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守夫道 第一章
作者:俞乔

一大早,阳光刺眼,徐瑜璇吃力地张开眼睛,觉得头痛欲裂,她昨晚真不该为了庆祝月兑离婚姻枷锁而喝了这么多酒,哪知道香槟的后劲这么强!

“哦!”她奋力地转身,抱着枕头继续睡她的大觉。

奇怪!枕头啥时变得这么硬?难道是最近阴雨连绵,湿气过重,以至于棉絮吸了太多水?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想把枕头拿起来拍一拍,好让它松软一下,却赫然发现……

“吴毅勋,你给我起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瑜璇惊恐地坐起身,一脸骇然地望着光着身体躺在床上的丈夫……不!应该算是前夫,因为昨天晚上他们已经签好离婚证书,还高兴地庆祝彼此恢复自由之身。

瑜璇死命地扯着毅勋,恨不得能捶死他、揍死他、掐死他……不行,她不能让他死得这么干脆,如果他今天不给她好好解释一番,休想走出这个房门!

毅勋在昏昏沉沉中觉得有人在摇晃他,但他实在是太想睡了,所以翻个身继续他的春秋大梦。

这一翻身,差点气爆了已满腔怒火的瑜璇,她使出吃女乃的力气用力敲打他的背。哼!最好把他的脊椎敲断,下半辈子无法走路!

“嗯!再过去一点,昨晚的睡姿好像不对,右边有点酸痛。”毅勋舒服地咕哝几声。

瑜璇无法置信地看着他,她死命的捶打,对他来说竟然只是“按摩”而已?是可忍,孰不可忍!她一把扯住他的头发,凑近他的耳边大声的喊──

“吴──毅──勋!你──还──不──给──我──起──来!”

毅勋吃力地睁开眼,但还是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一大清早就吵吵闹闹的?”他坐起身,爬爬头发,觉得似乎有一队小兵正在他的脑中打鼓,真是难过死了!

瑜璇满脸通红的指着他因坐起来而在被外的上身,再指指自己被子下显然也是未着寸缕的身子。

“这……这是……怎么……回事?”瑜璇结巴地问道。

毅勋望望自己,再看看她,翻了一个白眼说:“妳自己不是很清楚了吗?”

“你……我……你……”

“一个正常的男人和一个正常的女人,一早起来光着身子,那昨晚他们做了什么,不是很明显的事吗?”他将双手枕在脑后,一副事不关己的懒散模样,甚至还没有拉过被子掩盖自己外泄的“春光”。

“可是……可是我们昨晚已经离婚了啊!”瑜璇一口气说完,还好奇地瞄了瞄他与她“坦诚相见”的部分,谁教她第一次这么清楚的看见男人的身体,反正都被他占了便宜,不多看一些回本,似乎有点对不起自己。

昨晚是她的第一次,与毅勋结婚两年,居然是到离婚那天,他们才真正的发生关系。因他们的婚姻一直是“有名无实”的权宜婚姻啊……

※※※

两年前,毅勋的爷爷突然昏倒,在送医急救后,医生才说是癌症末期,他爷爷唯一的希望就是能看见自己的长孙成家,逼不得已,毅勋只好向死党她开口,结一个“暂时”的婚。

毅勋可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富家子弟,英俊儒雅、风度翩翩,且才三十二岁就继任“翔远企业集团”总裁的位置。

从大学时代以来,瑜璇对他韵事不断、游戏人间的态度早已是司空见惯了。

好在瑜璇明白自己的斤两,从头到尾就对他抱持着普通朋友的想法,才没落到失恋伤心的下场。

也许就是因为如此,所以,他们反而能成为无话不谈的好友。

以致当好友有难,瑜璇便二话不说的马上答应。只是,她心中很好奇,难道除了她,毅勋没有其它的人选吗?毕竟以他的条件,只要将消息传出,一定会有许多名媛淑女、美艳佳人,任他选择,不是吗?

而当时瑜璇询问他时,他也毫不隐瞒地告诉她,他并没有结婚的打算,因为他不相信爱情、不相信婚姻,所以,不想在爷爷去世之后,还留有婚姻的包袱。

尤其,他现在又是“翔远企业集团”的总裁,他周围的那些女人,哪一个不妄想抓住他这个金龟婿,享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瑜璇也曾经开玩笑地说,万一哪一天她觉得总裁夫人的位子坐得太舒服,不想退下,该怎么办?

但毅勋却只是笑笑地看着她,像哥儿们似的搭上她的肩,打趣地回答,“看看自己,妳坐得稳吗?”

这虽然是一句玩笑话,却也说中她心中的痛。

是啊!凭她一个平凡公务员的女儿,怎么配得上他这位天之骄子呢?再说,凭她只算“清秀”的平凡容貌,她也高攀不起啊!

他们首先商议好细节,包括虽然他们同住在一起,却是分房,各有各的活动空间,不得干涉对方的隐私;而且,等爷爷仙逝后,他们就马上离婚,还对方自由。

他们没有对外宣布结婚的消息,只是去法院公证注册,整个过程简简单单的,只有瑜璇的好友周颖凡和梅竞男,以及毅勋的换帖兄弟及合作伙伴苏柏清。

拿了结婚证书后,他们马上赶到医院向他爷爷报喜,看到爷爷开心的笑容,瑜璇更加肯定自己这个“假”孙媳妇的价值。

婚后,他们还是各过各的生活,不同的是,现在他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两人偶尔一起吃瑜璇做的晚餐,毅勋则供给她足够的“安家费”。

然而,毅勋不知道的是,每个星期瑜璇总是会花一天的时间去陪陪爷爷,而且她每个月总会买个礼物以毅勋的名义送给爷爷,让爷爷高兴。

在爷爷的最后半年,瑜璇甚至辞去工作,亲自整天看护爷爷,告诉爷爷她和毅勋生活的点点滴滴,听爷爷讲述毅勋不快乐的童年,为他小时候的不幸福而难过。

直到爷爷死前,他还紧紧握住她和毅勋的手,殷殷嘱咐毅勋要善待她,不准欺负她,让瑜璇感动不已。虽然爷爷走了,可令瑜璇安慰的是,爷爷是含笑而逝的,虽然她只是一个“假”的孙媳妇,但她却是真心喜爱这位慈祥的老爷爷。

而爷爷已经去世半年了,不知道是毅勋太忙,还是不好意思,或是他尚未从爷爷过世的难过情绪中恢复,他竟一直没有提起离婚的事。

瑜璇明白自己该放毅勋自由了,所以,她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离婚证书,签了名、盖了章、准备好庆祝晚餐后,就安静的等着毅勋回家。

毅勋回到家时,就看到──满桌的美食、浪漫的烛光,以及穿着一件砖红色小洋装的瑜璇,稍微妆扮过的她,在烛火的映照,显得娇弱可人,令他的心突然剧烈地跳了一下!

“今……”他陡地觉得喉咙干涩,于是开了冰箱,拿出一罐啤酒喝了一口,“今天是要庆祝什么吗?”他松了松领带,把西装月兑下,走到沙发椅坐下。

瑜璇牵起他的手拉着他坐到餐桌旁,拿起香槟为两人各倒了一杯,温柔地说:“干杯!我们来庆祝一下。”

毅勋一脸茫然地问:“瑜璇,妳是不是吃错药?咱们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温柔可不是妳的本性,妳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虽然在公司、在他人面前,他总是一副冷漠的表情,但在瑜璇面前,他却能抛下所有的面具,因为他知道瑜璇是个直肠子,快乐、不快乐,完全表现在脸上,不会隐藏,与她相处,让他觉得心情很轻松,没有负担。

但今天,她脸上的愉悦像是刻意装出来的,而且还心事重重。

他的头马上被敲了一下。

“去你的!泵娘我今天心情好,才想替你庆祝一下,什么我不会温柔?我的温柔是藏在心里的,没大脑的人是瞧不见的啦!吧啦!说那么多废话干嘛!”瑜璇一口气喝光杯子里的香槟。

丙然她心里有事!毅勋暗忖,当瑜璇心虚时,她的“三字箴言”就会不自觉的月兑口而出,那些三字箴言不外乎“去你的”、“要死啦”、“你欠揍”、“该死的”等。

“要死啦!替你庆祝你还不喝?”瑜璇又替自己倒了一杯香槟喝下。

丙然!大大的有问题,毅勋拿起香槟轻轻地啜了一口。就他以前的经验,要是让她多喝几杯,她说不定会“抓狂”,而“抓狂”的程度则依酒精浓度而定。

“妳……是要替我庆祝什么?可不可以大发慈悲的告诉我?”他小心翼翼地开口。

瑜璇斜睨了他一眼,故作哀怨的说:“要死啊你!人家好不容易培养出的一点气氛,都教你不识相的打坏了。”接着,她阿沙力地拍拍他的肩,拿起离婚证书“啪!”的一声放到他面前,“你自由了!”

毅勋一言不发地拿起离婚证书,一脸深沉地看着瑜璇。

“怎么了?签啊!难道你忘了当初你提出的约定吗?我想,你可能是事情太多忘了,没关系,我帮你都安排好了。”说着,瑜璇又倒了一杯香槟喝下。好奇怪喔!今天的香槟是什么牌子,怎么特别好喝?她迷迷糊糊的想道。

“瑜璇,对不起,浪费了妳两年的青春,我知道我亏欠妳很多。”毅勋突然握住她的手,满脸愧疚的望着她。

瑜璇不太自然地抽回自己的手,打哈哈的说:“多年的朋友,说这种话就太见外了。再说,反正我也没人追,两年算什么?倒是这两年来,我在这里吃你的,住你的,可占了你不少便宜呢!现在不是流行什么『前世今生』的吗?可见你前辈子一定是欠我不少钱,今生才要用这种方法偿还。”

她的话顿时把两人都逗笑了。

“签吧!不过先说好喔!是我抛弃你,免得我行情下跌,变成跌停板,可要反过来再找你负责。”瑜璇故意面目狰狞的恐吓道。

“我好怕啊!妳千万不要来找我。”毅勋边开玩笑,边率性地签下自己的名字,心中突然闪过一丝不舍,但他忽略了瑜璇那一瞬间黯淡的神情。

“好了!既然咱们都恢复自由之身,那就应该好好庆祝一下。你看,我多体贴,佳肴、醇酒、美人,都摆在你面前了。”瑜璇在他抬起头时,马上收起落寞的神情,佯装出满脸的笑容面对他。

“美人?!美人在哪?我怎么没看见?”毅勋故意装迷糊地四处张望。

“好啊!吴毅勋,你皮在痒了喔!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就站在你面前,你还故意装作没看见?看我不好好修理你才怪!”瑜璇露出母夜叉的样子向他咆哮。

“救命啊!河东狮吼了。”

两人就这样笑笑闹闹地庆祝着他们的离婚夜,而瑜璇和毅勋也就无意中喝多了,把离婚夜阴错阳差地变成了洞房花烛夜……

天哪!又不是演连续剧,怎么事情会这么离谱呢?瑜璇哀怨的想道。

昨晚一幕幕的“限制级画面”陡地闪过瑜璇的脑海,所有想质问的话,马上全像梗到似的,卡在喉咙里,而且,双腿间的酸痛更在在提醒她,她竟然就这样把自己的初夜给玩完了?

完了,完了!她刚刚竟然还想把他打成残废,把所有的“出轨”归罪于他──

一只大手在瑜璇的面前挥了挥,早被吓傻了的她,只来得及听到毅勋话语的后半段,“……就这样办吧!”

“啥?呃……什么这样办?”她一脸心虚、无辜地望着他。

“我刚刚说了一大堆话,难道妳都当我是在唱歌吗?”哼!看她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就知道刚刚她又神游太虚了,“那我问妳话,妳干嘛一直点头答应?”毅勋故意逗她说。

“呃?”她都答应了什么啊?“我答应的事……呃,是开玩笑的,不算数的啦!”她嘿嘿傻笑着,心想!可不可以就这么混过去?

“昨晚……妳……”

话还没说完,他就马上看到她呛咳了几声。唉!她的演技还是一样烂!可见昨晚的记忆她已恢复不少。嗯!这样一来,刚刚被她K了好几下的老鼠冤,现在就可以报回来了。

“呃……昨晚的事,我完全没有印象,没事的、没事的。”瑜璇红着脸,拥着被子急忙想下床,却不小心被床单绊了一下,跌进毅勋的怀中。

“妳忘记了吗?那我可以帮妳复习一下,反正,我什么都不用做,妳可以自己来!”毅勋邪笑地拥住她,说得好暧昧。

瑜璇赶紧用手捂住他的嘴。唉!要他说出那么丢脸的事,倒不如自己告解算了。

昨晚她虽然喝醉了,可是,脑海中一幕幕火辣辣的画面,却是怎么也抹不去的。

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去了!在她印象中,昨晚竟然是……是她强迫他的,她强拉着他亲吻,自己“投怀送抱”地紧贴到他身上,还直嚷着要他抱她……

瑜璇“捂”住自己红得像猴子似的脸。

是她直扯着他的衬衫、是她激烈的月兑下他的衣裤、是她自己爬上他的身体、是她跨坐在他身上,是她……自己把他的火热送进……

唉!最丢脸的是,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还是他“好心”帮忙的……唉!都是她一时色心大起,辣手摧草,虽然后来毅勋也有反被动为主动,但她终究是始作俑者啊!这是不变的事实。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小女子我喝醉了,我是罪魁祸首,而你是被我给强了的……”瑜璇由指缝中偷瞧他一眼,还好,他没有生气,“你原谅我,好吗?”

毅勋啼笑皆非地望着瑜璇,他早该预料到的。一旦她认为是自己的错,就会死也要扛起责任。可她没想过吗?他是男人,光是比力气就不知赢她多少倍,这种事如果他真的不愿意,她强迫得来吗?

哦!懊死的。毅勋低咒一声,他又不是圣人,难道她没有注意到自己也是光着身子吗?她这样下意识地在他身上磨蹭,差点又让他把持不住!

毅勋故意面无表情地把她放在床上,然后站起身,毫不遮掩自己的“骄傲”,抬头挺胸的走进浴室冲澡,好半晌,才一脸清爽地走出来更衣。

终于等到他走出浴室,她迫不及待地澄清。“毅勋,你放心,我昨天已经签字了,我绝对不会因为发生了这件事就反悔,一切都是我的错,你不用负责,我不会缠着你不放的。”

毅勋仍然不发一语,等穿戴完毕后,他才开口道:“昨天是妳的安全期吗?”

“啥?”瑜璇听得一头雾水,他怎么又鸡同鸭讲了?是不是在偷尝禁果后,她的脑筋变笨了,所以听不懂他的意思?

“安全期。难道妳国中健康教育第十四、十五章也被老师跳过了吗?”毅勋翻了翻白眼,耐心地提醒她。

“呃……”他猜得真准,不过,她可不会让他太得意,“我当然知道。去你的,放心啦!安全,安全。”瑜璇偷偷地吐了舌头,决定回头自己再好好算算。

不过,又不是言情小说,才一次……呃,是只有一次吗……哎呀!反正不会那么准的啦!

听到她又说了三字经箴言,毅勋知道瑜璇又心虚了,没关系,反正他有的是时间再套她的话。

“我要去上班,有什么事,等我今天回来再谈。”毅勋提起公文包,关门前丢下一句话,“别忘了,妳答应过我的事,别想打混过去。”

当瑜璇还在苦苦思索她到底答应了他什么事时,只见门又打开了,毅勋探头进来,邪笑地丢出一句炸弹,“想不到妳的身材还满有料的嘛!”

毅勋轻巧的关上门,吹着口哨走下楼,站在大门口默数,“一、二、三、四、五”,果然……

“死吴毅勋,你……你这浑蛋!我非把你的骨头拆了!”楼上陡地发出震天大吼。

唉!她还是那么迟钝,得这么久才反应过来,逗她实在是太有趣了,呵呵!

台北东区小巷里的一家小咖啡馆,虽然位在闹区,却因身处小巷,显得非常安静。

咖啡馆并没有醒目的招牌,只有一方小小的、雕刻精致的小木牌刻着“三梦筑”,来这个咖啡馆的人,大部分都是老顾客,当然,也有一些人是不小心拐进小巷,而被香浓的咖啡味吸引进来的。

咖啡馆里的装潢也非常特别,来自各国小小的民俗艺品、地毯,显示出主人的特殊品味,最令人惊异的是来自各地不同的女圭女圭摆满了各个角落。

整个咖啡馆坪数不大,却充满温馨的气氛,尤其是在平常日子的午后时分,馆内除了几位“自由业”的老顾客外,弥漫的就只有咖啡香,以及一股静寂慵懒的味道。

但是,今天咖啡馆的午后却是一反常态,一股山雨欲来的肃杀气氛取代了平常的安静温馨。

只见一名美艳无双的女子,穿着一身不搭调的粉红kitty猫围裙,手拿着锅铲,杀气腾腾地数落着,“妳再说一遍!妳脑筋秀逗啦?我周颖凡怎么会有妳这样白痴的朋友?妳最好坐远一点,免得别人误认为我们是同类。”

看到瑜璇真的把椅子挪远一些,她差点气爆,又开始如火龙喷火般叨念起来,“说妳白痴还真侮辱『白痴』这个名词!徐瑜璇,我叫妳坐远,妳还真的挪开啊?妳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豆腐,还是浆糊?”

“颖凡,形象、形象。”坐在一旁长发飘逸、温柔秀丽得像个洋女圭女圭般的女子不疾不徐的劝道:“颖凡,这咖啡是新来的吧?叫什么名字?没有焦味,又有蓝山的香浓,真不错。嗯!妳有加上一些东西,是白兰地吗?”

“是啊!竞男,妳的嘴巴真厉害,一尝就尝出来了。这是我新的调配,还没取名字呢!好喝的话,我就把它加入我们的菜单中,作为新的招牌,如何?”一说到咖啡,再大的事情周颖凡也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只关心她新调的咖啡是否顺口。

梅竞男向瑜璇使个“没事了”的眼色,瑜璇赶忙回她一个感激的笑容。

正陶醉在梅竞男的赞美中的周颖凡,转眼看见两人“眉来眼去”的,才又想起她和瑜璇的帐还没算完呢!

“梅竞男,妳才刚来,根本不知道事情的始末,妳可不要乱转移我的注意力喔!”周颖凡朝着梅竞男叫嚣道,之后,又像母老虎般,伸手将把椅子挪得更远的瑜璇抓回来,“瑜璇,妳说妳昨天和毅勋学长离婚了?”

“嗯!”瑜璇乖乖的承认。

“这不是意料中的事吗?他们的约定妳又不是不知道。”梅竞男白了她一眼,完全不怕她发威的模样,继续慢慢啜饮另外一杯咖啡。“咦?这杯怎么酸了一点?是放久了吗?颖凡,这杯可能不大合顾客的口味喔!”

她一说完,周颖凡的心思马上转向心爱的特调咖啡,“不可能啊!我喝喝看。嗯!是酸了一点,可能煮久了,我再调一次……不对,梅竞男,妳又在转移我的注意力了!妳乖乖喝妳的咖啡,不要打搅我的逼供,不然有妳好看的。”

只见梅竞男水汪汪的大眼无辜地眨了眨,温柔地辩解,“我哪有啊!我只是喝咖啡而已,如果咖啡味道不佳,可是会影响店里的声誉耶!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妳说谁是狗啊?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妳的本性,少来这套了啦!少假扮温柔这种伎俩,拿去用在那些没长眼睛的男人身上吧!妳啊!我『看透透』了,标准的狐狸一只。”

“是啊!狐狸至少比母老虎好,妳难道不知道狐狸精都长得很美吗?妳可别太嫉妒我喔!”梅竞男闲闲的说。

“我会嫉妒妳?!是啊!我嫉妒妳比我风骚、比我会扮猪吃老虎!要不是太了解妳,怎么会知道妳是一只『披着羊皮的母狼』?认识妳,真是我三生不幸、误交损友啊!”周颖凡不甘示弱的说。

“哟!说妳母老虎还算是太便宜妳了,改叫喷火母暴龙,妳觉得如何?”梅竞男凉凉地道。

“妳……”周颖凡气得差点噎死自己。

“好了啦!妳们两个都给我住口,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们开的不是咖啡馆,而是动物园呢!妳,”她指向周颖凡,“三桌的招牌餐等很久了,妳还不赶快进去准备?妳要我们被砸招牌啊!”接着又转向梅竞男,“妳,去招呼五桌新来的客人,人家等很久了,我可不想倒店去喝西北风!”

心不甘情不愿的去做煮饭娘的周颖凡,讪讪地丢下一句,“瑜璇,听说昨天妳还『强──暴──』了毅勋学长。”她故意在重要字眼上加重了语气。

“啪!”的一响,只见平时温柔可人的梅竞男,居然用力地把菜单丢在桌子上,那杀气腾腾的样子把顾客吓得赶紧“落跑”。

她转过身,朝着缩在角落的瑜璇走去,怒吼道:“啥?妳做──了什么?我没听错吧?”

“竞男,形象,形象!客……客人都被妳吓跑了。”瑜璇再度抓住她的“把柄”提醒道。

丙然,梅竞男一听,马上“变脸”,以温温柔柔的模样、娇娇弱弱的嗓音重新面对她的顾客,“对不起,先生,想点些……咦!人呢?”

“我不是说已经被妳……吓跑了吗?”瑜璇嗫嚅的说,深怕她又把注意力转向自己。“妳可不要再把我们其它的客人吓跑了。”

梅竞男优雅地走到她面前,靠在她耳畔,面目狰狞地低语,“等一下,有妳好看的!”当她再抬起头时,又是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娇滴滴的对咖啡馆里的顾客说:“对不起,今天店里突然有『私事』待解决,所以提早关门。弥补各位的损失,今天算本店请客,欢迎下次再度光临。”

只见梅竞男优雅地送走客人,动作轻柔地关上门,挂上“今日休息”的门牌后,缓缓转过身──“徐瑜璇,妳是白痴啊?这种事妳居然做得出来。”

“而且,过程就像饿虎扑羊一样,把毅勋学长啃得……哼哼!浑身是『伤』喔!”周颖凡还凉凉的在一旁加油添醋。

周颖凡意犹未尽地将梅竞男拉到一旁叽哩咕噜,瑜璇就知道她惨了,而且是惨到谷底了,她的两位损友若联合起来,骂人的功夫可是连死人都能骂醒。

自高中时代起,她们三人便有一个共同的梦想,那便是──合开一家咖啡馆。再加上瑜璇热爱各国的民俗艺术品、梅竞男着迷地收集各国的女圭女圭,而周颖凡却是迷上厨艺与咖啡,所以,大学毕业后,她们便合资开了一家小小的咖啡馆,名为“三梦筑”,亦即这是她们三个人的梦想。

“三梦筑”实际上是由周颖凡在经营。周颖凡美艳无双、精明能干的外表,让人感觉她是一个走在流行尖端的新女性,但事实则不然,虽然她是法律系毕业的,可她却志不在此,而她这种“不求上进”、“不务正业”的态度,还曾在家中引起家庭革命呢!

她是个坚持理想、有些率性、有些冲动,却又极为热情的女子,面对那些醉翁之意不在酒的顾客,她会毫不留情的施展“毒舌”功夫,把那些人损得颜面扫地、落荒而逃。

而外表柔弱可人、我见犹怜的梅竞男,最痛恨的就是自己的“女人味”了,她最爱的是辣妺族的皮衣、皮裤,也酷爱重金属音乐,在路边摊吃蚵仔煎和盐酥鸡,大口喝着啤酒,然而,就因为她那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样,害得她老是得在人前维持“良好形象”。

只有她的好友,也就是徐瑜璇和周颖凡,才知道隐藏在娇小纤弱外表下的梅竞男,其实是一座活火山,惹到她的人,通常都会被她暗中整得呼爹喊娘,而被整的人,也绝不会联想到她是元凶,因为她总是用一对无辜、水汪汪的大眼,来掩饰她的“魔女性格”。

一直以来,瑜璇总认为自己是三个人之中最平凡的一个,但事实上,瑜璇浑身散发着安详、温暖、愉悦的气质,她那一脸甜甜的笑容,弯弯的眼儿,深深的酒窝更让人有亟欲保护的,不过,很少人知道她其实是空手道黑带的高手。

瑜璇有一头长及腰部的长发,总是绑成两条辫子,即使她已经二十七岁了,却常让人误认为她刚从大学毕业呢!

但向来只有梅竞男和周颖凡知道,在瑜璇豪爽的外表下,隐藏的其实是无可比拟的细腻与体贴,只有她会默默地注意着朋友的需要,默默的付出,为了朋友,有时即使要牺牲自己的利益,也心甘情愿。

“我说,瑜璇啊!妳昨晚有没有做好防护?”梅竞男脸带微笑的说,过于娇滴滴和温柔的语调,立刻让瑜璇寒毛直竖,她知道,这表示梅竞男已濒临火山爆发的边缘。

“什么……什么……防护?”瑜璇小心地问,怕一不小心就会点燃炸弹引线。

梅竞男默默的在心中从一数到十,又深吸了一口气,才轻柔的开口,“国中老师在教健康教育十四、十五章时,妳是在睡觉,还是在作白日梦啊?”

“白天睡觉和作白日梦不是同等意思吗?”还有,国中健康教育十四、十五章真有那么重要吗?为什么今天一连被问了两次?老师教到那里时,就自动跳过,叫她们回家自己看,可她又不是一个勤劳的学生,老师不教,她当然不看啰!

“徐瑜璇!妳好样的,我和妳谈正经事,妳还在开我玩笑!”梅竞男气得差点要往瑜璇的脖子掐去,好掐死她这个大白痴。

一壶咖啡从天而降,适时的阻止了这即将发生的人间惨剧。

“梅竞男,叫妳和瑜璇好好谈,怎么谈没两句又大声吼了?妳是吃太饱,中气足,所以不叫会死是不是?妳不会用循循善诱的方式吗?”周颖凡忍不住又用上毒舌的功夫。

“周──颖──凡!妳厉害,那妳来和她谈啊!我倒要看看妳有什么本领。”梅竞男不甘示弱的回嘴。

周颖凡丢给梅竞男一个“谁怕谁”的眼神后,先倒了一杯咖啡给瑜璇,然后开堂问审。

“瑜璇啊!我跟竞男是想知道妳和毅勋昨晚……嗯……做……妳知道的,毅勋有没有戴……我是说,毅勋他知不知道要做好准备?”周颖凡细声细气的问。

“毅勋要做什么……什么准备?妳难道忘了吗?他是被我『强迫』的耶!要准备也是我在准备啊!不过,我不懂妳是说准备什么?香槟吗?我是有准备香槟啦!”瑜璇天真的说。

“徐──瑜──璇!妳是脑袋秀逗,还是短路了?妳难道真的不知道我们的意思吗?”周颖凡的语气益发轻柔,但心中的火气指数却直往上窜。

“颖凡,妳和竞男的国语程度实在该加强了,秀逗和短路是同义辞啦!”瑜璇又不怕死的猛捋虎须。

周颖凡的自制神经顿时崩裂。“竞男,妳别阻止我,我今天非敲死她不可,就算敲不死,也要看看能不能把她从白痴敲成正常人。”她大举着锅铲,厉声吼道。

“哟!罢刚是谁夸自己厉害,说要循循善诱的?我看啊!今天没把大脑带出来的人是妳。”梅竞男在一旁看好戏,闲来没事,毒她几句也爽。

这下子,周颖凡发火的目标马上转向,“是啊!我是『只有』今天才没把大脑带出来,不像妳,『天生』就没有,唉!可悲啊!”

“天生没有不要紧,后天调养才是最重要的,我不像某人,天生不足,后天又失调,真是没救了。”梅竞男挺了挺自己的胸部,再瞄一瞄周颖凡,一语双关的说。

“哎呀!失调不要紧,只要美观耐看就行了。不像某人,万一补过头,下垂变木瓜就太难看了。”周颖凡也不是好欺负的,要比毒舌,她可是历经过千锤百炼,早成精了。

唉!不是要问她事情结果吗?怎么自己起内讧了?

其实,就算她神经再大条,像这种基本常识,她还是晓得的嘛!

“妳们是不是要问我会不会怀孕?”瑜璇朝她们翻了翻白眼。真是的,又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女孩,这种事有什么难以开口的?

“妳怎么知道?!”两人顿时停止舌战,同声问道。

“拜托!妳们还真当我是白痴啊!妳们难道忘了,我们在高中二年级时,有一天竞男的爸妈不在,要我们住到她家去陪竞男时,我们去租了什么什么片子?”

说到这个,梅竞男就觉得一肚子火。“是啊!还是用我的名字租的,妳们到底有没有良心啊?那个录像带店的老板和我爸很熟,害我事后还被我老爸念到耳朵都快长茧了。”

“唉唉唉!我现在觉得说妳没脑袋还太夸奖妳了,谁会去相熟的店租A片啊?妳啊!是自作孽,不可活。”

“喂喂喂!那时是谁看到流鼻血的?哼哼!某人隔天还闹贫血,整天躺在医护室呢!”梅竞男讪笑着说。

“停停停!妳们是要听结果,还是要互揭疮疤?”瑜璇觉得自己已经够头大了,这两个宝贝还在一来一往的吵个不停。

一句话,两人果然立刻止息干戈。

“我昨晚喝醉了,毅勋也是,所以,我想他可能没有戴。”瑜璇脸红地瞄了瞄周颖凡和梅竞男。

“可妳不是说妳昨晚已经和毅勋签字离婚了吗?万一怀孕了,怎么办?”梅竞男担心的说。

“不会吧!又不是演八点档连续剧,不会那么准的啦!”瑜璇向来是个超级乐观派,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嘛!有什么好担心的。

“不过,我觉得竞男说得对,万一怀孕了,妳要找毅勋学长负责吗?还是要……”周颖凡难得的会和梅竞男意见一致。

“要是真的怀孕了,嗯……妳们知道我的,打死我我也不会去找毅勋!我们当初就说好的,我会还他自由,怎么可以再用孩子来束缚他呢?不过,我也不会拿掉。妳们知道我……我其实已经爱他很多年了,如果真的有了孩子,我会把他生下来,反正现在单亲家庭很多,妳们不用大惊小敝的啦!”她很感谢好友的关心,不过,自己的问题自己解决一向是她的作风。

“妳真是太傻了。”周颖凡心疼地道。

“还有人更傻呢!被误认为是特种营业的女郎,还甘心成为人家五年的周末情人,这不是更傻是什么?”梅竞男意有所指的瞄向周颖凡。

“不要把话题扯到我身上,瑜璇的事已经够让人头痛的了。”她赶快转移主题,“可是瑜璇,一个人带孩子会很辛苦,而且,在孩子的成长过程中,妳要比别人付出更多的心力。”

梅竞男狠狠地敲了周颖凡一下响头,“小姐,妳以为孩子是说有就有,说生就生的啊!瑜璇说不定连个蛋都孵不出来,妳就先想到孩子的未来。真是的!妳千万不要在外面说妳是我的朋友,丢脸啊!”

“梅竞男!妳当瑜璇是母鸡啊?还孵蛋咧!在外面,我向来是羞于开口说我认识妳。”周颖凡没好气的捂着头,不甘示弱地反驳。

眼看两岸情势益发紧张,瑜璇只好尽快岔开话题,不怀好意的对周颖凡说:“颖凡,妳放心好了,如果我真的有了孩子,也不会只有我一个人带,哼哼!妳们两位干妈可是跑不掉的。”

她再转向梅竞男,“如果我是母鸡,那请问梅竞男小姐,母鸡的朋友不知道是什么东东啊?鸭子、还是火鸡?我想火鸡会比较适当,又爱斗、又爱呱呱叫。唉!苞妳们讲话讲多了,自己的格调都降低了。”要比毒,她可是经过长年的耳濡目染,不会都不行,否则怎么制得住那两只“火鸡”。

发现周颖凡和梅竞男准备连手把她K得满头包,瑜璇赶紧补充,“等一下,我今天来的目的还没说呢!”

“妳今天来的目的,不就是要告诉我们妳昨天的『艳史』吗?”梅竞男打个呵欠,瞧她居然说出这种没创意的话,害她想扁她的都没了。

“是啊!记得妳在大学时就说过,要是自己推销不出去,就要学史前人类的做法,把看中的男人打昏带走,再强……”周颖凡故意暧昧的顿了一下,等着瑜璇自动的招供。

“去妳的!我哪有说过我要强暴他?我是说要强迫他负责啦!而且我是开玩笑的,又不是认真的。”瑜璇无力的小声反驳,这种丢脸的事,她们干嘛记得那么清楚,还老是提醒她。

“哦?!害我多此一举的替妳把棍子都准备好了,谁知道妳手脚那么快,自己采用第二方法『解决』了。”梅竞男调侃的说。

“而且啊……不是把男主角灌醉,而是把自己灌醉,然后,『藉酒装疯』,可怜的毅勋学长就被辣手摧『草』了,真是高招啊!竞男,我们可要好好的学习学习喔!”周颖凡忍不住消遣消遣她一番。

“唉!两位大姊,小妹知道错了,不该逞一时之快,在言语上得罪了妳们,求求妳们高抬贵舌,饶了小妹我吧!”瑜璇赶紧求饶,否则她们两人可能要把她从高中到大学的糗事,全部再拿出来温习一遍。

“好吧!不损妳了。”梅竞男毕竟比较细心,发觉瑜璇似乎真的有话要说,却又说不出口,“瑜璇,有话就直说,咱们几年的老朋友了,不要和我们客气。”

“我……我是想问妳们……可以在妳们那里住一阵子吗?如果妳们不方便的话,就不用麻烦了……我是认为,我已经和毅勋离婚了,不该再住在他那里白吃白住,所以想尽快搬出来,而我……一时找不到房子,又要找工作,所以……”她越说越小声,头也越来越低。

“哟!妳当我们是什么人?这种事还要问吗?妳若是把我们当朋友的话,就马上去把行李拿过来。”梅竞男不顾形象的发飙了。

瑜璇每次都是这样,让人心疼的想……扁她一顿,看她的脑袋能不能稍微开窍,为自己多着想一点。

“嗯!反正店也关了,咱们现在就过去帮妳搬行李吧?”周颖凡说话的语气虽是满不在乎,但其中的关心之意却不比梅竞男少。

瑜璇冲动地抱住周颖凡和梅竞男,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干嘛啊!我可不是同性恋,不要抱那么紧啦!我先说好,住在我们那里,晚饭妳要负责做。”梅竞男分担工作给她,是怕她住得不自在,以为自己是在吃白食。

“对啊!恶心,三个女人抱在一起。要是给别人看到了,我就不用做人了。不过,多了一个煮饭婆,我多轻松啊?”周颖凡附和着说。

但两人却都没有拒绝瑜璇的拥抱,只是任她痛快的发泄。

Re:俞乔-不守夫道

这几天,“翔远企业集团”总公司弥漫着一股低气压,总裁的招牌笑容已经消失好几天了,尤其是越接近总裁办公室,就越能感受到那股肃杀的气氛,唯一不受波及的只有总经理苏柏清,以及年资达三十年的总裁秘书李蕙云。

李蕙云皱眉看着眼前清秀柔美的佳人,今天总裁办公室里已经呈现暴雨将至的局面了,现在又来了这个不速之客,一定会让总裁那张满布阴霾的黑脸更显阴郁。

由于李蕙云是公司的元老,所以,她知道这个不速之客就是总裁同母异父的妹妹。

依照过去的惯例,总裁向来都是“不见”她的,而每次这位小姐也都甩头就走,率性的举动实在不太符合她娇柔惹人怜的外貌。

可是,今天竟出乎意料的,总裁居然答应要接见她?!

事实上,毅勋是迫于无奈的,因为,即使他不见她,她也一定会闯进来质问,与其那样,还不如把门大开,让她直捣黄龙。

“啪!”一声,那女子用脚把门踹开,赫然是──梅竞男,瑜璇的“死忠兼换帖”。

毅勋好整以暇的靠在座椅上,看着她粗鲁的态度,直摇着头,啧啧有声的说:“唉唉唉!女人太凶可是找不到老公的,亏得妳长了一副我见犹怜的温柔相貌。”

只见梅竞男手扠着腰,指着他的鼻子,“你昨天是怎么回事?我警告你喔!瑜璇是我的好朋友,是一个很纯真的女孩,玩不起你的感情游戏,你要玩,找别人去,不要招惹她。”她太熟悉他游戏感情的态度,也深知个中的原因。

毅勋仍是不为所动,黑眸更加深邃,手中拿着一支笔耍着玩,“如果我就是要她呢?”

梅竞男被他那副无所谓的态度搞得更加火大了。

“如果你要她,就该好好对她,她已经无条件为你付出两年的青春了,有哪一个女人会这么对你?我不希望她受伤害,如果你伤害了她,我不会放过你的。”

“这是我和瑜璇之间的事,还轮不到妳来多事。”毅勋冷冷的回答。

“我知道,是因为妈妈的事,让你不再相信感情,但瑜璇是无辜的……”梅竞男苦口婆心的劝道。

“够了!不要再和我谈那女人,那个女人根本不配做我的妈妈!”毅勋火爆的把手中的笔折断。

“妈妈和你爸及我爸爸之间的过去,你真的了解吗?”

“滚!”他低吼着下逐客令。

“不用你赶我也会走,去找梦姨吧!她会告诉你一切。”

梦姨是毅勋的女乃妈,当初是和他们的母亲一起陪嫁到吴家的,即使发生了后来的丑事,梦姨还是自愿要留在吴家照顾他。

“我叫妳滚!”他低咆一声。

“我再说一句就走。我很了解瑜璇,她是个死心眼,如果有一天你辜负了她,她会走的,会走得远远的,让你找不到,而到时,你一定会后悔的。”说完,她就如同往常般甩头就走。

就在她气急败坏的往外冲时,一时不小心,没有注意到前方来人,就直直的往他身上撞去,而那人也反射性的抱住她的身子。

“放开!”今天她可没有心情装柔弱,看也不看一眼就“恰北北”的朝那人叫嚣,而后大踏步走去。

苏柏清痴痴的望着梅竞男的背影,直到她进入电梯,才喃喃自语道:“这个小辣椒还是这样,完全没变。小辣椒!下次妳再让我碰到妳,妳就逃不了了。”他可是个非常嗜辣的人。

他拍拍衣袖,同李秘书眨个眼,就进总裁办公室去了。

今天的情形一如往常,在苏柏清进入总裁办公室后,大概过了十分钟,便准时传来“乒乓”的响声。

等了十分钟后,她发现苏柏清并没有出来,于是好奇的先敲了敲门,打开门后,她不禁张大口、瞪大眼。

“果然是效率惊人的李秘书,看见妳这种目瞪口呆的表情,我这一下也不算白挨了。”苏柏清坐在地上的说。

她看见毅勋一脸的阴郁,她立刻识相的把门关上,退了出去。

毅勋握了握拳头,努力的压抑着怒气开口。“我要你准备的东西,现在给我。”

“奇怪!离婚不是你和瑜璇早就约定好的吗?你现在阴阳怪气些什么?”苏柏清抚了抚被挨打的肚子,“我只不过是说了一句『瑜璇是该为自己打算,寻找自己的春天』,就莫名其妙的被你打了一拳!但这是实话啊!人家也不小了,你应该要为她想想。”

“那也不需要搬出去啊!”毅勋就是不希望瑜璇搬走,这让他感觉很……奇怪,心里总有一种酸酸的、苦苦的感受。

“不然,你要人家以什么名义住在你家啊?老兄,你可别忘了,你的离婚证书还热腾腾的,很『烫手』耶!”这家伙就是嘴硬,看样子是假戏真做,真的爱上瑜璇了。不过,他才不想点醒这家伙呢!谁教这家伙心情烦闷时就拿他当沙包练。

是啊!他和瑜璇已经离婚了,虽然他们当晚阴错阳差地发生了关系,但是,现在的社会,男欢女爱是很正常的,他为什么要觉得愧对瑜璇呢?

还有,隔天晚上,当他看见瑜璇在整理行李时,他的反应为什么会那么激烈,硬是抢下她的行李不让她走?惹得她的两个好友──周颖凡和梅竞男,对他奇怪的举动非常纳闷。

他就是搞不清楚自己的情绪,为什么在看见她要离开,心中就是觉得不舍?

对了!一定是他们相处久了,要分开,他当然会不舍;还有,瑜璇是他的好哥儿们,又帮了他这么大的忙,而且他又不小心成为她的第一个男人,他当然会觉得愧对她,再说,现在社会这么乱,瑜璇的神经又太大条,万一找房子时被人骗了怎么办?所以,他当然会担心。

苏柏清看毅勋仍是理不清自身感情的迷惑样,他不禁摇摇头,真是当局者迷啊!而他这个旁观者,就是要善尽旁观者的责任,那就是──在一旁凉凉的观戏便是。

苏柏清暗暗的叹了一口气,递给毅勋一份文件,“喏!这是你要的产权移转书。”

等苏柏清又说了一遍,毅勋才反应过来。“谢谢!没事了,你先出去吧!等一下瑜璇要来找我。”

“不能留下来旁听吗?”苏柏清饶富兴味的说。

“你嫌一拳不够是不是?”毅勋没好气的瞪他一眼。

就在此时,内线电话响了,毅勋先丢给苏柏清一记“算你走运”的杀人眼光,看他转身离去后,才接起电话。

“总裁,有一位徐小姐要见你,她说是你的朋友,没有预约,不过,她等很久了,请问要让她上来吗?”李蕙云在电话那头说。

“她等多久了?怎么没有通报?”毅勋气急败坏的问。

“好像有两个钟头了,柜台小姐因为她没有事先预约,所以不敢通报。”李蕙云发现他的口气不对,赶紧为柜台小姐解释。

“赶快请她上来。还有,吩咐下去,以后如果这位徐小姐再来时,不必通报,直接让她上来就行了。”毅勋听到瑜璇已经等了两个小时,不禁感到一阵心疼,但他却刻意忽视这种感觉。

“叩叩!”

听到敲门声,毅勋马上上前打开门,当瑜璇羞红的笑脸一出现在他眼前,他心中烦躁的感觉马上烟消云散。

他一把将瑜璇拉进办公室,并吩咐李蕙云,没重要的事不准进来打搅。

李蕙云一脸了然的点点头,原来造成这几天全公司低气压的原因出现了,想必很快就可以解除台风警报了。

瑜璇看见他时,仍然感觉到全身不自在,因为她会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一晚的情形,以及他未着寸缕的身躯和强健的体魄,而她的脸就会像火烧般红通通的,一定非常难看。

毅勋呆呆的看着她羞红的脸颊,一时之间竟忘了说话,他从没有想过,瑜璇羞涩脸红的模样竟是如此迷人,红滟滟的嘴唇似成熟的樱桃般,不断诱惑着他,让他好想咬上一口。

瑜璇见他一直看着她不说话,还紧拉着她的手不放,整个气氛让她感觉有些“诡异”。

为了打破这种窘境,她抽回自己的手,故意转移他的注意力道:“哇!毅勋,你的办公室又大又漂亮耶!我刚进到公司门口时,还以为我走错了呢!原来你的事业做这么大。”

避免带给他不必要的困扰,这两年来,她根本没来过“翔远企业集团”总公司,这还是她第一次到公司来找他。

瑜璇的话像炸弹般轰进他的脑袋里,他摇了摇头。奇怪!他刚刚怎么会有一股想狠狠攫住她的唇好好品尝的冲动?

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卑鄙、龌龊,怎么可以对多年的哥儿们起这种非分之想?一定是他最近太累了!毅勋仍旧像鸵鸟般逃避自己心里真实的感觉。

“妳在楼下等多久了?对不起,我忘记交代柜台妳会来找我。”毅勋歉疚的说。

“我没算耶!大概一、两个钟头吧!不过没关系,你事情忙嘛!”瑜璇不在乎的说,“你的公司真的很大耶!见你还要预约呢!小女子是何等人物,怎么敢打扰你大老板的大事业呢?”瑜璇俏皮的说,还故意眨眨眼,一脸淘气的模样。

看到她不但没有怪他,还能体贴的为他着想,甚至消遣自己逗他开心,他竟冲动的想大力将她拥入怀里?!唉!到底是怎么了?

他慢慢踱回桌边,想平抚一下自己的情绪。

“这是……”发觉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清了清喉咙,重新开口,“这是给妳的,妳签个名。”毅勋将刚刚的那份文件递给瑜璇。

“这是什么?”瑜璇好奇的打开封口,抽出文件,“产权移转证明书?!”证明书上写的还是她的名字!瑜璇猛地抬起头,不解的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等一下我载妳去新的住处看看,有哪里不满意的,我再叫人改。”毅勋回避着她的眼睛,因为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的想亲近她,唉!他实在不了解自己今天反常的原因。

饼没多久,他就听见文件摔在桌上和急速开门的声音,他连忙赶在瑜璇冲出门前把她拉回来,并锁上门锁。

“妳如果不喜欢那个地点,我可以再换。妳这是在做什么?”他所有的心思全专注在想留住她,而忽略了那一滴滴掉在地毯上的眼泪。

“妳怎么了?”见瑜璇低着头久久不回答,他只好抬起她的下巴,却讶异地看见她满脸的泪水。“我……我做错了什么?妳为什么哭呢?”毅勋手忙脚乱的拿面纸帮她拭去泪水,她的眼泪总是会让他变得手足无措。

“你把我当成什么?你这个样子,好像在用钱打发一个……一个……妓女。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那天……那天晚上的事……是一个错误,你不必放在心上,我也不需要你用这种……这种方式做补偿。”瑜璇实在不敢相信毅勋竟然把她当成那种可以用钱打发的女子!他这样看轻她的人格,她就是穷死也不会拿他一分钱。

闻言,毅勋真的慌了,他没想到瑜璇会误会他。“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绝对没有把妳看成那种女人,我……”毅勋绞尽脑汁的想辩解。

“我是想……我们已经离婚了,而妳又一直想搬出去,无非是怕人说闲话。这件事我想了很久,妳要搬出去,我没权力阻止,可是现在外面社会这么乱,妳一个小女子在外面租房子,会很危险,所以,我干脆送妳一间房子,反正……反正这房子是我们『翔远企业集团』下的建筑公司所建造的,不用花钱买的。”

“可是……你刚刚为什么不看我,拿给我文件后就要我走?”他逃避的举动,让她觉得受了满大的伤害。

“我哪有?是妳看错了。”毅勋心虚的狡辩,他总不能跟她说,他今天很奇怪,一直有想抱她的吧?

“是吗?”瑜璇怀疑的看着他。

“没错!一定是妳看错了。”毅勋理直气壮的回答。

趁着瑜璇的心思还处在怀疑中时,他赶紧带她到桌边,拿了一支笔给她。

“咦!我手上怎么有一支笔?你又来这招!”他明知道她一次只能想一件事情,可他偏偏喜欢用这招来对付她。

“好歹我们曾是夫妻,丈夫关心妻子是天经地义的事,更何况,咱们是好哥儿们,妳一个人住在外面,我怎么能放心呢?”今天毅勋是铁了心,非要她接受他的安排。

瑜璇见毅勋今天的态度非常强硬,好像她如果不答应,他就会跟她耗下去。“好吧!但是你要答应我两个条件。”

“什么条件?说来听听。”毅勋好整以暇的说。

“你先答应,我才要说。”

“不行,先说来听听。”毅勋的态度非常坚持。

“你不先答应,我就走了,反正现在我们又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能限制我的行动。”瑜璇态度比他更强硬。

“好,好!我先答应了,妳说吧!”毅勋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是对瑜璇没辙,如果是其它女子,他才不会费那么多心思呢!她还人在福中不知福。

“第一,”瑜璇比出一指手指,“我要自己选择住处。”

“成!只要在那栋大厦内,妳要哪一户、哪一座都可以。”反正他顾虑的就是她的安全,而那栋大厦的保全设施让他很放心。

“第二,”瑜璇比出第二根手指,“这间房子就算是我向你买的,每个月我会固定付给你钱,所以,我要知道房价多少。”

“不行!”毅勋毫不考虑地拒绝,“这是我送给妳的,妳干嘛要付钱?要钱,我的钱多得让我花三辈子都花不完,区区一点小钱我还不放在眼里。”

“毅勋大爷,你所谓的区区一点小钱,正是我们这种小市民可能一辈子也赚不到的大钱。”她实在受不了有钱人不把钱当钱看的想法。

“可是,如果我接受了你的房子,不就代表我是那种……那种女人了吗?”

她实在没办法再把“妓女”两个字说出口,“如果你不收我的钱,就会让我感觉自己很低贱,那我是绝对不可能住进去的。”她虽然长得很娇小,但人小志气高,绝不会轻易妥协的。

“这……”毅勋迟疑了。

“不然,顶多你不收我利息,这总成了吧!”她退一步的说。

“嗯……”毅勋暗忖,唯今之计,就是先答应她,日后再耍赖便是,反正又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好吧!我答应妳。不过,每个月妳能给多少,就给多少,不用勉强。”不用给更好,毅勋在心中暗暗补充。

之后,毅勋带瑜璇来到“翔远大厦”,她不管毅勋的反对,选了一间最小、单房、单厅的楼座,因为她很喜欢这间房子的视野,远望出去是个公园,而不是冰冷的高楼大厦,而且,这样的楼座比较便宜,她也才还得起价。

毅勋虽然不甚满意,但看着她欣喜的笑靥,他竟然觉得心头窜过一股暖流。

毅勋无聊的望着眼前以人工雕琢出来的美丽女子,以前,这类型的女子通常能引起他的兴趣,但是,今天的他却有些反常……不,不只是今天,而是这半个月来,他竟然对其他的女人都失去兴趣了!

今天的午餐本来是一场商务性的会面,却没想到最后变相地成为相亲午宴。

“大福建设”的董事长刘大福爱财的天性在商界上是鼎鼎有名的,可他没料到刘大福竟然将主意打到他身上,教他的女儿使出美人计,妄想钓他这条九九真金的大鱼。

自从刘大福借口临时有事的离去后,他和这位刘什么的小姐就默默无语的“静坐”了大约十五分钟。在瑜璇搬出去后,他就常常面对着没有她的屋子发呆,空虚寒冷的感觉充斥在整个房子里。

懊死的!他低咒了一句。两年来,他已经习惯瑜璇会在家等着他下班,对他嘘寒问暖,这种“习惯”要改过来,还真是很难。

而刘玉香在一见到毅勋时,心里就对他抱着势在必得的决心,原先,她对于老爸要她使出浑身解数去勾引他的事极不高兴,若不是看在“大福建设”已经是一个空壳子的份上,她才不会答应老爸安排的这场相亲饭局呢!

但是,打从她看见毅勋,她就被他俊逸绝伦、彬彬有礼的神采强烈吸引。

而对于毅勋的冷淡沉默,她则是认为那是他的个性腼腆、不善于交际所致,所以,她决定要主动出击,不过,一开始她还是得先伪装成一个温柔婉约的大家闺秀,好博得他的好感。

“吴先生,你对我的看法怎么样?”她故作娇羞的低下头,并以眼角偷瞄他的反应。

“还好。”毅勋望着外面的路人,心不在焉的回答。

真是的,瑜璇这小妮子究竟跑到哪儿去了?这半个月来,他老是找不到她的人,打电话也没人接听。

看见毅勋冷冷淡淡的反应,刘玉香心里非常不高兴,不过,她还是努力的隐忍下怒气,继续说:“吴先生,我略通厨艺,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哪天我下厨作东,请你来尝一尝。”

闻言,毅勋转过头来,他这举动不禁让刘玉香暗喜在心,男人嘛!就是敌不过温柔美丽,又懂得持家下厨的女人的魅力!

不过,没多久,她的幻想就破灭了,因为毅勋的眼光并不是望向她,而是她身后的落地窗外。

只见毅勋气愤的站起身,跨大步走向站在窗外的一个娇小女子,不由分说的就把她拉进店来,并让她在他的座位旁坐下,一双眼睛高深莫测的直盯着她瞧。

“你一直用凶凶的眼睛瞪着我干嘛?我是欠你钱没错,可是一个月又还没到,我现在可没钱还你。”瑜璇蹙着眉头说,她是在“工作”途中被毅勋给“逮”过来的。

刘玉香细细的打量着瑜璇,瘦小的脸蛋、头发绑成两根麻花辫,娇小的身躯被包在一件大衬衫下,让人看不出“有料”……刘玉香放心的微微一笑,这样平凡的“小”女孩,对她的“未来”应该不会构成威胁的。

毅勋没好气的瞪着瑜璇,质问道:“这半个月来妳都在忙些什么?老是找不到人,我都快报警当失踪人口处理了。”

“吴毅勋,你当我是小红帽啊!好歹我也是空手道黑带,你太瞧不起人了。”瑜璇朝他挥挥小拳头示威。“哦!好热啊!水先借我喝一口。”她自动拿过毅勋递给她的果汁,一口饮尽。

毅勋拿起面纸亲昵地擦拭着瑜璇满脸的汗水,心疼的问:“妳不是很怕热吗?中午太阳那么大,妳怎么还在外面跑?”宠溺的言词会让人误以为他们是亲密的情侣。

“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吴大总裁一样,待在家里就有大把银子送上门啊?很抱歉,我没那么好的命,如果我不工作,哪来的饭吃?更不用说还你钱了。”瑜璇喝完果汁,又端起桌上的水杯,仍是一饮而尽。

“吃饭了吗?要不要点一些东西来吃?”毅勋看她这样,连水都没时间喝,更不用说是吃饭了。

瑜璇环视这间豪华的餐厅。哇!价位一定很吓人,她还是到公司对面吃一碗干面就可以了。

“不用了,我不饿,而且我还有事。”嘴上说着,肚子却不争气的传来“咕噜”的响声,令瑜璇当场脸红不已。

毅勋揶揄地问:“刚刚那是什么声音啊?”他笑着摇摇头招来侍者,要了一份菜单,“看看妳想吃什么,尽避点。”

瑜璇翻了一下菜单,这家餐厅果然很“高贵”──价钱很高,菜很贵。她模模鼻子说:“真的不用了,这里的东西太贵了,我等一下到路口去吃一碗干面就好了。”

毅勋无奈的翻了翻白眼,她还真不是普通的迟钝耶!他既然叫她点菜,就不会要她付帐,她干嘛还替他省钱啊!

“妳给我好好的坐着,快点点餐。”毅勋一想到她吃干面的样子,心中就极为不舍,难道搬出去之后,她都是这样解决三餐的吗?思及此,他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毅勋暗沉的表情让瑜璇不敢再说什么,只好再翻开菜单,看了一会儿才小声的说:“一份松饼好了。”松饼一份才一百五,她还吃得起。

毅勋皱着眉头一把抢过菜单,毫不犹豫地吩咐侍者,“松饼取消。麻烦你,一份海陆全餐。”

天哪!海陆全餐一份要一千五百块耶!她今天身上根本没带那么多钱。瑜璇举手要招回侍者。

毅勋像明白她的心思般拉下她的手,板着脸冷冷的说:“妳今天不好好的给我吃完,就不准离开。”

瑜璇小心翼翼的拉拉他的衣袖,虽然毅勋板起脸时真的很恐怖,可是她不说又不行,“我今天带的钱不够,你赶快去取消啦!不然,我可要被留下来洗碗盘了。”

“我不是给过妳一张金卡?刷卡就可以了。”毅勋提醒她。他闷闷的想,为什么她不像其它女孩子一样,同他撒娇,要他请客?

“哦!对了。”他不提醒,她差点就忘了。“喏!还你。不好意思,我太迷糊了,忘了还你。不过,从那……以后,你知道的,我都没刷了,所以你放心,你不会收到账单的。”瑜璇从皮包中掏出金卡,眼睛笑咪咪的像弯月,好像完成一件心事般,高高兴兴的把金卡递给他。

“妳……我叫妳把金卡拿出来,是要妳拿出来刷,不用担心不够钱。妳把金卡还给我干什么?”毅勋低吼道。

“咦?金卡是你的,付帐的人也是你,你当我是吸血虫啊?我已经欠你够多了,怎么可以再占你便宜?”她人虽然穷,可志气比天高,占人便宜这种事,她可是死也不干的。

说话之中,海陆全餐已经送上桌了,食物的浓郁香味让瑜璇不禁暗暗的猛吞口水,可是,她告诉自己一定要把持住,她是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的!

可是……可是真的有点困难耶!昨晚她加班工作,回家后,因为太累倒头就睡;而今天又起得太晚,还差点迟到,更遑论有时间吃早餐了;中午,她被公司主管派出来送文件,她是在回公司途中被毅勋“揪”进餐厅的。

现在,美食当前,她却只能猛喝开水止饥。呜呜呜……她好想回公司喔!鲍司对面阿婆所煮的干面“俗搁大碗”,有时,善良的阿婆还会看她太瘦,免费送她一颗卤蛋呢!

毅勋啼笑皆非的看着瑜璇“意志坚定”的别过脸,但还是下意识的咽了几口口水,而且在她认为他没注意到时,偷偷的瞄了瞄美味的佳肴。

她那明明很想吃,却仍坚持原则,死也不占他便宜,赌气嘟着嘴的模样,真是可爱透了。

最后,毅勋不忍心看她饿肚子,只好哄骗她说:“这海陆全餐不用钱,妳放心吃吧!”

瑜璇怀疑的斜睨着他,“哪有这种好康ㄟ代志?”他以为她是白痴啊!

他挑挑眉,就知道她不会相信他,“要不要打赌?输的人,就要替赢的人做一件事,如何?不要跟我说妳不敢喔!”毅勋好心情的逗她,依她直来直往、冲动的个性,她一定会受不了激,忍不住和他杠上!丙然──

“赌就赌,谁怕谁?就怕有人输了会不认帐!”瑜璇信心满满的说。要是真的平白有这种免费大餐可吃,那猪都可以在天上飞了。

毅勋诡异的笑了笑,那笑容好像大野狼看到小红帽似的,令瑜璇寒毛直竖。

只见毅勋招来侍者,低头吩咐几句,过了一会儿,就看到一个西装笔挺,像是餐厅经理模样的中年人急急忙忙的走上前,朝毅勋弯腰行礼。

“不知总裁前来视察,所以没有出来迎接,请总裁见谅。”

瑜璇没想到这餐厅竟然也是他的产业之一,小嘴顿时讶异的张成O字形。

“赵经理,不用这么客气。我只是有一个要求,以后这位小姐前来用餐,一律免费招待。就这样,没事了,你去忙你的吧!”在下属面前,毅勋向来不摆架子,只是笑笑的吩咐。

待赵经理匆匆离去后,瑜璇才反应过来,“吴毅勋,你这个小人。”她竟然笨笨的被他耍了!

“愿赌服输喔!不知道刚才是谁放话说,怕有人输了会不认帐?”毅勋又故意激她。

“小人才会赖帐呢!你要我做什么?说吧!”瑜璇视死如归的模样又让毅勋笑开了嘴。

“我还没想到。不过妳放心,妳逃不掉的。怎么样?现在总可以吃了吧?”要不是怕她饿着了,他会心疼,他干么费事哄她啊!

“吃,当然吃,这是牺牲我自己换来的,怎么可以不吃?我就是要吃死你,让你赔本倒店。”

哼!现在她要吃个够本,免得她的“牺牲”不值得!不过,这海陆全餐还真不是盖的,好好吃喔!

毅勋看她狼吞虎咽着,就知道她饿惨了。“慢慢吃,又没人跟妳抢。”毅勋忙递过开水,怕她噎着了。

在一旁被冷冻许久的刘玉香,看着两人之间旁若无人的态度,先前的自信不禁一点一滴的消失,但她仍不死心,她就不相信毅勋会喜欢那么平凡的女子。

“毅勋,她是谁?可不可以为我们介绍一下?”刘玉香挺了挺不甚丰满的胸部,故意亲热地称呼他为“毅勋”。

毅勋深深的皱起眉,对于刘玉香自作主张改变对他的称呼,让他极为不满,他可不希望瑜璇误会他和刘玉香的关系,只是,他刚想开口澄清,瑜璇却抢先一步回答。

“毅勋,这位小姐是你的女朋友吗?很漂亮喔!”瑜璇故意暧昧的对他眨眨眼,表面上虽是满不在乎,但心底却是被撕裂的痛。

“不是,她只是客户的女儿。”他连忙解释,又为她们彼此介绍道:“她是刘小姐,而她是……”毅勋突然不知道怎么解释瑜璇的身分。

“学妹兼好哥儿们。”瑜璇替他接下去。“刘小姐可不要误会,我不是他的女朋友。妳看我这么粗鲁,怎么配得上他呢?走在一起多不搭调啊!妳说是不是?”

瑜璇已然失去胃口的搅弄盘中的食物,她看得出来刘玉香对毅勋极有好感,她也觉得像这样美丽温柔的女孩子和毅勋才是相配的一对。

“我想也是,依毅勋这么俊逸的人品,要配得上他的,一定要是家世相当的名媛淑女,妳说,是不是?”刘玉香假装害羞的低笑着。

毅勋的眉皱得更深了,而刘玉香矫揉造作的态度,也令他非常受不了,相较之下,瑜璇的真与纯就可爱多了。

不过,他实在很不高兴瑜璇这样表明自己的身分,更气她这样贬低自己。

他一把拉起瑜璇,冷淡的对刘玉香说:“刘小姐,妳我今天才认识,我们的交情似乎还没有熟到妳可以直接称呼我的名字吧?”他毫不留情面的说,让刘玉香相当的难堪。哼!谁教她要当面讥讽瑜璇!毅勋不高兴的暗忖。

“还有,请妳自重。”他瞪着刘玉香忽青忽白的脸,“瑜璇不是我的女朋友,”他顿了顿,“她是我的未婚妻,妳明白了吗?”

说完,他就拥着仍因他所说的“未婚妻”三字而怔愣着的瑜璇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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