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的求婚 第二章
作者:蒂儿

镑位旅客,再一次感谢您搭乘XX航空公司。

台北中正机场即将抵达,在飞机尚未停妥前请勿离开座位,同时提醒您,下机时请不要忘了个人的随身行李。

并预祝您旅行愉快。

樊媞媜轻松的拎起背包往后一甩,惬意的随着人群踏上台湾的土地,她熟悉又陌生的家乡。

离开多久了?

久得都让周遭的朋友误以为她是土生土长的华裔美籍,七个漫长年头眨眼就过去了。

只有她自己清楚,美式自由文化改变了她的内向害羞,但并不能够内化她早已根深柢固的一些价值观,毕竟她离开时都快十九岁了。

若不是因为工作需要,或许她还没这么快就回来。

留在这里的记忆,不管是快乐或悲伤,在午夜梦回时,仍能触动她的心灵深处,以及随之而来无止境想遗忘却偏偏益发清晰的一段梦。

“嗨!蒂芬妮,我在这里。哟呼~~”

步出海关,她就看见日籍好友知加子正大呼小叫的企图吸引她的注意。

两个就读国外大学,做了四年室友的好友高兴得抱成一团,又跳又叫。

“哈啰,别忘了还有我。”

“乔治!”樊媞媜同样给了他一个热情的大拥抱。“谢谢你也来机场接我,真的好久不见了。”

说到乔治,就要介绍一下他所属的工作机构,她和知加子在毕业后,误打误撞的进入EPI环保单位,专门调查企业倾倒有毒废料污染河川水源,目前她们担任的便是初级稽查员。

机构网罗了各方面的生态保育、水域、地层土质等重量级的专家先进,大部分就地分布于各国,乔治则为美国华盛顿区资深督察,也是她们两人的直属主管。

“他就像跟屁虫一样,再加上是妳的大驾光临,他怎么可能舍得不来嘛!”好玩的是,知加子总以为乔治是在追求樊媞媜,少不了要亏上几句。

“呃,我相信你们在这里相处得很好。”樊媞媜干笑。

“行李就这样?真服了妳了。”边走边打趣,知加子理所当然的勾着樊媞媜的臂弯,将背包丢给后面的乔治拿。“呿!不要讲这个让人笑破肚皮的笑话,妨碍我的体内环保。”

“谢啦~~”樊媞媜眨眨眼,向乔治示意。

“比起妳在休假时间还特地来做支援,这没什么。”乔治有颗非常温暖的心,金发褐眸,中等高度,很能让属下当成大哥哥般的依赖……不过,像知加子这样光明正大的欺负人,倒是有点超过。

“情况很棘手吗?”

知加子哀声叹气道:“那家公司超难搞的,怎样抽查都抓不到他们污染河川的小辫子,真是气死人了!”

就她所知,乔治、知加子已经来了两个多月,可见进展不顺,也因此才会让本籍台湾的樊媞媜也前来支援。

说真的,知加子对这个案子超乎寻常的执着与狂热并不算好事,乔治意有所指的道:“该怪谁一来就喳呼着大批的环保局官员前来视察,做出打草惊蛇的事情?”

“是啦、是啦!我使出这招原本是想来个出其不备,这是蒂芬妮教过我的三十六计嘛!哪晓得他们会刚好全厂放假去做员工旅游呢!”经过媒体的大幅报导,反而让那家公司有所防范,事后再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我们向来是看证据说话,也不能预先武断的认定MAX一定有问题。”

“屁啦!我说他们就是官商勾结,不然怎么会事先做好准备等人去检验?”知加子打断乔治的回应,愈讲愈气,“妳没看见那些人有恃无恐的德行,根本就是恶劣至极加没品。”

乔治摇摇头,“我跟这个人讲不通,麻烦妳好好开导一下妳同学。”他先去开车过来。

“这是什么意思?乔治.史密斯!”

樊媞媜拉下知加子挥舞的拳头,很感兴趣道:“你们有进步喔!这里有句俗语说:打是情、骂是爱哟!”

知加子闻言像见到鬼般的倒退三步,她哪是和乔治打是情、骂是爱啊!

“我就晓得这招治得了妳。”樊媞媜诡计得逞般的呵笑。

“蒂芬妮小姐,几个月不见,妳变坏了喔!”知加子才知上当,不过还是正经八百的避嫌,“我对那个人不感兴趣,真的,我发誓,所以妳千万不要顾忌我。”

樊媞媜马上进行第一百零N次的反过来澄清,“乔治和我不是妳想的那样……”

“那样是怎样?不用客气了啦~~那家伙要是连妳都不可怜、同情他,他这辈子大概是没指望了。”

“别忘了那家伙是我们的老板,而且就我所知,起码有三个女人在觊觎他。”知加子这个糊涂蛋,樊媞媜倒是认为他俩很远配。

知加子显然有些惊讶,“谁啊?”

“不告诉妳,反正妳不要掉以轻心就对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啰!”哈……结果知加子马上追杀过来……

直到上车有乔治在场,知加子仍然为她暧昧不明的暗示施以严酷的惩罚──口水洗脸。

“知加子,妳还真的不是普通的恶心。”哪有女人像狗似的舌忝女人的脸,乔治只能归之于奇特的民族特性,不过也没看过这么刁钻的日本人,所以这大概和个人特质有关。

“怎样?嫉妒还是羡慕,我们姊妹感情好,想追她的人都要经过我这一关才行。”

樊媞媜左躲右闪,实在怕了她,就让他们斗嘴去,刚好喘口气。

台北的感觉很纷扰,车多人也多,相对的废气排放量也高,收回望向窗外的视线,随手翻开车上一本杂志周刊,陡然一顿!

“不跟你讲了,蒂芬妮……妳在看什么这么出神?”

樊媞媜飘忽的声音喃道:“新娘好漂亮。”

“哦!这新闻已经报导了好几天,不就是有钱人结婚嘛!每天连他们挑了哪些首饰、礼服,婚礼场地怎么布置都巨细靡遗,真是烦死人,难道台湾都没有其他攸关人民的环保、经济重大新闻可以报导了吗?”那么多新闻台,干脆直接改为综艺新闻不就得了。

知加子在叨念些什么她都听不见了,她所有的注意力全都焦着在平面的图文报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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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娘真的很漂亮。

新娘慕衿芩的父亲是知名的大学教授,母亲娘家亦是商家企业,慕小姐目前是就学的硕士研究生,据说婚后将辍学,全心成为沙皇的贤妻良母。

记者采访慕教授,慕小姐中途放弃学业,会不会觉得很可惜?

“不会。”他说:“女儿能找到这辈子幸福的归宿,才是他们为人父母的最大骄傲。”

“拜托妳好不好,吃饭也把这种没营养的杂志拿进来。”知加子不停抱怨,久别重逢的朋友见面竟然猛盯着一本杂志看,她有这么面目可憎吗?

樊媞媜似乎没注意到,“为什么都没有新郎的访问?”

“因为他大牌啊!都结过两次婚了,经验老到。”

“那这是……”

“第三次!喏,这边不是有写,清清楚楚的,连前两任都有介绍,一个好像是医生什么的,这时候还去访问人家下堂妻对于前夫再婚的感觉如何,真是够了,可耻到不行。”

“她们每个都很漂亮,气质也不错。”详看以后,那是樊媞媜的真心话。

“男人不都是这样,以貌取人,像我这样算还可以的可爱姿色,只能安分守己的念书、工作。”

乔治停好车进来,正好上主菜。

“我帮你点了海陆大餐。”知加子百般无聊的瞥了始终埋头杂志的蒂芬妮一眼,向乔治使眼色。

“想不到蒂芬妮对这类八卦新闻也有兴趣?”

“我也是今天才发现的。”知加子不爽的拿开碍眼的杂志,“妳的黑胡椒牛柳来了啦~~看这种八卦还不如我告诉妳一件独门、独家更劲爆的内幕。”

樊媞媜眼巴巴的看杂志被坐到知加子下,只好恢复点精神专心用餐。

“是不是休假太无聊了,兴趣变这么多?”在乔治的印象里,蒂芬妮是个标准的用功书虫,家里堆放的书柜足以开小型书展,涉略颇丰,用知加子的用词,她较“正常”的活动就是迷NBA球赛。

“随便看看啰!罢才说有什么内幕?”樊媞媜随意带过。

“猜猜看,谁是MAX的最大股东?”

看知加子那么兴致勃勃,她挺好奇的。

“哒啦~~答案揭晓,就是妳刚才看到的男主角。”

“沙勍顤?”

“答对了,送妳一个香吻。”啵一声,知加子货真价实在她颊上印下一个红唇印。

乔治赶紧左右观看,“虽然这里是台湾,街上女女勾肩搭背不会惹人非议,可是妳们这样也很奇怪,收敛一点。”

知加子毫不在意,故作陶醉状,“同性恋就同性恋啰!结婚干什么?我只要蒂芬妮就够了。”

“你别管她了,别人愈说,知加子就愈故意。”同学四年、同事两年,对她太了解了。

“知我者,蒂芬妮也。”

“知道就好,还不赶快把话说完?”

“我肚子饿扁了,叫乔治讲。”

“的确如此,沙皇拥有MAX百分之四十二的股份,所以他也将列入我们调查的名单中之一。”

“但是他的集团型态怎么会和化工扯上关系……”

“既然妳对沙皇的世纪婚礼那么感兴趣,这问我就对了。”知加子三两口咽下食物,“如果一家公司经营不善,或是周转发生问题,沙皇一向都是先吞并整顿后再高价转卖出去,以获得巨利。老戏码了,再猜猜看MAX和谁扯到关系?”

“慕衿芩?”

“没错,她的大学教授老爸,实际上不务正业兼了好多头衔,其中包括MAX的顾问以及董监事的职权。沙皇八成是为了女人而没有完成收购,仅在资金上给予支援。”

“那他一定很爱她了……”由此可见,慕衿芩一定会很幸福。

“妳在嘀嘀咕咕什么?现在的重点是,沙皇他的老丈人有没有知法犯法?这翁婿两人都是我们必须注意的嫌疑犯。”

“好了,蒂芬妮才刚下飞机,时差都还没调整过来,妳就别一古脑的谈工作,让她喘口气再说。”他要是不喊停的话,知加子肯定又会叨念个没完,连吃饭都不得安宁。

“好吧!那就明天再说啰……喂!蒂芬妮,妳又神游到哪儿去了,饭都没吃几口……”

看!又来了,不过蒂芬妮看起来精神似乎很差。

乔治细心些,“我们早一点回去休息好了,我顺便可以将资料交给妳进行分析,这个案子已经耗去太多机构的人力和资源,如果可以的话,尽可能在下礼拜之前决定是否有继续进行勘验的必要。”看数字说话。

“对不起,飞机坐太久了,我没什么食欲。”

岸帐时,蒂芬妮先一步到门外等他们,台湾的夜晚,霓虹显得很灿目。

街道上摇摇晃晃走过几个男女,一看就知道喝醉了。

“樊媞媜!”其中一个姿容不错的女人喝得醉醺醺的,莫名其妙冲向她,“妳没死?不对!妳死了,那现在我看到的是鬼了……哈哈,我们算是同病相怜,妳也被他甩了……”

“俞娟,妳少发酒疯了,沙皇娶别人又不是世界末日,别这么想不开嘛!”那群人走过来拉俞娟。

“抱歉,她的前爱人明天结婚了,新娘『又』一次的不是她,所以神智有点失常。”

“我当然知道,娶别人就娶别人,我可以等他们离婚!”俞娟在朋友的推推拉拉下,边走边大喊。

“怎么回事?”乔治和知加子问。

“没什么,认错人了。”樊媞媜低喃道。

俞娟,她认得俞娟,是沙皇众多情人中之一,没想到这么多年来仍为他痴迷,但是俞娟为什么看到她像是看到鬼一样?!

难道沙皇嫌分手还不够绝情,所以当她死了般的诅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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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公作美,给了沙皇一个好天气,万里晴空。

电视一家有线节目特地从高空以直升机跟拍制播婚礼盛况,新娘定妆,车子接往饭店,各界宾客也陆续移往喜宴厅。

仪式直接在饭店举行,乐队现场弹奏,将由慕教授牵着新娘走过红毯,交给新郎。

“沙皇!沙皇出来了!”

沙勍顤一身的燕尾礼服,发丝往后光亮梳拢,显得倜傥不群,他只这么事不关己的一站,就吸引了所有在场人的注目焦点。

“礼成!我们请几位朋友说些祝福的话。”

“郎才女貌,珠联璧合,衿芩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女孩子,又是出自书香世家、知书达礼的,她一定能成为沙先生的贤内助。”

“就是恭喜啦~~不晓得还要讲什么。”

“这婚礼太教人感动了,以后要是我女朋友也要求一样的排场,那我可惨了,永远也娶不到老婆。”

“哼!看能不能先撑过三……个月再说……”有人出言不逊,不过没敢当面对着沙皇放话。

“一大早就看这干嘛?”知加子啪地按掉遥控器,“趁今天……啊呀!蒂芬妮,妳怎么回事?脸色好像不太对劲,是不是时差还没调过来?我记得妳最会晕机、晕车、晕船,天啊!什么都晕。”

“是吗?”模模脸,忆起旧人,让她难免有些感伤罢了。“没事,我休息一下就好。”樊媞媜挤出笑容,强振精神给自己打气。

满桌子的数据资料,一看就知道她忙了整晚没睡。

“不行、不行,妳脸色一看就好像家里死了人一样,今天妳别再工作了……喂,乔治,你也劝劝她。”

乔治从书房走出来,一看脸也皱起来了。“蒂芬妮,千万别勉强,如果不想看医生,待会儿我和知加子去现场查探,妳待在这里休息。如果等我们回来还是那么不舒服的话,那医院是一定要去的,这样好吗?”

她想工作,她必须有事情忙碌,否则心思老会转回电视里的画面……

“你们真的过于担心了,我只是好久没回来,有些触景伤情,你们让我闲闲没事发呆,反而更不好。”

“妳确定?”乔治仔细的看着她。

知加子反对,“哎呀!你不要听她的……”

“早一点开始进行也好,检查资料等回来妳再找时间研究,如果身体有不舒服就随时说一声。”

“好,没问题。”樊媞媜捏捏知加子,向她保证自己没问题。

“不可以勉强喔!妳就是太固执了……”

“是,鸡婆妈妈。”还是樊媞媜拉着她才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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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工厂附近的水流,采样测试皆符合标准值。

“是不是?这其中肯定有鬼。”知加子对这些大量制造污染的工业,一向抱着极端厌恶的态度。

“也或许这几家真的有依照废污水处理……”

“我要是相信就是白痴,像MAX这种烂公司在废污水处理上会照章行事吗?”

“知加子,妳太偏激了。”乔治摇摇头,记录着时间及检验的数据。

“反正我就是卯上了,每天吓吓他们也好,少一点污染排放出来贻害附近居民。”说着气冲冲的朝工厂而去。

“知加子!这个人真是的。”乔治屡劝没有效果,转对蒂芬妮道:“妳先回去整理所有资料,我盯着她,免得闹得不可开交。”

“好吧!你快追过去。”樊媞媜一点都不希望他耽搁时间,知加子急公好义的火爆个性一点也没改,是很容易弄僵场面的。

这附近地区空气这么干净清新,其实知加子的焦虑也非无的放矢,他们看过太多像这样大自然的人间天堂逐渐消失,没多久后就成了污染重地。

“樊媞媜小姐,蒂芬妮?”

她刚回国,并未告诉任何人,是谁这么巧呢?

“是樊媞媜吗?”背后的人又极其讶异地走近,差不多和俞娟相同程度的惊吓表情。

樊媞媜一僵。

罢好乔治和嘴里骂个不停的知加子开车过来,“蒂芬妮,幸好妳还没走远,赶快来跟这个疯女人讲讲道理,我受不了了!”

“受不了就滚,我和他们辩论得好好的,你干嘛莫名其妙硬拉我出来?”

车子在蒂芬妮身旁停下,她上车前看了一下后面小跑步过来的男人。

可爱又老实的法兰克,始终在沙勍顤身边招呼她来去,但是有些故事终结了,他们实在也没有必要再话旧。

“知加子,妳喊滚的人可是我们亲爱的老板哪!”她分神的戏谑了一下。

知加子顿时泄气了。

樊媞媜可以看见那个男人一瞧清楚她的脸,惊喜不信的疾步朝这边奔跑,车子开动,距离愈拉愈远。

有人这么不怕烟尘的追在车子后头,引起他们的注意。

“蒂芬妮,后面的人是妳的朋友吗?”乔治望着后视镜。

“是啊~~他一直在招手耶!”知加子转过身看。

樊媞媜勉强一笑,“嗯,好像是。”

“那要不要停下来?”

“不!不用了。”想想又解释道:“大家好久好久没联络了,见面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时过境迁,沧海桑田。

许多往事已不复记忆最好……不堪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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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大利威尼斯

“铃……”尖锐的电话铃响在三更半夜里显得格外的刺耳。

“顤,吻我。”

他俯头亲吻新婚五天,却一脸怨妇样的妻子,“要是觉得无聊,可以自己逛街打发时间。”

“总裁?”久没听到声音,法兰克又喊了一声。

“你最好是有要紧的事。”眉紧蹙,对部属那种什么事都十万火急的判断力完全不抱希望。

这次半夜铃声若是响得太离谱的话,他真要考虑把法兰克丢给杰克好好教一番再任用。

就算是隔着千万里的电话线,法兰克也可以听得出老板不太爽的语气,尤其又有嗯嗯啊啊的申吟伴奏。

“怎么?特地打来发呆的?!”他怒斥。

“不、不是,但是我不确定该不该报告总裁知道这件事!”正新婚呢!这样打断人家的好事不知道会不会招来噩运?一犹豫,自己做事果然太不经大脑思考,难怪杰克的薪水老是三级跳,而自己呢?

“既然不确定,那还打来干嘛?”沙皇的口气更不耐烦了。

那……还是说吧!

如果法兰克没记错的话,虽然事已过七年,但老板也许……应该会感兴趣的……呃,应该会吧?他也不能确定那自己干嘛这么兴匆匆的,不经过脑袋再三斟酌呢!

“我说了,总裁也许会嗤之以鼻,但是我实在是太惊讶了,考虑好久才决定对你禀报。”不过箭在弦上,他一时也想不出其他要事可以报告。

都是杰克啦!老是灌输他一些危言耸听的谣言,害他愈想愈不对,归纳起来老板的反常几乎和樊媞媜小姐空难的时间差不多;这下好了,鸡婆是没关系,如果破坏老板的好事,就在他新婚燕尔之下,一怒将他派到落后偏远的地区去喂鲸鱼就不妙了。

哼!到时死也要拖着杰克一起下海!

“法兰克,你再吞吞吐吐下去,就自己吞掉舌头,滚回美国当哑子。”搞什么鬼?

“我马上说……”

“你等等。”沙皇突然拿开话筒。

“Hello?总裁,你还在吗?”好怕哟~~

“总裁、总裁……”

好吧、好吧!老板生气了,但他好歹还是把事情报告完毕。“总裁,我看到她了!真的,蒂芬妮甚至转头来看了我一眼!”

法兰克对着没人应声的电话大声乱喊。

“顤,我……”

沙皇霍然停止,慕衿芩不明所以,扭曲着欲求不满的身体抗议着,焚烧着难耐的。

“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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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我看到她了!真的,蒂芬妮甚至转头来看了我一眼!”法兰克的叫嚷声在他耳中回绕。

法兰克看到樊媞媜了?

不可能!她早已消逝,化作风、化作雨的飞上天,离开他到他再也触碰不到的地方,永远都无法回到他身边。

“总裁……”法兰克哆嗦着轻轻叫唤。

沙勍顤翻身坐起,有半晌动也不动。

“你要是敢骗我的话……”沙皇突然斥声。

法兰克要是所报不实的话,他绝饶不了。

理智上,他不禁存着些许的希冀,却又担心这个惊喜万一到头证实却是假的,那将会让他再次从天堂坠入地狱,他会无法忍受的。

即使事过境迁多年,那痛处仍蛮强的占据他心口的位置,掌控着他的呼吸,抑制着他的血液流动。

“顤,怎么了?”慕衿芩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顾不得赤果着身,趴在他背后紧抱住,好怕他不要她了。

他不带感情地扳开她,拿着话筒离开床。“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他的口气平稳,只有急速的心跳、冒汗的掌心清楚显示着他内心的强烈激动。

“五天前,我看到她了,是蒂芬妮没错,长得一模一样,而她听到我叫她的名字时,也回头看了我一眼。”法兰克原以为断讯了,结果老板的声音又冒了出来。

“五天前的事,你现在才说!你干什么去了?!”他愤吼。

懊死、该死的!

哦喔?大事不妙!法兰克缩缩脖子,原来老板真的还惦记着樊小姐呢!

“是吗?她一点都没变……”会不会是看错人了呢?

不会的!法兰克一直都跟在他身边,不可能会误认樊媞媜。

心情忽上忽下,他浑身都吶喊着狂烈的思念。

他要见樊媞媜!

他要亲眼看到樊媞媜!

这样才能亲自确认他的樊媞媜是完完整整的,没有意外、没有悲剧、没有分手!

法兰克以为是在问他,连忙将功补罪的猛说好话,“对啊!年轻依旧,更漂亮了呢!”

“顤,到底是谁?”慕衿芩过于尖锐的声音跑至他面前,慌张的瞧见沙皇眼底凝聚着一种她不知所以的光芒。

“不关妳的事。”他的嗓音陡地变得冷漠,让慕衿芩愕然松手。

纵使清楚的知道他尚未爱上自己,可他娶她了,疏冷但不失温柔,慕衿芩完全无法理解,不过就是一通电话而已,不是吗?

慕衿芩有着无可言喻的恐慌,是谁说了什么,或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就让他瞬间改变了?

她看到他甚至已经快速的在着装。

“告诉我一切详细的情况,她穿什么?脸上是什么表情……”沙皇反反复覆地为听到的消息而慌乱、而急躁。

“不用了,你马上安排座机,一切等我回去再送上详细资料。我要她所有的近况资料,你要是再搞砸,后果自负,清楚吗?”

什么、什么?“欧洲那边会议不是仍有……”法兰克一时跟不上老板跳跃式的结论。

“派美国的人过来接替。”

他一摔掉电话,慕衿芩已经披上晨褛,急急忙忙追赶上他的步伐。“顤,你要回台湾了?等我,我马上就可以准备好。”

“不必,妳安排的假期还没结束,尽避留下来玩。”

“但是我只想跟在你旁边……”

沙勍顤转身看向她,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妳不用想办法黏着我,需要我再一次提醒妳我们的婚前协定吗?”

“我只是……”不管他如何刺痛她的心,慕衿芩始终爱慕他到无法自拔的地步。

“回台湾时,到杰克那儿一趟,把这场闹剧结束掉。”他忽道。

慕衿芩闻言,霎时面色变得一片惨白。“好,我不跟你回去……我都听你的,你不要生气……”

他返身轻拍她的肩,长叹道:“妳毋需这么低声下气,我的决定和妳无关。”

“没关系,我太不懂事了,你有工作要忙,我还在这边瞎搅蛮缠讨人厌,亏我还信誓旦旦的要当你的贤内助呢!”她完全失去自我的恳求着。

“衿芩,不要这样!我决定的事是不可能更改的。”

“但是我做错了什么?我们的蜜月就这么结束了……我可以改、我愿意改,你说出来。”

“绝对和妳个人无关,不要再钻牛角尖了。”

他们也才结婚不到一星期,他不可能这么快就厌倦她的,衿芩,妳要冷静、要沉得住气。

“顤,这么突然……我真的没办法接受。不如这样,你现在急着赶飞机,我们下次再谈好吗?”

他不过是心情不好,才会月兑口而出说气话,不要放在心上、不要放在心上,不要紧的……

沙勍顤注视她佯装出来的笑颜,不忍再逼她。“好吧!等妳回来再谈。”

“嗯。”她就知道,他依然对她温柔。

慕衿芩像个小妻子般甜甜的送丈夫出门,沙勍顤却没时间给她扮演幸福家庭的假象,推拒她整领带的好意,匆匆坐上轿车。

连头也没回一下。

“Bye~~一路顺风。”她目送到车子变成黑影,刚才的坚强全月兑离了身躯,乏力的瘫坐在门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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