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你唯恐不及 第二章
作者:呢喃

“可恶!”唐晓若低呼,轿车流畅的滑人兆阳汽车的地下室停车场。“到底是谁停走我的车位?”她微恼地低语。

当女人走入服饰店,原本只想单纯买件衬衫的初衷就会自动抛诸脑后。

她和熟悉的店员一聊起冬季新货就忘了时间,眼看下午两点的会议就要迟到了,专属车位还被不知名的人士给霸占。

她只得像只无头苍蝇般,急著四处找车位。

“没办法,先停临时车位。”今天董事长亲临主持会议,无论什么理由迟到都不能成立。

才刚把车开入地下三楼停车场,马上幸运的发现前方不远处有个空出的停车格。

离上楼的电梯口还很近。

“Lucky!”她油门微踩,急转方向盘准备倒车。

“砰!”巨大声响在寂静的停车场猛然响起,唐晓若心一沉,连忙下车察看。

“不会吧?!”她哀怨地低叫。

她出门前忘了看日子,今天是不是十三号黑色星期五?

自己的爱车已经买了四年,过了宝贝期,有点小擦伤当作没看见就算了;倒是停在她前方那辆看似全新的黑色LEXUS车尾,有个想假装看不见都难的大凹洞!

LEXUS的维修费一向不便宜,她的荷包铁定要大失血。

咬著唇蹲在车旁,唐晓若心中的天使和恶魔在交战。

现在四下无人,要逃之夭夭还是负责的附上名片?

不过附上名片不好吧?心中的恶魔在说话。如果是厂商的爱车,不是有碍公司的名声?

可是,带罪潜逃不是她的作风,天使在一旁嘀咕,她的良心百分之百会过意不去。

“撞得有些严重。”沉稳的男音在她身后扬起。

“对呀!”顺口回答的唐晓若咬住舌头,一回头竟意外看见熟悉面孔。“是你?”

柴田澈双手插入裤袋中,唇办勾起玩味的笑。

她对他永远是那个不可爱的表情啊!或许……她是唯一见到他,不想把他全身剥光的女人。

他原本已经走到电梯口,要不是那声令人想忽略都难的巨大噪音,他绝不会走回来察看。

眼前的小女人表情微僵,似乎有被抓包的心虚反应。

悄悄后退一步,这里四下无人,还是保持安全距离得好。

“你的车吗?”扬高小小的下巴,她故作镇定的问。

她忽然发现他很高,穿上三寸高跟鞋的她只及他的肩膀。

是他高,不是自己矮。

“是的。”他颔首。

唐晓若一时间想不出话来接续,她和他应该八字犯冲。

一天之中所有倒楣事全和他月兑不了关系,

他的车被她撞坏了,好歹他也表现出一些特别的情绪,要生气或不开心都可以,好让她能做临场反应。

这样要笑不笑的一张脸,真可恶。

“麻烦柴经理维修后将收据给我,我会负责。”咬咬牙,她公事化的说。

早知道是他的车,她就二话不说马上逃逸。

笑痕加深,柴田澈黑眸里瞧不出喜怒。

现在对他的称谓从“你”变成“柴经理”了。

“小事一桩,唐课长不用放在心上。”早上的那一握,黏腻恶心的触感他至今仍刻骨铭心。他再看她一眼,黑瞳里多了复杂难懂的情绪。“我自己处理就可以了。”

“不行,”她坚持,“是我的疏忽,应该由我来负责。”

他想给,她还不想欠这份人情。

“没关系,这不是什么大损伤,倒是以后唐课长开车得小心点。”他是好心提醒,如果碰到的是别人,不见得会轻易善了。

说不定会狠狠敲她一笔竹杠!

唐晓若粉脸微僵,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他刚刚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嘲讽她的开车技术吗?

“我坚持要赔。”她执著。

静静看了她一会儿,柴田澈将名片递给她,“没必要的。”

“我不喜欢欠人人情。”唐晓若的美眸喷火,拿了名片转身便走。

呜~~心痛啊!她的荷包。

但是她的自尊更重要。

“我还在念著是少了谁,没想到就是少了你们两位爱将。”甫打开会议室的门,唐晓若赫然发现众人早已就位,二十几双大眼睛全往她和柴田澈身上招呼。兆阳集团的大家长元德翰立刻招手,“来!来!快坐下。”

“抱歉,我们迟到了。”柴田澈不卑不亢地欠身,口中的一句“我们”,让唐晓若连忙跟著鞠躬。

她干嘛被他牵著鼻子走?

“没关系,时间还没到,是大家来早了,”元德翰笑得开怀,“那里有两个空位,你们先坐下吧!”

暗暗无奈地叹口气,唐晓若动作僵硬地和柴田澈并肩坐下。

“本来还想找个机会让你们先认识,没想到你们的动作真快,已经互相先认识了!”元德翰打趣著,“小澈,你可别对唐小姐出手喔!”

此言一出,唐晓若马上敏锐地感觉出四周其他女主管凌厉的目光。

天地可监,日月可表,她唐晓若是无辜的。她和他天生不合、八字犯冲,才不喜欢和他的名字放在一起。

“董事长别取笑我了。”柴田澈微笑,既温柔又有亲和力。

唐晓若惊讶地望著他温柔的笑容,和善得几乎都快让她以为他是好人了。

不过她清楚那只是假象,孔雀的伪善面具。

太漂亮的男人没一个奸东西。

“我先替大家介绍,这位是新上任的营业部经理柴田澈。”元德翰难得在兆阳汽车出现,他一向都待在总公司里。他含笑向诸位主管介绍他,一阵热烈的掌声随之响起。

“以后还需要各位的帮助及支持。”柴田澈瘦高顽长的身子站起,温文儒雅、俊逸出色,当下掳获不少女主管的好感。

当然,唐晓若例外。

她敷衍的拍拍手,紧蹙的秀眉足以夹死无辜的蚊子。

她不懂明明应该坐在会议桌另一头,和她距离相差十万八干里远的柴田澈,为什么会坐在她身旁?

不然他也应该坐在董事长身边,再怎么安排座位都不会是他们两人并坐吧?

到底是哪个只长四肢不长大脑的家伙安排的?

“唐课长似乎心情不是很好。”在一番谦虚的自我介绍后,柴田澈含笑落坐,用两人才听得见的声音低语,“是因为坐在我身边的缘故吗?”

“怎么可能!”唐晓若投给他一抹再虚伪不过的笑容。“能坐在柴经理身边是我的荣幸。”

柴田澈黑眸微眯:心里感到不悦。

他听过很多人逢迎巴结的话,就她显得特别虚假。

“是吗?”他不甚认真的回应,“说这种言不由衷的话,不太像唐课长的作风吧!”

他信任江部长的识人能力,但面对极不友善的唐晓若,他不禁怀疑起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哦!那你又明白我的行事作风了吗?”她忍不住回嘴。

“你觉得我该明白吗?”

她句句都带刺啊!简直像朵扎手的玫瑰……

不,应该是仙人掌才对。

“你……”唐晓若一句话堵在喉问,气鼓了粉颊。

她很痛恨他那种反问句,好像答与不答都在他的掌握中。

“并不需要!”她的语气猛然拔高。

“唐课长?”在台上说话的元德翰突然点到她的名字,唐晓若惊吓的回头。

糟糕!她太激动了。

“我知道新任的营业部经理比我这个糟老头英俊潇洒,但能不能请你分点注意力给我?我在台上也是说得很卖力耶!”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眼睛全数往她身上看来。

唐晓若粉女敕的双颊瞬间红透,她支支吾吾的,恨不得有地洞钻下去。

“对不起,董事长。”她垂下头,呐呐道歉。

“没关系!没关系!未婚男女互相吸引本来就是天经地义,更何况小澈又长得不错。”元德翰开心地呵呵笑。

她愿意斩鸡头立誓,她没有啊!她对他一丁点兴趣都没有。

唐晓若百口莫辩,恨恨地觑了柴田澈一眼,后者不愠不火,有礼地朝她颔首的模样,让她怒火更炽。

唐晓若负气地别过头,用力的将椅子挪开,恨不得拿把大刀从中划出楚河汉界。

柴田澈,咱们的梁子结大了!

“年关将近,本来就该大量生产车辆搭配优惠方案刺激买气,难不成非要等年终评比出来,发现我们比不上同业,在检讨会上你才肯承认错误?”

“每款车系的生产量都是经过专业评估及无数次的主管会议才敲定,”唐晓若的嗓音不像一般女子偏高,落在好听的中音段,不过,现在因情绪激动而微微颤抖。“柴经理言重了。”

柴田澈挑眉,她的言下之意是暗示他不够“专业”?

“我相信营运单位的销售同仁可以达到今年的目标,如果因为生管课不愿增加生产量而受到影响,试问唐课长——”他双手撑在桌上,声音像沾了蜜似地温柔,“你要和我们共同分担这个责任吗?”

“柴经理的意思是说,只要生管部出得了货,今年成长百分之两百都没问题?”唐晓若扬高小小的下巴,怡然不惧地面对柴田澈咄咄逼人的态度。

柴田澈眸底掠过一丝激赏。

他突然有些明白人事部为何要推荐她了。

不畏强权。

“问题是贵单位交不出来。”他犀利指出。

“在这种毫无预警且时间又如此匆促的情况下,要生管课短短一个月内交出一万两千辆,是柴经理强人所难。”

当生管课遇上营业部,当唐晓若碰到柴田澈,这种看似心平气和实则暗潮汹涌的争执总会来上一段。

偌大的办公室里,连同董事长、各部门高阶主管共十八名,全都鸦雀无声瞧著两人针锋相对的戏码。

兆阳集团董事长元德翰低头轻轻啜口茶,他一脸兴味,没有要阻止的意思。

“强人所难?没想到贵单位一点抗压能力都没有。”

这应该是最基本的生产量吧?不然他们平时上班都在干啥?闲著抓蚊子吗?

唐晓若微微眯眼,强忍下怒气。

从三个月前他们初次见面开始,她就知道这男人是个祸害,存心来找她麻烦的。

他们之间除了公事,更有私怨难了。

“生产车辆不是做包子,今天做明天就有得吃。柴经理这么聪明,应该明白才对。”她故意加重“聪明”两个字。

“卖车的同仁也很辛苦,风吹雨淋日晒,有机会欢迎唐课长亲自体验看看。”

别以为卖车很容易,在门口喊声欢迎光临就有生意做了。

唐晓若美眸半眯,深怕一张口,就会气得喷出火来。

请搞清楚!空降部队不是她唐晓若!而是他柴田澈!

短兵相接,火光乍现。

“到底要生产多少辆,今年的年度目标又是多少?并不是我们可以决定的,”忍、忍、忍,唐晓若别过脸,不愿多说,“我们还是请董事长裁示吧!”

标准的孔雀型男人。

骄傲、自负、自以为得天独厚。

她大人有大量,不会和只只会开屏的孔雀计较。

元德翰咧开嘴。很好,注意力总算回到他身上了。

“小澈,你觉得营业部可以达成多少啊?”他笑咪咪的问,慈祥和蔼的模样不像兆阳集团的最高决策者,倒像肯德基爷爷。

“回董事长,”柴田澈敛起笑,正色回答,“比去年增加二十五个百分点。”

斑阶主管们一阵骚动,窃窃低语,连原本打算不正眼看他的唐晓若都忍不住扬眸瞄他一眼。

他以为他是癞蛤蟆吗?真是好大的口气。

兆阳集团中以汽车工业这部分最不赚钱,甚至已经倒赔,这是众所皆知的事情,而他仅接手三个月就敢夸下海口?!

孔雀就是孔雀,自不量力。

“很好,很好,”元德翰满意极了,不住点头,“年轻人就是要这样子,要有冲劲。”

“谢谢董事长。”他欠身。

虚伪!唐晓若轻哼。对他的恶劣印象再添一分。

要不是她先看清他的真面目,很有可能也被他这副温文尔雅的模样给蒙骗过去。

戴著假面具的恶魔!

“唐小姐,你们部门呢?”元德翰转问她,“依小澈的估计,你们部门可能还要赶出一定的数量喔!”

“是。”她低头快速地翻阅桌上厚重的档案。“董事长,因为还要和供应零件物料的厂商联络,这一个月内我们先交出一万辆,剩下的我们在五天内补齐可以吗?”

“小澈,你能接受吗?毕竟一个月的时间有些匆促。”元德翰问柴田澈。

“这是当然,”柴田澈泛起让女人为之倾倒的笑痕。“麻烦唐小姐了。”

“这是我该做的。”后者很不赏光的撇开脸。

“那我们的会议就到此结束,大家年终会报见。”元德翰宣布散会。

众人松了一口气,起身活动僵硬的筋骨,这种冗长乏味的会议一开起来简直要人命。

“唐小姐,”柴田澈走过来在她身旁站定,“这个月要辛苦你了。”

他释出善意。

他当然知道自己的要求过度勉强,但目前公司需要大刀阔斧的改革。他是对事,不对人。

唐晓若回头,厚重的文件抱在胸前。

“谢谢你的鼎力相助。”他朝她伸出手。

眸光扫过那修长漂亮的手,最后落在他脸上。

可惜手边没有咖啡,不然真想再看看他上回僵硬的笑脸。

“我是遵照董事长的命令办事。”她冷淡回应,脚跟一旋走出会议室。

将手收回裤袋中,柴田澈浓眉微蹙。

她的态度真的很不可爱呢!

“柴经理,唐课长的态度你不用放在心上,”一名正在整理桌面准备离开的主管接口,“除了董事长,她只要是对男人都一样,不是针对你。”

“对谁都一样?”

“嗯,尤其是长得好看的男人。”他耸耸肩,一脸无奈,“如果你靠她太近,她就用那双眼睛死瞪著你,好像你身上带有病毒一样。”

“难道生管课没有男职员吗?”

“你说对了一半,生管课有男职员,”他神情古怪的比出两根手指头,“只有两个。”虽然这样形容自己的同事很过分,但生管课的男职员真的长得很爱国啊!

“所以唐课长这么讨厌你,其实你该感到高兴的,代表柴经理——”他挤眉弄眼的,“不错啊!”

和生管课那两只暴龙有著天壤之别,看到那两只暴龙实在很伤眼睛。

柴田澈不禁失笑。

原来在这里被讨厌是件很光荣的事?

真是每个办公室的文化都不同。

见柴田澈不说话,他担心给了他错误印象,於是拍拍他的肩,继续解释,“但除了这一点,唐课长的能力不能小觑喔!生管课从她接手到现在,从来没有发生问题,这算是本公司的大创举。尤其她一诺千金,今天答应了你,就一定会做到,所以你尽避安心啦!”

闻言,柴田澈眸底闪过一丝兴味。

什么样的女人,能有如此两极化的评价?

他对她的感观,有那么一点不一样。

“唐小姐,你这样摆明为难我嘛!”电话另一头,采购课资深专员林雪莉不高兴的嘀咕。

“我知道会给您添麻烦,”唐晓若纤指沿著发际轻按,舒缓极度不适的偏头疼,“真的很抱歉。”

“我说唐小姐、唐课长,”虽然唐晓若是她的上司,但比起为公司奉献十八年青春岁月的林雪莉,职位似乎就没那么重要,林雪莉开始倚老卖老起来,“这么大的量要事先通知的,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

“我知道。很抱歉,给您添麻烦。”

“这不是麻不麻烦的问题,”林雪莉尖锐的声音透过话筒简直像魔音穿脑,让她的头疼益发严重。“你也知道年关将近,厂商们也忙得要死,能不能如期交货谁也说不准。我丑话说在前头,如果有什么万一延误了交车期限,可不关我的事。”

“我明白,这方面的责任我会向上头说的。”

“这样最好,趁还没下班,我先联络厂商……”林雪莉又唠唠叨叨了老半天才不情愿的收线。

唐晓若吁出一口长气,总算摆月兑噩梦。

“天黑了呢!”拉开百叶窗,她低喟,小小的瓜子脸靠近窗边。

没发现时间过得这么快。

从十五层楼高的玻璃窗望出去,车灯像绚烂的银河从天的那头连到这头,如宝石般光耀闪烁。

低头喝了口早已冷却的咖啡,苦涩的滋味在唇舌间漫开。

她的职位不高不低,正好首当其冲。生产量太多被批评不懂市场需求,替公司增加无谓的成本;若生产量不足,又要为公司的年度总营业额负责任。

“一万两千辆呢!”美眸半眯,她低语,“交不出来,铁定完蛋。”

“这是怎么回事?”甫走出电梯口,还来不及从皮包中翻出大门钥匙,唐晓若就被眼前混乱的景象给震撼住。

大大小小的纸箱有十来个,全堵在公共走道上,甚至还有一、两个纸箱大刺剌的挡在她家正门口。

唐晓若在公司附近租了间套房,坪数不大但家具齐全,租金也算差强人意,不会贵得离谱。当初她就是看上这里环境安静、出入单纯,才住了下来。

她住六楼,一层两户,住在她对面的李小姐今年九月因结婚已搬离,至今还没有新房客搬进。

不过,现在看来她有新邻居了。

“小姐!”背后冷不防传来低喊,吓了她一跳。

说话的是名年轻人,他抹去额上的汗,一副遇到救星的样子。

“可以请你签收吗?”他急切的问。

“我?”怔了三秒,她摇头拒绝,“我不认识……”

“我知道,可是你们就要成为邻居了吧!”年轻人苦著一张脸,朝她迈近一步,“我已经在这里等了一段时间了,楼下的管理员又不肯帮忙,只能麻烦你了。”

“但是我——”

“拜托!”年轻人截断她的话,“我还有其他的货要送,太晚送去的话不但会被客人骂,还会被老板扣钱。”他动之以情。

唐晓若因他焦急的样子软了心,沉吟著。

“小姐,拜托你!”年轻人诚恳地说。

“好吧!”她清点箱子数目,然后在签收单上签名。

“谢啦!”拿走签收单,年轻人头也不回的往楼下跑。

“喂……”

唐晓若无奈的看著他消失的背影,只能认命。

既然签了名就要对她新邻居的行李负责,总不能就这样搁在外头。

不过她的新邻居也真行,行李都到了,人还不知在哪儿?

换下拘束的套装,她将大大小小的纸箱拖回她的住处,其中有几个箱子沉得吓人,几乎折断她许久不曾运动的骨头。

好不容易所有的纸箱全数进了她家门,唐晓若才刚在柔软的沙发上坐下,门铃声已急促的响起。

真巧,所有的纸箱一搬完,她的新邻居就回来了。

“你的行李都在我……”含笑打开大门,唐晓若怔了怔,剩下的话全吞回肚里。

“是你?”

柴田澈一手扶在门边,也难掩惊讶。

“你来做什么?”马上板起晚娘脸孔,她语气不善的问。

“来拿我的行李。”他依然是平静的口气,“快递公司告诉我,这里有人帮我签收了。”

不气、不气。

他修养好、脾气佳,不会被她挑衅的态度给惹毛。

因为有人告诉他,被她讨厌要深感荣幸。

“行李?”唐晓若瞠圆美眸,看看对面紧闭的大门,再看看他。“你该不会是……”

“我是。”他简洁的回答。

震惊、错愕、不甘,种种情绪在她脸上交织。

“你、你……”她抖著声,连一句话都说下完全。“怎么可能?”

难道她白天被他气不够,晚上还要受他继续折磨?

“请问我的东西在这里吗?”装作没听见她挑衅的话语,继续有礼的询问。

这世界还真小,竟让他俩变成邻居。

不过,瞧她一副气得跳脚的模样,倒让他觉得有些新鲜。

他还没被人如此讨厌过——

或是痛恨过。

唐晓若很想回他一句否定的答案,不过她还是微微侧过身,让出通道。

“在里面。”早知道是他的东西,就不必大费周章的搬进来了。不!应该说连签收都不要。

原本不大的屋内待柴田澈走进来后更显狭小,他宽厚的胸膛从她面前掠过,散发混著淡淡菸草的味道。

唐晓若的脸不争气的红了红,负气的尾随他进屋。

“你的东西全在这儿,搬完了,请尽快离开!”

听见她的话,柴田澈隐隐不悦。

再怎么好脾气的人,还是会有无法忍受的时候。

她的反应很激动,在小小的客厅里来回踱步、坐立难安。

他先搬起其中看来最大最沉的纸箱,一时用力过猛,伟健的身子往唐晓若的方向微偏。

“你、你干嘛?”她受到惊吓的跳起。

“搬东西。”他冷冷回应。

只不过靠近一点,有必要反应这么大吗?

唐晓若咬咬唇,气恼地别开脸。

她有很严重的心理障碍,没办法和男人做太近距离的接触,不然很容易抓狂失控。

棒绝他,不但是对自己好,也是对他好。保持距离、以策安全,他懂不懂啊?

唐晓若望了来回搬东西的柴田澈一眼,走到角落拨电话给房东。

“喂?找哪位啊?”接电话的是名操著台湾国语口音的老先生。

“房东先生吗?我是向您租房子的唐晓若。”

“唐小姐?有事情吗?”

“是这样的,当初我向您租房子时,您下是再三和我保证对面只租给女房客吗?怎么突然……”

“唐小姐,你见到你的新邻居罗?”房东先生呵呵笑,“没关系啦!不用怕。柴先生我看过,年轻有为、一表人才,不会是坏人。”

秀眉揽得更紧。“可是当初签定契约的时候,您明明和我约定过。”

那家伙当然不是坏人,他只是个会压榨人力的恶魔。

“哎哟!唐小姐,你也知道现在房子不好租,那间房子自从李小姐搬离后就一直空著,我是靠房租过生活的人,房子租不出去,你要叫我喝西北风喔!”

“可是……”

“唐小姐,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也希望租给女的呀!要不然这样好了——”房东先生的口气深表惋惜,“为了补偿你的精神损失,你的房租从下个月起降五百元,这样够仁至义尽了吧!”

“五百元?”

“好啦!好啦!就这样,我在看连续剧,改天再聊了。”

房东先生喀嚓一声挂掉电话。

瞪著还在嘟嘟响的话筒,唐晓若表情错愕。

房东先生竟随便拿五百元打发她?这下子她真的要和那只孔雀当邻居了。

扁洁的额角青筋隐隐暴跳,柴田澈悻悻然地将最后一只纸箱搬走,冷眼打量唐晓若。

久违的怒焰在胸口燃烧。

他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女人,竟当著他的面打电话给房东抱怨他!

她是对他的修养极有信心,还是故意表现他的不受欢迎?

无论她的想法为何,她都成功的激怒他了。

“唐课长,我搬完了。”颐长的身子在她身后站定,低沉的嗓音从她头顶上传来。

他故意加重“课长”两个字,在这时听来格外剠耳。

听出他语气里的怒气,她转身面对他,“不送。”晶亮的眼眸充满挑衅。

当著他的面,她重重地将门甩上。

虽然他们之间没有深仇大恨,但他有一双和学长相仿的黑色眼瞳。

她知道他不是学长,但仍难忍怒气。

仿佛当年恶劣残忍的嘲笑声,又在耳边回荡。

面对冷硬的门扉,柴田澈咬紧牙根,深深吸气。

平生第一次,有人胆敢当著他的面摔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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