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东的霉女 第7章(2)
作者:龙瑶

方可颐再度被好友说得哑口无言。

的确,佳轩说得并没有错,就算远树很爱她,可是明摆着,他身后的那个环境并不欢迎她,因为她不可能融进那个“富有、高学历、涵养出众”的环境中去。

她只是一个普通女孩,长相一般,才智一般,根本没什么可以匹配刑远树。

谢佳轩看出她脸上的动摇,再接再厉,“刚才在咖啡厅的事,是你自己告诉我的,总没错吧?那么明摆着他们就是联合起来在羞辱你,可颐,你难道还不醒悟?”

“可是……”方可颐欲言又止。

“可是个屁啊!”谢佳轩受不了地呼气,“你该不会想说可是阿树那家伙很爱你吧?”

方可颐点点头,她原本真的想说出这句很没创意的话。

因为不管怎么样,过去两个月甜蜜到无以复加的恋爱生活,让她对刑远树的感情没有丝毫的怀疑。

“问题是,光他少爷一个人爱你有用吗?他爷爷明摆着不喜欢你啊!老实说,你跟阿树在一起,我还宁愿投票给楼定宇那个负心汉,起码他跟我们同国的!阿树那类人的世界不是我们高攀得起的,那个叫上流社会,可颐,你不会不懂吧?”

方可颐停下了脚步,神情落寞,“佳轩,拜托让我好好想一想,我现在脑袋很涨,里面乱轰轰的缠成一团,我根本想不清楚,你给我时间想一想。”

“好吧,随便你。”谢佳轩的口气一下软了下来,“那你现在想怎么办?回家吗?”

方可颐摇头,“不,我要先回去公司一趟。”

她刚才似乎下了什么决心。

“那好,我不烦你了。”谢佳轩拍拍她的肩,“回家后好好想清楚,等你想明白了就打电话给我。”

*****

刑远树回来的时候,方可颐已经睡下了。

卧房里的灯光还大亮着,刑远树在玄关月兑了鞋,一走进去就看见他心爱的女友躺在双人大床的正中央,双手枕在脑后,不知想什么想得入了神。

“宝贝,在想什么呢?”他爬上床,轻车熟路地覆住她迷人的躯体。

突如其来的热度和压力让方可颐回过了神,看到眼前再熟悉不过的帅气脸孔,她忍不住扯起嘴角,眼睛里流露出温柔的笑意。

“我在想你呀!”她对他说。

“哦,是吗?”刑远树好笑地伸手刮她的鼻尖,“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只不过留在公司加班,你就想我想到入迷了?”

“阿树,我想……”方可颐打算告诉他自己在今天突然多出来的烦恼。

可是,刑远树却不给她正经说话的机会,他把她的话想歪了。

“想要的话不用明说,一个眼神我就会明白……”他的手已经探进她的睡衣里,而他的吻更是一个接一个,从下巴、颈项,一路绵延至胸前,“今天有点累,不过我还有残存的力气奉献给你……不管怎么样,我不会让你失望。”

他的立刻让方可颐有了反应,险些把她认真交谈的冲走,不过在内心挣扎了半分钟后,她还是忍小住坦白道:“对不起,我今天没心情。”

在这当口被迫戛然而止,对刑远树的打击不小,他吃惊地看着她,“怎么了?”

“对不起。”方可颐拢紧已经散开的睡衣,从床上坐起来。

“可颐,你突然怎么了?”刑远树替她拨开发丝,仍试图挨过去亲近她,“刚才看上去心情还很不错,你不是说你想吗?”

见他靠过来,方可颐随即退开,“你误会了,我今晚真的没心情。”

“OK!”刑远树懊恼地爬梳了一下头发,不悦地下床,“那我先去冲个澡。”

“嗯。”方可颐垂着眼,不敢看他。

当他一背转身,她又忍不住抬眼看他,目送着他走进浴室,她像是在一瞬间被抽去全身的气力,头昏脑涨之余,“砰”一下重新躺倒回床上。

唉,她闷闷地想,自己在今晚别扭得就像一条钻进下水道的泥鳅!

从傍晚回家开始,她就一直在挣扎要不要把咖啡厅里的事告诉刑远树。

一方面她希望两人之间没有任何隐瞒,休感与共,因为即使她一个人默默承受,对情势也未必有利;另一方面,她如果把那个“匹配”的话题坦诚提出来,很可能让刑远树也变得不开心,他的爷爷认定她不匹配,她又何苦过早的逼他作抉择呢?

说或不说?方可颐让自己陷入了头痛的抉择中。

直到刑远树从浴室出来。

“好了——”他上床搂回娇躯,回复体贴的笑容,“我已经用冷水灭火了,我们今晚能相安无事。”

他说着,又忍不住亲她一下,“你感觉怎么样了,心情有变好一点吗?”

方可颐无言地窝进他的怀里,感动了片刻,却忽然说:“我辞职了。”

她说完,连自己都一怔,千头万绪,不晓得为什么会单单先提工作的事。

刑远树再度吃惊,“是什么时候的事?”

他们居然没有事先打电话给他,擅自批准了她的请辞!

“就在今天。”方可颐翻过身,眼睛看着天花板让她感觉好一些。

“今天?”

“嗯。”她低低地应声,“我向汪经理请辞,他劝了我很久,最后只好答应了。”

“可颐,难道是公司里有人欺负你?”

“不是,你想到哪里去了!”方可颐转回眼看他,“我只是……不敢接受。”

刑远树突然坐起身,顺带把她也抱了起来,两个人在床上面对面坐着。

“我们坐起来好好谈,这么躺着说话有些别扭……”他说:“你不敢接受什么?”

他明澈的目光直直地锁在她脸上,又让方可颐觉得自己像条泥鳅,她转开眼,“这份工作给出的待遇太优厚了,以我的资历是不可能得到的,所以我不敢再接受。”

“你干嘛突然钻起牛角尖?以你的资历……这算什么鬼理由?”刑远树眯起眼,忽然预感到了什么,“是公司里有人对你表示不满?”

方可颐又忙摇头,“不是公司里的问题。”

“问题不在那间公司?那到底是为了什么?”刑远树的心情又开始变坏,“那份工作不是让你很开心吗?为什么突然要辞职?”

当初他为她费了苦心,所以理所当然,希望她也能配合。

他的口吻虽然仍维持着温软,但方可颐听得出一丝质问的意味,她想了想,终于还是大方地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因为这份工作是你给的,根本不是我自己的功劳。”

她居然知道了!

刑远树很震惊,但立即压抑下趁机追问的念头,转而把她搂进怀里。

“OK,对不起,是我自作主张,我知道这样的安排会伤到你的自尊心,但我只是为了哄你开心。”他诚挚地向她道歉,“事实上,可颐,你当初的确很开心,不是吗?况且,你如果一直不知道真相,我们大家也可以维持一个皆大欢喜的局面,又有什么不好?”

“问题是,我已经知道了……”方可颐在他怀里闷闷地说。

刑远树吻她沐浴后散发着清香的头发,柔声说:“这次辞职就算了,我保证绝不再干涉你工作的事,你可以凭自己的努力慢慢再找,这样好不好,嗯?”

方可颐在心里叹口气,“我有些渴,阿树,你帮我倒杯水。”

“哦,好。”刑远树放开她。

趁着他暂时走开,方可颐深呼吸了几次,才把快散掉的勇气重新聚起来。

等到刑远树把水杯递到她手中,她抬眼看着他,才说道:“不仅仅是工作的事。”

“那还有什么……比你工作的事更重要?”刑远树干脆站在了床前。

他心里还有没说出口的一层意思:值得她拒绝他,把他们二人世界的氛围搞僵?

方可颐却很认真地点头。

“OK!”刑远树回头看了看,不打算再上床拥抱她,干脆扯过一张椅子,倚墙而坐,“我们坐得正式一些,方可颐,你脑袋里到底在纠葛些什么东西,可以一一摊出来。”

他的架势表明,他少爷已经有些被惹火了。

他认为他已经温柔劝慰了她好几次……“我今天才被迫认知到,我先前一直在自欺欺人。”方可颐吸了一口气,努力把今晚最重要的主题说了出来,“其实我们并不匹配,我们不是同一国的人。”

“你说什么?匹配?”刑远树挑眉反问。

方可颐拉了拉睡衣,爬过来坐在床边,显得有一丝拘谨,“我觉得我们无法匹配。”

然后,出乎她的意料,刑远树反而扯唇笑了,“你想太多了……”

他只用短短五个字,轻描淡写地回应她的烦恼。

“我是认真的!”他的反应让方可颐很不好受,在他的手碰触壁灯开关前,她忍不住冲去拦下他,“我现在不想关灯睡觉,我们还没有谈完。”她倔强地看着他。

刑远树忍下怒气,尽量温和地说:“宝贝,我今天累了。”

方可颐拉起他的手臂,他欣喜地以为她回心转意了,岂料她却把一个小圆环放在了他的手心。

“我配不上这个戒指,我们不可能结婚的……我要不起。”

压抑,刑远树竭力压抑下怒气,给自己最后一个平心静气的机会,“你知不知道自己说出口的是什么话?知不知道所做的是什么动作,嗯?”

方可颐放下戒指就转身退开,“我知道,但我无法跟你匹配……没有办法。”

匹配?这到底是哪门子的论证题!她凭什么口口声声说跟他不匹配?

刑远树气得一把拽回她,“方可颐你听着,我不会幼稚到跟你一起去担心匹不匹配的问题,总之我爱你,这才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原则,你最好给我记清楚!还有——”他近乎恶狠狠地说:“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听了哪个白痴的挑唆才突然意识到这些?”

方可颐僵着脸答:“那个人不是白痴。”

“不是白痴也是蠢货!”刑远树很想把那个人海扁一顿。

“阿树,你这么说会后悔的。”方可颐叹口气,“那个人是你爷爷。”

刑远树一阵错愕。

“你说……是那死老头?”他皱紧眉。

“嗯。”方可颐点头,“我今天下午……见过你爷爷了,他认为我配不上你。”

刑远树吃惊,“所以你回来就——”

方可颐接下他的话,“所以我觉得我们都应该好好考虑一下。”

“你听他的还是听我的?拜托,你在跟谁谈恋爱?”火气更大了!

既然话说到这份上,方可颐不认为该自己服软,“但他是你爷爷,我们在一起,难道能绕过他吗?阿树,就算你对我的感情很真,但结婚并不只是我们两个人的事。”

“什么叫作就算?”刑远树在她的话里找到一处火气的发泄点,“搞半天,你还怀疑我对你的感情!?”

人一旦产生怒气互相抬杠,对言语问的用诃是很敏感的。

方可颐傻眼,她知道自己情急之不说错话了,“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刑远树紧盯着她。

方可颐一时不知该怎样清楚解释。

她的无言加剧刑远树的气闷,忍不住月兑口道:“我现在觉得爱你还不如爱块叉烧,至少叉烧不会胡思乱想!”

他明明全是为她着想,不仅日日有温柔笑脸相送,甚至还每天陪她过夜,费尽了心思只为博女友一笑,她到底还想他如何?

“没错,我就是连叉烧都不如,怎样?”方可颐跌坐在床边,快哭了出来。

会陷入这样僵持的局面,也不是她想的啊!

刑远树转身往外走,“不怎样,我怕了你,我去客房睡!”

方可颐抹了一把眼泪,眼睁睁地看他摔门而去,然后一夜都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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