有的皇子中,有人能胜任圣明仁君,也许还有更好的,他想再看看不行吗?

他可是皇上,在大楚的土地上还有谁比皇上更大,你们只是臣子,凭什么逼迫他?

上官禹不批示,这些权贵、世家、大臣合起来闹,谁不想下一个继位的是自家的外孙,他们要当名正言顺的外戚。

在前朝闹,到了后宫还闹,几个皇子没脑的捉对厮杀,越闹越激烈,几乎要弄出人命,一个头两个大的皇帝,被这些人烦得不知摔了几本奏章,静王是谁他都不记得了。

如此闹了五个月,比皇子安分的静王请求回封地,皇上准了,比起皇弟的识趣,他的儿子更可恨,一群教不乖的家贼。

“别再我耳边念了,这些数字皇子与我无关,你们也不要做任何妄想。”要攀高枝可以,别踩着她的背上位。

“小姐,奴婢们说的是二小姐,她和几位皇子都交好,老在有他们在的地方出没,她与你是孪生姊妹,奴婢怕会影响到你的名声。”妹妹受了鄙视,姊姊还会好吗?

心里烦闷的赵若瑾冷横了一眼,“那是我错怪你喽!硬把好心当坏心,我该不该向你谢罪赔礼?”

“奴婢不敢。”口说不敢的止莺面无惶恐,她认定的主子是静王,前来当侯府千金的贴身丫头则是任务。

和性情温婉的止燕不同,心高气傲的止莺相当自负,也有不错的姿色,她对赵若瑾的顺从是表面的,并未真心接受,她认为自己若做得好,总有一天还是会回到真正的主子身边。

她的态度赵若瑾自是也感受到,对止莺这丫头是用她但不信任她。

“是不敢,你动动手指头就能划开我的咽喉。”赵若瑾冷声嘲弄,她只要听见和皇子有关的话题,心口就一把火。

懊死的赵若瑜,她还能再无脑一些吗?以她萎缩成金枣大的脑子还想和打小在宫里长大的皇子斗智?真是活腻了。

能在你争我夺的皇宫里存活下来的都是人精,不能当普通世家子弟看待,她多了现代化的知识又如何,不能妥善运用还不是废铁一堆,赵若瑜重生之后最失败的一点是不懂人心。

“小姐,奴婢和止莺姊姊绝无二心,我们就是死也不会让你伤到一根寒毛。”止燕宣誓忠心。

“这话中听,十七哥哥也不会给我两根朽木当柴烧,不过丑话说在先,我们兴武侯府谁也不偏,采中立态度,若有谁想介入皇党之争,自个儿送死去,别来拖累我。”打不过她们还毒不死她们吗?

赵若瑾长期接触香药,什么香料有毒,什么药材一服必亡皆了若指掌,而她可不是什么君子,若有人危害到她或她的家人,她会毫不犹豫地除之而后快,绝不手软。

她的心智不是孩子,看得懂什么才是最重要的,皇上年过四十,而他的皇子大都长成,太子之位是第一步,接下来要争的是那个位置,想必手段会更激烈,不惜牺牲一切。

上官静是不是其中之一她不晓得,但他的幕僚和身边的人都这么想,且十分热切的想博取从龙之功。

所以她不得不防,凡是和上官静有关的人事物,她是慎之又慎,要是一步不慎走错了,那真要重新投胎去。

“小姐,二小姐来了。”捧着香胰子、澡豆进来的温香话刚落下,一阵呛鼻的浓香席卷进来。

无脑女来了?

“大姊,借我三百两。”她有急用。

“借钱?”原来她已经过得这般难堪了。

“我不会不还,只是一时手头紧,等这个月酒楼结帐后我就把银子送到你手上。”在这个时候她绝对不能丢脸。

赵若瑾一听都要笑了,酒楼的盈余有三百两吗?想必这个连帐目也结算不清楚的妹妹不比她了解酒楼的经营情况。“你借钱要干什么?说个让我能理解的理由,我的银子不打水漂儿。”

“我……我要买一副金头面。”把心一横的赵若瑜不管她借不借,先摆出强横态度。

“金头面?”名家出手的饰品确实是这个价,但是她自个儿的头面、首饰还会少吗?

“元阳长公主的女儿宁语嫣下个月生辰,我买来送她,她很喜欢‘元春堂’那套金翎镶珠头面,还说有人能送她的话,她生辰那日会让七皇子和那人多说点话。”这是她的机会,她要把握住。

“她喜欢?”你一定要这么蠢吗?人家明显给你下了套。“那她有没有告诉你有‘元’字标记的商号是长公主名下的产业,所以她家自个儿的东西她怎会不喜欢,但我看她更爱银子吧。”

“什么意思?”赵若瑜目露不解。

“意思是她左手卖给你,右手收银子,东西到手还能再卖一回,买空卖空净赚一手。”你是给她送银子去。

听完,赵若瑜眉头一皱,随即若无其事的展眉。“她要银子就给她银子,反正能让我见到七皇子就好。”

她说的好像银子是被风吹来似,要多少有多少,不用太在乎,千金散尽还复来,府里有钱。

“二百两。”这个妹妹想当散财童子也要看她允不允,酒楼的收益差不多是这个数,少了算她亏了。

“二百两?”一下子砍掉一百两,赵若瑜不快地拧眉。

“你去和店家杀价,高于这价钱不买,店家不卖就掉头走人,让他来求你买,咬定了这个数不改。”公主之女想敛财又不好直接开口,迂回地挑些笨鱼达到她的目的。

“如果店家不肯降价呢?”谁愿意亏本卖。

“那你就明白地告诉他,你家大姊有一副相似的头面,做工比这副还好,要价才一百八十两,我向她讨要她不会不给。”她猜那副金头面的成本价不到一百五十两,十两是工资,掌柜抽成二十两,其余都是赚的。

“你真要给我?”赵若瑜觊觎姊姊的首饰匣子已久,匣子里有好多她从未见过的名贵首饰。

“假的。”给她还不如投入粪坑,至少会“咚”一声。

一听她是唬人的,赵若瑜当下虎着脸。“你有那么多好东西,给我几件会怎么,我们是长得一模一样的双生子,你用和我用有什么分别,等我哪天飞上枝头了,还能不分你一杯汤喝吗?”

“那你把机会让给我呀!既然是用我的银子,当然是由我出面才在理,凤栖梧桐谁不想。”她刻意说着反话。

看着姊姊越发美丽的脸蛋,凝脂般的肌肤比她还细女敕,又妒又羡的赵若瑜气红了眼。

“赵若瑾,你敢跟我抢——”

“叫姊姊。”姊妹不能同心如蝴蝶断了翼,再也无法翩翩起舞,死于泥淖之中。

赵若瑜倔着性子,反手拍向挂在窗口的风铃。“你看看这么多的好玉,随便拿一串出去卖都有好几百两吧!可是你一个也不肯给我。”

是几千两,她甚至还有上万的,这个赵若瑜连鉴玉的眼光都没有,她这十四年来究竟在干什么?“都是假的。”

“假的?”赵若瑜难以置信的睁大眼。

“以假乱真,有个老头很会做假货,不然你以为卖几斤米能买得起质地透光的美玉,一两银子一个买来的。”

“你干么摆些假货在屋里,丢人现眼。”她信了。

唉!她真是好骗,人家怎么说她怎么信,不去查证。

赵若瑾笑着摆弄一只胖女圭女圭铃铛。“我喜欢铃铛呀!众所皆知,真的也好,假的也罢,叮叮当当的撞击声真好听。”

假货?

这话才是假的,这屋子里的物事,没有一样是假的。

上官静回到西南后,他先让人送给她一匣子玉石打磨的铃铛当谢礼,有大有小,有圆有方,有着各种造型,令人一见就爱上。

连送了几年,实在有些看腻了,她便自绘几幅风铃图样,直截了当地告诉他——十七哥哥,我要这样子的。

棒年,她就收到冰种翡翠所做成的玉片风铃,每片玉下面是同色的玉铃,玉片一摇动,发出两种清脆声响。

再过一年,上官静举一反三的做了舟型风铃,舟上有一名船娘摇着橹,舟下有片莲叶托起,莲叶上是做成露珠形状的滚铃,风一吹,舟摇露珠滚,铃铃铃地不掉落,十分趣致。

还有大肚翁风铃、小跳蛙风铃、水滴形风铃、雁字形风铃……林林总总送来十来个,她一并挂在廊下,等风吹起,坐在屋内的她便能闲适的写字画画。

有病!她鄙夷。“那你干么不挂真玉。”

“怕贼惦记。”真玉挂她眼前她也不识呀!

“……”赵若瑜彻底无语。

这个姊姊越来越傻了,傻得无药可救,她要不找座大山巴着,谁来拉拔她病入膏肓的姊姊?

明明是自己的私心,赵若瑜也能拗成是救世主,她是为了姊姊才自我牺牲的好妹妹,穿越大神一定会实现她的愿望。

“二百两还要不要?”

“要。”

“先把借据写好。”

“借据?”赵若瑜闻言错愕。

“亲兄弟明算帐,亲姊妹亦然,一斤米才赚十文钱,我赚得很辛苦,你不会想赖帐吧!”钱是英雄胆。

一斤米赚十文钱看起来很少,但她是几万石、几万石的入仓,辗成白米卖,那就不是十文钱的数。

可是数学不太好的赵若瑜一听到才赚十文,立刻在肚里笑得肠子直打结,她酒楼一盘菜最低二两,一桌下来加酒水可比姊姊赚得多了,傻子才卖米,根本没赚头。

她酒楼的生意不好不坏,若扣掉成本算进去,以及大厨、掌柜、跑堂的工资,再把一些税加一加,其实她一盘菜赚的也只是蝇头小利。

反观赵若瑾的米全是自家庄子产的,卖多少赚多少,扣去分红和赏金,她的利润好上太多。

到底谁笨,谁聪明?

“你……你真是市侩,连自家人也斤斤计较。”她不满的控诉。

“签不签?”不签最好,她还真不想抛银子喂狗。

“签。”谁叫她缺钱。

一张借据白纸黑字,明明白白的写上借款人和债权人名字,有了名字还算不得准,还要盖上指印。

钱到手,赵若瑜心情也轻松了,她笑着道:“看在你这么有义气的分上,我送你一个消息。”说着神秘兮兮的眨眼,好像有天大地大的事要发生。

“什么消息?”赵若瑾随口一问。

赵若瑜把银票收好,笑嘻嘻的一扬长发。“秦若妍要来了,最迟三天抵达,姊姊保重。”

“什么,她又来了?!”

从没什么人或事能令赵若瑾花容失色,惊恐不已的瞪大眼,可是一听到“秦若妍”这个名字,她脸色一下子变得惊慌。

就连她四个大丫头,脸色也变得难看,严阵以待,只差没把锅子拿出来档人。

“花嬷嬷,快把廊下、屋里的风铃全收入箱笼里,用一把大锁锁住。”她的首饰、铃铛也要藏好。

“是。”花嬷嬷一脸紧张。

“你不是说那些是假的。”赵若瑜面有狐疑。

“假的也不想失窃。”她不给,谁也不能拿。

说得也是,一串串的假货也似真的一样,被人偷了多可惜。

“温香、软玉,收拾行李,咱们到庄子住几天,止莺、止燕准备出行马车和随行下人,我们立刻就走。”说是三天,谁晓得她会不会突然出现,那人的行为无法预料。

“是。”四人同应。

“还有,花嬷嬷留下,把贵重物品看管好,不论是谁来敲门都不许开门,咱们院子闭门谢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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