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你去哪里 第五章
作者:言爱

喀啷喀啷,行李滑轮辗过玄关地板,厨房那儿传来一阵阵的果汁机打拌巨响和笑语……

“钮扣。”这是昀扬诙谑的声音。

“bouton。”这是晓曼清脆的嗓音。

旭扬陡地打住身子。他听得懂这是法文翻译,他只是没想到主修中国文学的晓曼会法文。

“bouton。”昀扬字正腔圆照样学腔,还促狭低笑着,“解开钮扣?”

“debouton。”晓曼老实回答。

昀扬照念一次后又问:“月兑掉上衣。”

“deshabiller。学长,我们别说这个。”回答的是有点愣顿的语气。

不说?直接用做的吗?旭扬脑海蓦地窜出一幕画面。

“那么换这样好了,妳躺到地板上,我来月兑掉妳的上衣。”昀扬笑得邪魅。

“呃……”她还不会这么有深度的法文啦!

“那么啵啵,”昀扬夸张的啾一大声。“也就是接吻啦……”

以下没听到,因为果汁机轰隆轰隆猛响了。

接吻?他们要接吻了吗?旭扬脑海呈现一片空白。

“来来,这根又长又壮又硬的,妳握住这头,我慢慢往内推,一定压得进去。”昀扬的声音兴致勃勃又起。

“不行,太大了,一定插不进去啦!”晓曼慌张的反对。

“试试看啦!”昀扬不放弃的鼓动着。

旭扬抓抓头发。这是什么对话?长长壮壮硬硬的?还太大了?握住就可以插进去?

吼!他们……他们居然在家里给他搞情色!

选左选右是目前台湾社会很热门的话题,向左走到客厅,向右走直接上楼,他如果识相,就该如此二选一,可惜他的脚不被理智摆控,执意直行往厨房方向。

他伟岸的身子矗立像一座小山,惊怒交加的谴责眼光落向两人。

“这里到底在做什么?”

几乎黏在一起的两颗头颅霎时分开,晓曼抛掉手中的东西,花颜灿放奔向他。“展大哥,你回来了啊!”

“你们就不能挑个隐密一点的地方吗?”寒凛的口气能把人冻成冰棍。

“大哥?”昀扬不懂他为何要面对两道愤怒的眼光。

“看来我回来的时机很不对!”旭扬重重哼气,火眼可以杀人了。

“干嘛呀?一回来就吃了炸药?”昀扬更疑惑了。

是呀!展大哥怎么了?晓曼甜甜的笑靥隐去。

“言晓曼,妳跟我来!”旭扬脸色阴沉到极点,拖着晓曼上楼了。

昀扬斜靠在楼梯口,抬头望着消逝的两道人影,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巴。

老大临出国前一天,在电话中铁令如山,规定他每隔两天就要回来一趟,喂喂花儿喝水。结果等他抽空回来,才发觉早该离开的晓曼还在这儿!而且据晓曼的描述,是老大亲自把她带回来安置的!

老大出尔反尔,安心想整他呀?老大明明说他讨厌晓曼,干嘛还留下她?

然后他还在信箱中拦截到老大寄给晓曼的风景明信片。这算报告行踪吗?这会儿,老大活像一个抓到奸夫和心爱女人上床一样暴跳如雷。

老大和晓曼?可能吗?啧!这可有趣了!

这屋子里到底还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

“好,要曲里拐弯大家一起来,我才不甘心成了后知后觉者。”昀扬一身作弄人的细胞都沸腾了。

“你们到底到哪里了?”

在旭扬的房间内,他将晓曼困在墙角,龇牙咧嘴的叫着。

一道狂涛怒焰向自己卷来,晓曼被冲刷得不明不白,惊见他的喜悦都消失了。“哪个哪里呀?”

还给他扮清纯无辜?他更怒火冲冠了。“循规蹈矩的乖乖女,幻想着爱情神话的清纯女,都是欺骗我一个人的伎俩!”

“我愈听愈胡涂了。”她想从他腋下溜走,却再度被他强势的体型制回墙上。

“惺惺作态恳求我帮妳追求昀扬?原来妳追求的不过就是爬上他的床,享之欢罢了!”他抠紧她的下巴。

“没有,展大哥,你弄错了!”呜!下颚好痛,她差点要掉泪了。

“debouton、deshabiller,这一些还不够证明?”低沉雷鸣在两人中间震荡。

“那些足以证明我的法文翻译有初级的程度。展大哥,你到底在发什么脾气?”

她在说什么?他又以为什么事发生了?旭扬闷着喉音问:“长长壮壮硬硬的是什么?”

“一条红萝卜呀!我想榨果菜汁,学长硬要帮忙,其实他一点都不会哪!榨汁机那么小的孔洞,他还想硬塞……”

晓曼突然停了下来。展大哥的表情为什么那么古怪?“我说错了吗?不然,有什么东西也是长长壮壮硬硬的?”

有!但那不是蔬果!旭扬凌厉的手指放开了,惭愧色泽浮上脸庞。“没事了,妳别多问。”

“喔!”她拚命摩着下巴上的两个红印子。

“我一边做菜一边在背法文,学长就一直跟我捣蛋,考我一些乱七八糟的单字。”小嘴埋怨又聒絮一阵,眼睛骤然明灿晶亮了。“我一直在自修练习法文,希望有一天能去巴黎香榭丽舍大道,开家露天小咖啡屋。一

香榭丽舍大道他不知去过多少次,也从不觉得有何特别。“为什么要去那儿?”

“法国人烧煮咖啡最讲究传统原味,小小一杯,呈现的是师傅精良的手艺。不像台湾这儿的咖啡屋变化多端,不知哪时有人调制出一种花俏款式,然后各家咖啡店就抄袭一气,然后猛推销,顾客也都一窝蜂只点那一种。说得难听一点,台湾人都只爱新鲜,只操作短线。我工作地方的老板娘说,慢慢啜饮一杯咖啡的过程,就像尝到爱情的百般滋味,然而很可惜,许多现代的爱情风貌已经偏离典雅的原味了。”

这几句话很堪玩味,慢慢沉入他心底。

然而,他从不品味咖啡,怎会晓得爱情的滋味?

都打算帮这个渴望爱情的女人追求他老弟了,他竟然还一脚踩进老弟的地盘,刮走老弟盘中物件。

天哪!他刚刚准是昏了头,那一阵脾气发得可笑又幼稚,简直就像在跟老弟抢女人……

学了教训,他这下小心翼翼求证,“妳和昀扬之间很有进步吧?”

“才没有,就像在原地踏步。”晓曼噘噘嘴。

说不出什么道理,他心头居然觉得轻松不少。“出了什么问题?说来听听。”

“你离开了十天,我和学长总共见了两次面。他第一次见到我时好像见了鬼,连声招呼都没打就跑了。再来就是今天,他心情不太好,闷闷的不说话,还是我一直逗他,展现手艺给他看,他才跟我人来疯的。”

洒月兑不羁的昀扬心情不好?天下奇谭喔!好,他会记得好好拷问一下。

晓曼开心地扬高双眉,拉着旭扬的袖子说:“展大哥,我有收到你的明信片喔!我高兴的捧着看了好几个钟头,现在香港赤腊角机场、东京铁塔的样子,我闭上眼睛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喔!我没想到你会寄明信片给我耶!”

“妳不是想知道我飞去哪里?”他淡瞥她一眼。

在香港connectingflight时,他和一组机组人员下机体去伸伸懒腰,阿J、KK、小D他们忙着采购免税化妆品、香水给老婆或女友。他孤家寡人的没有那一层麻烦,就信步走到卖风景明信片那一区,脑际骤然浮现晓曼的声音--

展大哥,你会飞去哪里?多久?

清晰的声音回旋不去,就像她的身影也常在他梦中徘徊……出于冲动,他就买了一张寄给她。

到了东京,他又不由自主了一次。

等到了最后一站LA,他只能找一个理由说服自己--这是单纯的关怀,他不过是像个大哥哥一样关怀晓曼而已!

只是几张明信片,他犯下着猛钻牛角尖大惊小敝!

“展大哥,你出门十天,就只有去香港和东京呀?”玉指顺带敲敲小俏鼻。

“不是,其它的明信片还没到。”

“喔!那我会耐心等收信。不过你先回来了更好……”贝齿咬咬下唇,眼珠子骨碌碌的转,有一些事情她不想等了。

“妳又惹出什么事来了?”他有着不祥的预感。

“我没有!”一待否认完毕,晓曼小脑袋登时垂得低低的,声音极轻细,模样极腼腆。“是这样啦……展大哥,同性恋也会,然后上床吗?”

“我们一定要一见面就谈这种限制级的吗?”他很想昏倒。

“嗯!”小头颅点了一下。

“为什么?”他未雨绸缪寻思着保险的答案。

同性恋自然会也会,问题是他是假同性恋,他回答不了太细部的过程……

见鬼了!他干脆一个字都别答,回堵她一句,“要妳管!”不就得了?

“我想……找个能信任的人『实习』一下,把我的恐惧感消除。那个帮我的人,也就是治疗师啦!他当然不能是对女人有正常的男人,所以展大哥自然是最佳的不二人选呀!”晓曼两眼巴巴地仰望着他,好像她一生的幸福都寄托在他身上。

他哼哼两声,不客气的瞪着她。我对女人不只是有正常,而且还非常强烈!妳如果不怕死,就来“实习”呀!

见他闷声不言,晓曼赶快再加把劲,“是阿姨教我的,她说女孩子也要主动一点,照她的十大秘诀,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我妈?”他差点口吐白沫。老妈没事出什么烂招?

“对啊!不只阿姨叮咛我,我也问过我的直属学长,他同样认为我有需要开导。展大哥,你要救救我呀!”一只皓白小手又拉拉他的外套衣角。

“妳居然拿这种事四处去问男人?”他的脾气差点又发作。

“不问男人,我怎能肯定我对男人有心理障碍呢?”

满脑子筑梦爱情的女孩会有心理障碍?“嗟!这种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真的啊!就是那一次呀!学长出其不意的抱着我,我吓得踢他,踢得很严重呢!直到今日我都还自责不已呢!”

他也想踢老弟一腿,没事乱吓晓曼干什么!“踢就踢了,他到今天还不是好好的?”

“可是我不好啊!我竟然不能忍受他模我、抱我,这样子下去,我和他一定完蛋啦!”她一脸愁云惨雾。“刚刚他站在我旁边,我居然还暗暗祈祷,学长,你千万别伸手过来抱我……唉!我该怎么办?”

晓曼和昀扬抱在一块儿的画面……显得很刺眼!

他不想多听,转而沉声一喝,“够了!这个话题再聊下去就很无聊了!我会找昀扬谈一谈,教他别乱抱妳。”

“这样更行不通!”晓曼的头摇得快断了。“我现在懂了,交往时男人会想跟女人亲热一下。你若不肯借我实习,我只好回去找我学长,他认识几个gay倾向的男人,我一定要把阿姨说的找人实地演练一遍,挑出我的毛病。”小脑袋还百折不挠地给用力点两下。

他的表情非常严肃,浓黑冷冽的眉毛高挑着,锐利的眼眸半瞇。

gay?就怕她遇上挂羊头卖狗肉的假gay,里里外外被啃得干干净净,到时候她才会真的爱情梦断哭断肠。

真的碰了硬钉子了?展大哥好像很想将她赶出房门的样子。晓曼无奈地垂下眼睫,双脚自动对准房门方位。

一双铁掌冷不防的凌空劈来,她落入一个硬挺的胸膛里,身子被铁臂箍得死紧。

“言晓曼,我也很想知道妳到底有什么死毛病、鬼障碍!”

反正,替她撑下的麻烦事多不胜举,不差这一桩啦!

“妳想男人怎么挑逗妳?”在他的床上,旭扬嘎声吐问。

晓曼羞怯的吞着口水。“你就随便来吧!我会努力克服的!”

居然叫他随便来?

用他向来对付女人的那一套原封不动的招呼她,她吃得消才怪!他的嗓音更沙哑了,“我妈究竟怎么出馊主意的?”

“阿姨的口诀是女孩子要举一反三,两相情愿下快忘了三从四德,再将五花八门的技艺都派上用场,然后就六神无主七魄出窍,接下来就长长久久黏在一起,最后达到十全十美的境界。这样就成了!”

哎呀!扁用嘴说她就双颊飞红云,她羞得干脆闭上眼睛了。

旭扬磨牙暗咒着,老妈,妳真行!每个数字都能变出名堂。

“我做了。”他一只大手罩上她的酥胸。啧!她还很有料,上等的罩杯级数。

“啊--”晓曼陡地睁大眼,心跳节拍乱了,人都傻住了,两条腿全瘫了,别说踢,她能动上一下就万幸了。

“举一反三呀!”他黑眸灼灼的开口。

“嗯?举什么?”

“这样啦!”他以行动指示她的手也该放上来。

解开她衬衫三颗扣子,露出一截淡蜜敕肤,他带点厚茧的修长手指摩擦弹弄柔软的丰盈,嬉戏于胸衣间那一道深深凹沟。

就像几块热铁在肌肤上烧烙,晓曼全身战栗剧喘着。“这样有些奇怪。”

“一点也不奇怪,我教妳。”他诱导她的手拨开他的衣物,贴上他光果胸前。

她迷蒙的眼神凝结在她手到之处--结合着力与美的麦金色结实胸膛,证明他是一个喜欢阳光勤于运动的男人。

他的胸肌彷如一块烘烤得百分百完美的淡燕麦色蛋糕,令人垂涎。

“唔!”一声申吟渴望溜出小粉瓣,她大胆吮上蛋糕……

这算是五花八门技艺之一吧?

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美洲豹,旭扬一个利落反制,将猎物压在身下,额头抵着她的,鼻息混着她的鼻息。

他嘴唇间吐纳出来的灼热空气拂过她脸颊,是一种醺人的迷药,她露出醉死人的甜笑,意识散涣地呼纳着他,“展大哥……”

事情太不对劲了!她如果有障碍,全天底下就没有正常的女人了!

“妳确定还要继续体验?”

“还有吗?”梨窝如蜜酒,可以醉死一缸子无知野蜂。

“别拿妳那两个纯洁无邪的小梨窝来迷乱我。”他的自制力慢慢流失,男性本能渐渐膨发。

“你……也迷乱?”她的声音像在申吟。

他努力吸气,挤出嘎哑又低沉的嗓音,“六神无主,七魄出窍。”

“你怎么可以剽窃?那是我才对呀!”她怯嗔一声。“那……我算过关了?”

“我们这样勉强算封杀在二垒前的初级程度。”

“才这样?”她咋咋舌。“那怎样才算过关?”

“去租支片子看。”

“不对啊!扁用看的,我怎么知道我忍受得那些动作?你还是……”她吐吐诱人的小粉舌要求着,“嗯!好不好?展大哥。”

笨女孩!她可知她说了怎样惨无人道的要求吗?

照本宣科下去,他会马上月兑了她的胸衣,埋首在那一片洁白胸脯上种下一堆草莓,啃咬得她嘤嘤颤叫。他会吸吮得让她的小乳莓像一粒小核果又肿又红又硬。接着他会月兑了她的小裤裤,以唇片亲上她腿窝间的芳原,少女最私密敏感的地方水光潋潋,让她连脚指头整个都蜷曲起来。

可是他该怎么办?正常男人对一具香媚娇冶横陈的女体只有一个结果--烈日焚身亦往矣。

到了回不了头的地步,不是“实习”,而是非“得分”不可了!

他陷入天人交战,他怎可对晓曼下手?他费尽九牛二虎主力喊卡。“不行!”

展大哥看来很痛苦……原来他并不乐意陪她一起实验哪!“对不起呀!你是同性恋,我实在不该勉强你。”

哭笑不得,他只能逃避地偏过脸。

无理的要求造成他的难堪,她很抱歉……也好失望,失望无法由他带领着来体会女人应该感受的那些。冲动之下,她双手奋力一攀,勾下他的头颅,孩子气地在他唇上印下一吻。

“展大哥,对不起呀!”

他被吻了?

生涩的亲吻却是最火辣的撩拨,他几乎想不顾一切俯身上前,把红艳艳、颤颤蠕动的樱唇包含入口……

去她的示范教学,直接上床做了下更清楚……

不!理智在最后一秒回笼了。

冷眉逐渐凝蹙,滚烫的唇片似吻又似无地拂向她的耳窝,他亲昵又疏离的撂下警告,“言晓曼,别乱吻男人,也不要随便和男人上床!”说完,他一把甩开她。

离开了她,他却无法抑制下胸坎那儿因她一小吻而勾起的澎湃巨浪。

他真的做得到把晓曼转手给昀扬?那种自欺欺人逃避现实的人,莫非就是他?

取经失败。

中文系旁的小凉亭中,晓曼一次搬来程君豪和他的女友谢薇娟两人。

“他和妳几乎演了半套?”程君豪惊恐的先发难。

“妳还吻了他?”谢薇娟震惊接续。

“有什么不对吗?”当事者一副丈二金刚模不着头脑的模样。

“他说……他是同性恋?”

“妳……不会爱上他吧?”

晓曼眨眨眼,耸耸肩道:“不会啦!我想主力进攻的对象是昀扬学长,展大哥只是代打上阵,你们别想得太严重啦!”

“妳吻了他就很严重了。”谢薇娟分析着。

女人的初吻最珍贵,晓曼就这样胡里胡涂贡献出去,说没有鬼才怪呢!

“这个啊……”晓曼想起接吻那一幕,俏脸难掩羞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刻我很冲动、很眩惑,就靠上去了。不过,吻有不同意思,展大哥是大哥哥嘛!我亲亲哥哥没有不对呀!”

“很不对!”谢薇娟反驳。“我有三个哥哥,我会亲他们,在额头、在脸颊,但就不行在嘴唇上,嘴唇是女朋友的私人专有领土!”

晓曼敲敲额头,有点自卫地说:“展大哥是同志,不一样的啦!”

“怎么不一样?”谢薇娟很好奇呢!

“呃!怎么说呢?展大哥比较闷骚,可是他很会照顾兰花喔!他做一些关怀别人举动的时候老冷着脸,不过我知道他心肠很好。只要一想起这些,我心头就会暖暖软软呢!”美丽的笑靥带出了漂亮的小梨窝。

“天!妳还敢说妳不爱他!”程君豪和谢薇娟一起叫着。

“他是一个同性恋啊!不不不!我不会那么离谱!”晓曼跳了起来,拚命摇头,小身子一直打转。“我有我的坚持,我倾慕的对象已定了,昀扬学长最近才猛约我呢……”

“旭扬,我要走了。”两只柔腻的纤臂环上旭扬的后颈,一张艳唇兜至他脸前。

罢做过爱洗完澡的女人闻起来香喷喷的,不过他并没有倾身上前给一个good-byekiss。

澳洲雪梨的旅馆房间内,他下半身盖在被单里,闲适地斜靠在床头,唇边噙着若有似无的浅痕,只扬首赏她一记半瞇的沉定眼神。

“怎地,这么小气呀?”讨不到吻,女人噘着嘴了。

“等我一下。”凝思完毕,他埋首挥动手中的墨水笔写下两行字。

“噗哧!”女人轻声一笑。“寄明信片?这年头谁还搞这种老玩意儿?影像手机拍个照片送过去问候不就得了!”

“她的手机没有那种先进功能。”

事实上,他也没有她的手机号码,只因为她说了,“我会耐心等收信。”所以每飞到一个城市,他不再特地去礼品店挑风景明信片,却也总会把旅馆房间内为宿客准备的那一张寄回去。

“寄给谁的呢?”女人美丽的杏眸中水波荡漾,寓意深长又问。

“嗯?”他又陷入那一种心神恍惚的状态。

让晓曼一吻偷袭之后,她不只常来入梦,他还会不由自主的神游太空,想着她……

他想过她娇俏俏发呆的好笑样,想起她走路蹦蹦跳的小女孩样,也记忆着她窝在他怀中柔弱弱撒娇的小女人样,还有她梨窝浅绽的俏脸蛋,以及她很固执的问他,“你要飞往哪里”,却只为了讨到帮他浇兰花,撼动他心屝的那一幕……

他与她之间有一层晦涩不明的帘幔,痛思沉定后,他不容许自己去揭开。

不必与她形同陌路,就这么继续寄明信片给她吧!

女人干脆坐上床沿,双臂环着他的宽肩。“你明天就飞走了,何时再回来?”

他终于拿正眼瞧瞧依恋不舍的女人了。

她是移民当地的华侨,名叫杜安妮,短发飞扬,年轻貌美,在机场的银行柜台工作。他注意过她几次,这回终于约她共度周末假期。

“别问那种我不能回答的问题。”

“我们……就这样?”女人美丽的脸蛋顿失了光泽。他是一个很体贴很棒的男人,临到再见时刻,她才发觉她想要再多一些。

“或许,”他冷硬的唇角勾出一抹魅人的浅笑,嗓音淡得像耳语。“我现在可以请妳去吃些消夜。”至于其它,没了。

醉人的雪梨,浪漫的花都,现代的纽约,多情的东京,还有世界各地,包括故乡台北也一样,旭扬坚持潇洒的来,潇洒的离去,挥挥手只剩袖底风。

爱情?他的飞行轨迹里负载不了女人要的那种抽象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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