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路上 第四章
作者:雨琪

不过一天的时间,叶青就接到了“城市猎人侦探社”的传真,是有关汤镇的资料。

汤镇,二十五岁,身高一百七十八公分,体重六十七公斤,生日是三月二十三日,牧羊座,血型A型。

案亲是位牙医,母亲为家庭主妇,有一个姐姐已经结婚了,他是最小的孩子,也是唯一的男孩。

18岁曾恋爱一次,后来分手,以前曾张狂不已,现淡泊随和。

蚌性随和,喜欢简单的衣着,热爱旅游。

最近两个月行程如下:六月一日:参加作家座谈会。

六月三日:举行新书发表会。

六月五日:到纽约外景拍广告。

六月十日:到美国参加同学的婚礼。

六月十八日:回台接受访问。

六月十九日:参加作家联谊活动(他所属的出版社。)

六月二十日:俄罗斯探访。

七月二日:回埃及准备下学年的课业。

注:以下行程尚未决定,有消息会再通知你。

注:(吴真特别声明)加油啊,天秤座女孩,我算过了。

你们相当合适,要把握机会喔。

城市猎人侦探社看完这份传真,叶青真是打从心里佩服他们的神通广大,居然能够巨细无遗的打探到这么多消息。

但是这样真的好吗?叶青并不确定。

但是至少她并没有探查他隐私的恶意,这应该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困扰才是,她安慰着自己,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心愿,老天爷应该不会怪她的。

叶青立刻写了一封感谢函,用传真机回给对方,然后打KK的个人专线给她。

“喂,KK吗?我是叶青。”

“青青啊,有什么事?”电话那头的KK好像刚睡醒,声音沙哑。

“你在睡觉吗?”

“没有啦,刚起床就接到你的电话,有什么小道消息要告诉我吗?”

“你就是不会放过任何挖墙角的机会,不是啦,我后天要去参加一场作家座谈会,不知道要穿什么才好。”

“像你平常那样不就好了?”

“可是我不想让别人看出我本来的样子,不然以后在学校该怎么混?而且……汤镇也会参加。”

“哦,这就重要了。”KK一骨碌从上跳起,“你等我十五分钟,我马上到你家。”

“方便吗?你下午没事?”

“没有比你这件事更重要的事了,等我,我马上到。”KK边穿衣服边对着话筒说。

“好吧,那待会儿见。”

叶青放下电话,走到客厅去,她女乃女乃又出去打牌了,这个家显得有点冷清。

叶青并没有等很久,不到十五分钟,KK就火速的赶到了。

“怎么这么快?”KK的家离这里虽然不是很远,而且她自己有一辆小轿车,但这速度也太骇人。

“快什么,我还没有用力踩油门呢。”KK一副习以为常的表情,拉着叶青坐到沙发上,“快告诉我,怎么回事?”

“昨天马姐打电话给我,要我参加作家座谈会。”

“这个我知道,然后呢?”

“然后汤镇也要去,就这样了,怎么办?”叶青不知所措地看着KK。

“简单,你忘了我的专长啦?我的专长就是为人打点造型。”KK自豪地说。

她跟叶青一样,除了上学之外还有项副业,那就是为明星做造型,而且在演艺圈还颇富盛名,有许多大明星都指名要她做造型。

KK用她一贯的专业眼光,托着下颌上下打量叶青。

“烫起来?!我不是已经有自然卷了吗?”叶青有些纳闷她的用意。

“那不够,而且你将头发烫起来之后,外表会成熟一点,不过没关系,你再松松的托在背后,整个味道会完全不一样,而且不显得老。”KK动手将叶青的长发拨到脑后,要她看着镜子。

“听你的,接下来呢?”

“接下来要去配一副隐形眼镜,别再戴你这副典雅的眼镜,你这样子虽然也很好看,但是摘下眼镜,你美丽的大眼睛更能显现出它的风采。”KK完全是一副专业口吻。

“好吧。还有其他需要改变的地方吗?”叶青认命地看着已经陷人工作狂热的KK。

“再来的话……喔,对了,看侦探社有没有给你消息?”

她突然冒出一句不相干的话,搞得叶青一头雾水。

“有啊,可是这两者之间有关系吗?”

“怎么会没有关系?我们可以根据汤镇的个性去找一些符合他的品味又适合你穿的衣服,然后就大功告成了。”

KK满足地躺在沙发上吁了口气,倏地又跳了起来,“快点,我们得现在就出门,不然时间上会来不及。”

叶青对她这种行动派的个性已经见怪不怪,拿起背包,就与KK一同出门。

她们先到眼镜行配了副隐形眼镜,又到美容院烫头发,一个下午很快过去了。吃完饭之后,KK又带着叶青到几家她较为熟识的服饰店选焙衣物及其他饰品。

“嗨!KK,今天又要为哪一位明星做造型啊?”一看到KK和叶青进门,两位售货小姐立刻笑容满面的迎向前来。

“这位,她是今年最美的新星。”KK故意指着身旁的叶青说。

“哇:她长得那么漂亮,气质又好,一定会红。小姐,等你红了以后,不要忘了帮我们签名。”两位店员打趣的对叶青说。

“会啦,会啦,不过现在要麻烦你们帮她挑几件衣服,不必一定是名牌,也不要太淑女,重要的是有品味。”

她们听了KK的话,马上拿了几套衣服出来。

“这套不行,没有气质,这套也是……这套不错,青青,你去试试看。”KK将衣服拿给叶青,要她立刻试穿,叶青只好乖乖的走入试衣间换衣服。

这是一套乳白的裤装,领子像旗领一样密合着叶青的雪白颈项,前襟以中国结打成的钮扣点缀着,整件上衣浮现淡淡的螺旋花纹,而有着柔和曲线的短下摆则在腰间开了左右两处小衩。

则是一条稍微在裤脚部分分束了起来的同色系裤子,它完全显出叶青修长的双腿,裤腰稍高,但在上衣覆盖之下,看不出来。

整体来看,刚烫头发的叶青就像个文静而有气质的大家闺秀,却又不会太做作的将身材的曲线美展露出来,饱满的胸部一点也没有暴露的意味,却是那么的吸引人注意。

“哇!苞我想的一样,不会太造作的展露身材,却有着古典美的味道。”看到换好衣服的叶青,KK不住赞叹着自己的眼光独到,能够将叶青原有的味道表现得如此贴切。

而叶青也对这套衣服相当满意,因为她本来就比较喜欢中国式的打扮,这套衣服更融合了中西的长处,让原来突兀的中式打扮有了另一番风格。

“青青,你去参加座谈会的时候就穿这一套吧。”KK说话的同时,又将一串粉色的水晶短项链挂在叶青颈上,然后很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真是棒呆了,连我都要佩服自己的才能了。”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叶青惊诧地眨眼睛,这真的是她吗?

她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原本掩盖住眼睛的大眼镜不见了,明亮的双眸顾盼生辉;而扎在脑后的头发并不会太卷,还有整个人看起来是那么的清丽而且神采飞扬。

“好了,就这一套。后天我会去帮你打扮,然后送你到会场。青青,只准成功不许失败,你一定要努力引起他的注意,知道吗?”KK告诫着叶青,深怕她又会没有自信。

“我知道了,KK妈妈。”叶青笑着点了点KK的鼻头。

星期日,KK一大早就到了叶青家,帮她打扮,然后谆谆地叮咛她:“青青,要是你回来之后,告诉我你们没有任何的进展,那我的心血可就白费了。”

“你再说我就更紧张了。”叶青回答着KK的话。她心中一直是七上八下的,一方面是因为将见到汤镇,另一方面则因头一次参加如此盛大的场面。

当KK开车送她到会场时,已经十二点五十分了。

叶青透过车窗向KK说再见。KK给了一个胜利的手势,然后开车离去。

叶青深吸了一口气才进会场,已经来了很多人,但并没有看到汤镇,倒是先看到了出版社的老板。

“陈先生。”叶青到他身边唤一声。

“哎呀,叶青,你总算来了,我一直怕你不来呢。”胖胖的老板看到叶青来了,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让叶青很不好意思。

“我这不是来了吗?”

“来了就好,你今天打扮得真好看,你看,会场里有好多都盯着你看,太好了,我们出版社今天可露脸了,我绝不让那个老巫婆专美于前。”胖老板得意地挺起他圆圆的肚子,带着叶青向认识的人打招呼。

叶青则纳闷着他好像跟汤镇出版社的老板有着深仇大恨,居然称呼她老巫婆!“她就是我们出版社的新人,雨薇,雨薇,这位是三光的老板。”胖老板向一个中年男子介绍叶青,脸上那股得意劲儿让叶青觉得非常不好意思。

“你好,我是雨薇。”不过叶青还是伸出右手和对方握了握。

只见他笑呵呵地拍着胖老板的肩说:“老陈啊,你这回是捡到个宝了,书卖得好,人又大方,真是不得了。”

“哪儿的话,你的出版社还不是有个不错的宝。”胖老板看着他身旁的女孩,嘴里客气地说着,心中却为叶青比对方派头好几倍而高兴不已。

酒会很快就开始了,所有的人都端着酒杯互相问候,叶青一直跟在老板身后向人点头致意,心中则对这种场合暗自叫苦。

好不容易偷了空,叶青仔细的又环视全场一遍,就是没有看到汤镇,她有点失望,没想到他居然没有出席,那她今天一身行头可说是白费神了。

正当她失望地转过头要找胖老板时,门口突然传来了一阵喧闹声,一个尖锐的女声响起。

“汤镇啊,怎么这么晚才来呢?”说话的是汤镇出版社的女老板。

只见汤镇很大方的点头示意,然后走到一旁端起酒杯,跟在女老板身后向人寒喧。

“胖老头,你还没死啊?”就在叶青想走到角落静静地看着汤镇时,那位女老板居然带着汤镇走到了胖老板面前。

“托你的福,老巫婆,你还活着我怎么敢先死呢?”胖老板不甘示弱的将叶青拉到身边。

“这位就是你最近力捧的新人吗?还不错嘛,不过比起我们汤镇可就有那么点……”女老板眯着眼睛看叶青,让叶青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但她只是微笑的站在一旁,视线不敢往汤镇的方向投去。

当汤镇随着女老板走到胖老板的面前时,他有点无奈地看着他们唇枪舌剑,一转头看到对方出版社的新人时,刹那间,他突然觉得非常面熟,好像在哪儿见过她,就算不曾见过,他也对她这种典雅的气质相当熟悉,他到底在哪儿见过她呢?他努力地追忆着。

她的装扮相当得宜,清秀而淡雅,是他所欣赏的那一种类型。

蓬松而微卷的头发扎在脑后,一袭乳白色的中国式裤装充分显示出她的风采,而当她抬起头来望着他时,他仿佛跌人百川之中,她眼波的流转令他怦然心动,没有办法将眼睛移开。

“汤先生,你好,我是雨薇。”经过好一阵子的挣扎。叶青终于决定要先向汤镇打招呼,反正这种模样,就像魔法一样,今天这次座谈会以后就会消失,因此就算她主动一点也没什么关系。

“你好,雨薇小姐。”汤镇将一手插在口袋里,微笑着回应她,听着对方用柔柔的嗓音身他问候,不知为何的让他觉得很是受用。说完问候的话,叶青的心里就像绑着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还要说什么,因此她只好害羞的笑着。

“雨薇小姐,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见到叶青那种娇羞的笑容,汤镇很想跟她多聊聊,因而开口问出心中的疑惑。

"这个……"叶青不知道该不该承认他们的确见过面,不过他早就忘了,因此她说:“我想应该是没有;我是第一次出席这种场合。”

“喔,是这样啊!”汤镇有点失望,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觉得自己见过她,正当他要开口的时候,女老板叫住了他:“汤镇啊我们到那边去,我向你介绍一下今天这场座谈会的主持人。”

不等他回答,女老板就拉着汤镇的手向前走去,而他只好给叶青一个抱歉的微笑,随着女老板往前走去。

叶青不由得感到非常可惜,看样子他们今天的谈话可能仅止如此,因为座谈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座谈会准时展开,主题则是对今年度书籍出版的意见。

很巧的,汤镇及他的女老板就坐在叶青的对面。因此她很高兴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一面听着在场一位女作家的发言。

“我想大家都知道,今年的出版业不景气,书市上充斥的都是一些怪力乱神的书籍,要不然就是一些没有文学性的爱情小说,而这些书将读者的胃品都养坏了,才会造成真正的纯文学没有办法引起读者的兴趣。”她发言的时候,还不时望着叶青这个方向,因为她所属的出版社正是爱情小说的主力。

听到这番话之后,胖老板的眼中明显的出现了不满意的神情,而众人也都将目光投射到他们的身上,等着看他们的反应。

听到那位女作家的发言,叶青的心里也不是很愉快,因为从以前开始,她就听了不少人的批评,但是她觉得,那不过是一种偏见,因而不以为然,可以从今天的情势看来,有这种观念的人还是很多。而更让她难过的是,汤镇的眼光也正盯着她看,叶青无法了解他对她所写的小说有什么观感,但是她觉得有必要为这件事做一个澄清。

因此她很和气的清嗓子,然后开口道:“我想,对于上一位发言者的意见我有必要做一个澄清。没错,爱情小说是今年市场上的一个异数,它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也驱策读者去消费。爱情小说或许没有很深的文学性,但那并不代表它没有任何的文学性,我想这位女士你也许可以去看一看书店里的爱情小说,其中有许多都反应了社会的现实。并且有很多作者都是极富文学素养的,在这些书中,我们可以明显的看出作者想为读者建立一个健康的爱情观。”

说到这里,叶青停下来喘口气,看着其他几位爱情小说的作家均对她投以同意的眼光。

而当她将视线放在汤镇身上时,她发现他眼中有着明显的鼓励之意,因此她鼓起勇气再度开口:“况且我们知道,人类有三种不需要学习、与生俱来的情感,那就是爱、恐惧和好奇。既然人人不免有爱的困扰,那么作者自然有责任提供一个正确的情爱观念,而且不可讳言的,小说是最容易阅读的一种文学体裁。因此我想,爱情小说能经久不衰地在读者心中有重要的份量,有着它一定的现实情绪。至于纯文学走下坡,我认为并不是简单的因素造成的,如何让读者愿意接受纯文学作品,的确也是我们必须深想的课题。”

当叶青一口气将心中想说的话说出来之后,她并没有预期能得到大家的赞同,但从热烈的掌声之中,她发现自己的话赢得众人的认可。

听完叶青的一席话,汤镇对这个美丽而又有智慧的女孩留下极佳的印象,因为她说话的态度不仅不会咄咄逼人,并且显出她的大家风范,他很想好好的认识她,而且有机会的话,他也想看看她的爱情小说,认识一下她的爱情观。

座谈会最后在如何于理想和商业之中取得平衡结束。而结束之后的酒会,一群人围着叶青,对这个美丽而有见地的新锐作家兴起了相当大的兴趣。

“雨薇小姐,我想你刚刚那番话说得不错,但是你为什么不去创作一些好的、有意义的文学作品呢?话容易说,但是做起来可又是另一回事。”刚刚在座谈会上被叶青说得有些赧颜的女作家走到叶青面前质问她。

“我想我不需要为这件事对你做任何解释。”面对对方冷言冷语的讽刺,叶青不想和她一般见识,因而淡淡地回答。

“我想也是,毕竟你不过是一个爱情小说作者,对于真正的文学作品,你根本无能涉猎,还是好好地写你的爱情小说吧。”她用一种目空一切的神情笑着说。

“哎呀,雨薇,你也来啦!我来得太晚了,刚刚没看到你。”这时,一位中年女挤进她们之中对叶青笑着说。

“董事长,我跟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们报社今年小说新人奖的得主雨薇,你不是对她那篇《夜花雨》印象深刻吗?”她无视于那位眼高于顶的女作家,拼命地向报社董事长介绍叶青。

“很好,很好,没想到你这么的年轻。”董事长很惊讶地看着雨薇,但还没有其他人来得惊讶,他们没想到这个雨薇就是那位获得报社征文首奖的新锐作家,因而大家的眼中都盈满了赞叹,而那位眼高于顶的女作家则脸色极为难看地退出人群,不让自己没有台阶下。

“本报社旗下的出版社想跟你签约,出版你的小说,不晓得你意下如何?”他笑咪咪地说。

“这个……我还有约在身。”叶青很客气地告诉对方。

“没关系,我去跟你老板谈。”他一点也不以为意地告诉叶青,然后打声招呼便往胖老板走去。

叶青很不习惯如此受人注目,因而也向周围的人致了个歉,然后往户外的花园走去,在这种场合里,她总觉得快透不过气来,她必须为自己找点新鲜的空气。

走到花园里,叶青好不容易松了口气,这会儿她才觉得自己是叶青,而不是大家口中的新锐作家雨薇。

她闭上眼睛,享受着这得来不易的宁静,徜徉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你刚刚说得很好。”一个带有磁性的声音的她耳旁响起。

叶青睁开眼睛一看,天啊!是汤镇,他正笑吟吟地站在她的身旁。

“谢谢,我是不想大家对我们这些作者有所误解。”叶青也微笑着,看着他清朗的双目,她觉得很舒服,刚刚受气的阴霾一扫而空。

“里面的空气真让人受不了,对不对?”汤镇摇了摇头,“我最怕这种场合了,仿佛自己是一件商品,正待价而沽。”

“你也这么认为吗?”叶青大笑,没想到他们俩在这方面的感觉居然一模一样。

看着叶青大笑的神情,汤镇不禁痴了,为什么她可以笑得这么开朗,这么明亮?在他的生活之中,只有远离这座城市时,他才可以发现这种笑容,虽然他有许多的女性朋友,但是她们都被这个社会同化了。

“你知道为什么陈先生和林小姐一见面就分外眼红吗?”叶青并不常探究这类八卦新闻,但是眼看他们之间的火药味浓厚,她觉得很奇怪,因而随口问起。

“你不知道吗?”汤镇耸耸肩,“他们两个是一对分居的夫妻,每次见面都好像仇人一样,这在出版界几乎是无人不知,因此大家都见怪不怪了。”

“是这样啊!”叶青恍然大悟,原来他们俩个是一对夫妻,可是为什么会搞成这样子呢?她心里不太明白。

“想走吗?”在双方静默了一阵子之后,汤镇突然开口问了一句奇怪的话。

“什么?”叶青不料他有此一问,顿时呆了一下,不晓得如何回答。

“趁现在还没有人注意到,我们可以偷偷地溜走,否则再待下去,我恐怕都要笑僵了。”汤镇做了一个木头人的表情,将叶青逗笑。

她点点头,然后两人左看看、右看看,像一阵风似地跑出了会场,一直跑到两个路口远的十字路口,两个人才终于停下脚步,相视大笑。汤镇像没事的人一样,但叶青就不同了,她平常的运动就只有学校的体育课,因此她边笑边喘着气,一口气喘不过来,当场就咳了起来。

“你没事吧!”汤镇笑着拍拍叶青的背。

“我没事,只是太久没跑这么快,所以有点喘不过气来。”叶青意识到汤镇的大手正拍打着她的肩膀,因而有点不好意思。

看着叶青微乱的发丝,以及因疾奔而泛红的脸颊,汤镇有种想抚模她脸蛋的冲动,但手还没举起,心就先制止了他,他在干什么?他为自己这种异样的情绪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看着他若有所思的眼眸,叶青不明白他发生了什么事,因而关心地问。

“喔……我在想我们要上哪儿。”汤镇换个话题,不想让叶青看出他的心情。

“我们?”对于他的这个说词,叶青有点讶异,他想和她出游吗?

“你有事?”汤镇反问她。

“没有,我没有事。”叶青赶紧回答,她怎么可能会有事呢?

“OK,既然没事,那我们去游乐园,怎么样?”汤镇突然很想和她一起出游。

“好啊!”叶青对于他的提议一点意见也没有,没有想到她居然真的可以和他共处,而且只有他们两个人,实在太幸运了,回去之后一定要告诉KK,她一定会尖叫的。

到了游乐园之后,叶青发现汤镇就像个小孩子一样兴奋,对于那些刺激性的游乐器材有着莫名的狂热。

叶青陪着他玩各项的游乐器材,但是她对这些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兴趣。

终于,在坐上海盗船的时候,叶青忍耐不住地尖声大叫,她捉紧汤镇的手大叫着,直到海盗船平稳地停了下来之后,她才慢慢地走到路旁的石椅坐下。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那么害怕。”看着叶青苍白的脸,汤镇心中好过意不去。

“没关系,我太久没坐了才会这样。”叶青听出汤镇的语气中有些懊恼,反过来安慰着他。

突然,她发现汤镇的右手有一道相当明显的捉痕,看样子是自己在坐海盗船的时候造成的,因此她很紧张地捉起他的手叫道:“你的手!”

“你不要紧张,比起被马踢伤的,这不算什么。”为了避免叶青感到愧疚,汤镇故意耸耸肩轻松地说。

“天啊!我居然被跟马相提并论。”听到汤镇的话中带笑,叶青也故意这么说。

“你真的很有趣。”汤镇打从心底欣赏这个新朋友,她很真,跟他的个性颇像。

“比起你来差远了。”叶青望着他,“你的见识广博,走遍大江南北,我很羡幕你。”

“其实你也可以呀。”汤镇从她的口气中发现,她似乎也对世界的一切感到向往,因而鼓励着他。

“那我可得好好的向你请教。”叶青很正经地点点头,看得汤镇又笑了出来,这个女孩真的很可爱,跟她一起出来玩,心中原有的不耐与压力一扫而空。

“去吃饭吧!”他提议道,现在已经是晚餐时间。

“去哪儿呢?”

“这次该我提议了。”

“那我们去‘胖哥哥的店’好了,那地方很有趣。”叶青想了一想,普通的店没有什么了不起,而“胖哥的店”是她与KK常去的一个奇怪的地方,说话不准大声,而且老板像个吸血鬼一样,常会无声无息地出现,应该很合他的个性。

“说走就走。”汤镇二话不说,拉起叶青的手便往站牌走去,走了一段路,他才发现自己握着叶青的手,很不好意思的松了手。

在霓红灯的照射下,叶青的脸浮现一种飘忽的美,汤镇仔细看着她,她正盯着来来往往的车辆,眼中有一丝兴奋。

她有男朋友了吗?汤镇的心中浮起这个疑问。

但他不敢问她,因为这似乎会亵渎了他们今天相处的美好感觉,但她那合宜的谈吐、高雅的气质,让他对女人有了另一层认识。

吃完晚饭之后,时间已经不早了,虽然汤镇很是留恋这样的相处方式,但是他今晚还有一个约会,因而只好很不舍地向她说明理由。而叶青也很了解他的处境,他回国的时间不多,必定有很多人等着见他,就不知其中是否有他的女朋友?她很好奇,却不敢问。

“今天真的谢谢你,我已经很久没有玩得那么快乐了。”离别之际,叶青诚挚地向汤镇说出心里的感谢。

“我也是,今天真的很快乐。”

“那……我先走了,再见。”叶青有点惆怅地说,今日一别,不知道何日才能再见面。

“很抱歉不能送你回家。”汤镇看着她眼中的不舍,心中居然有股想陪走一程的冲动。

“没关系,你快走吧,不然会来不及。”叶青看着他洒月兑地挥挥手,然后转身离去。

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叶青的眼眶有点温热,童话故事结束了,灰姑娘也该回到现实了,但这个梦会永远留在她的心中。

叶青一个人踢着小石子走向站牌,任人群自她的身旁疾走而过,忽然,有只手拍她的肩膀一下。

“对不起,我忘了要你的电话,有空的话我们可以互相联络,我会将旅游时的注意事项告诉你,你可以去寻找自己的梦。”汤镇喘着气告诉她。

叶青很意外地看着气喘吁吁的他,他一定是跑来的。

她从小皮包里拿出纸笔,将电话留给他,而汤镇也很快地将自己的电话写了下来。

“只要我在台湾,你打这个电话号码,一定找得到我,再见了。”

说完这句话,汤镇很快地向叶青挥挥手,再度从她的眼前消失。

但这次,叶青并不感到落寞,因为她知道,他是真心地想交个朋友。

朋友,能当他的朋友,叶青已经感到很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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