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到长毛罗密欧 第四章
作者:丹妮

自从马克翔俊美无比的脸重见光明之后,齐雪儿的生活霎时变得忙碌不堪。她每天非得拖到最后一分钟才肯出门上班,下班时刻她永远是第一个打卡冲出大门的那一个;为了阻挡那些自动送上门的苍蝇、蝴蝶,她每天硬是在清晨六点把自己从床上挖起来,好陪马克翔上市场,替他阻挡那些欧巴桑的秋波,每天这样辛勤奔波的结果,后遗症自然少不了。

“齐雪儿!怎么搞的,妳这份文件根本不对,这种错妳也会犯?妳是第一天来上班吗?”

齐雪儿的主管不高兴地把她叫来炮轰一顿,足足说教了一个小时才心满意足放她回去。齐雪儿一路拖着沉重的脚步,还一路非常不文雅地打着大呵欠回座位上。

“妳怎么了?最近老是魂不守舍的,很累吗?”吴佳茵逮到机会就来献殷懃。

“别提了,我不知道交男朋友那么累,每天早上准六点起床当苍蝇拍,服侍我妈都没那么周到。”齐雪儿忍不住要大吐苦水,早知道有-个帅男友这么麻烦,当初真不该一时冲动刮他胡子。

“妳说什么苍蝇拍?我怎么一点也听不懂?”吴佳茵简直是一头雾水,男朋友和苍蝇拍有什么关系?

“苍蝇拍专打苍蝇,这妳都不知道?”

“苍蝇拍是用来打苍蝇我当然知道,可是苍蝇拍和男朋友有什么关系?”吴佳茵充分发挥她包打听不屈不挠的精神,完全地不耻下问。

齐雪儿很难得地要说文解字一番,才要开口,桌上的内线电话恰巧响起,正好打断她的话头,她不高兴地拿起电话。

“齐小姐,麻烦请到经理室一下。”经理秘书嗲死人不偿命的声音直钻入齐雪儿骨头里,害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放下电话之后,吴佳茵又不放弃地继续追问:“到底苍蝇拍是什么意思?”

“等下再告诉妳,我现在要去经理室。”齐雪儿懒洋洋地站起来,-想到要去面圣,她就意兴阑珊。

“经理室?小心哦!无缘无故被叫去一定没什么好事。”吴佳茵很“好心”提醒她。

“谢了。”齐雪儿没好气地白她一眼。

她才刚刚被削了一顿,心情已经够不爽了,现在又被暗示有被削第二顿的可能,怎么不叫人气结。她小时候算命,每个算命仙都说她福大命大,是天生的富贵命,凡事都能逢凶化吉,所以她才不相信她会那么衰,说不定是经理看她最近特别辛苦,要慰问她一番,甚或让她放特别假呢!一想到这里,原本千斤重的脚步也轻盈多了。来到经理室,胖得像尊弥勒佛的经理已经端坐着在那儿等她多时了。

“请坐。”弥勒佛经理笑瞇瞇,很客气地说。

齐雪儿也不客气,大方地坐下来,“经理找我有什么事吗?”

“齐小姐进本公司也有几年了吧!在工作上虽没有什么重大的表现,但是也一直很用心在努力着,公司相当感谢齐小姐的效力,也很倚重齐小姐的才能。”弥勒佛经理非常大方地称赞齐雪儿。

“谢谢。”齐雪儿装得很谦虚的样子,这一串甜言蜜语其真实度虽然有待考察,但是听在心底也满受用的。只是不知道他花了这么多口水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可不蠢,不会笨到以为她真的工作表现好到可以被叫到经理室大肆褒奖一番。

“公司是觉得以齐小姐这样优秀的人才却一直没有令人激赏的表现实在很可惜,公司分析造成这种情况的最大原因就是公司的体制和职位不适合妳。”

“怎么会?我觉得现在的职位很好啊!而且我也很喜欢公司的体制,三节奖金,国外旅游、周休两天,分红又多,制度这么好,怎么会不适合我?”齐雪儿故作天真地问。

“这个嘛……”弥勒佛经理不自然地笑着。“本公司的制度是很健全没错,但是这样优渥的条件还是不能让齐小姐有所表现,实在是很可惜;而且齐小姐近来似乎对工作未能如以往认真,所以公司方面是想说如果齐小姐对工作并不是很满意的话……”弥勒佛经理的脸红红的,不知要如何接下去。

齐雪儿却是愈听愈火大,她就知道先前那一大串甜言蜜语居心不良,虽然经理没明白地说完,但是用膝盖想也知道,他真正的意思是什么了,既然对方都已经挑明了,她也不客气地站起来拍桌子大吼。

“你这什么意思,我也不过偶尔迟到,早退,最近比较不小心犯了一些小、小、小的错,你就要我回家吃自己?我齐雪儿平时是混了一点,可也还不到要砍头的地步吧!还有,你别以为我不懂,劳动基准法里有写,不可以任意解雇员工,你如果随便把我踢掉,我一定要去劳委会告你,告到你连内裤都没得剩。”齐雪儿三言两语就把经理的气势给比下去了,唬得经理一楞一楞的。

开什么玩笑,她齐雪儿可是好惹的?从来只有她欺负人的份,“吃鳖认栽”这四个字她可从来没学过;而且她当这间公司是养老院,岂有被踢出去的道理,说什么也得据理力争才行,好让公司那些洋鬼子主管知道,我们中国人可不是好欺负的。

“哈,哈!”弥勒佛经理尴尬地笑笑,心里可是呕死了,为什么上面有事没事派他来开除这个恰查某呢?想他可是堂堂的经理啊!竟然被一个小职员骂得狗血淋头、脸上无光,最叫人生气的是,他又找不出理由来反驳她。“这样好了,今天妳还是先回家去休息,反正妳最近看来好象很累,就当休特别假好了;至于工作方面,我会再向上面的人反应,保证给妳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还差不多。”齐雪儿这才满意地离开经理室回自己的座位上。

既然上面有旨,要她回去好好休生养息一番,她也乐得轻松,回到位子上,她三两下就把桌面收拾得清洁溜溜,背起皮包准备回家。

“雪儿,妳要去哪里?”吴佳茵惊奇地看着齐雪儿公然的早退行为。

“当然是回家。”她撂下这句话,在办公室四十只眼睛众目睽睽之下,头也不甩的扬长而去。

“该怎么利用这捡到的半天假呢?”齐雪儿兴奋地想着,扫街?练嗓子?擦地?还是去洗眼睛?好象都不错,只可惜这些她都不爱,难得的休假,实在该找个人来陪她去做些浪漫、有情调的事;至于人选,她早就想好了,现在该决定的是要月下散步还是花前私语呢?

她兴匆匆地快跑回家,还没进门就开始喊了。

“马克,马克!”

“雪儿?怎么这么早就下班了?”马克翔打开大门,和正要冲进来的齐雪儿撞个满怀。“小心!”他眼明手快地扶着要往后倒的齐雪儿。

“吓死我了,干嘛突然把门打开?”她顺势搂住马克翔的脖子。

“不开门难道妳会穿墙功吗?”马克翔想将齐雪儿的手拉下来,无奈她像八爪鱼般地紧紧黏着他不放,他根本无法可施。

“我跟你说哦!我们经理看我最近工作得太辛苦,所以特别放我半天假,我们去花前月下浪漫一番好不好?”

“不行!”

“为什么?”齐雪儿马上扳起一张脸。

“有客人来。”马克翔朝客厅指一指,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美女正端坐在沙发上,一身大红的紧身削肩短洋装将她美好的身材展现无遗,瞧瞧她胸前那条马里亚那海沟,足够淹死一缸子蚊子、苍蝇了。

“她是谁?”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美女,齐雪儿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起了全身的鸡皮疙瘩。瞧瞧这个女人的装扮,胸口低到两颗木瓜好象快要跳出来了,裙子短到那件三角形的小裤裤就要昭告天下了,更别提那熏死人的香水味,怪不得这方圆十里的苍蝇、蚊子、蟑螂都突然消声匿迹了。

“她是我在流浪时认识的朋友。”马克翔将齐雪儿带到外国美女面前用中文和法文为她们做介绍。“她叫Lucy,法国人,是个知名的模特儿;这位是齐雪儿,我最好朋友的表妹,目前委托我代为照顾·”

“妳好,我是Lucy,很高兴认识妳。”Lucy大方地伸出手。

“妳好,我是齐雪儿,很高兴认识妳。”虽然不太愿意,但是为了显示台湾泱泱大国的气度,齐雪儿还是伸出手和她相握。

“妳听得懂Lucy在讲什么吗?”马克翔奇怪地问。

齐雪儿脸上保持着最和善的微笑,看着Lucy边回答他的问题。“废话,当然听不懂,你以为我这么神,ABC都说不轮转了,还说到bonjour去。”

“那妳怎么知道她是在和妳打招呼?”

“猜的啊!”她早说过她是个运气很好的人,否则怎么能考上大学又顺利毕业。

“齐小姐长得真可爱,像个洋女圭女圭似的,妳今年几岁?还在读书吗?”Lucy充分表现她的亲切和大方。

“Lucy真不愧是当模特儿的,身材好好,可不可以告诉我妳是怎么保养身材的?”

“齐小姐的头发好漂亮,又黑又长,充满神秘的东方美。”

“Lucy妳的眼睛是蓝色的啊!好漂亮,像两颗蓝宝石,”

马克翔万分崇拜地看着眼前这两个女人,他头一次看到一个用法文、一个用中文,两个完全不知道对方在讲什么的人竟然还可以聊天,他真服了她们。

“Lucy,妳千里迢迢从法国来这里该不是来和我抢马克的吧?我劝妳最好打消这个念头,马克已经是我的了,我绝不会把他让给任何人的。”不管Lucy听不听得懂,反正先讲先赢,齐雪儿赶紧发表她的所有权宣言。

“齐小姐知不知道马克有没有女朋友?我在上海遇到他的时候就觉得他很不错,可惜那时候我已经有未婚夫了,可是那家伙竟然趁我不在时和别的女人乱来,我一气之下就把他用了。我想找老公还是东方男人可靠,东方男人比较有家庭观念,有忠实的美德,所以我来找马克,现在开始应该还不算太晚吧?”名义上是问齐雪儿,其实她是讲给马克翔听的。

“Lucy我劝妳,要找男朋友还是找和妳同种的比较好,异国恋曲听起来是很浪漫没错,可是要知道媳妇的饭碗难捧;尤其是这里的媳妇,妳大概没看过惊世媳妇吧!像妳这种思想开放的外国人难保哪天不发生问题,而且妳的条件这么好,何必委屈自己跟马克这种不解风情的男人在一起呢?我再告诉妳一个秘密,他是同性恋者,对女人根本没『性』趣,否则以我如花的美貌和他住在一起怎么会没事呢?所以妳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齐雪儿煞有介事地说着。

“喂!妳们两个,我不管妳们,妳们却愈说愈离谱了。”马克翔啼笑皆非地用中文和法文各说了一遍。

“先下手为强,你不懂吗?”齐雪儿不甘示弱反驳,开什么玩笑,这个男友可是她好不容易“蒙”来的,不加把劲护盘,到时被这个洋婆子抢走可就欲哭无泪了。

“马克,我是认真的,我不在乎你有什么样的过去,我只要你的未来有我的陪伴。”Lucy也不落人后地表示爱意。

“妳少不要脸了,我不是跟妳说马克是我的吗?怎么这么爱抢人家的东西。”齐雪儿生气地转过头瞪着Lucy。

“只要没结婚,谁都有追求的权利,就算结了婚我也不会放弃,马克我是要定了!”Lucy不客气地回嘴。

“妳们两个,听不懂对方讲什么也能吵架,真服了妳们。”马克翔开始觉得头痛了。

“那有什么难的,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了。”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说完对看一眼,看样子好象又要吵起来了。

“暂时停火好吗?”马克翔赶紧拉起Lucy往门口送。“妳坐了那么久的飞机大概也累了,快点回去上床休息,睡个美容觉。”

他打开大门,眼看着就要把Lucy推出去,却被她一个转身顺势躺进怀里。

“你来陪我,否则我睡不着。”Lucy的声音佣懒又性感,听得人骨头都要酥了,尤其丰润的红唇微微噘起,定力不够的男人一定要当场亲下去。

“我是很想,可是妳知道我是个夜猫子,这时候我睡不着。”

“没关系,我有比睡觉更好玩的游戏,保证你玩了汗流浃背,一觉到天明。”Lucy的纤纤玉手不停地在马克翔的胸膛上画圈圈,表情是既期待又富诱惑性。

马克翔正要开口,齐雪儿突然从背后冒出来,不客气地拍掉Lucy的手。

“好大只的苍蝇,恶心死了。”说完不客气地大脚一踢,将Lucy送出大门。

“女孩子家怎么这么粗鲁。”马克翔不表赞同地说。

“对付这种超级大花痴就要用这种非常手段。”齐雪儿满意地挥挥手,丝毫不理会Lucy在门外又敲又打的。

“算了,手段虽然激烈了点,至少目的达到了。”

齐雪儿蓦然回过头来,一脸肃杀之气,以凶巴巴的语气开口说:“说!你是在哪里勾搭上这个狐狸精的?”

“什么勾搭,讲这么难听。”

“我不管!总之你今天没有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我明天就去把那个Lucy的皮剥下来做貂皮大衣。”齐雪儿十足吃醋样。

“雪儿,别激动,气坏身子划下来。”

“叫我别生气?你以为我是死人没感觉吗?人家都上门来抢了,难道叫我在你身上打个蝴蝶结送给她,还要谢谢光临,欢迎下次再来吗?”人生在世拼的就是一口气,她齐雪儿的东西,除非她自动放弃,否则休想抢赢她。

马克翔莫可奈何地翻翻白眼,他可是个人呢!却被这两个女人当芭比女圭女圭一样用抢的,有没有搞错?宪法规定不可侵犯人身自由她们到底懂不懂?再说他可从来没说过要当齐雪儿的男朋友,他到底要对她交代什么?

“我说雪儿,妳就饶了我吧!天底下的男人这么多,为什么妳单单只看上我呢?”

“因为你是十全十美的理想情人呀!”现在上哪去找像他这种会洗衣、烧饭、煮菜等家事全能的男人?当然好不容易遇上就要紧紧抓住不放。“可别怪我没事先警告你,我们已经同床共枕过,而且又一吻定情了,这辈子我是赖定你了。”

“天哪!这误会可大了!”马克翔在心底哀号惨叫。“我承认我的行为是有些不妥,可是那都是无心之过,而且感情的事不能勉强,我对妳根本没意思,怎么能对妳负责呢?”

“你的意思是说你讨厌我?”齐雪儿的眼光直射在他的脸上,神情是无比哀怨。

“那倒不会,我怎么会讨厌妳。”其实他满喜欢她的,有了她,生活精采多了。

“既然不讨厌那就是喜欢喽!既然喜欢我就没问题了嘛!”齐雪儿的脸又重新绽放出光采。

“唉!”马克翔深深叹了口气。“喜欢并不等于爱,这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事都能用二分法解决的,就像妳会喜欢一朵花,但是不会爱上花呀!”

“胡说,你多喜欢我-点不就会爱上我了吗?日久生情和近水楼台先得月你听过没?”齐雪儿沾沾自喜地说,没想到她国文造诣这么好,还可以想到这两句话,真是用得好、用得妙、用得呱呱叫!

马克翔真的是要举双手投降了,枉费他自负聪明伶俐,口才过人,为何碰到她就没辙了呢?

***

Lucy显然是跟齐雪儿卯上了,她总有各种千奇百怪的理由与需要,让马克翔不得不应付她,让齐雪儿气得牙痒痒的却不能卷袖子海扁她一顿。

她齐雪儿也真是够倒楣了,内忧外患双管齐下。内忧是Lucy这只超级八爪鱼死缠着她的阿娜答不放;外患是公司麻烦连连,虽然公司最终没能成功地把她踢之而后快,可是办公室却开始有一些奇怪的小道消息流传了,说她尸位素餐啦!占着茅坑不拉屎,害得全公司的人都对她行注目礼,幸亏她天生心胸宽大,只要薪水没少给,对于这一切的谣言她是可以有听没有到。

“雪儿、雪儿。”吴佳茵一脸神秘兮兮地挨到她身边来。自从炒鱿鱼事件爆发后,吴佳茵以超乎寻常的热心誓言动员一切力量,自告奋勇地要为她查明真相,还她一个公道。她是不在乎啦!可既然有人如此帮忙,她也乐得轻松,翘脚喝茶,就等着验收成果。

“怎么了?”齐雪儿懒懒地问,她被开除不成后,连带的也没什么工作可忙,真的是凉得发慌。

吴佳茵先是左右瞄了一眼,确定没有人注意之后,才压低了声音在她耳畔低语。

“我告诉妳哦!经过我这阵子的明察暗访,锲而不舍追踪调查,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又让我柳暗花明又一村,终于皇天不负苦有心人,让我有了一个重大的发现。”

听吴佳茵一次用了这么多成语,齐雪儿很难不打呵欠,但是看她兴致勃勃地哇啦啦一大串,齐雪儿不得不配合的表现出高度兴趣,原本快要睡着的脸顿时又堆起最虚假的笑容。“真不亏是本公司头号放送头,果然名不虚传,快点告诉我,妳到底发现什么?”

“这可是个大发现哦!保证是独家头条报导。”吴佳茵紧紧地挨着齐雪儿,用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的声音说:“根据我调查的结果,我发现要将妳除之而后快并不是公司的主意,而是另有其人,就是这个躲在暗处的神秘人物向公司高层施压,要公司开除妳。”

“这个神秘人物是谁?”齐雪儿前思后想还是不知所以然,她自付小错不断,但大错不犯,应该还不至于恶劣到要落得被赶尽杀绝的地步吧!

“这个嘛……”吴佳茵故作神秘地顿了一顿,在接到齐雪儿想捏死人的目光后才又慢吞吞地开口道:“凭我吴佳茵上天下海无所不能的超高频收音机,这个神秘人物的真实身分我当然是——查不到。”

“查,不、到?”齐雪儿杏眼圆睁,气得她想在吴佳茵嘴里塞-颗凤梨,抬上供桌当供品。

苞吴佳茵哈啦了半天,听她自吹自捧,还以为真让她打听到什么不得了的大独家,搞了半天,最重要的罪魁祸首还是莫宰羊,结果等于零,真不明白为什么得听她那一长篇不明所以然的废话,这种程度的马路社消息她齐雪儿就绰绰有余了,还用得着吴佳茵那把牛刀吗?

“哎呀!别这么大惊小敝嘛!”吴佳茵不胜委屈地说:“就算是超人也不能保证无坚不摧呀!包何况我已经尽力了,上面口风紧我也无能为力嘛!”

“是呀!是呀!还真是为难妳了。”齐雪儿言不由衷感谢她,吴佳茵这才心满意足地自动消失。吴佳茵一走,齐雪儿又无聊地发起呆来。

她想到吴佳茵说的这个“神秘人物”究竟是谁呢?为什么这个幕后黑手处心积虑地想将她踢之而后快?难不成她齐雪儿真的恶劣到这种人神共愤的程度吗?可是以她清纯无邪的脸蛋,一不偷二不抢的,她实在想不出究竟是何时和人结下这等深仇大恨,所以她决定请老天爷保佑这个幕后黑手最好别让她揪出来,否则她一定要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修理得“金夕夕”。

话说回来,要怎么修理才好呢?害她差点丢掉这个养老院可是滔天大罪,应该处以极刑才对;也就是说,等她找到这个幕后黑手之后,她要把“他”——假设是他,把他吊起来,用鞭子抽得他吱吱叫,用晒衣夹夹他的眼皮,用蜡烛油滴在他的肚子上,用牙签搓他的脚底板,再用钢刷帮他洗背,洗得他哭爹又叫娘,再在他的前胸刺上“宇宙无敌超级大变态”,后背则刺上“举世无双下流烂胚子”,让他坐木马游街示众,好叫他知道惹上她齐雪儿的下场。

“对!就这么办!”齐雪儿愈想愈高兴,彷佛此刻已经抓到这个十恶不赦的罪魁祸首,把人斩首示众,以儆效尤了。

她想得得意,完全浑然忘我,就连下班走在回家的路上仍是一脸得意洋洋、兴奋莫名,完全没有注意到尾随在背后一个黑暗的影子正不怀好意地盯着她。

齐雪儿一如往常地抄捷径走巷子回家,就在她转进巷子后,影子的主人立刻展开行动,他拿出预藏的刀子,快步逼进齐雪儿的身后,用刀抵住她的背后。

“别回头,乖乖照我说的做,否则妳可爱的身体就要多一个洞了。”男人靠近齐雪儿说,身上传来阵阵令人不愉快的味道。

“洞?什么洞?”齐雪儿不明所以地转过身来问,正好和歹徒面对面看个一清二楚。

“不是叫妳别转身吗?妳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歹徒恶狠狠地拿着刀子在齐雪儿面前来回晃动,刀光在齐雪儿险上闪着一道道阴森森的白光。

“你才活得不耐烦,有事没事拿把刀在街上闲晃,这样子很危险的!你妈没教过你吗?”

“去你妈的!我妈早嗝屁了。现在转过头去,照我的指示,慢慢地往前走,别想再耍花样,刀子可是不长眼的。”

“废话!刀子当然不长眼睛,你看过那一把刀子长眼睛了,那不成妖怪了。”

“妳……”歹徒气得全身发抖,想他出道这么多年,头一次碰到这么不合作的受害者,应该夸她胆识过人或者根本只是没大脑?“妳到底走不走?警告妳别再惹老子生气,我可没耐心陪妳瞎耗。”

“你叫我走就走,那我多没个性呀!”

“叫妳走就是了,这么多废话!”歹徒粗鲁地推了齐雪儿一把,她没预料到他会有此一举,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就跌倒了。

“喂!你这人怎么这么没礼貌,竟然对淑女动手动脚的,你老师没教你什么叫礼义廉耻、四维八德吗?”齐雪儿的火气也上来了,她生平最讨厌这种乱动手动脚的人,通常碰上这种人时,她都会采取一个动作——她毫不迟疑地拿起肩上的皮包,对准歹徒的脸就用力甩过去,皮包不负使命正中目标——歹徒的鼻子。

歹徒没料到她会有这种举动,一时来不及反应,只瞧见一个黑黑的不明物体朝他脸上飞来,下一刻他已经摀着脸蹲在地上申吟了。

“哎哟!我的鼻子!”他猜他的鼻梁大概断了,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他的指缝流出。“八婆,妳到底在皮包里放了什么东西?”

“你皮痒嘴更贱哦!”齐雪儿不客气地抬起她的玉腿往歹徒已经挂彩的脸上就是一阵乱踩,幸好她今天穿长裤又穿了一零一双高跟鞋,加上她特强的脚力,踩得歹徒哇哇叫,歹徒一面用手臂挡着脸,一面伸长了手一抓,正好抓住齐雪儿的脚,他用力一拉,齐雪儿立刻结结实实地跌了个狗吃屎。

“他妈的贱女人!敬酒不吃吃罚酒!”歹徒气红了眼,气急败坏地伸手抓住齐雪儿的长发就要拖着走,这次换成齐雪儿痛得哇哇叫了。

“没事留什么长头发?”齐霉儿此时不禁埋怨起来,都怪她妈妈,坚持要她留长发,说什么这是她全身上下唯一最像女孩子的特征,现在这唯一的“女人味”可害死她了,

但是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应该好好想想怎么月兑身才是,她急中生智,用力在歹徒的手臂上大口咬下去,痛得歹徒立时放手。她把握机会又施出她的玉女神腿朝歹徒的重要部位用力、狠狠地踩下去,一脚不够,买一送一再补上两脚,踩得歹徒像只猩猩一样在原地跳个不停,她则赶快发挥一百公尺十五秒的实力,火速逃离“犯罪现场”。

她急急忙忙地跑回家,急急忙忙地打开门,急急忙忙地冲进去,急急忙忙地关上门,再急急忙忙地冲进客厅,然后急急忙忙地大呼小叫。

“不好了!不好了!”齐雪儿在客厅里急得跺脚。

“怎么了?”马克翔从浴室里探出一颗头。他头戴浴帽,身穿防水围裙,手戴橡胶手套,右手拿刷子,左手拿盐酸,全副武装正在对浴室进行大扫除。

“刚刚……刚刚……”由于刚刚跑得太快、太急了,以至于她现在上气不接下气地讲不出话,

“怎么了?别急,有话慢慢说,”马克翔这才发现齐雪儿披头散发、衣衫凌乱,脸上又是汗又是灰的,说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齐雪儿用力点点头,深呼吸之后才终于能顺利开口。

“不好了!罢刚我回家的路上竟然有人对我意图不轨啊!”齐雪儿说得紧张,可是脸上的表情却让人分不清是害怕还是兴奋,真要仔细研究的话,她倒好象是对终于有人垂涎她的美色而感到自豪呢!

“妳没怎么样吧?有没有受伤?”马克翔急急忙忙地检视齐雪儿上下,关心焦虑之情溢于言表。

“放心好了,我可不是那么容易欺负的。”

“真的没事吗?”马克翔怀疑地看着她。

“没事。”齐雪儿把头摇得如波浪鼓。

“妳的手怎么了?”马克翔眼尖地瞧见她手掌些微的擦伤。

“这个?”齐雪儿举起自己的手看。“咦!怎么受伤了?啊!一定是那个歹徒把我拉倒时受伤的。”齐雪儿不以为意地说。

“还有呢!妳看妳的手肘,是不是也受伤了?”马克翔可是又气又急又心疼,怎么会有人迟钝到这种地步呢?

齐雪儿拉起自己的衣袖一看,袖子在肘部果真破了一个洞,细微的血珠正一颗一颗地冒出皮肤表层。

“真的耶!这里也受伤了。哎呀!糟糕,这件衣服很贵耶!竟然破成这样,叫我以后怎么穿嘛!可恶的歹徒,下次最好别让我碰上,抓到一定要罚十倍。”齐雪儿忿忿地说。

马克翔在心底深深叹口气,还有下次?一次就太多了,他可不希望再有第二次了。“好了,妳也别气了,人平安最重要,看看是不是还有哪里受伤,不舒服?”

“经你这么一提醒,突然觉得好象也有点痛耶!不知道有没有乌青?”

“唉!”马克翔无奈地拿来急救箱拉着齐雪儿坐下,细心地为她的伤口消毒、上药包扎。

“以后小心点,妳一个单身女孩特别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如果有什么不寻常的状况,一定要往人多的地方跑,还有尽量不要走无人的巷道,这样才不会让歹徒有机可乘知道吗?”

“知道了。”齐雪儿乖乖地点头。“其实我也不是经常这么衰的,只是最近不知道走什么霉运,无缘无故差一点被公司开除,幸好没开除成功,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在扯我的后腿,然后又无缘无故被歹徒盯上,幸好我既聪明、灵巧又机智,智勇双全、举世无双,所以才没让坏人得逞,可是为什么我最近那么衰呢?难道是天妒红颜?果真美丽也是一种错误?”

“这和那没有关系吧?”马克翔很没同情心地泼她一盆冷水,实在是因为他相信老天爷的品味和眼光,只是……“妳刚刚说差一点被公司开除,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齐雪儿耸耸肩。“公司突然说小庙容不了大和尚,要我回家吃自己,我才不甩这一套,以为我是白痴吗?吴佳茵说开除我不是公司的本意,好象有人向公司施压,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鬼这样陷害我。如果让我抓到一定叫他不得好死,我要把他全身涂满蜂蜜丢到蚂蚁窝里,然后叫一百个丑女日夜轮奸他,叫他精尽人亡,再把他……”

齐雪儿说得高兴,愈说愈顺口,完全没有注意到马克翔的脸色蓦然转变,神情有异。

他神情的变化并非来自于齐雪儿的威言恫吓,而是恐吓的那个对象。以他对齐雪儿的了解,他深信齐雪儿的确不是如她公司所言的那只困于浅滩的龙:不是说他瞧不起她,只是齐雪儿的确不是成大事,立大业的料,毕竟以她那不同凡响的脑袋是绝不可能忍受劳其心智、空乏其身的“磨练”,更遑论要吃得苦中苦了。况且齐雪儿虽然不拘小节,没有知识也没有见识,缺乏常识又懒得看电视,更加不懂得掩饰,有的时候是惊世骇俗了点,但充其量只构得上小奸小恶的标准,怎么想都不足以让人恨得牙痒痒而要大费周张地除之而后快,所以根据以上的推论,他归纳出以下几点:

1.能说动一间颇具规模的外商公司不分青红皂白地开除一个职员(虽然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职员),此人必定颇有分量,来头不小。

2.以齐雪儿的背景和出身,应该不会和什么有来头的大人物产生交集,既然没有交集,更不用说开罪了。

3.没有开罪大人物,却有大人物处心积虑要踢掉她,可能性只有一个,那就是齐雪儿成了“代罪羔羊”,至于是代谁的罪……

“雪儿,妳最近有没有再见到赵震东?”马克翔沉吟了半晌,终于还是问出口。

“赵震东?谁呀?”

“上次我陪妳参加舞会时,那个被我赶跑的糟老头。”

“哦!那个赵震东!”齐雪儿终于想起来了,是有这号人物,但是这个赵震东究竟长得是圆是扁、是高是矮,她早忘了。

“他最近有来找妳吗?”

“没有哇!为什么这样问?”齐雪儿问得天真。

“没有就好,也许是我多心了吧!”

马克翔也但愿是自己多心,但是谁知道呢?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除了赵震东他想不出还有谁涉嫌最重。毕竟过去的他再怎么十恶不赦,经过十年的岁月,也早风清云淡了;唯独对赵震东是不能掉以轻心,不管这件事是不是冲着他来的,也不管这件事是不是赵震东授意的,他绝不能袖手旁观,也绝对有必要防患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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