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邦红叶梦 第十三章
作者:梁凤仪

当后者的生活成绩不断进步,而前者却显著地退步时,就是她钱惠青真正云开见月明的时刻了。

冰嘉怡只有万份之一的机会,在今时今日仍认为沈沛昌跟她匹配。女人对一个男人的爱恋,绝大多数由敬慕而来,沈沛昌已然失去他的光芒与魅力。

如果万一郭嘉怡还深爱沈沛昌的话,钱惠青才真正要认输。

她当然敢赌这一铺。

冰嘉怡既会以万缕柔情去俘虏沈沛昌,她、钱惠青就以千般屈曲去软禁他。山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钱惠青成功地废除丈夫多年的武功,如今要重出江湖,谈何容易?

罢才区区的几句话,就让沈沛昌色变辞穷,已经可以证明她推论完全正确。

怎能不叫钱惠青偷欢喜?

别以为女人可以自白受到凌辱。要她在温哥华守着一个心上另有所属的丈夫?

笑话不笑话,她才不是不知廉耻、毫无自尊的人。

她老早就等这场好戏上演。

沈沛昌完全错愕,他做梦也想不到妻子会以这番态度对待自己。

他以为,钱惠青一就是完全不知道郭嘉怡已在城内,一就是诚惶诚恐,甚而大吵大闹,害怕丈夫偷会富情人,来个旧倩复炽。

可是,他完全估计错误。

钱惠青不害怕、不介意他去见郭嘉怡,只领示自己在妻子心目中的份量已轻若鸿毛。

这两年关系上的貌合神离,生活上的各自为政,发展至今,已证实自己不过是钱惠青生命上的一只棋子而已。

他并不再拥有她了。

犹有甚者,这枕边人居然面无愧色,才无惧色地肆意侮辱他、取笑他,直截揭他的疮疤,认为他这段日子,一事无成。

他要尝试否认一个男人的光芒与魅力,起码有半数仗赖他的工作,与工作所牵引的社会地位,已经太迟了。

他要不服输,只有背城一战。

跑去见郭嘉怡,只要对方惊骇于异地重逢,重投怀抱,轻轻地喊那一句:“沛昌,我仍然爱你!”

他就重出生天。

于是,他决定赴这个宴会。

午餐宴会已然在非常热闹,且有建设性成绩的效果之下结束。

省政府安排了香港的访问团前往预算接地兴建该庞大购物广场的地域去,作实地视察。

簇拥看郭嘉怡离扬的都是高头大马的加拿大商家,一群人走过最后一席时,郭嘉怡根木无心无暇他顾,她是完全没有看见沈沛昌的。

沈沛昌的心直往下沉,一阵被遗忘的失落感涌上心头,非常的难受。

他当然不会知道,如今的所谓难堪,比不上他决意要抛弃郭嘉怡时,嘉怡心头创痛的万分之一,甚而也比不上钱惠青在知道丈夫移情别恋时怆凉惶恐的半数。

人群开始离去,他独自留后,一时间不知道自己的的下一步应该怎么做。忽然身后有人跟他打招呼:“沈先生,你好!”

沈沛昌回头,见了鬼似,吓了一跳,脸色张煌、尴尬,甚至狼狈。

活像那些在百货店里头,只为一时贪念,而忽然伸手去作高卖的人,被人家大喝一声,图穷匕现,丑态毕露。

他、沈沛昌被郭嘉怡的挚友宋惜梅在这个场合碰上了。宋惜梅会怎么想?迟一阵子,郭嘉怡又会怎么想?

一定会暗地讪笑他,沦落到屈居末席,去听郭嘉怡发表商场伟论。这代表他对郭嘉怡犹有余情,可是,对方呢?横行竖过,根本不知道有他的存在。

沈沛昌脸上青红不定,一时间连礼貌地回敬招呼,也忘了。

“你这么好兴致来听香港朋友的演讲?”宋惜梅淡淡然地说这句话,来势不善、劲力十足,迫使对方不得不回应。

“是的。都是些很久没有聚面的朋友了。”

沈沛昌只好把他要见的人,由单数艳为复数,企图掩饰。

“当然,当然,反正在温哥华,闲着没事做也怪闷的,难得有朋自远方来,是太高兴了。”

宋惜梅真非省油的灯,闲闲数语,表面讲自己,里头正直指沈沛昌最忌讳、最痛痒之处。

还不只此呢,宋惜梅问:“有没有见过郭嘉怡?她知道你来了吗?你知道,她实在忙,会照顾漏了。”

“这个事在必然了。”

“要我代转个口讯吗?等会我跟嘉怡见面。”

如箭在弦,不能不发。

沈沛昌一定要对宋惜梅的问话作出回应。他倒抽一口气,想,反正此来也无非为证明郭嘉怡对自己是否犹有余情,这一铺是赌定了。

如今的情景,仿似口袋里只有一小撮钱的穷汉,跑进赌馆去,坐到轮盘之前,那管赌柜的人已然开站问:“买大还是买细?”

自己才吓山一身冷汗,要打身逃跑,岂非更加窝囊?

势成骑虎,断不能予人口实去笑话,只好把口袋里的余资掏出来,孤注一抑。

于是沈沛昌说:“请代我问候富怡。”

“一定。”宋枯梅答得爽快。

之后,仍站着不走,似乎对沈沛昌的说话仍未表满意。再等着给他另一次的机会。

沈沛昌暗吞一口气,道:“宋小姐有我家的地址及电话吗?有空请联络,嘉怡如果在温哥华逗留的时问长,也请告诉她,欢迎相见。”

沈沛昌说完了这番话,如释重负。

宋枯梅接过了他的名片后一看,道:“啊!你家就在列治文区那间新开的雅谷餐厅附近吗?”

“对。雅谷的老板也是香港人,本城第一间出全华资经营的西式高贵餐厅,这阵子已打出倜名堂来。有便的话,让我作个小东道。雅谷左边贴近我们区内的一个超级市场,循右边再过三个街口,再转右的一倏小路,就直通入我家的范目。房子建在十亩它的正中央,若不是说清楚位置,访客通常都不易认得路。”

宋枯梅点点头,笑看回敬沈沛昌一句话:“来温哥华就起码有这个好处,能把房子建在一块属于自己的宽敞土地上。在香港,是太妄想了。”

沈沛昌已经被连连槌打得既红且肿的心,现今更承受多这一拳,诚百上加斤,无辞以对。

宋惜梅跟沈沛昌辞别之后,心上那一片的澄明凉决,逐渐引退。

她对付沈沛昌的几句话,无可否认是精雕细琢的。基于她对挚友的维护之外,也是自己心乱如麻的掩饰与发泄。

宋惜梅一直彷徨,不知道赴了罗致鸿的约会,会得出个甚么样的后果?

下意识地,她拿了沈沛昌做试验品,赢了一仗,以壮行色。好让自己重新证实,站到那些忘情弃爱、辜恩负义的男人面前去,是可以言语玲珑、理直气壮的。

当然,宋借梅忽视了一点,她并不爱沈沛昌,可是,她仍深爱罗致鸿。

这层分别是太大了。

任何女人真心爱上一个男人,她必是在他跟前矮掉一截。

问良心,宋惜梅这就离开新世界,回家去,是无论如何不甘、不忍的!

她跟随着几个予会中的朋友,走到停车扬门口,就咬咬下唇,决定截回去。

别浪费时间了,宋惜梅心想,只怕自己坐上了车,更心烦意乱,转几圈,还是要回到这新世界酒店的顶楼去。

冰嘉怡对自己的提点,犹在心头。

新世界酒店顶楼的旋转餐听能俯瞰温哥华全景。然本城不比香港,闲人虽多,够资格乱花闲钱的人却不多,故而平日的旋转餐厅,依然门堪罗雀。一有客人到,一涌而前,争相招呼的侍役合共三人。

宋惜梅被引领到罗致鸿的桌子上去。

夫妇俩相见了,都望着对方好几秒钟,说不出话来。

就在那一阵子的沉默中,宋借梅非常清楚地感觉到心在一滴一滴的淌血,痛楚是一下接着一下的抽动,整个身子能够支撑得住而不发抖,是她宋惜梅极大的功力定力。

到底是多年的夫妻,宋惜梅会誓无反顾的把毕生的幸福与寄托放到罗致鸿的手上去。

或许宋借梅一直误会的不单是夫妇之间的爱情,而是罗致鸿的需要。如果罗致鸿可以坦诚地让她知道,他其实喜欢一个小鸟依人似的妻子,陪在身边,日间做他的秘书,打理次一等的公事、晚上做他的舞伴,陪他出席各式应酬,再在夜里当他的情妇,使尽浑身解数去服侍他、奉承他,凡此种种,宋惜梅都有能力做得到,都愿意去做。

只一个原因,她深爱他,就是至大的原动力。

然,没有,罗致鸿没有明确的训示,他甚至没有提出任何怨言与警告。当宋惜梅以为她在努力贡献罗氏家族,间接增援丈夫的声望时,一倜晴天霹灵,无由而来,宣布一宗吓破她的担,敲碎她的心的事件:罗致鸿有外边,他说他爱那个伴在身边共事的小秘誓邵倩音。

罗致听会一脸惊异地对宋惜梅说:“我无法相信你会伤心若此,我以为辉煌的事业才是你的一切。”

罗致鸿原谅自己、指责妻子的借口是男人容不下女人的本事与风光。如果自己的地位被贬为第二,他宁可玉碎,不作瓦全。

笑话不笑话?

天下间令人啼笑皆非,哭笑不得的误会,莫过于此。

踏长云、跨山岳,放弃一切繁华富贵,抛开所有私情,不作瓦全的其实是宋惜梅,而非罗致鸿。

如今久别重逢,还有什么是值得说的呢?

“你清减了。”罗致听说。

宋惜梅苦笑,听不能答一句:“原是为了你。”

她只能不置可否,回答:“是吗?”

“生活可好?”

“你这么简单的一个问题,其实有一个异常复杂的答案。”

“不打算领诉?”

“对一个将成陌路的人?”

“惜梅,你并不打算改变心意?”

“有什么事发生了,值得令我改变初衷呢?”

“你的这句话,等于我们的婚姻还有商量挽救的余地。”

宋惜梅没有回应。因为她的问题,对方左闪右避,仍未提供答案。

不错,宋惜梅并没有否认她有可能改变主意。但,什么能令她改变呢?罗致鸿答应离开邵倩音?

宋惜梅的表情突然间略为扭曲,抹上了一阵痛楚。因为有一个念头飞快地闪过:纵使今时今日,罗致鸿放弃邵倩音,它是否就肯吃回头草?

她不敢问自己要肯定的答案。

这个意念必须暂时搁置,不去沾它。目前最重要的还是紧守岗位,只等对方表态,却不必向他透露心意。

罗致鸿明白妻子的倔强,宋惜梅不惜牺牲一切的悄然引退,不只令他措手不及,惊骇异常,也着着实实的在亲朋戚友及社会舆论上赢了一仗。

世人一般在不妨碍自己利益的情况下,会选择同情及支持备受压迫而又不挣扎求存的人。

箭头原本是一半句着罗致鸿的原配的,现今都因为她的引退,而倒转过来全面指责那蚕食鲸吞了罗家大少女乃女乃地位、立志升任城隍的水鬼邵倩音。

这个情势,远在温哥华的宋惜梅并不知晓。然,一直逗留在香港的罗致鸿,当然知之甚详。

他来找她,这也未免不是其中一个原因。

要挽留宋惜梅的心,罗致鸿明白,怕只有一个办法,就是他放弃邵倩音。

惜梅在等着他说那句话。

罗致鸿倒抽一口气,说:“我无法想像与推测之事至多,惜梅,其中一项是,我想念你。”

“多谢!”借梅的心不无牵动,但仍不动坚色。

罗致鸿继续努力:“当然,如今的情势也决不是我一句想念你,另加一句请你原谅,就能挽救得来。且,我对另一边也要作出交代。惜梅,如果我想办法交代,你会不会考虑接受?”

宋惜梅微微挪动身子,她觉得通身的血液都在这一分钟内助行疾走,兴奋之情差一点就会忍不住爆发到脸上来。

如果宋惜梅在这一分钟站起来,跟罗致鸿说声再见。整场战役,就是她赢了。

然,胜利来得太容易,太防不胜防,更易使人冲昏了头脑。

要刚刚旗开得胜的人收手,是天下间至难的事。

宋借梅纵有慧根,亦只不过是凡人,没法子做出超凡月兑俗的事。

于是,她只晓得乘胜追击,问:“邵信音不会放过你!爱你的人都不会放过你!”

“这就是说,你不再爱我了?”

这紧追的一步是凌厉的。

“致鸿,我此来并没打算再跟你在情爱上头兜圈子。”

“好,不兜圈子,我们实话实说,惜梅,经过遭一大段日子的分离,我深深位会到,你才是最适合我的妻子。人因为彼此的需要而相爱,我不能没有你。”

“谁在世上是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人呢?致鸿,你要求过甚。”

“最低限度给我一段时间,让我证明一切。”

“包括向对方交代在内?”

“是。”

“什么令你改变?”

“惜梅!”罗致鸿紧紧的捉住宋惜梅的手:“幸好你仍安好建在,我这句话并不过太,人每每在失去了对方时才容易再重新检视对方于自己的当要性。”

“当你失去邵信音时,你同样会这么想?”

“如果两番都是遗憾,我选择放弃损失极轻微的一面。惜梅,我是否还有这个机会?其权在你。”

“让我想,致鸿,实在的,我已开始宝应这儿的生活。无喜、无望、无事的一块土地上,同时也没有悲凉、没有失望、没有争执,未尝不是好事。”

“惜梅,我此来在公在私,都是要求救于你。”罗致鸿游说:“也只有在老妻面前,我才会如此厚颜直告。”

罗致鸿说看这番话时,眉毛向上一扬,表情的自负和幽默,正正是当年恋爱时垃吸引宋惜梅的模样。惟其他不自觉地流露,更出落得自然而大方。

宋枯梅低下头去,再多看对方一眼,她就不再要罗致鸿作什么交代功夫,会得立即挽着他的臂弯,回香港去了。

惜梅顾左右而言他:“你来此的公事是什么?”

“我们向一位地产经纪实入了列治文一块土地,打算兴建城市屋,在香港及台湾发售。在此,我们少了一位拿主意的人,只有你最适合。肯高这个忙吗?”

“老早封刀归隐,我在此对地产的认识也不过尔尔。”

“一定是宝刀未老,而且也只不过想在那经纪应付不了之时,由你挺身而出,帮一把忙罢了。平常的所有联系安排都不必你过份操心。”

这似乎是个很自然,很易教人接受的开始。

太多现代爱情,发源于生意地盆,由业务的合作开步,以致于公私二事,都变得如鱼得水,水乳交融。

宋惜梅暗中赞罗致鸿一句,他是太晓得为自己筑下一道下台的阶梯了。

最低限度,宋惜梅答应肩承这业务上的责任后,他们重新来往、商议、建立闻系,就顺理成章了。

宋惜梅没办法抗拒这个缓冲的好建议。

于是她答:“尽力而为吧,反正在温哥华,我也是闻着没事可做。”

“好极了,这个晚上,我就介绍你认识替我办事的经纪好不好?”

宋惜梅点了点头。

晚宴设在西温哥华半山的一间著名西餐馆,原本宋惜梅有心建议到雅谷餐厅去,不知何解,她下意识地要到那地方,意图碰上沈沛昌。

这个意念在脑内一闪而过,真是干卿底事?要紧张的应该是郭嘉怡。

翻心想清楚了这个关键问题,宋惜梅才对晚膳之地没有异议。

罗致鸿为宋惜梅介绍一对来宾:“这位是我委托他代管建造那一系列城市星的金子衡先生,这位是……”

罗致鸿显然对跟小金同来的女士有点陌生,金子衡连忙解释:“我的合伙人阮笑真小姐。阮小姐是香港商界强人,现今助我一臂之力。”

真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阮笑真已一跃而成为有个得体身分的生意人,亮相人前了。

宋惜梅心内虽有个问号,然,也不便将问题浮到脸上来。李通的太座现今在温哥华有了新的事业发展也是合情合理的。自己就当她是新相识般处理吧!

罗致鸿跟着说:“这是内子宋惜梅。”

镑人坐好之后,点了菜、叫了酒,开始欺欺而谈。

看样子,罗致鸿是顶信任小金的。无可否认,这姓金的交际应对手腕一流,圆滑得叫人不忍捕捉他在言谈上的瑕疵。很惹罗致鸿的好感,这是无可置疑的。

宋惜梅一眼看到了这重关系,也无心深究与批评。弛的一颗心根本不在金子衡身上,才不在生意上头。

她只不过视这些业务的商谈与处理作为他们夫妇由陌生而至再熟悉,由冷淡重归于热情的过渡期。

因而,她跟小金与阮笑真,在交谈上边算是客气与融洽的。

宋惜梅只有一点克得存疑,于是她问:“城市屋不是已有饱和的趋势了吗?”

小金立即恭恭敬敬地答:“在本城的趋势确实如此,但,我们现今的销售对象是港台的投资者,市场承接力是应该不愁的。”

宋惜梅下意识地不喜欢小金的这个答案。还未想深一层,去分析其中的关键问题,罗致鸿就立即伸出手来,捉住了宋惜梅。

他这个突然而来的动作,多少引起了惜梅的尴尬,更加分散了注意力。

“我的太太在未移民之前,是名满香江的地产界精英呢!”

“罗太太的大名,如雷实耳。”这是阮笑真说的第一句话。

“可是,我并不喜欢她的这个形象。”罗致鸿一边说着这话,一边情深款款地望着妻子:“我最渴望的是她在家中为我带孩子。”

如此简单的一句话,竟有千斤之力,压在宋惜梅的双肩上,叫她感到不胜负荷,以致有多少的晕眩。

耳畔只听到小金继续说:“这会不会太大材小用了?”

“不会,对我,那才是最大的功劳,也是女人的正务,事业只用她稍为关顾,就可以了。”

一整晚,宋惜梅是食而不知其味。她不断地在思考分析、细味嘴嚼着丈夫的那两句话。

为什么时至今日才对她表明心迹呢?如果宋惜梅不接受、不领情,那么罗致鸿身边为他持家理务,生儿育女的女人,就是邵倩音了?

宋惜梅当然不会不认识丈夫的秘书邵倩春。她认为这个女子并不可爱,理由不单为了她横刀夺爱,而更在于她言行之小家子气与不得体。

犹记得东窗事发之前,每次宋惜梅走过罗致鸿的办公室,那邵倩音就放软声音,很礼貌的打招呼,说:“罗先生不在办公室呢。”

宋借梅会问:“到那儿去了?”

“罗先生没有留下去向的口讯。罗太太,你不用担心嘛,罗先生不会去走私,他把你看成是心肝宝贝!”

当时,宋惜梅以为邵倩音是恃熟卖熟,应对的态度有点夸张,也未可厚非。

其后,真相大白,宋惜梅真的打冷颤。为丈夫会降低口味,选择一个在人前人后露尽寒酸相的女人而战抖、而莫明所以。

写字楼内的女孩子,那一个淡静文雅、那一个巴辣小家,明眼人是不难看得出来的。

日常事例以证实观感,真是不胜枚举。只一次,在洗手间内,一大群女同事一边涂脂抹粉,一边论尽人生口旁的人说过什么,都记不起来,只那邵倩音的一番说话,颇有震撼力。她说:“量力而为在今日世界未免是太保守了。本越小,越要搏、越能得大利。输了,又有什么相干呢,跟输之前分别不大,为什么不有风驶尽里?我们这等没家档的,一出生就住政府廉租屋村长大的人,只有一道好处,差不多是无本可亏,每进一步都是大利。”

坐言起行,邵倩看旗开得胜,正如她的辩证,一无长物的人,根本站在不败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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