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的野姜花 第三章
作者:梵朵

“穆言姊,谁是黎曼芸?”薛尔荻隔日一早,便把苏穆言叫来书房问仔细。

“你……你想起来了?”苏穆言的表情有忧心。

“部分想起。”薛尔荻又用那能看透人性的眼,盯著苏穆言。

“她……她只是你以前的一位家教而已。”苏穆言略侧过身,收拾著一旁凌乱的文件资料夹,藉此迥避薛尔荻锐利的眼光。

“家教?我会需要什么家教?”在尔荻搜集资料中,他自小到大的成缜都是一流,会有哪一科需要请家教?

“国文哪!薛夫人临终前就交代老爷,让你回休兰山庄把国语、国文学好呀!”

“照这么说,黎曼芸是我十九岁自英国回台湾的那一年,来这里教我的国文老师罗?”

“是啊!只是国文老师而已嘛!”苏穆言说得有些僵硬。

[那她现在人在哪里?”薛尔荻步步切入核心。

“她!”苏穆言欲言又止。

“是啊!找到她,或许对我的记忆有帮助。”

“她早就死了。”苏穆言的回答极具震撼。

“死了!不会吧!她怎么死的?”薛尔荻急切地问著。

“生病死的!听说是肺结核。”

“真的死了?那……她是谁?”薛尔荻的唇还留有她的香味。而穆言抑说地已不在人间!

这个答案,著实让薛尔荻更陷入痛苦深渊,他强烈地思念著记忆中那位女子的甜美,也眷恋著那一夜的亲密交会。那种温热贴合的触觉、那份嵌入心坎的深切,都教薛尔荻日复一日地纠结。

“曼芸姊,黎曼芸,你到底要我怎么办?”头痛欲裂的薛尔荻独自在凉亭中,捧著脑袋痛苦万般。

“薛先生,有台北的传真过来。”正在寻找薛尔荻的梁爱薰突然被薛尔荻的神情摔了心日。

是什么样的记忆会如此的百般折磨?自从那一夜,薛尔荻吻了她之后,爱薰保留了十九年的情感,像是溃了堤的河流,泛滥成灾。

爱薰不懂这种感觉是什么?但,她突然间对薛尔荻有了心疼的感受。

犹如此刻,她有奔上前,抚著他的脸,安慰他的痛的冲动。但,她没有。她只是缓缓地走近他,沈默地陪著他难受。

“你来这里多久了?”一个抬头,薛尔荻发现站在他身旁的爱薰。

“很久、很久了。”不知怎地,爱薰这话回答得有些身不由己。

“怎么不叫我?有事吗?”

“没有什么事比你的痛更值得关心。”她又说著。

“你……你……没问题吧?”薛尔荻觉得爱薰说话的日气跟平常不太一样。

“有一座湖……我好冷、好冷。”爱薰意说愈离谱。

“湖?”就在这同时,薛尔荻的脑中闪过一座美丽的人工湖,“你看见什么?再说一遍!再说一逅!”觉得事有诡谲,薛尔荻用力地摇晃著恍惚中的梁爱薰。

“什么?什么事?”被摇醒的爱薰,刹那间愣得不知所以。

“湖呀!你刚刚说什么湖啊?”

“有吗?”爱薰不记得了。“哦,我大概是说胡墨翎小姐我总裁,说有事要谈。”

“是这样啊!”薛尔荻只能难掩失望地走向屋内的书房中。

而就当爱薰正提起脚步,即将尾随而去的时候,她竟愕然地发现,自己脚下的鞋不知何时被水湿透。

“奇怪?这个星期来都没下雨,哪来的积水?”她没想大多,因为,她正担心薛尔荻会怎样向胡墨翎数落她的差错。

丙然,一到门口,就听到薛尔荻那火爆的怒吼——

“你真行哪!派个常识不足、又胡里胡涂的人来滥芋充数……工作能力差还不要紧,偏偏一天到晚穿著灰不溜丢的衣服和那一头老姑婆的发型,我已经是够烦了,你还送来这个*天才秘书*来折磨我的眼睛……告诉你,如果这个再被抬出去,你就打包行李,准备自已过来收拾残局……不要老跟我打马虎眼。马屁精……”

“梁小姐,你在干嘛?”苏穆言站在爱薰的背后已好一会儿,正纳闷著地为何迟迟不敢走进书房内。

“哎呀!”爱薰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遂把手上端的一杯水,条地四处溅渡而飞,最后连那只透明的玻璃杯也不受操控地朝著地上摔成碎片。

“哎哟,搞什么东西嘛!”苏穆言的裙摆被波及了一大片。

“对不起、对不起。”爱薰好生抱歉,立即赙收拾著地上的碎片。

“还是我来吧!”苏穆言扳著脸,硬邦邦的口气教爱薰听了更生惭愧。这已是她来此打破的第三件东西了。

苏穆言时,闷不吭气地把一些稍微大块的碎片先捡在手里面。“哎呀!”突然间,她低声叫了一句。

“糟了!你割伤了,”爱薰看见苏穆言的手指流出汨汨鲜血。“快,快去包扎呀!”她有些慌乱地说著。

“又是什么事情哪!”薛尔荻才怒气冲冲挂下电话,便又听到门外的巨响,谁知才一开门,竟看见了眼前的混乱景象二穆言姊,你怎么流血了引的福、灿珍,你们快过来!”薛尔荻镇定急速地把苏穆言送去包扎妥当,并命仆人们在最短时间内把碎落的玻璃金数收拾乾净。

回到书房,薛尔荻的脸色更铁青了——

“小姐,你说,你到底是哪家公司派来的间谍?专门来捣蛋兼破坏……你那世界罕见的笨手笨脚能不能慈悲一点?我们穆言姊的一根手指头都要比你珍贵……还有,请你以后离任何易碎的东西远一点,眸!我已经够倒楣了,偏偏还要应付你这位大小姐。”

“对不起、对不起——”爱薰困窘到极点。

“真搞不懂,难道你除了对不起三个字,就什么都不会吗?”薛尔荻几乎是用吼的。

“对了!我叫你打的那三份英文资料吸?我把档案夹翻遍了就是没看见。”

“哦!那三份呀!在……在我的书桌抽屉下面。”

“怎么会跑到你的抽屉里面?”

“是因为……因为我想把内容再确定一遍。”其实,这就是爱薰的自我磨练,她经常利用空暇时间,把薛尔荻批过的文件或是发函到国外的资料信件,仔仔细细地研究一遍,而一开始,她几乎是外行不懂内行的茫然无睹,但久而久之,她竟也模出了一些窍门和重点,甚至有时候,她还能揣测出薛尔荻处理事务上的决策和方针。

“确定什么?那三份短短的资料,你不是重打过五、六通了吗?”

爱薰自然听出那薛尔荻的嘲讽之言,不禁又羞红了脸。

“我现在就拿错你。”她此刻只想把资料捧上他的睑,再立即离开这个令人懊恼的房间。

但,由於心太急切,一个用力过猛,竟把整个抽屉卡在桌子里面。

可恶!连这抽屉都仗势欺人!爱薰用尽镑种姿势拉扯,偏偏那抽屉就是不领情,任凭她咬牙切齿兼咒骂连连,最后连污都湿透了顿背。

但是,爱薰仍是使尽全身气力地用手硬扳著,尽避她的手指早因先前的碎玻璃割出一道血痕,隐隐作疼。

“算了、算了,我来试试吧!”薛尔荻看著爱薰的“表演”,真是啼笑皆非,他索性走上前略弯下,打算亲自“拿出”他想要的文件“啪——”清脆的巴掌声霎时迥荡在室内。

尔荻愣住不前,一股热辣的感觉顿时布满他那张帅脸上面。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爱薰惨白了脸,那只因用力过猛不小心甩落的手,还停在半空中抖啊抖的。

“你一定是故意的!”低沈而内蕴怒火的声调,道出了薛尔荻的震惊。?

这个蠢女人竟然掴了他一个大耳光引?!

身为堂堂男子汉,他竟然就这样无缘无故地被人甩了一巴掌!他无法置信之外,更气得一时半刻说不出话来。

看著薛尔荻神色中各种颜色的变换,爱薰知道自日已这次恐怕在劫难逃了。“薛先生,这……这件我替你搁在桌上……我……我还有事先走。”爱薰赶紧脚底抹油,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走?!你这样就想走!”薛尔荻身手俐落,一个箭步上前,便把逃到门边的梁爱薰一把抓住衣须。

“哎呀!放开我、放开我!薛先生,有话好说嘛……”被从后抓吊离地一公分的爱薰,吓得全身不停颤抖。

“可恶的蠢蛋!你是我活了三十八年来唯一敢甩我耳光的女人。哼!你想知道你的下场会怎样吗!”

“顶多……顶多我不干了嘛!”

“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薛尔荻放下她,把她扳了个身,用一副足以“钉死”人的眼光与她四目相对。

就在这一瞬间,薛尔荻竟从爱薰黑框眼镜的后面,发现了一双他追寻已久的眼……

他,毫不犹豫伸出手,摘去了她鼻梁上的眼镜。而惊愕不语的爱薰瞪大了眼,震撼於蔡尔荻暴怒神色中突然升起的温柔继卷……

在这样的情境下,他们完全身不由己的沈浸在彼此散发的电波交会中,难舍难却。

终於,薛尔荻吻上了她的脸,温热的鼻息吹得爱薰甚是陶醉……她真的忘了自己是谁,在薛尔荻的温柔抚慰中,她不禁喃喃低语:“约瑟……约瑟……”一个英文名字。

“你叫我什么?”突然的呢哝,敲击了薛尔荻的心头。

他自恍惚中醒来,不可思议地看著自已莫名其妙的举动——他竟然楼著这个古板的女人大规了一顿!

“薛……薛先生……你处罚女人的方式都是这样啊?”爱薰抢回眼镜,赶紧用话来掩饰自己的窘境。不过,这要真是薛尔荻惩戒人的方式,那她愿意每天搞些大飞机惹他生气罗!想著、想著,爱薰暗自傻笑了起来。

“梁爱薰!”懊恼的薛尔荻又再度吼叫起来。“限你三秒钟离开我的视线,否则……否则后果自理!”

走就走嘛!发什么神经!爱薰迅速逃逸。

薛尔荻抱著头,耳边又响起了“约瑟”这个名。这种呼唤太熟悉,这个名字有刺痛他的能力。

谁是“约瑟”?和黎曼芸又有什么关系?送有那个可以列入金氏世界纪录的超级笨女人梁爱薰,为何有一双似曾相识的眼睛?薛尔荻的头疼又犯了。

“薛先生?”又是梁爱薰把头探在门缝里。

“滚出去!”尔荻不想别人看见自己的脆弱空虚。

“这头痛药——我搁在这里,只不过,开水要你自己再去倒一杯了。”掏出了她特地马尔荻准备的药,搁在门旁矮柜上方,爱薰有些黯然地关上门,把自己隔绝在薛尔荻看不见的地方。

走回房间的路上,爱薰才感受到手指划破的伤,“痛的,是这里吧!”她按住渗出血丝的手,如此认定心里的抽痛无关薛尔荻。

就如同此刻把药拿在手中的薛尔荻,也不认为心头突然涌起的暖意,是因为梁爱薰。

她,只是怕我炒她鱿鱼!薛尔荻一而再、再而三地这样告诉自己。

在这天过后,爱薰的内心就不断有声音更加鞭策自己,仿佛要她就算不能治愈尔荻的记忆,也至少要能替他分担事业上的压力。

“爱薰,你要出去啊?”苏灿珍老奇怪,为何这阵子爱薰勤跑市区。

“嗯!想找点有开会计方面的书籍。”爱薰闵始发挥牡羊座那份强悍的学召力。白天,她仍是在薛尔荻的吆喝下忙来忙去,而晚上,她则是猛K著各类的商学书籍,有时,她也会自动加班地待在书房里,利用电脑把公司各部门的重要资讯研究仔细。

遇到不懂的名词或常识,她也不敢问薛尔荻,只是自己暗自地把它们全记录在笔记里,再利用出外办事或假日的时候上书局或图书馆查询,当然,电脑网路也使她的学习更有助力,在进休兰山庄满一个月后,内在的充实已让原有的自卑换成自信,让畏缩怯懦的爱薰已有展现光芒的魅力。

虽然,这一小步的成长,花费了爱薰不少的心力,但,一看见薛尔荻由原先的轻漠到依赖、称评,爱薰所有的辛勤全在欣慰中化为无形。

台东的温泉和农场是颇富盛名的,只不过,一直忙於工作的爱薰始终抽不出时间去一探究竟。

而这天,台北奥森公司的紧急来电,硬是把薛尔荻催上了台北,只留下爱薰。她倒落个清闲,一连三天不是逛街就是到郊区的各类茶园、农场慰劳自己这阵子的辛劳。

这天,她才优闲地逛完知本著名的森林乐园,打算趁著天黑日落之前,赶紧回山庄里面。这才一走出园区外面,便闻到一股沁鼻的香味来自一旁的路边。

“哇!分美的花喔!”她惊喜得像个小女孩。

“很便宜啦!一把才二十元。”贩卖野姜花的,是一位年的六十除岁的老太太。

“二十元?”爱薰不相信这么一大把花才需要二十块钱。

“不会贵啦!这野姜花是早上才搞的,很新鲜咧!如果你买多一点,我再算你便宜些。”老太太望著爱薰,热诚而殷切,犹如她篓中清香的野画花卉。

终於,爱薰买了她寞中所有的花,满足而愉悦地坐上计程车驶往休兰山庄里面。

“小姐,买这么多花呀?要干嘛用的?”计程车司机还帮忙她把花搬进车里面。

“没有干嘛啊!或许……可以用来吓吓人!”爱薰想,要是山庄里的人看见她把一篓野姜花搬回屋内,铁定有吓到的感觉。

丙然,事实真是如此!

爱薰一回到山庄才下午三、四点,整个偌大的屋子看不到半个人影,想必此刻,大家不是混水模鱼去,就是好梦正甜。

索性,她乾脆把屋内角落中的花瓶上插换上新鲜的野姜花,连她的卧室和薛尔荻的书房都有野姜花的香味。

“大功告成了!一爱薰兴奋地看著满屋子的白色花卉,这才满意地回房休息顺便沐浴包衣去也。

她想,这份意外的惊喜,苏大总管应读不会反对吧!

不料,回房正享受著花香沐浴的爱薰,泡沫才上了一半,就听见外面一声声凄厉的尖叫——

“会不会是失火啦?”爱薰一个慌张,赶紧三、两下把身上的泡沫冲乾净,再顺手拿起擦拭湿发的毛巾里著头,披上昨天才买的一件白色浴袍,就匆匆地冲出门外去?

一到大厅,爱薰发现所有人的脸色皆惨白得可以,尤其是苏煤珍,更是整个人瘫在地上,抖个不停。

“这……怎么回事?”爱薰希望有人告诉她答案。

“你!你……不要过来!黎曼芸,你不属於这里。”突然间,苏灿珍对著梁爱薰发起疯颠来了。

“全叔、阿福,把煤珍送回房里!”苏穆言的神色有异,尤其是在听到苏灿珍的胡言乱语之后,她似乎急於阻断她的话,硬是差人送她回房去。

而就在此混乱之际,提前一日回家的薛尔荻,一进屋内,便让满室的野姜花给震慑了心,也吃起了脑海中残存的片段诅亿。

“曼芸姊!是曼芸姊最爱的野姜花,”他环视著室内,神情中又浮现了久违不见的喜悦。“她回来了,是不是?她终究回来找我了,是不是?”他摇晃著苏穆言,激动而急切。

“谁?你说谁?”苏穆言有难得一见的失措。

“曼芸姊!我的曼芸姊呀!”

“尔荻,你醒醒吧!黎曼芸早就死了,她不可能再回到你身边!听到没!十九年前,她就死了!”苏穆言也以怒吼试图唤醒狂乱中的薛尔荻。

“不!那这些花……”他有些沙哑。

“是有人恶作剧,”苏穆言的语气其实不很肯定,不过她仍是强自镇定地注视著所有的朴役,“说!是谁搞的飞机!”

全室一片安静,所有的人皆纷纷摇头回应,只剩站在楼梯口的梁爱薰,发现自己又桶出个大纰漏,正不知如何向大家解释赔礼——

“对……对不起,”这句话,她已有一阵子不曾说了,“那些花全是我买回来的,我是因为觉得花又美又香味浓郁。并不知道,会……会惹出……”她艰难地吐著每个字。

“梁小姐,能不能请你以后做好你分内的事情,其他的,就请你高抬贵手,不要为难我们行不行。”苏穆言谙气冰冷,直寒这爱薰的心。

“你是二十八梁爱薰?!”薛尔荻不相信眼前那个女人,竟会是年纪二十八的梁爱薰?她看起来不过十九、二十而已!

被薛尔荻盯得浑身不对劲的爱薰,才猛然想起自已此刻仅有浴袍遮蔽,连可以隐藏自己的黑框眼镜都忘记佩戴,虽然是近视几百度,但,爱薰依旧感受到薛尔荻投射於她身上的热力。

“我先回房去。”还好把头发及时包进毛巾里,否则这下子,她不就穿帮得彻底?

看著奔回房间的佳人背影,尔荻的眼光久久不能移。她真的是爱薰?可是,为何她的神韵中有他内心深刻沈重的感情。就像当年的黎曼芸。

就像当年的黎曼芸!薛尔荻在爱薰的身影中述失自已。

这一晚,爱薰又听见来自凉亭的小提琴声音。

那是一种呼唤的深情,更有落寞孤独的悲凉。而爱薰知道,薛尔荻的这一切,全是为了那位叫黎曼芸一百的女子。

黎曼芸?爱薰依旧想不起这个似曾相识的名字,她究竟在何处曾听及。

小提琴的裒怨,逼得爱薰有飞奔而去的冲动,怛,她不行,因为,尔荻要的,只有黎曼芸。

棒天,爱薰依旧是那身打扮上书房工作去,只是,走来走去、晃来晃去,爱薰老觉得薛尔荻的一双利眼不曾有半秒转移。

“薛先生,是你眼睛不舒服?还是我的衣服有问题?”爱薰终於忍不住了。

“什么?”尔荻这一整天都心神不宁。

“我是说,”爱薰叹了一口气,看了神情憔悴的尔荻,又不禁软了心,“你何不去外面渡个假,放松放松山困已。”

“渡假?我不是天天在渡假吗!”薛尔荻不认为会有其他饭店恍这座休兰山庄来得豪华舒适。

“不,我是说,你不妨放下一切事情出去走走。”

“我可没这心情。”

“黎曼芸的事,我会替你查清楚。”爱薰月兑口而出。

“你怎么知道她的事?”薛尔荻没料到她会如此说,不禁睁起他那如鹰的眼,盯得她全身起涟漪。

“我听大家说的嘛。”

“是吗?”尔荻的语气有掩不住的失落。

“台北公司的事,是否全处理好了?”爱薰转个话题,想冲淡下沈闵的空气。

“哪这么容易!饼几天我还要再上台北去。”

“怎么?倒闭效应真的影响奥森的营运倍用问题?那短期资金不就有周转上的疑虑!”由於这阵子经济不景气,导致许多中小企业一连串的倒闭,因此,原先与奥森合作的几家厂商也受波及,不是运作停滞,原料短缺不足供给,就是乾脆一夜之间人去楼空,丢个烫手山芋给奥森来处理。爱薰早就为此忧心不已。

“所以,我才必须再回台北坐镇处理。”薛尔荻看著爱薰,霎时发现她已不似一个多月前的无措青涩,甚至从她谈话的神色中,有道白口信的光芒闪动在眼眸。“你……进步很多了!是个人才,好好加油!”

爱薰几乎是用“飘”的回房间中。因为,这是她工作个把月来,薛尔荻第一次的亲口赞美。呵!这个自大孤傲的男人,对她也会有另眼相看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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