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蛮女 第九章
作者:杜凌

“年轻人真好……”悠悠的叹息声从柴桑驿馆内传出。白宸珺正倚着窗棂,犹如被困在笼中的小鸟,一点生气也没有。

“什么年轻人?”室内一个浑厚的男声传了过来,“妳就不年轻了吗?”

“我的外表、年龄当然年轻。”听到这个声音,白宸珺连忙转过头来。“可每天被软禁在这里,再年轻的人都会被折磨得年轻不在。”

“谁教妳忘了身为赵夫人的身分,还跑到青楼逛大街?”赵云走上前,亲昵的看着她嘟着嘴的神情,“况且我不是软禁妳!我不也陪着妳一起待在房内吗?”

“连出门都不行,这还不叫软禁吗?”白宸珺叫道。“你怎么这么会记仇啊?男人的心胸这么狭窄,会短命的。”

“现在就在咒我死?”赵云捏了捏白宸珺的鼻子,笑问。

“我哪敢咒我家夫君死?”白宸珺连忙用手遮住赵云的嘴,“我家夫君身强体壮,还可以活好久呢!”

见白宸珺紧张惶恐的动作,赵云只是执起她的手,凑到自己嘴边亲吻了一下,“我知道……”

“知道了就别胡说。”白宸珺瞪大了眼睛,“整天在刀锋上舌忝血过生活的人,别动不动就说什么死啊活的。晦气!”

赵云一笑,“好!我再不说了。”

白宸珺紧张的抬头看向赵云,见他满蕴笑意的看着自己。突然间她冲上前,紧紧的抱住他。

“怎么了?”赵云轻拍着白宸珺的脸颊。

白宸珺只是猛摇头,将头埋在赵云怀中不说话。

“我不会离开妳的。”他靠近她耳边,保证似的轻声道:“不管发生什么事,为了妳,我一定会好好保重自己。”

白宸?这才将头抬了起来,一双眼睛里又是担忧又是期待,“你答应我的,一定要做到喔!”

“当然。”知道她这么担心自己,赵云心里满是暖烘烘的。

白宸珺这才绽放笑靥,张开手用力将他抱个满怀。

就在这时响起了敲门声。

“什么事?”赵云问道。

“爷,甘兴霸将军在外求见。”奴仆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听到这句话,白宸珺和赵云同时对看了一眼。

“这么快就回来了?”白宸珺看着赵云,“秋月不是才出去没多久吗?”如果她没记错,也不过才出去一个时辰。

赵云摇头,“我也不知道。”

说着,两人一同开了房门,走到大厅。一到大厅,便见甘宁等候在那里。

“甘将军,怎么了?”白宸珺走上前去,只见到甘宁一人,却没见到秋月,“我家秋月呢?”

“我就是来接秋月姑娘的。”甘宁有些不好意思。对于来接心上人这事,显得有些羞赧,“请问秋月姑娘在吗?”

“接秋月?”白宸珺一愣,“秋月不是早被你接走了吗?”

“被我接走了?”甘宁一愣。

“是啊!”白宸珺点头,“一个时辰前出去的吧!不是你派车子接她出去的吗?”

“我派车子?”甘宁一呆,“我何时派车子来接她?”

白宸珺也是一呆,“那要问你啊。”

赵云顿时感到事情不对劲,他连忙走到白宸珺身旁,问向一头雾水的甘宁,“一个时辰前,有一台自称是将军派来的马车,说将军和秋月约在鄱阳湖畔见面……”

“我是说要带她到鄱阳湖畔游玩。”甘宁连忙说道。“可是我告诉秋月姑娘,说我会亲自来接她。”

“但车夫说,你先在鄱阳湖畔等秋月,然后派车子来接……”说到这里,白宸珺脸色一阵苍白,“那……秋月人呢?”

三个人顿时面面相觑,脸色都是一样的难看。

“被绑架了?”白宸珺简直不敢相信得想到这个可能性。

此刻的甘宁已发现不对劲,连向两人道别也没有,就冲出了驿馆。

白宸珺看了赵云一眼,只见后者用手模着下颔,似乎正在思索某些事情。

“老公,你在想什么?”她拉拉他的衣袖问道。“你想的和我想的,会不会是同一件事情?”

“妳想什么?”赵云低头看向白宸珺。

“我在想……”白宸珺叹了一口气,“竟然有人敢绑架秋月,这简直是……”

“找死!”两人异口同声的说完后,又是重重的叹气。

凝神看着胸前的项链,秋月眼睛眨也不眨,只是细细看着项链上的那颗绿色猫眼石,随着她的手转动角度,而散发不同的光泽。

这颗猫眼石项链,是甘宁花费了下少工夫才制成的。对她而言,每看到这条项链一眼,她的心房越是被甘宁感动得满满的。

随着马车摇摇晃晃,不久一个踉鎗,马车终于停在某个地方。

“到了吗?”秋月察觉到马车停下后,便掀起帘幕问道。

本来应该预期会看到一座波光潋潋的湖水才是,没料到没看见青山绿水,反而是停在一处她完全不熟悉的偏僻草屋前。

秋月有些疑惑。她走下马车,四处张望,发现四周连个人影都没有,连原本应该在的马车夫也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奇怪了……”秋月觉得奇怪,她走到小屋前,一把推开了木门,只听到“呀”一声,门开了,眼前出现一副残破的景象。从倾倒的桌椅、骯脏的环境与蜘蛛网四处张结的情况看来,可以想见这里很久没有人住了。

此时,她听到身后传来阵阵脚步声,连忙回过头。只见一名女子身后跟着多名大汉,正一脸兴味的看着她。

“柳姑娘?”秋月一眼就看出为首的女子是柳含嫣,忙问:“这是怎么回事?妳怎么会在这里?”

柳含嫣还是那样美丽,还是那样温柔。她听到秋月如此发问,依旧是一派温婉的模样,“因为姑娘在这里,所以贱妾自然也在这里啊。”

秋月不懂,但是从柳含嫣身后站着的数名看来不善的大汉,她心中的警铃大作。

“柳姑娘,现在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柳含嫣独有的吴浓软语,该是让所有人听得骨头酥麻的语调,但如今听来,却让人感到十分毛骨悚然。“就是妳现在看到的这么回事啊!”

秋月向后退了一两步,她环视着周遭,只见唯一的出口被柳含嫣等人堵住了,屋里又没有窗户可逃生,自己孤身一个人,很显然的,是被眼前这些人逼到了不能逃跑的死角。

“柳姑娘,我想出去了,请妳和妳的朋友让路一下。”虽然知道柳含嫣可能另怀鬼胎,但她还是试探一下,是否情况真如她所想象的糟。

丙不其然,柳含嫣和她身后的大汉只是发出震耳欲聋的笑声。

“妳以为妳今天定得出去吗?”柳含嫣原先温柔和婉的眼神,此刻却突然迸发出嗜血的兴奋,连声音也变得尖锐起来。

秋月一见到这种只有在战场上才会看见的眼神,竟然出现在一名软弱的女子身上,不禁骇然。

“我本来以为,只要告诉妳我有甘将军的骨肉,妳就会识相的离开……想不到妳竟还不要脸的赖在甘将军身边,还让甘将军就此和我一刀两断?”柳含嫣尖叫:“我是花魁啊!全天底下有哪个女人此我貌美?凭妳这样低贱的丫头,又有什么资格可以从我手上抢走甘宁将军?”

突然见到柳含嫣恍若歇斯底里的大叫,秋月一时之间很难以适应,“所以妳想要做什么?”好不容易她才稳定自己的心情,沉着问道。

“我要做什么?”柳含嫣的表情好象是听到世界上最笨的问题一样,“我要妳消失,我要妳永远从我眼前消失。”

秋月一呆,想不到她先前所猜想的最糟情况竟然真的发生了。-“敢和我抢男人?”柳含嫣恶毒的看着秋月,“我就要妳消失得彻彻底底!”她话一说完,身后的数名大汉突然一涌而上,准备抓住秋月。

“柳姑娘!”秋月连忙向后退。看着眼前孔武有力的大汉,她实在不想和他们正面冲突。

柳含嫣走到门后,双手握住门板,对着大汉们说:“这丫头随便你们处置!记住,别让人发现她的尸体!”

只见屋内的大汉们露出了婬邪的笑容。秋月却是从头发抖到脚,她实在无法想象拥有如此美貌外表的女子,竟有这么恶毒的心肠。

但根本没让她有思考的时间。柳含嫣门一关上,那群大汉便全部扑了过来。

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

秋月一边闪过大汉袭击过来的拳头,一方面伺机寻找逃走的机会。但是无论如何总有一名大汉将大门口牢牢守住,让她怎么攻也攻不出去。

她不懂,她也曾经失去过最爱,却不曾萌生过如此的报复念头。何况,甘宁和柳含嫣之间并没有过山盟海誓,何以柳含嫣要用如此恶毒的方武对待她?

面对眼前数名大汉的招数,秋月在顷刻间已经完全的模熟了。这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吧,柳含嫣似乎不清楚她是练家子,对于她武功的底细并没有模清楚,才找了这群看似外强、实际中干的莽汉来对付她。

才这么一想,她就发现胸前衣襟被一名大汉抓中。她连忙挥手刀劈向那名大汉的手臂,大汉吃痛,一个撒手,却勾中了她颈部的项链,一用力之下,链子竟应声而断。

猫眼石坠饰在天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拋物线,彷佛有生命力一般,掉在地上,发出轻微的轻哼声。

秋月的眼神,在见到项链断裂的同时,倏然变色。

“我的链子……”瞪着地上的猫眼石,猫眼石上还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我才戴没多久的链子……”她抬起头来瞪着眼前的这群大汉,怒气明显快速的向上提升,;见被你们这群人渣……”

话还没说完,她的身子恍如鬼魅一般冲杀了出去。

她本来还想要手下留情的,她本来还想着不能惹事的,她本来还因为甘宁的关系,而对东吴人略有改观的……

但是,随着项链的断裂,以上所想的事情就像狗屁一般,早就从她脑海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现在秋月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她要宰了这群不知死活的死东吴人!

秋月从小就生活在军队之中,所学习到的武艺除了以自卫为主外,还包括着如何一招置人于死地。虽然她的武艺不能和一流的武将,如关羽、张飞、赵云等媲美,但是面对一般的混混也是自卫有余。

秋月双手并用、动作俐落,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就将那群虎背熊腰的大汉打得只能在地上哭爹喊娘;原先摇摇欲坠的小破屋,也在她不知节制的用力过猛下,几乎要倾颓倒塌。

一收拾完屋内的人,她连忙在一场混乱中找到那颗掉在地上的猫眼石。当看到断裂的项链和孤单的猫眼石时,她满腔的怒火再也抑制不了。

她,绝对要宰了那名始作俑者!

这么一想,秋月连忙冲出小屋,直接杀去找柳含嫣。

柳含嫣原本以为这下秋月应该再也无法活着走出小屋,不料她才漫步没多久,就看到秋月面带杀气的朝自己冲过来,连逃跑也忘记了,只能呆呆的站在原地,等待狂怒的秋月拦在眼前。

“妳这混帐东西!”秋月摊开手掌,现出一条断裂的项链和猫眼石,“都是妳!害得我的项链断掉了!”

柳含嫣冷眼看着她手掌里的东西,对她的妒忌之心更是火上浇油,“这是甘将军送给姑娘的定情物?”

一见柳含嫣的眼神又带有杀气,秋月这次也不笨,她一个箭步接近柳含嫣,纤纤玉手先扣在柳含嫣白皙的脖子上,“妳别轻举妄动,否则我会先扭断妳的脖子!”她沉声说道。

柳含嫣先是一愣,随即格格娇笑,“秋月姑娘何需如此?贱妾一介弱女子,又怎么能设计陷害姑娘?”

“那可不一定!”秋月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见柳含嫣确实柔柔弱弱,而且她带来的帮手也已经被自己摆平了。这么一想,防备之心自然也比较减弱。

“那些人都被姑娘打败了?”柳含嫣问道。

“是!”

“真没用。”柳含嫣叹了口气,“我没想到姑娘武艺惊人啊……”

秋月瞪着柳含嫣,收下了扣在柳含嫣脖子上的手,“我不杀妳,不过我要妳和我一起去见官府。”

“见官府?”柳含嫣脸部的肌肉在听到这句话时,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

“对!妳做了这些事情,不论妳再有任何理由,也必须接受王法的制裁。”

柳含嫣低垂螓首,长长的睫毛似乎微微的抖动,“贱妾知道……”她的声音哽咽,全身似乎正在发抖。“贱妾一定是鬼迷心窍了,为何贱妾做了如此可怕之事……”

秋月一呆,没料到柳含嫣竟然真的哭出来了。

“喂!妳哭什么?”她这个被害人都没哭了,加害者凭什么在她面前哭来哭去的?

柳含嫣直接哭倒在地上,“请秋月姑娘原谅贱妾,贱妾是太喜爱甘宁将军了,才会对姑娘做出如此失礼之事。”

看着柳含嫣如同受惊的小动物一样伏在地上痛哭,秋月又没辙了。

她……她真是天生就对这么柔弱的人没办法!

“起来吧!”她走上前,伏起还在痛哭的柳含嫣,“别再哭了!妳再哭也没用啊,我……啊!”

她忽然放开柳含嫣,慌忙的向后退,直感到眼前出现了一团迷雾,久久不散。

“妳对我做了什么?”好不容易将眼前的迷雾挥散,秋月瞪着柳含嫣,却发现自己的头开始发晕。

“迷烟。”柳含嫣笑得好不优雅,皓腕玉手上多了一把锐利的匕首,“这种迷烟能够让妳全身无力,本来是用来对付客人的。”

秋月拚命想维持脑子清醒,却发现眼前所见的景色越来越模糊,她也越来越难站得稳,一个不小心,便坐在地上动弹不得。

“他们没用,只好我自己来解决妳。”柳含嫣冷着眼说完,手上的匕首便往秋月身上刺了过去。

秋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明亮的匕首朝自己刺过来,却丝毫没有反击的能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到“飕飕”的破空之声,一把羽箭直直射中高举匕首的柳含嫣。

柳含嫣眼睛睁得老大,一脸的不可置信。

“甘……将军……”柳含嫣看向远方,不敢置信的看着甘宁手上所握之长弓。

笆宁早已奔了过来,只是他并非跑向柳含嫣,而是扶起毫无力气的秋月,一边一脸警备的看着柳含嫣,却见柳含嫣早就不支倒地的死去了。

“秋月姑娘?”知道威胁去除后,他才一脸忧心的看着秋月,却发现她眼神涣散,似乎早就没了神智。

“秋月?秋月?”

迷迷糊糊中,似乎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甘将军,你还是回去吧。秋月有我会照顾她的。”

笆将军?是兴霸吗?

“不!这一切都是我不好!我一定要在这里照顾她!”

什么一切?谁不好?究竟是谁在讲话?

秋月只觉得迷迷糊糊的,全身似乎都没有力气。但是四周如此嘈杂,让她觉得一定要睁开眼睛看分明才可以。

彷佛要用尽全身吃女乃的力气,她好不容易才稍微睁开沉重的眼皮,看到眼前模糊的白色影子。

“谁……在那里?”她虚弱的问道。还没回过神,她就感受到一股强而有力的手臂紧抓住她的手。

“秋月,妳醒了?”毫无掩饰的、关怀备极的声音钻入她的耳朵,让她的意识终于慢慢清醒过来。

“兴霸吗?”她低声问道。

“是我!”甘宁激动的用双手合住秋月的双掌,完全不管旁边还有人,“妳清醒了,真好!我以为妳不会醒了!”

“谁不会醒?!”秋月的视线逐渐恢复,终于看到甘宁关怀的脸近在眼前,“你怎么……这么脏?”他的脸看起来疲累不堪,脸上的胡子则似乎许久没有清理,看起来相当狼狈不堪。

“因为他看顾妳好多天了。”一直待在旁边的白宸珺接口,“甘将军好几天没有阖跟,就为了照顾妳。”

“我?”秋月看着甘宁的脸庞,就算她脑子里还是胡里胡涂,可是看到他明显消瘦的脸庞,就什么也不管了。“你怎么变瘦了?”

“别担心这个!”甘宁心疼的看着秋月无力的模样,“妳现在觉得如何?能坐得起来吗?”

秋月试着想要坐起来,却发现她无论如何用力,也无法坐起。“我没有力气。”她摇摇头。

看到一向精力充沛的秋月,如今却病恹恹的模样,甘宁自责的说不出话来。他轻柔的将她扶起,在她身后垫上一个枕头。

“靠着枕头,这样妳坐得直吗?”

看甘宁如此为自己担忧的神情,秋月顿时觉得现在的虚弱都是值得的。“我没事。”她伸手搭上他的手臂,“你不用这么担心。”

“我怎能不担心!”甘宁自责的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处理不当,才让妳遭受到如此的危险!”

“别这么说……”秋月用手摀住笆宁的嘴,阻止他再继续说下去。“只是我……我对不起你……”她的语音有些哽咽。

“怎么了?”甘宁以为秋月是哪里不舒服,“哪里痛吗?”

“不是哪里痛,是心里痛。”秋月含着泪看着甘宁,“我把你的项链弄坏了,你干方百计帮我制造的项链,被弄坏了……”

“项链?”甘宁一愣。

“他们把项链弄断了……”秋月想推开甘宁找寻项链,却发现一点力气也没有。“我有捡回来,断裂的项链呢?”

笆宁一把将她抱住,“别找了!坏掉了。再做一个不就好了吗?”

“不行!”秋月靠在甘宁的肩上,固执的说道:“那是你送给我的第一件礼物!怎能让它坏掉?”

笆宁用力抱住秋月,心里头为了她如此重视那条项链而感动不已。

天杀的!他多么气愤自己如此无力,遑论号称东吴的第一武将,却让自己心爱的女人遭受如此折磨。

看到两人这种情况,其它的闲杂人等,早在白宸珺和赵云的眼神暗示下,悄悄的退了下去。

“我会再去做很多很多东西给妳。”甘宁紧紧拥着秋月,安抚她的情绪,“只要妳开口,就是天上的星星我会也为妳摘下。”

秋月静静的伏在甘宁的肩上,听着他轻柔的语调,感受他在自己背上的。渐渐的,她的情绪平复了。

“我是怎么了?”秋月这才想到自己身体的异状,“为什么我到现在还是浑身无力呢?”

“妳只是中了含嫣的迷魂药而已。”甘宁说道。“只是她那味迷魂药药方特殊,会让中毒者好几日都萎靡不振。”

“迷魂药?”秋月思索着,“好厉害。我觉得全身好象虚月兑了一样……”

笆宁噤口不语。

其实柳含嫣的这味“迷魂药”,又岂止是“迷魂药”而已!实际上是强烈的药啊!也幸好他们发现得早,让秋月赶紧喝下了解药,才不致危害了身子。不过即使如此,这味药方的药力也会让她浑身乏力,几天都不能下床。

“柳姑娘呢?l

“含嫣?”甘宁一想到这个人,脸色就变得极为难看,“死了!”

“死了?”秋月一愣。

“我将她一箭射死了。”

“你怎么能?”秋月皱起眉头。

“我亲眼看见她要危害妳啊!”甘宁回答。“如果当时我没有一箭射死她,那么死的人可能就是妳。”

秋月一呆。虽然她知道甘宁所说的是实话,但她只要一想到当时的情景,就掩不住心中的一阵黯然。

“如果不是伯言早就发现她居心叵测而派人跟踪,我可能也无法及时找到妳。”甘宁继续说下去。“只是我怎么也想不到,一向温柔婉约的她,竟会有如此恶毒的想法。”

看着甘宁一脸的惋惜与难过,秋月心中也是一阵恻然。

人心是如此的难以捉模,光凭人的外表,又怎么能断定此人是善是邪?但无论如何,发现自己平日相信的人竟有如此狠毒的心肠,就算是他们这群早见过人心险恶的武人,也会感到不胜欷嘘啊!

“你不要自责。”秋月伸过手,将甘宁抱住,“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

“妳不怪我让妳身陷险境?”

“我身陷的险境还少过吗?”秋月笑道。“经历过的战场无数,看过血流成河的场面用十根手指也数不完,你应该是最知道身为武人的我们,曾经看过多少比这个更惨烈的场面。我又怎么会被这种事给吓着?”

笆宁只是静静的听她缓缓说着,对于她这么一介女子曾经遭遇过的战场经历,更是觉得一阵伤感。

“我发誓,今生我再不让妳受到如此的苦痛。”甘宁凝视着秋月的眼眸,诚心诚意的道。

“啊?”秋月一愣,没料到甘宁会突然说出这句话。

“等妳伤好,我可以秉告主公,向刘大人求亲吗?”甘宁双手将秋月的双手握住,放在自己的唇边,满脸的期盼神色。

“求亲?”秋月显然受到了惊吓。

她的表情让甘宁很受伤,“妳不愿……嫁给我?”

“不是……”她连忙摇头否认,却马上觉得自己这样的举动似乎不妥,“而是……你是东吴人!”

“东吴人?”好熟悉的对话,“东吴人又如何?”

“我们是敌人。”

“我们是亲家!”甘宁凑到秋月耳边,低声说道。“如果妳觉得我们这样还不够亲近的话,那我就让我们两人更加亲近。”

秋月一愣,呆呆的看着近在眼前的他的脸孔。

但她还没回过神来,他就一把吻上她的唇,再不让她有开口反驳的机会。

是的!如果还觉得他们的关系不够亲近的话,那多的是让他们更加“亲近”、“亲近”的方法……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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