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想爱你 第四章

辞了咖啡厅的工作是为了避免雷浩的女人找碴,如今落得与世隔绝,过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生活,原以为这些不必要的麻烦已不会再落到我身上,毕竟不会有女人敢站上雷洁的地盘公然对付他的人。

但是——我又错了。

眼前坐着的两个女人,自称是雷洁的妻子与岳母,直到此时,我才知道原来雷浩是有老婆的。

“你这个贱女人——”那位自称岳母的何金萍,开口便是一场口诛笔伐。“也不自己去照照镜子,那副德性也抢人丈夫,真是不要脸到了极点……”

“妈……”王美伶——雷浩的妻子拉扯过度激动的母亲,她的教养显然优雅得体,只是——与我何干!

我静静看着这个两个女人的戏码,呵!我果真冷然!面对何金萍的叫骂,我竟然无动于衷!

情妇做久了,当真把社会道德、良心义理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是不?还是我根本没这东西?

王美伶似乎是安抚好她母亲了,她转身端坐我面前,雍容华贵的气质显示她系出名门,眉宇间的精明并不

损其形于外的美丽外表——“完美”两字套在她身上并不为过。

她看着我,一会儿才开口。

“寒小姐,请你离开他。”

我愣住了,不是因为她的要求给我打击,而是惊讶她似乎并不了解她的丈夫。

“离不离开这件事我能自己能作主吗?”我谈问。“雷浩是怎么人是你该清楚才是。”

我的话似乎刺伤她了,否则她不会突然脸色转白,仿佛挨了一拳似的。

“我知道他在外面有很多女人。”她突然开口,“但是我从来没有看过他带哪个女人到这儿,也没有看过他和哪个女人同居,但是你——”她抬头狠瞪我,“你让他破了太多例,我本来是不想来的,我以为这只是他一时兴起的游戏而已。可是……我好奇,你到底有什么本事让他专注到这种地步,甚至……甚至不惜与老爷子对立!”说到后来她甚至开始咆哮。

我惊讶了,继卞翔之后她是第二个说雷浩专注于我的人,但她是雷浩的妻子,说这话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而雷浩当真为我破例了吗?我以为他对他的女人都是这样子的。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少装傻!”何金萍沉不住气地吼叫:“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打什么算盘!你就是看上我女婿身为雷氏集团的接班人,所以勾引他,从他身上得到好处是吧!”

呵呵!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来雷浩不只是个混黑道的,还是大企业的继承人啊!

标准的天之骄子!

“你笑什么!”何金萍又吼。

我没有理她,转看向王美伶。

“你爱他,对不对?”我问。

她点头。

“是的,我爱他。”顿了一下她又道:“你爱他吗?”

“不,我不爱。”

“那么,你会离开他的,对不对?”这次她问得点企求的意味。

我看着她,突然觉得她很可怜。比起我这个情妇——她这位雷太太恐怕是做得相当得很辛苦。

“我说过这不是我能决定的。”

她哀怨地看着我。

“你知道我有多爱他吗?为了成为他的妻子,我忍受种种的训练,强迫自己做到老爷子的要求,让自己成为雷氏企业的一员,在里面从基层开始努力到成为雷浩的机要秘书,终于我进了雷家大门,成了名正言顺的雷太太,他却连看也不看我一眼。你知道我有多苦吗?”

我看向庭园,一会儿才转回头。

“你辛不辛苦与我何干?”我不知道该不该同情她,是她自己要爱上雷浩的不是吗?

“你这贱女人!”何金萍插口骂道:“你破坏我女儿的幸福还敢这么嚣张!”她甚至激动地站起身来,只差没扑

向我,把我分筋错骨一番而已。有这样的母亲,王美伶还能拥有完美的仪态,我委实佩服。

“妈,别这样……”

“不要拉我!我今天非给她一个教训不可!让她知道抢人家丈夫的女人会有什么下场!

我曲腿坐在沙发上,看着她们一拉一扯,就像是看在连续剧的情景,纵然我想同情,也不知该从何同情起。

这种闹剧——除了厌恶,我已再无其它感受。

“滚出去!”

雷浩冷然低沉的声音就像平地突起的春雷在屋里爆了开。

他……又回来了!我还以为自己从此能安稳的过日子了,不料,只有三个月的美好时光。

也许是习惯他的怒气,所以听见他的怒吼,我没多大反应;不过王美价和她母亲可就吓坏了,坐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的。

“快滚!”他又吼了一次,连带抓起她们两人,猛力推出大门。

砰的一声大门关上,他怒气冲天地走向我。

“为什么让她们进来?”

我抬头看他。

“她们是你的妻子和岳母不是吗?”

他突然拉起我,将我搂在怀里,方才的怒气全失。

“她们是雷氏企业的妻子和岳母,不是我的。”

“王美伶很爱你。”

“那又如何?”他扬眉,一脸不在乎的样子。“她不是我要的,我不稀罕。”

我低头,这人的确不稀罕所谓的情感,只是性喜征服罢了。所以他不稀罕王美伶,因为她爱他。

多可怜!送上门的真心被人践踏在地。

他托起我的下巴。

“为什么不继续问下去?”

“了解你不是我的工作。”我直言,心理早已准备好接受他的怒气。

但,意外地,他并没有生气,反而扬起脸像是在笑,好像抓到我什么把柄似的。

“你怕到最后会爱上我。”

我失笑。

“对!我好爱你,爱你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灿。那么——你可以放过了我了吗?”我夸张地说着,巴望这能挑起他的怒意,好再丢下我一个人安稳地过日子。

但,他的性情实在令人捉模不定啊!他不但没生气反而笑得很开心。

“刁钻的女人。”他笑骂,一把抱起我。

我双手环上他颈背,任他抱我走上二楼,我说过他回来就是我上工的时间。同居一段日子之后再装得害羞矜持就太矫情了,再者,就算我故作羞怯,雷浩会在意并停止吗?

所以我不做无谓的挣扎,说是认命也好,妥协也罢!我只是在做一名情妇该做的工作而已,就某方面而言

——我还算是一个尽职的情妇。

一番缱绻之后,我走人浴室清洗。他咬人的习惯依旧没变,也幸好我的衣服全是保守的裙装,再加上我足不出户,所以我无所谓。

一会儿之后,他走进浴室与我一同清洗。

怨鸯共浴吗?我可不敢这么想,说是在鳄鱼潭里洗澡还比较贴切,他的存在一向是我的危机。

尽避如此,我还是拿起海绵球替他搓洗,但事实上我最想拿的是菜瓜布,好搓掉他一层皮泄恨。

“你似乎很习惯这样的生活了?”他突然开口。

“托你的福,我适应力极强。”我顿了下,才说:“但不代表你可以再改变我的生活。适应力再强也有个限度,这样已经是我的极限了。”我为自己留条后路,因为我实在模不清他下一步会怎么做?这是保护自己的方式。

“你在警告我别企图改变你的生活?”

“不是警告,”我叹气,“是请求。你很清楚我没有警告你的本事。”

“假如我不接受你的请求呢?”

他说话是什么意思?他还想改变我什么?

我开始害怕,甚至恐惧,在热气氤氲的浴室里我竟然开始发抖!

他察觉我的惧怕,将我搂进怀里。

是水声太大,还是浴室回音太大,我仿佛听见他若有似无的叹着:“我该把你怎么办呢?”

我想我是听错了,这样挫叹的声音不像是雷浩这种人会有的。

对,我一定是听错了。

我皱眉看着自己一身的穿着,忍不住回头看着雷浩。

“你没有别的女人好带了吗?”

“我只想带你。”

我叹气,拉扯过长的裙摆。早知道他不会平白无故说那些话,他果真想要改变我的生活。

但,陪他参加宴会?

情妇是曝不得光的吧?他为何反其道而行。

“身为在企业的接班人,公开带情妇出席宴会,你不怕惹笑话?”我问。实在是不愿意与他一起出现在公共场所。

我接受当情妇的命运并不代表我坚强得不怕外人有色的眼光,更何况我的平凡和他的出色完全搭不上。

“你不愿意?”

我点头。“是不愿意。”

但,说不愿意,他会听吗?

“你可以带王美伶去啊!她是你名正言顺的妻子。”我斗胆上言,希望他真能打消念头。

“名正言顺?”他冷笑。“你看我手上有婚戒吗?”

我低头看——是没有。

“她不配做我的妻子。”

“会吗?”我转头看向车窗外。“她是个完美的女人,配你刚好。”眼看车子缓缓驶进阳明山别墅区,我赶紧做最后的挣扎。

他扳过我脸孔,眼睛逼视着我。

“你今晚很不合作。”

“那是因为你做的事太不寻常。”我说。料想他不会在车上发怒的,命令司机打道回府,这场宴会他既然决定参加就不会中途变卦才是。

“不寻常吗?”他轻喃,在我唇上啄下一吻,额头抵头我的额,“或许吧!但绝对必要。”

我听不出他的话意,但有预感今晚将有事发生,至于什么事,我来不及细想,车子已滑进一幢灯火通明的大宅子里。

“来吧!”他下了车,一手伸至尚在车内的我面前。“向世人宣告你是我的女人。”

我右手交至他掌心,任他牵下车。

“你对每个会专属于你的女人都这样?”我暗叹气,向世人宣告情妇的存在!?他果真是疯子。

“只有你。”他今晚的兴致似乎很好,平常一问就会造成他动怒的问题今晚全变了样。

但愿这是好预兆,我祈祷着。

今夜的宴会是个名流巨贾大杂烩的场合,说“杂会”好像太污蔑他们甚至污蔑了雷浩,但是我实在是不怎么瞧得起有钱人。说我是吃不到葡萄喊萄萄酸的穷人心理也罢,总之我瞧不起不就是瞧不起。

一进会场,满眼望去尽是珠光宝气、百花争妍的景象,我庆幸雷浩没把我装点成那其中一员。一套纯丝晚礼服,一条上头有个鸡心型钻石坠的纯金项链,未上任何彩妆,我是全场最朴素的女人。

喔,感激不尽!虽然被强迫而来,但这已是不幸中的大幸,至少我不需要挂那些叮叮咚咚的东西,那是个沉重的负荷。

只是——这样不出色的我竟成了会场的焦点,原因出在强掳我来的雷浩。

西装革履,英气逼人,再加上与生俱来的王者气势,不成为焦点太说不过去,但连带也拖累我了,我仿佛被一群美女们以“拆吃入月复”的杀人目光扫射得尸骨无存。

“这里面有几个是你曾点召过的女人?”我拉一下他轻问,心里暗自拿捏:大概有一半以上吧?

但,答案出人意料!

“没有,”他低语。“我对千金小姐没有兴趣。”

“是怕难以收拾吧?”

“也许。”他答得模棱两可。

就在同时,一名男子走上前与雷浩握手寒喧: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你主办的,我能不来吗?”雷浩一反平常的冷淡,看来他们两人颇有交情。

那男人看到我,一脸不解,但眼神十分精明地打量着。

“她是……”

“我的女人。”

吓到了是不?我暗笑他饱含错愕的眼神。

一会儿,他主动伸出手:

“你好,我姓方叫方哲生。”

我看了雷浩一眼。他没表示什么的,所以我伸手回应:

“寒梦尘。”

“很美的名字。”

“为了弥补主人的缺憾。”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被我吓到了,困窘得有点慌张。有趣的人!

靶觉腰间一阵痛楚,我看向雷浩。

“我说错了吗?”我悄悄在他耳畔问着。“是你说我可以在别人面前具有攻击性的不是吗?”

“所以你就有地放矢?”他似乎想不到我会拿他的话砸他,看我的眼神里除了微愕还有……赞赏!?

这我就不懂了。

不过我也不想懂。

看看方哲生,他好像还找不到台阶下,或许我可以帮上一点忙。

“我可以到外面走走吗?”我问雷浩。

他看了我一会儿同意地点头。

“去吧。”

于是我得到一点假释的时间,连忙走向场外的庭院;少了我在场,那位方公子应该找得到台阶下了吧?

我想,我这所以会伸出爪子攻击他,大概是因为我被雷浩伤得太多了,只想找个人发泄郁闷的心情;而方大公子——很不幸的,就雀屏中选了,谁教他让我第一个遇见。

我走出会场。不愧是阳明山的巨宅,庭院的设计教人一眼就看得出它身价非凡。

我走近喷水池边坐下,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池水,回身看方才待的地方。

那些自诩为高级人物的人,内心是否真如外表般的高级?我挺纳闷的。

有一句话说:金玉其外,败絮其内。

我不敢说自己有多清高,毕竟是人家的情妇,不管是被迫或自愿,一样是污秽,只是程度不一;但比起外表光洁亮丽,内心奸险狡诈的人来讲——我还算好的是不?起码我内外一致,不懂勾心斗角那套。

“寒梦尘。”一个记忆中曾听过的声音叫回我神游的心思。

我抬头。“金妮?”

“你还记得我。”她这回口气里没有任何怒气,神情和第一次见面时也不同,相当平和却也憔悴,使我愿意开口。

“美女总是令人难以忘怀。”

她淡淡地笑了。“我可以坐在这里吗?”她指指我身旁。

我点点头。很难想像我们初见时那样火爆的场面,现在的我们看起来就像朋友。

“上次……那一巴掌……还好吗?”

我模着左颊。“痛了好久,你的力道真大。”我的口气轻快得很,起因于她今晚的有礼。

“你那一摔才狠呢!害我腰痛了一个礼拜。”

我看看她,她看看我,一会儿两人同声大笑。

“尽释前嫌?”我伸出友谊的手。

她顺握回我。“尽释前嫌。”

这时我才知道——原来“不打不相识”可以用在女人身上,前任情妇和现在情妇也有相交为友的时候!

“你知道吗?”她幽黑的大眼直望着我,老实说——除去那天的不愉快,她真的很美,和王美伶比起来是差不多,只除了王美伶多了份精明。“雷浩对你真的是陷下去了。”

第三个!

我抬头朝天空吐口气。

“你不觉得我们俩的身分不太适合谈雷浩这个人?”我问。

她摇头,“在我之前,雷浩从没跟任何一个女人同居,他这么做是确立了你的重要性。”

“这点王美伶说过了,”我不认为她会不知道雷浩是有妇之夫。

丙然!她睁大眼。

“她找过你?”然后又像是领悟了什么。“这也难怪。”

“什么?”说得模模糊糊的,听不懂。

“雷浩从没对女人那么痴狂过,难怪她会主动找上你。”

痴狂,我对这两个字感到不耐烦!

“为什么你们总是说雷浩对我痴狂?”卞翔是、王美伶是,甚至连金妮也是!烦不烦啊!

“你们?”她疑惑。“还有谁说过?”

“卞翔、王美伶。”我无力地回道。“我实在不懂,你们口口声声说他对我痴狂,为什么我看不出来?”能看到的尽是他强迫我做我不愿意的事!

“你还不了解吗?”

“了解什么?”我发现自己今晚一直在发问,对雷浩……难道真开始介意了吗?

“他从不公然带女人出席宴会场合,你是第一个。”

“这就是他的痴狂?”我笑。说不定只是他一时心血来潮改变作风而已。

“他还下令要组织里的人严密保护你。”

“你又知道了?”

“我爸爸是组织里的一分子。”

“那你还当他的女人?你父亲没意见?”

她凄苦地笑了,我想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她这个笑容。

“该怎么说呢??她想了一下。“我是自愿的。”

“你爱他。”唉!又是一颗被践踏的真心。

“他是个教人忍不住想接近的人。”她看看我,“女人就是这么傻,明知道沾不得的却还一头栽下去……我真的好爱他……”

“别哭了……”天啊!我慌了手脚,她怎会说到一半就哭了呢?“喂!别哭了……”唉!怎么收场才好?

王美伶的哀求也不能让我动容过,而金妮——该怎么说呢——也许是因为身分差不多,我才心软吧?

或者,我们算是上是……朋友吧?

“别哭了,你的妆都掉了……”

没有带手帕,我只好拉起袖子来轻轻地擦拭她的泪,正还想再多说几句话安慰她时,却冷不防被人拉了起来。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滚!”雷浩朝金妮大吼,扣住我左腕的手劲之大,教我在心里直呼痛。

而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金妮仓皇地退场。

这就是爱他的下场?

这样教我如何相信他会对人痴狂?

金妮的出现造成雷浩决定提早离开的结果。

一路上他半句话也不说,紧绷着一张脸不知道在生谁的气。

到了家,他一声不吭直拉我进房,将我狠狠地抛向床上后,便兀自坐在沙发里直盯着我看。

我依然从容,伸手将盘上去的头发松开,任其飞散,最后服贴在我背部。这头发长是我唯一喜欢自己的地方,它拥有我所有没有的生命力及光泽。

然后,我朝更衣室走去,打算换下这一身的行头。

他走进来,像在监视我的一举一动,又像企图在我的举动中找出些什么。

“你可以先避开吗?”我不会在他面前月兑衣服,那只会让我感觉自己更像个妓女。

但他丝毫没有离去之意,我只好放弃换衣服。

“让你先总行了吧?”

他抓住我。“注意你的态度。”

“我的态度又怎样?”我生气了!“雷洁,你的怒气发得没有道理,金妮并不欠你什么!而我——无法接受不是因我而起的怒气!”

“你又怎么肯定不是因你而起?”

我瞪他。今晚我真的十分愤怒,知道王美伶爱他的事并不让我有任何感觉,因为她虽然被冷落但至少拥有一个名分,仍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而金妮——她什么都得不到,却承受和王美伶一样的下场。

这是什么道理!?连最基本的公平也没有!

“我就是肯定!”我气得语气无次,找不到任何理由好回覆他的问题。

大不了挨揍嘛!我咬牙忍过便是。

谁知道他的反应又出我意料——

先是狂笑,然后颇有兴味地看着我。

“你终于也会生气了。

“我是个普通人,当然会有情绪存在。”他当我是植物人,对周围的事物不知不觉吗?”

“但你从来不在我面前表现。”

“你要一个被强迫囚禁在这里的女人对你表现喜怒哀乐?雷浩,你不觉得很难吗?”我恢复平静。跟这种深沉不见底的人说话,心浮气燥只会坏事。

“囚禁?”他像是受伤似的眼神乍然闪过我的眼中。“你一直这么以为?”

我无法理解他口气骤变的原因,只是将自己心里想的,一口气表达出来。

“不是我一直以为,而是你一直都这么做。雷浩,我真的不明白——凭你的身分、才能、外貌,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明明看到他的脸色已渐渐阴沉,我还是继续说:“放过我好吗?我什么也不求,什么也不要!只要你放过我,让我回到以前的生活。”

“你休想!”他忽然向我逼近,我怕得拚命后退,直到背部已紧密闭合在墙壁上退无可退。

他双手啪的一声使劲击在墙上,将我包围在两臂之间,骇人的气氛教我忍不住打起哆嗦。

我转开脸,却被他扳了回来,硬是接上他气愤得几近要杀人的目光。

“你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激怒我?为什么?你说呀!”说到最后他甚至咆哮了起来。“故意试验我的耐心?还是存心跟我玩勾心斗角的游戏?”

贝心斗角?我哪来天大的本事!

“我……我没……没有……”话一出口,我才知道自己有多害怕,怕得连牙齿都开始打颤。

“没有?”他冷哼。“没有的话,金妮的事值得你产生情绪变化?值得你偏袒她?”

“我没有偏袒她!”我使劲推开他却毫无成果。“我只是认为她不该被你吼,她付出这么多没理由落到那个下场!比起王美伶,她可怜上百倍!天晓得还有多少女人的真心毁在你手上?明知道不值得还硬是栽了进去,只为了得到你的宠幸!”我歇斯底里将埋在心里好久的话全说了出来,只盼他能有点良心放我自由。

但,我忘了——他根本没有心!

“那是她们的事,与我无关。”

好不负责任的说法!我甚至要开始恨他了!

为什么要让一个教女人忍不住倾心的男人出现?既然让他出现又为何不给他一颗心?

“雷浩,我怀疑你到底是不是人!”话一出口,我立刻后悔了,他原先阴沉的脸转而铁青,进而露出一脸邪气的笑。

我屏住气息,这样的他比生气时更骇人十倍。

他一手掐在我脖子,力道轻柔却不容我逃月兑。

“是人也好,不是——也罢。总之你是我目前最有意思的玩具。你最好有这份认知。”

最有意思的玩具?

“你把我当成玩具?!”可怕又可恶的人!

“是的,玩具。”他忽然加重力道,顿时我只觉呼吸地乐趣顺。“认命吧!早从一开始你就注定躲不过。”

“我……不要……当玩具……”我挣扎着,在呼吸困难之中找出一口气说话。

“我说过一切由不得你。”他笑着,声音里带着残酷及疯狂。

“你……要凌辱我到……什么时候……”我几乎要哭出来了,但我拼命克制自己,打死我也不要在他面前落泪,那只会承认自己输了。

“凌辱?哈哈……”好可怕的笑声!

他瞪着我,声音再也没有一点温度,冰冷无情得直把我冻得血液几欲凝结。

“没错!凌辱——这世界女人何其多,我雷浩偏偏就是要凌辱你、欺负你!就是要看你害怕地躲在墙角发抖!就是要让你走投无路,心甘情地留在这里,臣服于我!”

“你休想!”我鼓足全身力气喊道。

“我们就来试试看吧。”

他松开箝在我脖子上的手;而我,像是所有精力被抽光一样,全身瘫软往地上一坐。

他顺势蹲,“别跟我耍个性。”

我哪敢耍什么个性!一切都是他先起头的不是吗?

在这里,在他面前我已经毫无个性可言,还有什么个性可以耍?

他扳起我的下巴,锁住我几近惊惧的眼睛,“我没有做不到的事,你最好记住这一点。”

我已经怕得说不出话,只能看着他转身离去。

在更衣室的门合上,听见房门开了又关的声音后我才允许自己的眼泪跑出来——

他到底要把我逼什么地步?

丙真如他说的——我偎在墙角不停地颤抖。

好想家……我真的好想家……

就算回到家之后再怎么努力地无法得到被关心的感觉,就算没有人愿意听我倾诉,就算得隐藏自己的本性做个乖乖女,就算……都比待在雷浩身边好。

但是……来不及了……一切都来不及了……

为什么?

我下定决心离开家,一切凭自己的双手努力,为什么却让我跌进另一个深渊?甚至永远都无法逃月兑?

“……不公平啊……”我哭喊着,回应我的却只是无边际的沈寂。

所以我不喜欢哭,哭只会让我更渴望一个怀抱,只会让我更脆弱,可是……我抑制不住了……

为什么?……为什么我总是一个人,孤零零的……我不要……

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觉得好累好累……好想

睡觉……懒得换衣服、懒得爬上床……睡在这里就好……

咦?

整个人好像浮在空中,躺在一个温暖的窝……

有点冷?好像有人在月兑我衣服?

不知道……不管了……好暖和的地方……我要睡了,睡在这里,一辈子都不醒……都不要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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