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心 第七章
作者:纪翾

“月,别再下了啦!”夏侯星十足的不满。“风,你早早弃子投降算了,你已经连输好几盘了,还不死心啊?”

风这卑鄙的家伙,借口月的身体还没大好,硬是留在荷香水榭不肯走,结果他不过一个没留神,他竟然就居心不良地缠着月下棋,真可恶!

“你不想瞧我们下棋,那就办你的事去吧。放心,我会照看着月泠的。”鬼面华佗的语气温和。

夏侯星的嘴角扬着,眼神却凌厉得像是要杀人般。“风,你是不是该回去了?”早滚早好,省得待在此地碍眼。

表面华佗带着温文的笑容。“没关系!我在这儿多待几日,等月泠身体好些再走无妨。”明知夏侯星不喜欢自己老缠住寒月泠,鬼面华佗却偏要逗他,而且理由十足,教他无法拒绝。

看着鬼面华佗斯文亲切的笑容,寒月泠突然冒出一句:“潭。”

“什么潭?”夏侯星不解地望着她。趁着寒月泠聚精会神地打量鬼面华佗时,轻悄地将她挪移到自己怀中。

夏侯家另外那三人在旁不发一语,全等着看好戏。

“表面平静无波,实则深不可测。”

表面华佗给人的感觉就像座深潭,状似平和的外表下,让人无法探测其深浅。星的笑容夺目,却容易看出他的意图;不像鬼面华佗,恐怕无人能模清他温文笑容下的真正心意。

表面华佗抬头望她一眼,淡淡地笑了。“多谢夸奖,我没那么深沉的。”。闻言,夏侯星脸色黑了一大半。可恶!风这小子!总有一天他非将之杀了灭口,沉入深潭里毁尸灭迹不可。

指着自己的俊容,夏侯星企盼地望着她:“风像潭,那月觉得我像什么?”如果连风那种人都能是深不可测的潭,那他必然该是不见边际的大海了。

寒月泠瞥了他一眼,何时这人又将自己抱得紧密了?瞧着缠在身上的长手长脚,一样事物从她脑中冒出--

“藤。”

“藤。”

不约而同的男女嗓音一道响起,教夏侯星原本灿笑的俊容垮了下来。

模模鼻子,鬼面华佗决定避难。“我真的该回去了,星,记得盯着月泠喝药。”见寒月泠想开口抗议,他淡然一笑:“我明白妳不爱喝那些东西,不过相信我,那些补药对妳的身体有很大的好处的。”其中可是特地加入了江湖中人人渴求的十味珍,除了调理身子外,尚能助内力增强。

眼看鬼面华佗迅速逃离现场,夏侯夫人拉着相公喊着女儿:“霜儿啊!陪爹娘去采办东西吧,咱们得准备很多东西呢。”

“好好好!娘,咱们快走吧!”再不走,就留下来当箭靶了。笑着脸的大哥必须提防,可当他不笑时,就得人人自求多福了。

片刻,整座大厅跑得只剩寒月泠和夏侯星二人。

“月,妳会不会觉得妳和风的默契太好了点?”还好那小子识相跑得快,否则他绝对要他好看。

寒月泠睇着他,起身要走。

夏侯星将她搂回怀中。“下回风再来,没有我在旁边,妳不可以随便见他,知道吗?还有,也用不着吹笛子给他听了,更不许跟他下棋。最重要的……”

寒月泠柳眉轻颦,瞟了他一眼,白玉小手迅速覆上,及时制止了夏侯星喋喋下休的霸道命令。这个聒噪的男子啊!

“敢问娘亲,那关我什么事?明明是您和爹未经我的同意就随口允诺,要登门赔罪的该是你们才对吧?”夏侯星不满地问着。

孟家兄弟在镇上住了几日,最后还是连袂来到了荷香水榭;即使两家当真无法再结为亲家,孟家的颜面还是得讨回才成。

碍于两家交情,且又是自己理亏在先,因此夏侯刚夫妻承诺,这回绝对让儿子登门谢罪;也为免寒月泠遭人非议,他们径自对外宣称她是夏侯府未来的少夫人。

“还敢说?要不是你逃家,今日人家会找上门来吗?”气不过,夏侯夫人取下悬于堂上的银鞭,满厅追打起儿子来。

连翻了几个筋斗躲过娘亲的鞭子,夏侯星振振有词:“孟大小姐是没人要吗?否则干嘛非我不嫁?”

“浑小子!你说这什么话?”夏侯夫人更怒:“你方才的话要是传入了孟家耳中,你还要命不要?”

“我又没说错。”夏侯星狐疑地盯着娘亲。“娘,您实说,您该不会是趁我不在时,私自去孟家下了聘吧?”否则就算两家私下议了婚,毕竟他和孟小姐间又无正式媒聘,孟家那两个男子犯得着特地登门兴师问罪吗?

“你这死小子不在,我怎么同人家下聘去?”说那什么话?他当孟家是那么好打发的吗?他人没亲自前往,又要如何订亲?

“夏侯霜呢?”凌厉视线射向坐在一旁的小妹。虽没言明,可夏侯星的态度明显怀疑妹子在此事件中扮演了一角。

急急摇手,夏侯霜澄清:“没有!我绝对没有替你去下聘!”

再闪过母亲几鞭,夏侯星又一次追问:“还是您随便找只鸡鸭猫狗去下聘,然后诅咒您这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优秀儿子患了病,得这么冲喜的?”

“兔崽子!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夏侯夫人又好气又好笑,这小子当真异想天开,不想想孟堡主何等身份,她岂会如此行事?

听儿子愈说愈不象话,夏侯夫人气不过,手中长鞭直挥过去。

寒月泠眸光一闪,眼看夏侯星往自己身前而来,她换了个坐姿,脚尖微扬。

夏侯星斜眼瞥见,脚步交错跃过突如其来的攻击:“月,妳要谋杀亲夫啊?”

夏侯夫人瞧得分明,笑得得意:“好!月泠丫头最乖了,妳就帮娘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小兔崽子:娘给妳当靠山,他要是敢回手的话,瞧娘怎么教训他!”

寒月泠俏脸绯红。她之所以出招,只因曾听婆婆说过,星的武功在年轻一辈中,算得上数一数二,这才有意试探一下,却不料引来夏侯夫人的误会。

翻了几圈来到佳人身边,伸手将寒月泠抱入怀中,夏侯星一脸委屈。“月真是没良心呢,我对妳这么好,妳还助纣为虐。”

“放手!”寒月泠手掌一翻,一招往他肩上击去,一来想藉此月兑离他的掌握;二来却也是存心想试试夏侯星的功力究竟到什么程度。

却见夏侯星依然对她笑得灿烂,对她的攻击既不闪躲也不反击。

心下一惊,寒月泠急忙收回攻势,收势过猛,险些震伤了自己。

“月,怎么突然缩手?当心会伤了自己的。”夏侯星心急地追问,就怕她又旧疾复发。

“为何不躲开?”寒月泠无法明白,为什么夏侯星要对自己包容至此?

夏侯刚取走夫人手中的长鞭,含笑代儿子回答:“夏侯家的男子,绝不会同自己的妻子动手的。”

倚在夫婿身上喘着气,夏侯夫人追杀得累了,直接撂下话:“反正你给我上孟家堡赔罪去,还有,带月泠丫头一道去。”

皱起剑眉,夏侯星觉得事有蹊跷:“是孟家要求的?”

“是啊!人家就只有这么个条件。”夏侯夫人让相公扶回椅上坐好。

他们也知道对方会要月泠去,肯定不怀好意,只怕届时会让她难堪,但有儿子在,想必孟家人也不致过于为难才是,更何况,他们家媳妇可没有哪点不如人的。

夏侯星静默了下,明知孟家不安好心,他怎舍得让月去面对?尤其孟家和黄金门交情匪浅,若他们得知月的身分,那……

正当为难之际,带笑嗓音响起:“需要我帮忙吗?”

是鬼面华佗。

来到荷香水榭,原本是想教训夏侯星一顿的,出面的却是夏侯刚夫妻,碍于两人的辈份,孟家两位少爷也不好过份让他们难堪。

在夏侯刚夫妻拍胸脯的保证下,两兄弟同意,只要夏侯星带着未婚妻亲自前往孟家堡当面向孟湘萸赔个不是,孟家便将此事化消,也不影响两家的友好。

“为什么你坚持要那名女子也到孟家堡呢?看着那两人成双成对的,不是更让湘萸难堪?”离开了荷香水榭,孟书槐疑问二弟的做法。

“我就是要她去。”孟书柏冷冷地笑着。“我要让夏侯星看个分明,我要他后悔自己的毫无眼光;我也要让那女子知道,乌鸦妄想飞上枝头成凤凰所该受到的对待。”

追查多日,始终查不出寒月泠的出身,孟家兄弟自然认定她不过是个来历不明的低下女子,要夏侯星带她一道至孟家堡,就是要让她明白自己与孟家大小姐间的差距。

孟书槐沉默了下,淡淡地开了口:“欺负一名弱女子,不是我辈该有的行为。更何况,这是孟家和夏侯星之间的事,更不该牵连无辜。”

孟书柏才听不进去。“打从她跟夏侯星回荷香水榭,她就已经不再无辜了。要不是怕污了咱们的眼,我还想要夏侯星连那个书生一并带去呢!”

“孟家堡和夏侯府怎么说在江湖中都略有薄名,当真撕破了脸,对两家都无好处。”孟书槐皱起眉,不怎么认同兄弟的做法。

“撕破脸又如何?这可是他们理亏在前。就算日后夏侯星反悔,咱们也不可能再把湘萸嫁给他啊。”孟书柏的心中已想着夏侯星懊悔莫及的情景。

孟书槐神情凝重,没有回答。

“咱们当然不会再把湘萸许配夏侯星,对吧?那个没眼光的小子,他敢毁婚,自然得承担这个后果。”孟书柏寻求着大哥的认同。“别忘了!那女子已是夏侯星的未婚妻了。”哼!想不到夏侯刚夫妻竟如此悖理,竟然认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当儿媳。

孟书槐沉吟了会。“其实这倒也未必!倘若夏侯星当真能回头,那将湘萸嫁给他,也不算委屈了。”

孟书柏不怎么认同:“大哥,你不是说真的吧?夏侯星这么羞辱湘萸,你还打算让湘萸嫁给他?”

孟书槐自有其考量,他分析着:“其实再怎么说,夏侯星的武功确实不差,家世也和咱们相当,他若是娶了湘萸,也算是天作之合。至于那名女子,既无身分地位,不妨给她个侍妾之位,也可彰显咱们孟家的大度能容。”

自见到大街上那一幕后,他担心的反倒不是那名女子,而是当日那位书生;夏侯星的神情,实不像作伪,若湘萸当真输在一名男子身上,想必她更难接受。孟书槐没有把忧心告诉小弟,唯恐将事情再闹大。

“简直是便宜那小子了!居然还让他来个齐人之福!”孟书柏还是觉得不满,突然想到:“既然如此,那咱们更应该想个好法子,让那名女子了解自己的卑微,以免日后仗着夏侯星宠爱,欺负了咱们湘萸。”

“你打算怎么做?”孟书槐不赞同地看着二弟。

“先回孟家堡吧!”孟书柏冷笑着。“回去转告爹娘及湘萸,『贵客』即将临门,咱们自足不能失了礼数。”

“好吧。”知道阻止不了小弟,孟书槐轻叹一声,只有同意了。

“你不是离开了,为什么又折返?”瞧见鬼面华佗,夏侯星连忙将寒月泠整个藏在自己怀中,语气不善地问着。

表面华佗无奈摇头。“我在半路上接到消息,听说孟家两位少爷连袂来访。”

翻个白眼,夏侯星不怎么领情:“你觉得我该把他们放在眼里吗?”孟家那两位少爷虽实力不差,他尚且不以为意。

淡淡一笑,鬼面华佗说着:“弱点!星,你有太明显的弱点了。”

夏侯星的弱点自然是寒月泠了,身为断情庄的少庄主,和黄金门可说势不两立;偏生孟家与黄家交情深厚,她要如何面对咄咄逼人的孟家人呢?

沉默了会,夏侯星轻抚着寒月泠的柔发,他不想让她面对外在的风暴;可是他更清楚,若是肯乖乖躲在他身后接受保护,那就不是让他倾心的月了。

“贤侄想必有好方法?”夏侯夫人笑逐颜开,鬼面华佗和星是至交好友,他该不会袖手旁观才对。

表面华佗来到寒月泠面前,温柔问道:“月泠,愿意当我的妹子吗?”

寒月泠尚未回答,夏侯星已先一步拒绝:“你别想!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打什么主意,告诉你,我不同意。”

爱说笑!他可还没忘记三年前,风的妹子嫁至江南的情景,那种天下皆知、贺客盈门的盛况,根本就不是一个“乱”字可以形容的。

风这小子,明明知道他最讨厌被人家当猴戏耍,居然还提这种馊主意?说什么他都不会让自己落入那样的惨剧中。

“星,听我说,这是最好的法子。”鬼面华佗想打动他。“只要月泠成了我妹子,我保证绝无人敢再轻举妄动的。”不知感恩图报的小子!若非为了他们之间多年的情谊,他又何须去蹚这趟浑水?偏偏星居然还不领情。

斜睨着他,夏侯星实在不怎么相信他会如此好心。“你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当然!这也是我一番私心。你也明白,舍妹远嫁江南后,家母难免寂寞,若能多个贴心的女儿,她一定会很开心的。”鬼面华佗表情十足诚恳。

这是因为他确实喜欢寒月泠,多个妹子算来也是美事一桩;当然,其中也有一小部份是打算看好戏啦,只不过这点千万不能让星知道的。

寒月冷忍不住轻笑起来。眼前这两人,虽是一个灵活跳月兑、一个温文儒雅,可是却让人有种他们是属同一类的感觉。像现在,两个人分明就是各怀鬼胎哪!

夏侯星深深地看着寒月泠,见她澄澈美眸明亮动人,他微微笑了。“风,不管你心里究竟在打什么主意,我都谢谢你。”

风这奸诈小子,当他是头一天认识他的吗?他又不是那些笨蛋,会被风那种看似无害的亲切笑容给骗了:这小子会如此热心,肯定心中有鬼。

“你还是不同意?”唉!真可惜!难得有机会可以整整他的。

“我爱月!”定定地望着寒月泠,夏侯星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情意。“就只是爱寒月泠这甩人,既不为容貌,也与家世无关。”

爱的是和她相处时心境的平静舒适,是眼波流转间即能了解彼此思绪的心灵契合;是她的体贴解语,是她的单纯善良,从来就不是那些外在的条件。

夏侯星对寒月泠温柔地笑着,眼中只瞧见她的娇美可人。

“罢了!算我多事好了。”见夏侯星眼中再瞧不到别人的存在,鬼面华佗淡然一笑,起身告辞。

“风大哥,谢谢你!”知道鬼面华佗是为了她着想,寒月泠真心言谢。

“不用谢他啦!那小子又没安什么好心眼。”夏侯星将她的小脸转回来。“月,不要随便和人家说话,妳要记着,外头坏人多的是。”

“你还当真是过河拆桥。”鬼面华佗无奈摇头叹息。

夏侯星睥睨着他,威胁道:“若有人再不识相,我非但拆桥,还会直接把桥劈了当柴烧。”

当做没听到夏侯星的话,回寒月泠一抹笑:“不用客气!好吧,这回我真的得走了。”走至门口,鬼面华佗突又转身回来。

夏侯星狐疑地看着他,急急将未过门的爱妻再搂紧一些。

表面华佗对他的态度不以为意,径自丢了个玉瓶给他。

“这是做什么?”这是风特制的上好伤药玉容丹,为何突然给他这个?

表面华佗边往外走边笑说着:“我是怕你到了孟家堡会被教训得很惨,看在好友一场的份上,先帮你把伤药准备好,以备不时之需啊!”

臭小子!存心诅咒他哪!夏侯星瞪着他的背影,将药收了下来。

只身站在偏园中,只见满眼的花草,虽是时已入秋,却依然是花团锦簇。

孟湘萸有些意兴阑珊,大哥他们出门多日未回,不知会不会发生什么事?思及此,不由有些怔忡。难道她对夏侯星还抱着希望吗?

在得知他另有意中人时,心中除了怒之外,更有着三分的怅然;除了两位兄长外,夏侯星是唯一能让她心悦诚服的男子了。

记得头一回见到他时,心中对夏侯星实有三分不以为然的,认为他的名气全因夏侯府而得的;想他一个大男人,容貌却较寻常女子美上几分,再加上眼神过于灵动,怎么看都像个轻佻少年。

本想让他出个大糗,偷袭的结果却以惨败收场,若是伤在他手下,她虽无怨,心里必然会瞧轻他几分,不料,夏侯星在发现是她后,功力迅速收回,留下吓傻的她竟是毫发未伤。

情丝就是从那时起系上了他的,只是,她究竟有什么地方不如人了,为什么夏侯星情愿毁了两家交情也不肯娶她?那女子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

狠咬了下唇,痛呵!却依然比不上心头教怒火灼伤的痛楚,用力一掐,手中花被捏碎,却引来一阵晕眩。

身后传来一声惊呼,孟瑛赶到她旁边,扶住了她:“湘萸,妳怎么了?这花有毒的,不能这么碰!”

轻晃下脑袋,孟湘萸恢复过来。“我没事。”略好奇地打量这个园里的花,她头一回仔细瞧着,以往只觉它们长得美,却不知它们还有毒。“这花既然有毒,怎么会种在园子里呢?”

孟瑛柔美笑道:“也不算什么毒,即使不小心误食了,至多也让人昏睡一阵罢了!再说,妳不觉它们很美吗?”

望着那些粉红色的花,孟湘萸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些什么。

“想些什么?”孟瑛见她神情不怎么对,轻问了声。

摇着头,孟湘萸打起精神来:“没什么!”

孟瑛含笑说着:“妳大哥他们回来了,听他们说,过几天夏侯公子会带着他的未婚妻前来跟妳赔罪。”

孟湘萸闻言站定当场,再动弹不得!为何还要带着他的心上人前来,莫非存心让她难堪?

荷香水榭中,夏侯夫人殷殷交代:“兔崽子,我可警告你,你这回是去赔罪的,别惹事,明白吗?”

“那我不去成吧?”他根本不想去好不好?是她硬逼着他去的,既然怕他去让人家难看,为何又坚持要他去?矛盾!夏侯星心中不以为然。

拧起他的耳朵,夏侯夫人在他耳边大吼:“你敢不去试试!如果你不怕你成亲时孟家堡的人前来闹事,那你就不用去了。”

“好啦!我一定去。”夏侯星答得轻率,让人看不出诚意。

“我陪大哥和月泠嫂子一块儿去吧。”夏侯霜开了口。

斜睨着小妹,夏侯星不怎么赞同:“妳去做什么?凑热闹吗?”

“大哥,你怎么这么说?”真是不识好人心!“我和孟小姐至少见过几次面,总有点交情在啊!包何况,进了孟家堡,你又不能一直守着月泠嫂子,有我跟去,多少可以帮你一些。”

夏侯夫人也觉夏侯霜言之有理:“好好!就一块儿去,顺便让廷威护送你们到孟家堡好了。”

夏侯星险些昏倒,他只想跟他的亲亲娘子一同游山玩水而已啊!苞着那一大群,恐怕他会连跟月说句悄悄话的机会都没有了。不成!说什么都得反对到底。

“我的娘啊!您当我们这回是去和人家厮杀的吗?带那么多人做什么?给人家下马威吗?”

知道儿子说的有理,夏侯夫人不再坚持:“那让霜儿跟去就好,至少可以多个人照看着月泠丫头。”

瞥了妹子一眼,夏侯星勉为其难地同意了:“好吧!可是就只能她一个了,我可不想一大堆人跟前跟后的。”

“成!”沉吟了会,夏侯夫人又开口了:“星,我和你爹都不是死守礼教的人,不过,面子得留给孟堡主,进了孟家堡,不可以像在荷香水榭一样。你和月泠毕竟还未成婚,明白吗?”

知道娘亲的意思,夏侯星点了头:“我知道了。”唉!就是说等进了孟家堡,就不能再随意搂抱他的月了。

突然外头一阵响亮、熟悉的呵笑声传来:“谁敢欺负我的月牙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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