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合法婚姻 第一章
作者:顾盼

江家大宅

六点不到,刚晨跑回来的江屿洋,回到二楼自己房间的浴室淋浴,准备上班。

这是在美国念书时养成的习惯,虽然才刚回国没多久,这个习惯倒是一直维持下来。

江家大宅是江父特别请设计师,精心打造出来的居家环境,就算是浴室也具有五星级饭店的水准,所有设备一应俱全,江屿洋舍弃按摩浴白不用,选择了简单的淋浴方式,只因为他认为早晨是一天当中头脑最清楚、最黄金的宝贵时光,按摩浴白这种花时间的休闲,比较适合下班后的放松时刻。

走出浴室,江屿洋只在腰间象征性的围了条浴巾,就直接走进自己专属的衣帽间。这个衣帽间有一块独立出来的空间,供人揽镜自照,最特别的是这里面摆设的不是一面镜子,而是一整片的镜面墙,左右更有可以照到侧面的特殊设计,一站在这片镜墙前面,所有的身材真是一览无遗。

镜子前面的江屿洋,身上不仅没有任何多余的赘肉,长年保持的运动习惯更让他的肌肉匀称,体态健美,配上一百八十五公分的身高、斯文的面孔,常常在街上被误认为是走秀的男模特儿,谁能想到童年时的江屿洋,会是一个体弱多病、个子瘦小的小男生?

江屿洋并没有对镜子中的自己多加一分注意,对他来说,镜子只不过是帮自己整理衣冠的工具罢了。迅速的选择好今天上班要穿的行头,着装完毕之后,便直接前往一楼饭厅。

这几天,江父到了中部视察台中分公司,因此只有江屿洋在家,用完早餐刚好是早上八点整,走出饭厅,司机老陈早在一旁恭候多时。

“陈伯,听说陈嫂最近生病了是吗?”听帮佣的三姐提到,陈嫂最近常进出医院,江屿洋边收拾公事包,边关心的询问陈嫂的状况。

“喔,不碍事的,女人家难免有些妇女病,谢谢少爷关心。”

“我看你今天就放一天假,在家陪陪陈嫂吧。”

“放假?不好吧,少爷你才刚回国,对台北的交通都不熟悉,不由我接送你上下班,难道少爷要自己开车吗?”刚回国不到一个月的少爷,该不会是想自己开车吧?台北市的路况不是老台北,恐怕寸步难行啊。老陈担心的提出疑问。

“陈伯,叫我屿洋就好了,少爷让我听的怪不自在的,还有,虽然我对台北交通环境不熟悉,但是有个东西叫计程车对吧?”面对着与自己父亲年纪相近的司机老陈,江屿洋就当作是自己的长辈一般对待,完全不因为他只是司机就当作是仆人般使唤。

“可是老爷那边……”

“我会告诉爸爸说是我放你一天假的,这个你不用担心。”

“真的不要紧吗?少爷!”对把江屿洋这个儿子当宝、脾气又十分古怪的江老爷来说,少爷的安危可是他最在意的,因此老陈嗫嚅着,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放心,有事情我负责,你放心回去吧。还有,记得叫我屿洋就可以了。”

“那就谢谢了,屿……哎,真是叫不出口,老陈我是一个粗人,帮老爷开了二十多年的车,早就习惯老爷、少爷这样的称呼,一时也改不了口,还是让老陈称呼你屿洋少爷好了。”

“好吧,陈伯,你怎样自在就怎样叫吧。”

“遵命!少爷!”

眼看跟江父年纪差不多的陈伯脸上,露出放下胸口大石般的神情,江屿洋也忍不住的绽出一朵笑容,心情十分愉快的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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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上计程车,眼尖的江屿洋就发现车子后座有一个女用包包,应该是前一个乘客不小心遗留下来的。

“司机大哥,后座有一个包包,是不是前一个乘客忘了带走的?”这个计程车司机非常热情,从江屿洋一上车就开始对着他说个不停,好不容易江屿洋找到一个空档打断这位“运匠大哥”的演说。

“很有可能呐,我刚从内湖送一个小姐去上班,看她一副匆匆忙忙的样子,大概是她忘了带走的。”

看来上一个乘客走得真是相当匆忙,除了包包之外,记事本也给落在后座,江屿洋拾起记事本,顺道找找有没有个人资料可以联络,这个小姐也真是太迷糊了,连身份证都夹在记事本里。

咦?照片中的女孩子有些眼熟,那个灿烂的笑容、大而灵活的眼睛、秀巧的鼻梁……对了,跟当初曾经救过他的同班同学相当神似!

“叶晓悠……”江屿洋念着身份证上的名字。

“原来只是长得相像的人而已,呵呵……我想也没有这么巧的事吧。”

罢巧今天江屿洋要到内湖拜访客户,一看记事本上面记载的地址也在内湖,他便决定赴完晚餐餐叙后,顺道把包包还给那个迷糊的小姐。

“大哥,我公司到了,就在前面红绿灯停车就可以了,谢谢。这个包包我带下车,晚上我会送还给那位迷糊的小姐。”

“年轻人,像你这样好心肠的人不多了啊,大哥最欣赏你这种好青年,来!下车吧,大哥不收你计程车费。”

“那怎么好意思,大哥也是要生活的,请不要跟我客气,如果我的钱包掉了,也会希望有人好心送还给我,我只是将心比心,算不上什么的。”说着依然掏出了车资要司机收下。

“你这样的年轻人真的不多见了啊,好吧,你这样坚持的话,这次的车钱我就收下了,以后你叫我的车我一定帮你打折,这是我的名片,以后要搭计程车就直接传呼我吧。”收下司机先生的名片,江屿洋下车之后,快速的穿越马路,往江氏企业办公大楼前进。

就在江屿洋下车之后,车内的广播传来协寻失物的消息,正巧就是前一个乘客在协寻自己的包包。司机先生想转头寻找刚下车的江屿洋,没想到不过一转眼的功夫,哪里还看得见江屿洋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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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悠……晓悠……起床了,晓悠!”

“妈,让我再多睡一会儿嘛,我昨天加班加到十一点,回来又赶进度弄到三点多,才睡几个小时……”

“可是你不是跟我说,今天你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要开,要我一定要把你叫起床的吗……”

“会议?什么会议?啊“现在几点了?”原本睡眼惺松的叶晓悠,在想起有个早会后睡意全消,跳下床铺,急忙盥洗后,打开衣橱,在一分钟内着装完毕,接着将桌上的资料一扫而进公事包,便冲进厨房,嘴里咬着妈妈的爱心吐司冲向玄关穿鞋,准备上班。

“妈,我上班去了!”叶母在厨房里还来不及探出头,叶晓悠的声音已经随着她旋风般的身影,在空气中飘散。蹬着高跟鞋小跑步出了巷子口,穿不惯高跟鞋的叶晓悠一个踉跄,脚踝给扭了一下,跟着身体向前一倾,差点跌跤。

“哎呀!好痛!”顾不得形象,叶晓悠一坐上候车亭的长椅,月兑下高跟鞋揉着自己的脚踝呼痛。

“叶子妹,公车刚刚开走了喔!”大老远就听到BMW重型机车呼啸而来的引擎声,叶晓悠连头都不必抬,就知道这个讨人厌的声音来自初中、高中同校六年的冤家对头钱敏得。

一个黑衣黑裤、一身劲装,剪着利落短发的死痞子笑“婬婬”的走向叶晓悠。

钱敏得初中时候是个纵横校园的小恶霸,因为父母的溺爱,养成骄踪无比的个性,以欺负同学为乐,大家看到钱敏得跟他手下的喽罗无不退避三舍,偏偏叶晓悠不吃这一套,更在某次他欺负新来的转学生时挺身而出,跟钱敏得打了一场架。

从此之后,钱敏得常无预兆的在叶晓悠的四周出现,好像以激怒叶晓悠为乐似的,天天都要看她气得蹦蹦跳才肯收手。

“先生贵姓?我跟你很熟吗?”本想好好教训这个老是在大庭广众下叫她叶子妹,让旁人不约而同把眼光放在她胸部上的大猪头,但脚踝传来的疼痛感让她决定暂且放他一马,来招装冷淡。

“喔,这位看起来很有头脑的小姐,敝姓钱,叫我Paul就可以了,圣保罗那个保罗,跟我本人多相配的名字,很好记吧?”人家都说胸大无脑,钱敏得居然胆敢明褒暗贬的说她胸部小,真是气死人了!

“圣保罗?我看你省省吧,你这个留连花丛的处女杀手也可以上天堂的话,我看没人需要下地狱了吧“哼哼……”说完还不忘配上两声冷哼。

很想站起来指着钱敏得鼻子骂个痛快,无奈脚踝再度传来阵阵刺痛感,逼得叶晓悠放弃这个念头。虽然脚没法行动,嘴里可不能闲着,好歹也要忍住痛,先争个一口气再说。

“喔,处女杀手吗?你的赞美我就先收下了,我可是有口皆碑、用过都说好!哪天你有兴趣的话,一定包君满意,哈哈哈!不过,叶子妹,你好像扭伤了耶,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这个死婬贼,笑得这么婬贱,还说什么有口皆碑,简直是大不知羞耻了!谁要坐你的车。叶晓悠心里暗骂,脸上仍不动声色。

“谢谢你的好意啊,你的莺莺燕燕那么多,我怕万一被误认是你的新欢而被泼硫酸可就倒大楣了,谁不知道你车上的女人都是你的伴啊!”

“啧,想不到我的事情你都打听的这么清楚,我说叶子妹小姐,你是不是其实对我很有好感?”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漾着笑意,直勾勾的盯着长椅上的叶晓悠。

“你这……”叶晓悠被气到差点把婬贼两字月兑口而出。

“我这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美男子是吗?哈哈……嗯,虽然喜欢我的女人排起来大概有一公里那么长,但是看在我们是老同学的分上,我可以让你插个队,怎样,要不要考虑一下?”

眼前这个男人说起谎来还真是脸不红、气不喘啊!分明是睁眼说瞎话!不过话说回来,他的五官长得挺不错的,虽然气质差了点,但是脸上的酒窝笑起来倒挺迷人,可以加个十分,那个发型也还不赖……

叶晓悠,你是被鬼遮眼是吧?快给我醒醒,你居然觉得这个死痞子还不错?你忘了叶子妹的绰号是谁帮你取的?

“咳!咳!咳!‘剩’先生是吗?你真是符合世界潮流啊,说笑话也就算了,还是超冷的冷笑话!你少往脸上贴金了,就算世界上的男人死得剩下剩先生你一个,我也不会委屈自己的!还插队勒,就算你月兑光光送给我我都不要!谁要跟个婬贼在一起啊,哼!”

“月兑光光?啧,不晓得谁的思想比较邪恶啊!月兑光光也不要?这句话不要乱说喔,你是偷看过我的吗?”

“谁要偷看你,我一点都不想长针眼。”

“看过再评断也不迟。”

“喔,你打算现在让我评鉴吗?”

“你想看就说一声啊,我们都那么熟了,我是不会吝啬让我健美的身材在你面前展露的。”

“你敢月兑,我就敢看啊!”

“是吗?那我就成全你的心愿。”钱敏得话说完,居然真的开始解起身上的衬衫钮扣,一颗……两颗……眼看着地再继续往下解,就要开始月兑裤子了!

叶晓悠反射性的以双手蒙脸,但是眼尾的余光还是不小心扫到他结实的胸膛,霎时整个脸又红又热,心里一阵小鹿乱撞。“不要再月兑了,你……你妨碍市容!”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斗的正起劲,完全没发觉身旁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这可是早晨尖峰上班时间啊,拿着公事包的上班族、穿着制服的女高中生、抱小孩的妈妈、就连已经出门买菜回来的欧巴桑都有。这时候人群开始鼓噪了起来!

“小姐,你就让他月兑嘛!”

“月兑!月兑!月兑!月兑!”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凑起热闹,甚至很自动的围成一个圆圈,将中间的场地让给钱敏得,居然有欧巴桑快手快脚的从家里搬出板凳,坐在旁边等看戏,眼看猛男月兑衣秀就快上演了。

“叶子妹,要再继续看下去吗?我看大家挺有兴致的……嘿嘿。”

不知何时,钱敏得已经欺近叶晓悠的背后,用着他低沉性感的声音在叶晓悠耳边说话,一阵暖暖的气息让叶晓悠身体微微一颤。

呼!手臂的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你玩够了没!”

“宝贝,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生起气来的样子很迷人啊。哈哈哈……”钱敏得对着叶晓悠近乎调情的说完后,马上转身面对围观的群众。

“谢谢大家的捧场,我的宝贝说今天到此为止啦,各位看倌下回请早。”

钱敏得话甫说完,向叶晓悠露出含意深远的微笑,接着发动机车引擎,长腿一跨,才三秒钟的时间,已经消失在车阵中,留下被喷得一脸灰烟的叶晓悠直咳嗽。

“该死!八点十五分了!”一看手表,居然已经过了快半小时,被钱敏得这个死婬贼,害得眼看来不及塔公车上班了。

叶晓悠勉力的将肿起来的脚套入高跟鞋里,没想到才稍一使力,就痛出一头冷汗。只好扬手招了一辆计程车直奔公司所在地,因为走得太过匆忙,连自己的钱包跟记事本落在计程车上都没有发现。匆忙赶着上班打卡的叶晓悠等到打完卡,回到自己的座位之后,才发现似乎少了什么东西。

“咦?我的包包呢,明明有带出来的啊?”找了半天就是找不到自己的背包,这才想起应该是掉在计程车上,赶忙打个电话到警广请求协寻失物,虽然里面没有大额的金钱,可是所有重要的证件都在里面,掉了可就麻烦了。

现在也只能求上帝、拜观音的希望善心人士,可以把她的背包送还了。

“可恶!都是那个死家伙,要不是他,我怎么会这么倒霉扭到脚,要不是他,我怎么会连公车都赶不上,要不是他,我怎么会把东西落在计程车上,哼!都是这该死的死婬贼害的!等我脚好了,看我下次怎么修理他!”气昏了的叶晓悠,开始气呼呼的把账全堆到钱敏得的头上,看来钱敏得这次是踢到一块大铁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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