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奸记 第十章
作者:喵咪

“嗯……”离篱幽幽转醒,缓缓睁开双眼,一时间还看不清在她眼前的人,直到模糊的影子清晰后,她不信的开口,“宇文易?”嗓音因伤而微弱。宇文易温柔的含笑以对,却是止不住自己双手的颤抖,轻轻抚上她苍白的颊,“你终於醒了……”下一刻,他已将自己的头靠到枕边,紧偎着她的颈项,“你醒了,醒了!”

离篱惊愕的瞪大双眼,感觉到耳畔那个喃喃不停的男人竟在发抖。他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在她眼前从没半丝脆弱的男人竟会如此颤抖!

“宇文易,你怎么了?”她迟疑地开口,想抬起手推他,却力不从心,她皱起眉头。

“我怎么了?”宇文易缓缓起身,唇角微颤、眼角泛光,抖着嗓子回覆她:“你不记得了吗?你被陈桦青杀伤,已经昏迷五天了。”

他这一说,她才想起来,那日她与陈桦青打斗,但她因脚伤而使不上力,迷药又对陈桦青失效,情急之下她只好用弟弟宝宝给她的毒药,毒死陈桦青。

在她不顾一切地将毒药灌入陈桦青口中后,她也遭他毒手,挨了一剑,之后的事她便记不得了。“五天?那么久了?”

“是啊,五天了,久得让我以为要失去你……”他执起她的手,贴到他颊边,感觉她手上的温度。之前她的手都是冷冰冰的,他真的好怕自己一不注意,她就……他的胡碴搔得她手心好痒,想抽回来又没力气,她瞪住他想叫他放手,却诧异地看到他一脸憔悴,“你……你都在这里照顾我吗?”她愕然的问。

宇文易望着她一笑。“你伤得重,交给别人我不放心。”他没说出口的是,他怕他一转开视线,她就香消玉殒,他怕啊……

离篱心头一震,哑口无言,半晌后才道:“其实你不用如此,命莲可以照顾我。”

他放下她的手,但仍包在掌心里,摇摇头。“命莲也受伤了。”

离篱瞪大了眼。“什么?她怎么会……她怎样了?伤得重不重?”语气激动,声音却如游丝。

他安抚她,“别激动,她的伤势比较轻,早就醒了,只是仍不能下床。”“惨了、惨了!宝宝不会放过我的……”她紧张不已,“她怎么会受伤?”

“陈桦青在你昏倒后,又想补上一剑,命莲替你挡住了。”当时孟芸薹正好回到大厅,目睹了这一幕。她说篱儿倒地后,命莲不顾一切地扑上前护主,才救了篱儿一条命,否则只怕篱儿当时便魂归西天了。陈桦青则在命莲倒下后,随即毒发身亡。

“原来如此,命莲这小傻瓜!”离篱感动之余却更是慌乱。命莲为了她受伤,宝宝不知会如何报复她,她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宇文易皱起眉头,“你怎么这样讲?命莲是护主,你还怪她救了你?”这是什么道理?!“问题是她是我弟弟宝宝的人啊!”离篱哀鸣,“他交代过我,要我好好保护她的!”

“但她……”

“不管如何,她受伤是事实,宝宝他……”她一想到就害怕,她老弟一生气,六亲不认。“希望他别知道才好……”虽然要宝宝不知道命莲受伤的事是不可能的,但她仍是有个小小的奢望。

“噢……”宇文易看着她一脸祈求,出声打碎了她的美梦,“恐怕不可能,医治你们俩的就是他……”

“什么?”离篱一脸惊惧,“完了,完了、完了!”她挣扎着想起身,“我要躲起来,我……”

“不用太紧张,他回离家庄去了。”宇文易出声制止她无谓的挣扎。

“他走了?”她睁大眼,向宇文易求证。

“走了,他为你们看诊,留下几帖药单,就回离家庄了。”

“还好……”离篱如释重负。

“他留了封信给你。”宇文易再次开口,让她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又悬到半空中。

“啊?”高八度的微弱气音。

宇文易从身后的小桌上拿出信来,“我念给你听?”

离篱点头如捣蒜。

“你给我记着。”他念出五个字,简洁明了,像五颗大石,砸得她头都痛起来。

“完了……”离篱苦着脸哀鸣。

宇文易划开嘴角,看着苦着脸的她,她这样子好可爱呀。“你别太担心了,有我在,我不会让他动你的。”

离篱转过头,看他满脸的温柔,心底泛出了些什么,暖暖的……

“你才刚醒,别想太多,好好休息。这里有我在。”

“你也去休息吧,你看来不比我好。”她开口。

宇文易大震,这是她第一次对他表示关怀。“我会的。你醒了,我就安心了,我会休息,再来看照你。”他高兴的说。

“谢谢。”

由这句话看来,他们之间的关系,算是迈近了一大步吧。他高兴的想。

“篱儿,你好些了吗?”宇文骐和孟芸薹来到迎风院,探视仍无法起身的离篱。

“谢谢世伯、伯母,我没大碍了。”离篱仍稍嫌气弱的回答。

“幸好宝宝当时在附近,为你和命莲做了紧急处理,否则我们还真不知该怎么办呢。”孟芸薹道。

“就是啊,易儿一见你受伤,慌得六神无主,在那儿大吼大叫,活像乱咬人的狗。”

宇文骐话一落,宇文易也同时跨入房内,“什么乱咬人的狗?爹、娘,你们在聊什么?”

“你啦,见篱儿受伤就慌了手脚。”宇文骐看着儿子道。

“什么麻,我只是……”宇文易一时接不上口,俊脸微红。

“只是什么?”宇文骐顽童性子又出现了,开始跟儿子抬杠。

离篱忽地想起,“对了,那陈宗善呢?齐宝呢?”

宇丈骐开玩笑的神情倏地收敛,离篱诧异地看他蓦然换了神情,面露哀伤。孟芸薹站到他身旁,轻抚他的肩臂。

靶到自己说错了话,离篱开口,“对……对不起……”

宇文骐对她摇摇头,“不,篱儿昏迷这么多天,有好些事你都不知道,我让易儿讲给你听。易儿?”

“是,爹。”宇文易也关心地看着爹。

“没事啦。篱儿,你多休息,我和你宇文伯母先走了。”话完,他带着妻子离开,留下宇文易和离篱两人。

离篱看着宇文骐离去的身影,忽觉他看来好落寞。

“是齐宝出事了吗?”她问拉了张凳子坐在床畔的宇文易。

宇文易执起她的手,“宝叔过世了。”

“啊?怎么会?”

宇文易看着她,“正如你想的,宝叔就是宇文府的内奸,陈宗善利用了他。”

一年前,宇文骐和齐宝的妻子何春喜以及孟芸薹,相约在藤楼中密商,想替齐宝庆生。当时孟芸薹己在藤楼,齐宝只亲眼瞧见宇文骐和何春喜状似亲昵的进了楼内的厢房,便心生疑窦,加上他当晚询问妻子时,何春喜吞吞吐吐,使他的怀疑渐大;而真相却随着何春喜於次日在河中溺毙,无人能知。

在为何春喜做忌时,宇文骐对齐宝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更加深了齐宝的疑心,疑心渐渐扩大,到最后成了他勾结陈家、欲灭宇文一门的原因。

“他以为世伯和他妻子……”离篱瞪大了眼。

“嗯,只是那原是误会,而且到了后来,陈宗善亲口证明,是他推春喜阿姨入河,是他杀了春喜阿姨。”

为了取得齐宝的合作,陈宗善下手,害死了何春喜。齐宝一听大受打击,不顾一切向陈宗善挥剑,陈宗善一声冷笑,在宇文父子面前杀了齐宝,齐宝最后在宇文骐怀里断了气。

“世伯一定很难过。”离篱喃喃。

“嗯。”宇文易皱着眉,哀伤的说:“在宝叔断气后,爹失了理性,悲愤交加,胡乱出招,陈宗善看准了一剑挥下,我差点没能替爹挡下,手上的剑也被震飞,眼看情况危急,有人出手相救,”

“是谁?”

“是他的手下古长天。”

迸长天不但救了宇文父子,还杀了陈宗善。后来在他与陈宗善死前的对谈中才知道,古长天原姓“雷”,陈宗善与他有减门血仇,他跟随在陈宗善身边十年,只为了找机会报血海深仇,而趁着宇文家这次的事件,他成功报了仇,随后便离开了。

“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么多纠葛……”离篱道。

宇文易不发一言,只是静静地看她。

“那陈宗善究竟为何要掳走伯母,灭了宇文家?”她问。

“因为我娘。”

陈宗善有一义兄--周岑岳,他一直妄想得到孟芸薹。他在与陈宗善共居的宅院内藏了一幅画像,因为藏得很隐密,陈宗善隔了近二十年才发现,一见画像,他便夜访过宇文府,正好见着了孟芸薹未戴面具的花容月貌,就拟了灭门之计想得到她。

“陈家父子还真是一个样,全是不折不扣的登徒子!”离篱啐道。

宇文易点头同意。

“对了,”离篱转头望着他,“你们怎么知道要去别业找我们?”

“是钦差领我们过去的;而且,葛大辰曾是钦差手下的差爷。他第一次当差爷便遇上钦差,结果钦差只身闯贼窟擒人,他和其他人赶去救他,差点死在贼窟里,自那次后众人纷纷求去,他才来宇文府当长工。”

“耶?”

当日,孟芸薹被掳走后,那个突然出现领他们到陈家别业的男子,就是钦差。

“他怎么知道的?”她又问。

“他说是古长天请他过来的。”宇文易回答。

钦差在事后曾留下来解释,“半年前我到徐州,翻翻当地的记事时,看到一件十九年前雷氏一门一夜惨遭灭门的悬案。一个月后我经过这儿,被那化名骂古长天的雷家遗子拦下,他请我来作证,替他证明他是为报血仇才杀了陈宗善,并非无故杀人。后来我曾夜访过宇文府,正好看见大辰,便请他帮忙。”

后来宝宝南下江南,在追查葛大辰的身家背景时与钦差搭上了线,便一起处理陈家的事,所以在陈家掳走离篱主仆及孟芸薹到别业后,钦差也随后领着宇文父子和官差到了。

“原来……”离篱瞪大了眼。

“在你们被掳走后,我和爹曾拿着宝宝送过来的物证去逼问大辰,结果大辰名下那二十亩的地是宝叔用大辰的名义买下的,我们差点错怪了大辰。”

“是吗?也辛苦他了。”

宇文易忽然笑了起来,“我告诉你,大辰随我北上时,不是被杀成重伤吗?那是钦差砍的。”

“啊?”她一脸不可置信。

“是真的,当时钦差在山壁上见我被你救走,他跑回去找大辰,说要他跟去离家伺机而动,并要他佯装死里逃生,为求逼真真砍他几刀,没想到差点把他砍死。”

“我的老天啊……”离篱震惊不已。

宇文易含笑看她。

后来,宇文骐夫妇及葛大辰等人与钦差当厅讨论,为了了却齐宝的遗愿,将葛大辰名下那二十亩田产,全数过继给他留下的两个儿子。葛大辰及钦差的协助,宇文骐会另外酬谢。

“事情经过大致就是如此。”

“嗯……还真是复杂……”她不禁叹道。

宇文易温柔笑着,“不管如何,事情总是结束了,这一次捉奸之计,可算是圆满成功。”

“嗯。”离篱看着眼前的男人,深思地应了声。

宇文易没发现她的异样,迳自说道:“你才刚好了些,也别太累,多休息吧。我待会儿再来看你。”唤来婢女照顾离篱,宇文易随即离开,让她好好休息。

离篱望着掩上的房门沉吟不语。是的,事情结束,捉奸之计成功了。

她……但该回离家了。

罢可以起身下床走走,离篱到院中凉亭透气,突然传来命莲的叫唤声--

“小姐!”

“命莲?”她惊喜地看着命莲跑近。“小姐,你可以下床了?”命莲问。

“是呀,你好多了吗?我听说你也受伤了。”离篱拉命莲坐下。

“我早好了,之前也来看过小姐,只是小姐一直在睡觉,所以不知道我来过。”命莲笑说。

“喔?我倒是一点都不知道……”

“对了,小姐,你该喝药了,我去拿!”命莲又兴匆匆的起身。

“好,你小心些,别跌跤了。”根据以往的纪录,命莲一高兴过头,准会出事。

“是。”说完,命莲拉着裙摆跑开了。

离篱看着她的背影摇摇头。“小迷糊。”

凉风袭来,凉亭中系着的纱缦飘起,拂过她的面颊,轻柔的感觉像极了离府中孟秋园的黄叶袭面。唇畔扬起-抹笑,她合眼浸在记忆里回想家的一切。“在想什想?”宇文易和缓的声音响起,她睁开眼,对上他温柔的眸子。

“想家。”她看着他在身边坐下。

“也对,你离开好几个月了,会想家也是当然的。”

她点头。

宇文易又问:“身子好些了吗?”

“好多了,谢谢。”离篱有礼的回答,而她的回答让宇文易眉头微皱。

“你的语气好生疏。”

“受你们的照顾,不应道谢吗?”她挑眉。

“不用那么客气,你是我们家的人,照顾你是应该的。”他看着她。“宇文家的人?我想这有些误会吧,我准备要回离家了。”

“什么?你要回去?”宇文易惊愕。

“我此行的任务结束了,为什么不回去?”

“等等,你说因为捉奸之计成功了、事情结束了,所以你要回去了?”他看着离篱点头,一股惊慌夹杂一丝怒意袭向他。“那我们的事呢?你打算怎么办?”

“我们的事?我们能有什么事?什么事也没有呀。”她偏过头,不看他。

宇文易将她的脸转回来,直视她的双眼。“你敢说我们什么事都没有?”

“本来就是!”

“你--”他倏地抓住她的手臂,离篱吃痛地闷哼了声,他见状强忍下冲动,缓缓放开手,“你伤还没好,这件事以后再谈。”“没什么好谈的。”她顽固道。

宇文易站起身,咬牙道:“我不会让你走的!”没给离篱反驳的余地,转身就走。

离篱气闷地看着他离去,咬了咬唇,心头略过好几种情绪,又是高兴又是担心。

他说,他不放她走。这表示他毕竟是对她有感情的?

说不高兴是骗人的,但她不信任他,尤其在之前,他因为她隐瞒了身分就将她囚进地牢;最令她感到伤痛的,是他的言词--他已用言语将她伤得又深又重了。

而她,不敢再冒险。

不要对他有情,一次伤害已足够。但他顽固又执拗,不会轻易放弃的,她很明白这一点,而为此担心,她能坚持己见,回到离家庄吗?这时,命莲端着药碗出现在她眼前,“小姐,喝药了。”

离篱静静接过药碗,下定决心。先把伤养好,痊癒之后马上起程,免得夜长梦多!一口气将药汁饮尽。

她怎能那样讲?怎能否认他们之间的事?

宇文易在临水院里来回踱步,抑不住心中的怒气与恐惧。

她说,她要回去,因为她的任务结束了。那他呢?他算什么?她心里完全没有他的存在吗?

不!宇文易回想他们俩相处的一切,离篱对他说过的话、对他的反应,以及在他怀中的感觉……她不是完全无视於他的。但她居然说他们之间什么也没有!是自己太过一相情愿吗?还是她顽固得不愿承认,顽固得坚持要走?

双手紧握成拳,宇文易震颤不已。不行,不可以,她是他的!他寻寻觅觅、终於等到的女子,他没道理放手,她只能是他的!

一拳搥向身前的树干,青缘树叶飘然而下,在他身旁四处飞旋,一如他杂乱飘忽的心。他红了眼,咬紧牙根,闭上眼睛。

就赌吧!赌上自己的名,赌上自己的心,他非留下她不可,非要她成为自己的妻!

离篱,他宇文易的妻……

匆匆又过数日,离篱的伤已然痊癒,刻不容缓地,她要命莲着手准备行囊,打算近日返回离家庄。

突然,宇文易冲了进来。“篱儿,是你命令命莲收拾行囊?你要回离家?”

“我的任务已了。”她看了他一眼。

“不!我不准,你是我未过门的妻,怎么能就这样回离家?”他冲到她面前大吼。

“你不准?奇怪了,宇文易。我又不是你们宇文家的人,我要回自个儿的家还要你允许?”宇文易的口气让离篱有些冒火。

“你进了我宇文家的门,就算是宇文家的人!我不会让你回离家!”宇文易咆哮。“你搞清楚,我只是世伯指婚订下的儿媳,又还没与你拜堂,你凭什么拦我?何况你不也想退婚?我这一回去这门亲事就告吹了,你干嘛不高兴?”离篱吼回去。

“我没有要退婚!或许本来我是想,但现在不一样,我……”

“本来想就行了,我这一回去正合你意,我也高兴。”

“你也高兴?高兴什么?有人在离家等你?”宇文易疑心病起,他刚才行经书房,听到爹、娘提到个名字,难道……

“当然有人在等我,我还得……”

“还得什么?要去见那个叫『梁暮阙』的男人?”宇文易抓住她的臂膀,掩不住激动月兑口而出。“粱暮阙?你怎么……你从哪儿听到这名字的?”离篱震惊地问。

“你果然知道那男人,他是你什么人?你的情人?”他大声咆哮。

“你胡说什么?”离篱慌乱的看向厢房门外,“别说那名字,连提都别提!拜托!”

她慌乱的举动只令他更深信“粱暮阙”与她的关系匪浅。为此他更加心焦、嫉妒。

“回答我,梁暮阙是你什么人?”

“别说那名字!”离篱回头抓住他的衣襟。

房门口传来的眶啷声引起两人的注意,他们一起回头,只看见合莲呆站在门口,手僵在空中,地上有个水盆翻倒,水洒了满地。

“命莲……”离篱挣月兑宇文易的手,慢慢走向命莲,安抚性的低语,“命莲,你看着我。什么事都别想,看着我……”“暮阙……梁暮阙……”命莲手抚着头,完全没听见离篱安抚的话,蹒跚的退了几步。

宇文易呆愣的看着命莲的反应。

“命莲,别想!看我!”离篱快步上前,惊恐的想去拉命莲。

“梁……暮阙……”她恍惚的抬起头,发出凄厉的尖叫。

“命莲!”离篱抓住命莲的手臂,在命莲昏倒前拉住她。“宇文易,过来帮忙啊!还愣着!”

回神的宇文易连忙上前横抱起命莲,将命莲放在床榻上,看着离篱问:“怎么会这样?”离篱叹口气,“那是命莲和宝宝之间的事,你别再在命莲面前起那名字了。”她帮命莲盖上被子。

“那名字到底是?”

“那是宝宝的名字。”离篱又叹口气,转身走向房门。

“他不是你弟弟吗?怎么姓『梁』?”他跟着她走。

“这么说吧。『梁』是我外公的姓,而他是入赘的,又只有我娘这么个女儿……”

“所以要求世伯留一子嗣传他姓氏?”

“正是如此。”

“宝宝这名?”

“是他的小名。不能叫他的本名,而他尚能接受人家叫他宝宝,所以就-直用着了。”

宇文易想了下,“命莲很怕他?”“嗯,”她从房门外探头看看命莲的状况,见她安稳的睡着,随即关上房门。“宝宝根本不敢让她见着他的脸,否则命莲就会是现在这个样。”

“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宇文易不死心地又问。

“那是他们俩的事,你就别蹚浑水了。”离篱不客气的回他一句,走回外厅。

宇文易盯着前头的身影。“好,我不问。说说你的事如何?”

“我?我有什么好说的?”她头也不回地说。

他一个箭步冲到她身边抓住她,“我不会让你走的,你是我的人,只会是我的。”他凑近她,吻住她气得艳红的双唇。

离篱全身发颤,不完全是因为生气。被他强吻住,吸入的全是他身上那股独特的气息,她觉得有些昏昏然。强撑起神智,她狠咬他一口,逼他放松覆住她的唇。宇文易不得不松口,她咬得实在太用力,他唇上都已泛出血丝了。知道她倔强的一面,他用粗喘的声音再次对她放话,强迫她认清她是属於他的事实。“你是我的!”

“你疯了!我不要同你说话。放手啊!”离篱用力的挣扎。

“是,我为你疯!你呢?你也不是完全无动於衷对吧?”宇文易不死心的逼她。

“我对你……”

话未说完,又被他吻住了,而这次他在她尚未能再咬他之前松口,“你对我也有感情的,承认吧!”他气粗息重,凑在她面前盯住地双眼。“没有的事我干嘛承认!”她不愿正视他,转头丢给他这一句话。

“说谎。”离篱的一举一动宇文易尽收眼底,她绝不是对他毫无感觉的。

“我没有。”离篱闭上眼,仍不看他。

“看着我的眼睛说。”

“我……”她睁开眼看他,可话就是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说不出话了吧?”宇文易微弯嘴角。

“我……我对你没有……”离篱咬牙,却又被宇文易吻住。一连被吻了几次,离篱有些招架不住,也挣扎得越来越没力。

半晌,宇文易离开她的唇,“还说对我没感觉,心跳得那么快……”他盯住她双眼,喘息的道:“你这小骗子……”“我不要对你有感觉!”她月兑口而出,同宇文易一起愣住了。

“篱儿,你……”

离篱不愿再说下去,搬出她唯一的法宝。“世伯答应过我,只要我能助宇文家铲除奸人,他就让我解除这门亲事!”

“你说什么?爹他……”

“你听到了,世伯说他愿意让我退亲。有约为证。”她大叫。

“给我看!”宇文易冒火的吼,放开离篱伸手向她要契约。爹在搞什么?怎么立下这种约!这下他要拿什么名目留篱儿?

离篱微抖的从身侧的腰袋里掏出契约递给宇文易,看他迅速浏览过后变得铁青的脸,色她迅速把契约抽回来再次收好。“你看到了。世伯亲笔签名,盖下印子。这门亲事其实已经退了。”“我不允许!”他再次抓住她,“我不会退亲的,我要定你了!”

“世伯--”

“我现在就去找爹问个明白!”他又吻住她,这次狂野粗暴许多。“你是我的,我绝对、绝对不会让你走!”说完他放开地,迈开大步冲出迎风院。

离篱兀自走到外厅,坐到椅子上靠着倚背。

“总算走了……”她自月兑口而出不安对宇文易有感觉这话后,身躯就一直处於极度僵硬的状态,而随着宇交易的离开她才放松下来。“天……我怎么会就那样说出来呢……”这不是不打自招吗?其实她对他不是没有情,只是不愿承认而已。

她不想对他有情呀。除了他曾深深伤她之外,他身边总有莺莺燕燕,给她他不专情,不能唯她一人,只守着她一人,如爹娘一般相依相属的感觉;而且她也不愿就此离家千里之遥,无法再待在爹娘身边。说她不长进好了,但她想家、她想回去啊。宇文易给她的只有不安……

爹、娘……她抑制不住一股酸楚,眼眶灼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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