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月 第四章
作者:若儿

回到逐月楼,方君临把方惜月放在床上,扶她躺下。“惜月,妳先休息一下,我去叫大夫来。”

“不要!”方惜月抓住他的手,“惜月躺一下就好,你别走好不好?”

方君临模了模她的额头,终于坐了下来。“还好没有发热,惜月,平时没听妳说过头疼呀?”

“也许……也许只是受了点风寒。”方惜月支支吾吾地找理由,“哎呀!扮,惜月一会儿就没事了,我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可不可以?”

方君临有趣地看着她闪烁的眼睛,“妳怎么了?跟哥哥有什么话不能说?”

“那好!”方惜月坐了起来,很严肃地问:“你喜不喜欢蝶舞姐姐?”

微微怔神,方君临撇撇唇道:“惜月,男人和女人之间,并不是喜欢或不喜欢这么简单就可以囊括的。”

“你……怎么……”方惜月气极,“哥,你能不能说话干脆一些?”

方君临苦笑,“不是我不干脆,实在是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多年来,我仗剑天下,策马江湖,习惯的是腥风血雨的生活,而这儿女情长却是我从未接触过的,妳让我怎么去判断?”

方惜月想了想,突然呵呵笑了起来,而且一笑不可收拾,“天!我的好哥哥,看你对着蝶舞时那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我还以为你有多高明,其实,你自己什么都不懂。天,好笑死了!”

方君临也只能无奈地笑,“其实也不是什么都不懂,我只是厘不清自己的感觉。对我来讲,蝶舞她很美、很让人心动,仅此而已。”

方惜月不笑了。“心动?那你心动吗?”

方君临又被问住了,他为难的皱眉,扯开话题:“惜月,妳头不疼了吗?”

方惜月早忘了头疼的事,不由得张了张嘴,“啊!对……我的头像是好多了呢!”

方君临半信半疑地看着她,然后像是明白了什么,又气又笑地拧了下她的鼻头。“真是调皮的丫头,专会捉弄我这个笨哥哥!”

“哥哥才不笨呢!”她撒娇地靠在他肩上,“哥哥只是关心则乱。”

“知道就好。惜月,妳还是睡一会儿吧!”

“那……”方惜月用小手扯着他的衣袖,小小声地说:“我躺在你怀里睡好不好?”她不知有多久没让哥哥抱着睡了,好眷恋在他怀中进入梦乡的感觉。

方君临怎忍拒绝,他笑了笑,并往床里挪了挪才张开双臂,“来吧!”

方惜月高兴地投入他怀中,闭上眼睛,唇边的微笑一直伴她入梦……

近黄昏时,方惜月才醒来,方君临已经不在房中,听小馨说是长云叫走了他,好像有要事商量,她顿时做什么也没心情了,百无聊赖地走进花园里,却不住地向园口看,只希望方君临快些出现。

正在她越盼越心焦的时候,突然一个清脆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妳好呀!大美人。”

方惜月吓了一大跳,连忙转过头去,但让她困惑的是根本没有人,不过,枝头却停着一只红头翠羽的小鸟,正睁着晶亮的圆眼睛斜睨着她,尖尖的小嘴一张一合:“妳是不是叫方惜月?”

方惜月目瞪口呆地看着牠,“真的是你在和我讲话?你还知道我的名字?”

“那当然,妳好,我叫小翠,因为听说这个院里住着一个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的大美人,所以进来见识一下,妳愿意和我做朋友吗?”

方惜月又是惊奇又是有趣,从来没见过这么可爱的小鸟,所以忙不迭地点头,“好呀!好呀!如果让哥哥知道我有个小鸟朋友,他一定大吃一惊。”

“这有什么!惜月,我有个更好玩的去处,带妳去好不好?”小翠似乎另有企图,但方惜月却被勾起了兴趣,眼前发生的一切是她从未见过的,很难不被诱惑。

“那我在前面引路,妳跟着我。”小翠从枝头上飞起,向院外飞去。

方惜月跟在牠后面,半路上碰上小馨问她做什么,她生怕跟丢了,忙指着飞在空中的小翠说:“小馨,那小鸟是神鸟,会说话的,要带我去一个地方,没有时间跟妳说了,我一会儿就回来。”

小馨呆呆地看着她追着鸟走出院门,小姐……不是有毛病吧?得赶快禀报院主。

方惜月跟着小翠来到擎月院不远处的湖畔,凉风习习,吹得人非常舒服。

小翠停在一株柳树上,方惜月左右看看,“原来这就是你说的好玩的去处,也没什么嘛……咦?”她诧异地看到一个沿着湖畔走来的人,“那不是……”

花轩然大步走到她身前,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我本想随便走走,没想到竟与惜月姑娘巧遇,莫不是应了那句『有缘千里来相会』?”

方惜月秀眉微皱,树上的小翠却先说话了:“公子爷,你好虚伪!明明是你让我诱拐惜月出来的,现在你给我什么奖励?”

方惜月诧异地看看小翠,“原来你……”

花轩然有些尴尬,斥道:“死小翠,滚一边去!我有话要跟惜月姑娘谈。”

小翠立刻展翅飞走,老远还听见牠在说:“谈什么?还不是勾引良家少女。”

花轩然气得俊脸铁青,“回去再收拾你。”他转过头,立刻又换上一脸温和的笑。“惜月姑娘,妳别理那蠢鸟,牠胡说的。”

方惜月并没生气,反觉有趣,“小翠真有意思,是你养的吗?”

“牠是我母亲送我的礼物,已经养了六年,姑娘若喜欢,我把牠送给妳!”

“这……还是不要!我看得出你们感情很深。对了,花公子,若没事,我先回去了!”不知为什么,她有些不敢单独面对花轩然,他那灼热的眼神让她心慌。

“惜月姑娘!”花轩然连忙拦住她,绝美的面孔上多了一抹红晕,平日的骄狂更不知跑哪儿去了。“惜月姑娘,反正也来了,再陪我一会儿好吗?我有些话想对妳说。”

方惜月看他一脸真挚,根本无法拒绝,只好点了点头。

花轩然喜悦地踏前一步,“谢谢妳!”他有些腼腆地注意着方惜月的神情,面孔上意外地浮现出几丝落寞,“惜月姑娘,我不否认自己是个浪子,因为我喜欢飘泊不定,喜欢那种伴风追月的生活,但总有一天倦鸟也要归林的,浪子也会厌恶流浪,只是,没有一个休憩的理由。”他的神色间有种淡淡的无奈和悲哀,完全不似白天的狂妄不羁,反而多了种难以言喻的疲惫。

方惜月不禁被他的落寞所感染,“花公子,休憩不一定非要理由,只要你想停下,即便是一个枝头、一块山石,都能成为你落足之地,只要你别太挑剔!”

花轩然扬眉,淡淡的欣喜在他眉间闪动。“我果然没有看错妳!但惜月妳可知道,我这种人是绝不会轻易落足的,我飞,便要上九天翔舞;我落,也绝不踏凡地,相信妳哥哥方君临和我有同样的想法,因为我们根本就是同一类人。”

方惜月却摇摇头,“不!扮哥和你不同,你是自愿流浪,但哥哥是被迫流浪。”

“这我承认,也是我不能理解的。他明明可以活得自由自在,却偏要给自己揽那么多责任在身,创立擎月院,统一南七省,为了一个盟主虚名,将自己禁锢一隅,值得吗?”

“不!扮哥才不是为了什么虚名,他只是责任心太强了,不愿只求自己的安适,他想让身边的人都拥有安定无忧的生活,他是为了更多的人才放弃了自己的飞翔。花公子,难道没有人能让你从天空中下来吗?”

花轩然笑了,笑容映着湖光山色,凝成最美的风景。“曾经没有,但现在,我想那个人已经出现了!”

方惜月没有发觉他目光的异样,“那就好!”

一个清亮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好什么?惜月,妳可别上当!我家公子用这招不知骗了多少女孩子为他寻死觅活的,谁要是相信公子的情话,那才是傻瓜呢!”

“小翠!”方惜月惊喜牠又飞了回来。

花轩然却是咬牙切齿,好不容易营造的气氛,却被牠几句话给破坏了。

小翠还不知死活地继续说:“惜月,妳知道吗?我家公子前几天还说对蝶舞一见钟情,今天就移情别恋来诱惑妳了,他说起瞎话来,比喝茶还容易。”

“小翠!”花轩然隔空一抓,小翠就被一股力量扯进他的手心,他威胁道:“你再诋毁我,我就掐死你。”

方惜月再也忍不住地呵呵笑了起来,天!这小翠太好玩了。

远处一棵柳树下,方君临正一脸阴沉地望着他们,他一听小馨说方惜月追着一只会说话的翠鸟跑出来,就知道一定是花轩然。那只翠鸟在江湖中也有不小的名气呢!

可是让他火冒三丈的是,当他心急如焚地丢下待办的事跑来时,却远远看到这样一幅画面:一个妙龄少女正和一个俊美少年在柳岸旁言笑晏晏,不知道的人一定以为是情人在这里幽会呢!尤其是惜月面上的笑容,更让他的心一阵阵刺痛,花轩然真有那么大的魅力吗?连哥哥的话也抛诸脑后了。

从树下走出,方君临大步走向他们,平静的面孔下却是风雨欲来。

花轩然首先看到他,脸上立即挂上一个大大的笑容,亲切热情地打招呼:“这不是方院主吗?真是巧呀!我正惦记着你,你就来了。”

方君临想不到这种情形下他还能这样若无其事,心里怒极,唇角反而扯出一抹讥笑,“花轩然,我真好奇你偌大的声名从何而来?难道就凭你眼下这等寡廉鲜耻、厚脸皮吗?”

花轩然脸皮再厚也挂不住了,他虽然有时嘻皮笑脸,其实内心极度高傲,闻言,笑容一僵,“方君临,你能不能别总是一句话便将人打下万丈深渊?”

一直不敢吭声的方惜月见情形不妙,忙说:“哥,你误会了……”

“妳闭嘴!”方君临斥道:“是与非我自己会判断!”

方惜月怔了怔,旋即委屈的闭上嘴,从小到大,哥哥就没凶过自己,今天却……她越想越难过,眼圈都红了。

花轩然心疼地看着方惜月,“惜月,妳没事吧?”

他是情不自禁,但看在方君临眼中,那简直是挑衅。“花轩然,我警告你,我不管你以往是怎么拿肉麻当有趣,也不管你过的是怎样声色犬马的浪荡生活,但你记住了,方某的妹妹不是你能招惹的,否则,莫怪方某铁剑无情!”

花轩然强忍怒气,“方君临,我一再忍让并不是怕你!况且我花轩然纵横北六省,哪里比不上你方家了?为什么不能追求惜月?”

这时,落在枝头上的小翠搧搧翅膀,又开始多嘴了:“我说公子,你还真够迟钝的,你还看不出来吗?那小子根本是把你当成情敌,才会这么杀气腾腾的。”

方君临目光更冷,而方惜月却小脸红红地跺了一下脚。

花轩然连忙训斥:“小翠,不许胡说,你弄错了,他们是兄妹!”

“公子,你才弄错了!他们不可能是兄妹,明明是情人。”

花轩然咬牙纠正:“是兄妹!”

“情人、情人!就是情人!”

方惜月只觉脸颊发烧,心跳如擂鼓,怎么会这样?她和哥哥怎么会像情人?情人……她摀住了羞红的脸,心里却没有一丝懊恼,反倒有种甜甜的、欣喜的感觉,她和哥哥真的像情人吗?

小翠那一声声“情人”却让方君临恼羞成怒,“可恶!”他右手斜伸,一带一转之际,一抹寒光已扑向小翠。

只听得“呀呀”两声,小翠已从枝头坠落,七八片红色羽毛也同时落下。

“小翠。”花轩然和方惜月同时惊喊一声。花轩然奔了过去,并伸手要接住牠,小翠正好掉到他的掌心里。

方惜月疼惜地问:“小翠,你没事吧?”

其实方君临只是削落牠几根羽毛以示警告,谁知小翠竟恃宠而骄,故意大声申吟:“哎哟!可疼死了,翅膀怕是断了。”

方惜月本就对小翠喜欢至极,尤其听牠说自己和哥哥像情人,心里更是对牠多了种莫名其妙的眷顾,没想到哥哥反应这么强烈,难道他不喜欢……又是失望又是恼怒,她跑到方君临身前大声指责:“你怎么可以伤害一只这么可爱的小鸟?就因为牠说错一句话吗?你……我讨厌你!”丢下这句话,她哭着跑回擎月院。

方君临右拳一紧,深深吸了口气,“花轩然,带着你的鸟滚离擎月院,现在!”他转身去追方惜月,唉!他怎么会把惜月惹哭了呢?

秃了头的小翠从花轩然手心站起来,若无其事的说:“真是痴男怨女呀!可有好戏看喽!”

“看?我先让你好看!”花轩然掐向小翠的脖子……

让方君临想不到的是,这次方惜月真的生气了,无论他怎么软语哄劝,她仍然是不理不睬,甚至一见他来,就把房门紧闭,任他敲破门板,也不让他进去。

已经两天了!方君临独自一人在傲风阁上,为自己斟满一杯酒,嘴角浮现一抹苦笑。惜月还是不理自己呀!难道只因为那只可恶的小翠鸟吗?还是因为花轩然……

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他心里有说不出的苦涩,也许他真的不再懂惜月了,而他也不再是她唯一的依靠……

当蝶舞看到方君临时,他实在已醉得不成样子,淡黄色的长袍有大半踩在脚下,黑发凌乱地披散着,似睁似闭的星眸一片迷茫,倒给他添了几分失意浪子的落魄味道。

蝶舞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心里暗道:方君临,你别自欺欺人了!若只是兄妹之情,你会潦倒至此?

看见她,方君临恍惚地一笑。“蝶舞呀!妳来……陪我喝!”

蝶舞走上前坐在他身旁,温柔地劝道:“君临,你这是何苦呢?若是让惜月看到,恐怕会心疼你这个做哥哥的。”

“她……才不会心疼我!她只会怪我……”方君临失意地道:“但我所做的都是为了她好呀!她却……蝶舞……妳知道吗?我现在越来越不懂她……”

“惜月已经大了,有些事是你们这些男人不能明白的,你虽然是她哥哥,但女孩子家的心事哪能全对你说,我想……”蝶舞羞怯地笑,“她需要一个大姐姐般的人照料她、体贴她……”

“大姐姐般的人?”方君临不太明白。

蝶舞更加羞涩了。“君临,今天我去看惜月,她对我说……她希望我来做她的嫂嫂……我……其实我真的很喜欢惜月,真的想……和你一起照顾她……”

方君临拿杯的手一僵,惜月想让蝶舞做她的嫂嫂?这是真的吗?惜月大了,有些事已不能对他这个哥哥讲了,因为她是个女孩子家……天,他的头好疼!他难道真的该成家吗?为了惜月。可为什么心底却有个声音在排斥这个想法……

其实,另一边的方惜月并不好过,成天把自己关在房里,盼着方君临来,但等他来了,却更是气恼。说什么花轩然浪荡成性、什么他全是为自己好?花轩然关她方惜月什么事?她气的是……哥哥对小翠那句话的反应!说他们像情人有那么难以忍受吗?如果小翠说的是蝶舞和他,他定不会如此发怒……臭哥哥!

她心里虽气,可是每次看到哥哥愁眉不展地离开,她又后悔到不行。想到哥哥为自己不知受了多少折磨,到现在还为风湿所苦,她能不心疼吗?尤其小馨又告诉她,哥哥在傲风阁上喝闷酒,她更是心中愧疚,只为一点儿小事就跟哥哥赌气,真是不值得,所以,她去了傲风阁,想亲自去道歉。

远远的,她就看到傲风阁中灯火通明,方君临斜倚在卧榻上,而他身上靠着一个动人心魂的女子。

蝶舞!方惜月停下脚步,又惊又怒地看着他们微笑、干杯、饮酒……

她掉头而去,心里充满苦涩。即便没有惜月,哥哥也不会寂寞,他还有蝶舞呢!一个更有资格伴他终生的人。

夜更凉了,天边的冷月、婆娑的树影构成一幅凄美的图画,而画中的人呢?

方惜月站在拱桥上,静静地注视着水中的一弯新月,心里思潮起伏,难以平静。哥哥与蝶舞相依的情景犹在眼前,他们真的很相配呀!蝶舞娇艳无双,哥哥卓然不凡,他们都是如此的出色呀!但……心底的那份痛到底是什么?

方惜月,妳是怎么了?哥哥已经二十四岁了,早已到了成家的年龄,这么多年来他为了照顾妳,为了让妳过衣食无忧的生活,不辞劳苦地在江湖上奔波,全心全意地经营事业,他何曾考虑过自己呀?如今有一个爱他的女人出现,妳为什么却高兴不起来呢?难道妳不希望妳哥哥有他自己的幸福吗?

方惜月,妳到底是怎么了?

“惜月,在想什么?”蝶舞不知何时来到了她的身后。

方惜月连忙擦去眼角的泪水,转回头,有些紧张的说:“原来是蝶舞姐姐,妳还没休息吗?”她不是和哥哥在一起吗?怎么会来这里呢?

蝶舞微笑着道:“惜月,妳知道吗?妳真是让人羡慕,却也让人嫉妒。”

方惜月惊诧地问:“蝶舞姐姐,妳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君临呀!”蝶舞看了看远处的灯火,“我从来没见过君临这么在乎一个人,惜月,妳几乎成了他生命的意义、奋斗的动力,君临为了妳,什么都可以做,甚至不惜牺牲他自己!”

方惜月因她的话而感到不安,“哥哥他确实对我很好。”

“不是很好,是好得过分了!”蝶舞叹息着,拉起她的小手,有些感伤地说:“惜月,也许妳不知道,我已经爱他四年了。这四年来,我醒时想他,梦中念他,除了他,我心里再也盛不下别的,我爱他爱得心都痛了,但他却从没给过我任何承诺,而我非常明白那是因为什么,我……”

方惜月有些无措,她真的奇怪蝶舞说这些话的目的,忍不住问:“因为什么,我能知道吗?”

蝶舞又叹一声,遥望寂静的夜空,无奈地说:“我想,君临是怕妳不接受我。”

方惜月愕然地摇头,“不……”

“妳不要否定什么,惜月,我之所以跟妳说这番话,其实是希望妳能成全我和君临。我了解君临,他为了妳可以牺牲自己的一切,即使是他的爱情,所以,我求妳,惜月,为了我,也为了君临的幸福,接受我好吗?”

方惜月用力抽回自己的手,什么成全、接受?难道是她在破坏哥哥的幸福?她怎么可以这样说?“蝶舞姐姐,妳错了!扮哥娶不娶妳是他的事,和我无关!”

蝶舞摇头苦笑,“那么,如果妳哥哥问妳的意见,妳会怎么说?”

“我……”方惜月张口结舌了半天,终于说:“我尊重哥哥的决定。”

“惜月,有妳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就知道妳不会那么自私的!”蝶舞似乎放心了,宽慰地说道:“那我不打扰妳了,早点儿回去休息吧。”但在她转身的时候,眼中却迅速地掠过一抹奇特的阴沉之色。

蝶舞走了,但方惜月原就不平静的心更是乱如麻。自私?自己真的自私吗?而她为什么那么肯定哥哥会爱她?难道他们之间另有故事发生?到底还有什么是自己所不知道的?

蝶舞说爱了哥哥四年,什么醒时想他、睡时念他,这就是爱吗?那她无时无刻不在想、不在念,难道她也……

方惜月突然傻住了,爱……他……

这个几近疯狂的念头一窜上脑海,再也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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