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骚男人真假仙 第八章
作者:陶乐思

骑着重型机车跟在客运巴士后面,看着那又黑又难闻的废气一阵阵不断排放,宇文净的脸臭得像是踩到了全台湾的大便,憋了一肚子鸟气。

你也许会说,干么要跟在后面,不跟在旁边?

那是因为司机不知是故意还是没看到,几次巴士靠站时,都险些A到跟在旁边的他,所以他只好很委屈地当跟屁虫,闻巴士臭屁。

现在你也许又要问,没事跟着巴士做啥?

那是因为巴士里的某位乘客,名叫罗宝珊,拒绝他接送的好意,坚持自行搭车,到现在连施舍一记目光给他都不肯,有够无情。

他不晓得自己是做错了什么,今天难得能摆月兑田佳倩,他就忙不迭献殷勤,开开心心地要和她相聚,哪知道,她居然端出北极冰山脸来面对他的热情!

曾几何时,他的专利变成她的了?!

他莫名其妙捉不到头绪,追问也得不到答复,还被反问──你有没有做出对不起我的事?

他当然回答没有啊!说到这点,他可自傲咧,面对田佳倩的勾引,他也能全身而退,俨然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所以,他没有做出一丝一毫对不起她的事。

把那条本来昨天夜里要拿去送给她的银制手炼献上,想博得佳人一笑,谁知她的脸色却反而变得更加难看了。

真搞不懂女人这种生物的脑袋里究竟装些什么?简直比研究程序还要困难千百倍。

巴士靠站了,心不在焉的他赶紧煞车,倾斜的车身让他差一点点就要当街出糗──重型机车一倒下,有时一个人还撑不起来哩!况且这种时候,他一点都不敢奢望宝珊会伸出援手。

“欸,等等我啊,宝珊!”机车都还没停好,就见她踩着从容的步伐进入超市,和他的仓促狼狈形成强烈对比。

看吧,他又不是陌生人,都跟着来了,她居然连等也不等他!

不知从哪听人家说过,如果一个男人做了对不起女友或老婆的事时,自然会藉由送花、送礼物或是更加体贴的举动,来掩饰心虚。

所以,当罗宝珊刻意询问宇文净有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时,已是给了他坦承的机会,希望他不要有所隐瞒,没想到他只字未提,分明有鬼!

再加上他后来又没头没脑地送她一条银制手炼,等于印证了那个说法,更是让她的心凉了半截。

经过一夜的缓冲时间,几个可能的情况她都模拟过,因此有了心理建设后,面对他的隐瞒,她也能冷静应对。

在失望中,沉重的心情逐渐化为行动上的抗议,以表达不满。

当晚,罗宝珊做了一桌西式的营养美食──

“耶~~洋葱猪排耶!”姚晶晶欢呼。

“哇~~罗宋汤耶!”项冠瑛惊喜。

“哦~~洋葱饼耶!”杳窗赞叹。

“拷!连冷盘都有洋葱?!”宇文净大声抗议。

欢喜的气氛被他冻结,所有人瞅着他瞧,目光中流露出同情。

因为除了客人田佳倩之外,大家都知道宇文净最最讨厌的食物就是洋葱。

“洋葱是很好的食物啊!能够杀菌、增强免疫力、抗癌、降血脂,还能促进肠胃蠕动,多吃有益健康。”罗宝珊眨眨眼,巧笑倩兮地介绍着洋葱的优点。

“我讨厌吃洋葱。”像个闹别扭的孩子,瞪着一桌美食,宇文净咬牙说道。

“哎呀!对不起,我不知道耶!”罗宝珊的表情是既惊讶又抱歉。

宇文净瞇起眼看她,十分怀疑。

倒是姚晶晶曾为罗宝珊介绍过家庭成员各方面的习惯和禁忌,所以有点明白她今天这一桌菜的用意,见宇文净吃瘪,不禁抿嘴偷笑。

“那把洋葱挑掉就好了。”罗宝珊好心建议,根本就知道他不会接受。

“就算挑掉,也已经入味了。”他相当排斥。

“哦,那就没办法了。”罗宝珊无奈耸肩。“我帮你另外做吧!大家趁热先吃。”她起身到厨房去。

三分钟后──

“喏,请享用。”罗宝珊态度恭谨地在宇文净面前搁上了一碗面,和一碗汤。

宇文净把目光放在他的专属晚餐上,瞪凸了眼。

这是碗什么都没有的面,只有拌过酱油和橄榄油的淡淡褐色;另一碗则是清汤,哦,不,充其量,只是洒了葱花的热开水!

他错愕地看向罗宝珊,发现她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彷佛说明了要吃就吃,不吃拉倒。

不情愿地举筷,不情愿地咀嚼,对照大家吃的丰盛排餐,再看自己面前乏味的晚餐,明显的差别待遇让他眼角抽搐,头顶冒烟。

宝珊是故意的!她把他当透明人也就算了,居然还修理他?!

什么嘛!他到底哪里做错,她也不说,光是这样闹脾气,事情能解决吗?

现在所有人都在,他不便发作,待会儿一有机会,他非把问题弄清楚不可,不能再让她闪躲了!

忿忿不平地吃着面,一整天所受的气已累积到了最高点,宇文净逐渐濒临捉狂边缘。

“那个阿净啊!你今天怎么没带小倩出去玩咧?”气氛诡异,宇文皇开口想要热络一下气氛,没想到哪壶不开提哪壶,此话一出,在场有三个人神经绷紧。

宇文净板着脸抬头,田佳倩低头猛吃,罗宝珊则是暗暗打量他们两人的反应。

“跟她出去很累,我吃不清,Call阿能回来好了,玩乐才是他的专长。”他的语调毫无高低起伏,却透露出不再接受一丝勉强的讯息,让人很清楚地感受到他的不悦。

像这种豺狼般的女人,应该交给号称情场浪子的阿能去对付,他现在心有所属,光一个宝珊就够让他伤脑筋了。

出乎意料爆出一个不加修饰的答案,让气氛更加僵凝,大家尴尬得一时不知该做何反应。

“宇文伯伯,不用再麻烦哥哥们了,过两天我就要到中部阿姨家玩了。”许是担心宇文净会当场揭穿她的行径,消息会传回加拿大父母的耳里,田佳倩今天看起来特别乖巧。

“是吗?妳联络好了吗?”宇文皇讶异地问。

“嗯,下午联络好了。”田佳倩说话的同时,眸光怯怯地瞟着宇文净,后者却目不斜视地吃着酱油拌面,完全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阿净哥,这几天谢谢你的照顾。”她客气有礼地说,想要示好粉饰太平。

“嗯。”酷得要死地应了声,连头也没抬,看也懒得看她一眼。

气氛冷到极点,不想被冻死的人都不敢再开口多说一句。

看到这里,罗宝珊纳闷了。

宇文净和田佳倩的互动很不好呢!

难道,她转身离开之后,他们没继续?

难道,他送的银手炼并不是心虚的表现?

若是坦荡荡,那为什么他不老实的跟她坦承昨夜发生的事呢?

虽然还有很多疑惑,然而欣慰已悄悄爬上心头,将阴霾驱散。

饭后,罗宝珊切了两盘水果让大家在客厅享用,然后回厨房里洗碗。

忽地,身后一道阴影笼罩,接着她的纤腰落入一双臂膀的箍制中。

“啊!”她吓了一跳,侧过头瞧清楚是谁偷袭,不禁怒嗔。“你做什么啦!”

“我要找妳谈判。”宇文净将她锁在身前,态度强势而不失温柔,为了改善莫名其妙的僵局而坚决。

“有人谈判用这种姿势的吗?”她问得很冷静,但身子却不断扭动企图挣月兑。

他的胸膛又宽又大,将她整个人包在他的怀里,他温暖的体温透过衣料熨烫着她的背,教人脸红心跳,根本无法正常思考。

“没办法,谁教妳白天的时候,我一靠近妳,妳就像泥鳅似地溜开,让我没办法好好讲话。”他抱怨,受了一整天的委屈。

她很贼,明明知道有别人在,他很难说一些真心话,偏偏要往有人的地方溜,让他有口难言。

“要讲什么,你讲吧!”挣不开,放弃,索性赖在他怀里,弥补几日来的疏离。

“为什么不理我?”他的口吻霸气,却有着蕴含深情的温柔。

“看你有什么事瞒着我?”她不答反问。

“什么事?”宇文净挑起眉,还是一头雾水。

罗宝珊侧头看他是不是装傻,发现他是真傻不是假傻,也不想再瞎耗,好心给他提示。

“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昨晚……”他在记忆中翻找,须臾,恍然大悟地把问题连贯起来了。“妳看到了?!”

“嗯。”她冷哼。

“那我都把田佳倩丢出房门外了,妳为什么还生我气?”奇怪!她应该要大感欣慰,还要好好奖赏他的忠诚才对。

罗宝珊倏地转过身来,瞠眸诧异地扬高声音问:“你把她丢出门?!”

“厚,原来妳没有看到完结篇就提早离场哦!”他找到问题症结了。

气势顿时一弱,罗宝珊嘿嘿地干笑两声。

“不把事情弄清楚,就随便跟我生气。”握住她的肩膀将她提高,他阴恻恻地瞇起眼。

“那不是最主要的啦!”寒毛一竖,她赶紧辩解。

“那不然呢?”最好能给他更好的理由,否则……哼哼!

“你把之前说要送我却收回去的衣服给她穿。”她指控。

“不是我给她穿,是那个土匪抢去穿。”他反驳。

“我最气的是你发生这种事,居然一个字也不告诉我,早上故意问你,你还不说!”她又理直气壮了。

“妳早上问我有没有对不起妳,我当然回答没有啊!要说什么?而且根本就没怎样的事有什么好说的?”他光明磊落,比她更大声。

“半夜美女送上门还没事好说?”她用力拨开他的束缚,音量再向上攀。

“欸,没说的原因一是给田佳倩保留面子,二是不希望妳胡思乱想,三是真的觉得没有怎样就没什么好说的嘛!”他的口气有点无奈。

从不向谁说明这么多的,唯独对她例外,只因心中在乎她,让她别再为这事耿耿于怀。

唉!他这么讲也有道理啦!做人是该厚道点,拒绝了人家也不好再东说西说的,要给人家留面子。

罗宝珊抿唇睐着他,不争辩了。

这男人啊!谤本不像他表面那样冷酷淡漠,彷佛对任何事都无动于衷,肚子里其实是绕了很多情绪的。

“不认为我错了吧?”见她不语,宇文净就知道她已能理解了。

她几不可察地点头,且有丝难为情。是她杯弓蛇影,应该对他多点信任才对。

“那好,换我了。”危机解除后,该他算帐了。

惨了!她暗暗叫糟,今天她可是把他整过来又整过去。

“让我跟着巴士吸废气,嗄?”他语气好轻,她却觉得头皮发麻。

“让我背着大冬瓜骑重型机车,嗄?”他语气加重了些,她只能呵呵干笑装傻。

他在超市抢着要帮她拿东西,所以她就故意买了整颗冬瓜,让他拿个够。重型机车酷酷骑士,身后背了颗大冬瓜,那画面说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让我看着你们吃大餐,而我吃酱油拌面,嗄?”他咬牙切齿,她已经心虚地缩起脖子。

“还有,我送妳的手炼居然耍脾气不戴,嗄?嗄?嗄?”他冲着她咆哮,她被轰得往后仰,赶紧摀起被摧残的耳朵。

“让我受这么多委屈,妳要怎么赔偿我?”他的音量又回复正常了,罗宝珊的心脏强力收缩。

“那我也去吸废气、背冬瓜嘛;你刚刚要是没吃饱,我再另外做好料的给你吃;那手炼……唔!”她落落长的赔偿方案被他突然烙上的热吻给吞没。

他哪舍得对她报仇?只要她让他好好尝尝这想念多日的甜美滋味,就已足够了。

“那那那……”项冠瑛像被鬼吓到似的,严重结巴地从厨房方向踅回客厅,一只手不断往厨房指。

“妈,妳怎么了?”晶晶率先发现母亲大人的异状。

“他他他……”太过惊讶,项冠瑛一时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糟糕!阿藏,快点,妈妈中风了!”宇文皇见老婆伶俐的口齿突然不清,惊惶地嚷道,赶紧拖起身为中医的宇文藏,箭步向前。

“去你的中风啦!死老头!”受到刺激,项冠瑛恢复正常语言能力,还狠狠打了丈夫一下。

“欸?好了!”宇文皇一愣,被老婆赏了个卫生眼。“谁教妳没事干么装出那副吓人的样子!”他好无辜。

“爸,妈是看到两只妖精在厨房打架啦!”宇文侯戏谑地开口,一副未卜先知的模样,这种说法惹来杳窗的嗔瞪。

他们刚刚就发现到阿净趁大家不注意溜进厨房里了,只有神经大条的宝贝爸妈后知后觉。

“嗄?”宇文皇又愣住。

“对,呃,不对啦,他们只是在打啵!”项冠瑛的表情十足八卦。

“呿!打啵嘛,有什么好大惊小敝的!”宇文皇挥手嗤了声,还白了老婆一眼,嫌她无聊,三秒后才反应迟钝地瞪大眼,拔声急问:“打啵?谁跟谁?”

老大、老二这两对都在客厅,啥时又有一对了?

“阿净和宝珊啦!”换项冠瑛给他一个白眼。

“阿净和宝珊?!”宇文皇化身为一脸呆滞的鹦鹉。

“呿!有什么好大惊小敝的!”项冠瑛不放过机会嗤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那……我还叫阿净陪着小倩那么多天,岂不是会让宝珊心里头不舒服?”宇文皇对自己的无心之过感到十分愧疚。

“不会啦,有刺激才有进步。”姚晶晶呵呵笑,搬出宇文侯的论调。

“真的吗?”宇文皇还是担心。

“要是真的因为小倩发生问题,你就给我当心了!”项冠瑛才刚消化了惊讶之后,就又开始担心。

被当众警告,宇文皇模模鼻子回到沙发上乖乖坐好。

“现在都在里头Kiss了,哪还会有什么问题。”一切都在宇文侯的估算之中,难怪他现在已经以恋爱专家自居。

“最好是这样啦!”项冠瑛再瞪丈夫一眼。“对了,那从今天起,除了阿侯的复健之外,叫宝珊不用做其它事了,专心跟我们家阿净谈恋爱。”向众人颁布最新决策,不容置喙。

成天闭关的山顶洞人要遇到一个好对象是谈何容易啊!难得有这样的缘分不好好把握、好好对待人家怎么行!

“我们今天又要到哪去流浪?”无奈的语调缓缓地从红唇中飘出。

“唉!走到哪算到哪喽!”更加无奈的回答,伴随淡淡的叹息。

这无奈二重唱是由宇文净和罗宝珊所组成的最新组合。

自从那日厨房之吻被捉包后,他们的情侣关系已公开化,然而,安宁的日子却离他们愈来愈远。

因为恰巧碰上年关将近,宇文二老停留台湾的时间通常比较长,所以刚成为一对的他们自然就成为最受关注的对象,整个宇文家又得陷入那种大小事物无一不被叨念管制的情况。

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们四兄弟每年都会各别拿出一笔可观的赞助金,集资供父母周游列国的原因了。

至于宇文净和罗宝珊为何会如此这般的无奈,主要就是他们几乎每天都会被赶出去约会“培养感情”。

依他们看,是培养患难之情吧?!

当然,得到特赦令的罗宝珊自然减轻了许多工作,也拥有更多的时间可以跟宇文净相处,可是两老过度积极的撮合,已经造成了他们的困扰。

“看电影?”

“每部都看过了,没新片可看。”电影上映的速度没他们观看的速度快。

“喝咖啡?”

“我们这阵子喝的咖啡比水还多,现在闻到咖啡味就想吐了。”为了打发时间,最便捷的方法就是窝咖啡厅。

“去逛街?”

“没有想要买的东西,逛街是浪费体力。”因为被赶出来是一整天的事,不能随意挥霍体力,否则到最后会很痛苦。

“唉!”搂紧宇文净的腰,罗宝珊无精打采地叹息。

站在公园里,眺望广场中只有两、三只小猫乱跳的舞台,真觉得他们俩是无家可归、浪迹天涯的小情侣。

“唉唉!”拍拍罗宝珊的手,宇文净也莫可奈何。

“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宇文爸爸、宇文妈妈不要一天到晚赶我们出去约会?”带点撒娇意味,她软声说道。

大概没有一对热恋情侣听到“约会”这两个字会这么痛苦吧?

毕竟没有人会天天被家人赶出门约会,刚开始是还能乐在其中,可时间一长,想破头却都是重复N次的地点和活动,却仍不能间断时,那还真不是痛苦二字可以形容了。

况且,他们两个都不是很外向好动的人。

“有。”他答得又快又肯定。

“什么?快说啊!”她眼睛一亮,巴巴地望向他。

看着她可爱的模样,宇文净深邃的眸子盛满了笑意。

“结婚。”铿锵有力的两个字。

“嗄?”她呆住,下巴差点没掉下来。“这、这是什么办法嘛!”回过神后,不禁羞红满脸。

“没错啊!妳看我爸妈有没有一直催大哥、二哥他们要外出约会?”他举证。笑睇她羞窘的脸庞,心里是无限的喜爱。

枯燥乏味的生活因为有她的加入,而变得缤纷多彩,幸福的满足感总是涨满他的胸臆,若是她不反对,叫他这一刻就娶她,他是举双手双脚赞成。

“对耶……”她偏头想着。

“所以只要我们定下来了,他们就不会把注意力放在我们身上了。”他定定地凝视着她。

被那邃亮的眸子锁定,被那灼烈的情感烘得浑身热烫,周围的冷空气顿时变得升高了好几度。

隐约知道他接下来可能会谈到什么,她窘赧地眼睛东飘四望,就是不好意思迎向他。

“怎么样?”低醇的嗓音像热流,荡进她心湖,扰乱她心跳。

“什么怎么样?”毫无预警面对这话题,她只能装傻。

“我提出的解决方法啊。”正式求婚太肉麻,他拐个弯问。

“什么方法?”眨眨眼继续假呆,微扬的嘴角却泄漏了甜蜜的笑意。

愚蠢似乎是恋爱中人的共通毛病啊!

“喂,妳要继续装傻,就当我没说好了。”宇文净也很酷,自有制她的办法,模模鼻子作势要走开。

错愕的罗宝珊急忙扯住他的衣角。“欸,你怎么这样啦!”

他环起双臂,好整以暇地睇看她丰富多变的表情。

“我是觉得太快了!”她嗫嚅着。

“我几岁了?”他没头没脑地问。

“二十九吧?”她莫名其妙地答。

“对,我记得妳比我晚出生半年,所以过了年妳也二十九喽!”他意有所指的提醒。“男人二十九岁才刚进入适婚期,女人二十九岁已经是适婚期的后段了,妳要继续耗的话,过了这村,可就没那店了。”

“厚,你跩得咧!”灿亮水眸娇嗔地睐着他。“人家我女圭女圭脸,说我二十岁也有人相信。”

“是,最好妳的身分证永远不要派上用场。”他凉凉揶揄,取笑她自欺欺人。

她抗议地捶他一记。“我的意思是过一阵子再考虑,好歹让我先跟我爸妈提一提,免得太突然。”

她这才想起这段时间只写过两封信给家里报平安,为了不泄漏行踪,她连地址都没写,算一算也快半年了,现在有了稳定的交往对象,也该是跟他们联络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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