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倾心 第七章
作者:焚夏

他的武功于她想象之中要高,领悟力也好,但因为所学繁杂。一般而言,所学甚多之人,武功必定博而不精,但他不同,每一招每一式,每一门武功似乎都有涉猎却又能运用自如,即便是学武多年之人,恐怕也难以追赶上他。

柳清心坐在石头上,看楼冠在自己面前练“凤呈天翔”的招数套路。她心中高兴,脸上自然流露出欣喜之态。

一旁正专心致志练习的楼冠虽然专注于武功,但一身心思却时时刻刻在注意着柳清心。

虽然她休息一日之后伤势好了许多,但若说完全好那是不可能的。他坚持希望她能多休息几日,但她却推拒,说要尽量将“凤呈天翔”教会给他,也好了了对他的承诺。她如此坚持,反倒让他无法专心致志练功。

唉,心头已然明白一件事。以往二十年的日子里,武功是心中惟一记挂在心的事,除了家中的爹和大哥之外,另外的人和事,他大多会将他们束之高阁,时常遗忘那是他的长项。如今,他欣喜想要学的“凤呈天翔”正一点一滴进入他的身体里心念里,可是,他现在却在练功的时候会时时将目光投向坐在台阶上的女子,只因为心中甚是担心她的伤势和安危。

这是明摆着的事。他心头已经烙印进她的人,大概,无法再拔除了吧?

楼冠笑了笑,回身刺出一剑——

“停!”柳清心喊住他,摇头道,“这一招速度太慢了,需再加快一些,否则你的身后便是敌人袭击的空门。”她对他说。

楼冠微笑点头,重复方才一招,见柳清心点头淡笑,知道已经通过她的认可。

这一方面,让他不得不佩服。虽然,若说她的武功与他之间谁深谁浅,那是若不比试无法做得准的,可是单看她对剑招的运用,对剑法的领悟力,他就不得不佩服万分。他是武学痴,她则是武学奇才。他们两个,怕是会难分难解吧?

楼冠停了停,想起一事,心中颇为不顺。

前日,他在她床前守侯,等她醒来。稍后进来的柳夫人带来一人,正是当日救柳夫人与歹人手中的江风,却听得柳夫人说,江风是与她从小指月复为婚的男子。只因其父因生意关系而举家远迁至京城,才断了联系。如今,他家中再无亲人,所以来允州城投靠柳家,顺便好迎娶柳清心——他的未婚妻子。

未婚妻子!

楼冠剑尖一抖,将一朵飘然而落的花瓣碎成两分。

江风虽非高大俊朗之人,们言浯之间颇为有礼,且为人和善,又救过柳夫人的命,她自然对他喜爱有加,她还暗示说等清心伤势一好,即可便为他们两人完婚。

完婚,那表示清心将嫁入江家,成为别人的妻子!

楼冠收了剑。

別人的妻子,这几个字真是刺眼刺耳刺心!他希望,他希望——

他微怔,为自己心头忽然来的想法而惊讶不已。

若是她未曾有婚约,他当要娶她为妻,成为楼家二少夫人!

楼冠咬牙,这个念头,实在不怎么好。

柳清心与江风,从小指月复为婚,早该成亲。既然再度重逢,用柳夫人的活来说,便合该是天生一对地造一双的有缘人。

他希望这不是已成之事实,可惜却早在十几年前便是事实。江风腰畔悬挂的与清心身上那枚一模一样的玉佩说明了一切。

虽然能想到这一点,但他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也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可是,他多么希望这个不是事实……

☆☆☆

柳清心眼眸搜寻站立跟前许久的楼冠的眼光,为他目光中所流露出的情绪而感到黯然与叹息。他眼眸之中有淡淡情感流露出来,她亦发觉。但,如今发觉,又有何用?说起来,若是早几日发觉,也是无用的。

她对他有心,只盼着能见到他便满意。心中自然知道即使对他有心,也不可能和他有什么结果。因此,后來虽然心依然反抗,但仍答应收他为徒教之武功。只因为,她知道自己未来的路会与何人相守度过,那个人,不是他。

她原本以为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心思,但自他忽然拒绝拜她为师之后,她便能从他眼中,他的行动中察觉到一点一滴的蛛丝马迹,能感受到他逐渐对她付出的关心,以及渐渐呈现的心意。他是否喜欢她,以前对她来说并不重要。可是,现在知道他心中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有她的身影存在,心中,时常是欣喜与失落交缠一起,无法分清。

柳清心幽幽叹息一声,如今,江风出现,他与她,再无可能,或者日后,也无相见的必要。所以,在娘积极筹备婚事的同时,她即使忍痛也要尽自己之力极早将“凤呈天翔”教给他,以后她怕没有时间也没有机会了。

只是,他今日却不甚专心,他偶然开小差,她是知道的,但他依然能将剑法练好,她也不会多说什么,只盼他能早日学成。然后,两人各奔东西。

楼冠将她的复杂眼神看在心里,但他不知该怎么办。

两人就这样面对面站着,各自有着难解心思。

“咳咳……咳咳咳……”轻声咳嗽,打断了两人的对望,也打断了围绕在两人身上的难解的情丝缠绕。柳清心无法忍住忽然的身体不适,只能咳嗽出声。

楼冠见状,将剑搁在一旁,赶紧上前几步,托住她的手臂,将她扶坐在椅子上。

“外面风大,我看你还是先回去休息吧。”不想见她以憔悴的容颜在此饮风,以免伤势会恶化,也免得他担心。

柳清心摇头,安慰笑对他道:“没关系,只是一时不适,坐一会便好了……”虽有一半是假话,但可不希望他担心。

“当真如此?”楼冠可不太能相信她的话,双眸仔细观察她的脸色。她的脸色虽渐渐红润,但依然难褪苍白之色。他自然知道她愿他不要担心,但她这么做,他的担心只会更甚。

“嗯。”柳清心笑着点头,“你才练了一半未到,还是接着练吧,莫要因为我而耽误了时间。”她只希望他能在近日之内练成,也好了却她的心愿。

楼冠无言瞧着她。

柳清心见他没有应承,知道他是担心自己的身子,就笑道:“我没事了,你无须担心,真的,”她计穷,不知该如何劝说他才会放开她去练剑,“你已经练成了将近一半的剑式,只需再过两三日,便可全部学成,到时候——”

“到时候,你便可安心成亲了?”楼冠闷声道。

柳清心一怔,未料到他会这样出口,一时之间不晓得该如何回答,只能任由他以微愠的眼色瞧向自己。成亲?成亲是必然,但非安心。若是她未遇到他,那么即使嫁给江风她也不会有遗憾。可偏偏让她心里留下了他的人、他的影,要她如何安心?

“清心,你当真定要嫁给他吗?”他,自然是指江风其人。

柳清心轻轻点头,垂首道:“这是爹订下的亲事。”即是无法更改的。

“嫁给他,你会开心吗?”楼冠依然无法好言好语,只因心头郁闷良久而无法宣泄罢了。

柳清心闷声不语,心头却暗暗回答他:开心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必须嫁人,嫁给爹给她订的未婚夫,嫁给娘满意的女婿。

“清心……”楼冠叫道,心头无奈万分,她的神情分明是不愿的,可为什么还要坚持?他不懂,他能看出她对他也存有异样情愫,难道,她能安然嫁给江风,而不顾虑自身感受?

柳清心未回答,只是轻笑着抬首,“楼二公子,天色尚早,你还需练剑,不然要如何能在短时间内学得这门剑法?”她努力扩大笑容,努力让自己言语听来清淡如风。

“今日不练了。”楼冠固执道。

“荒废一时一刻,日后若要补回来,非得用上近十倍的功夫,现在你若不把剑招全部练成,日后恐怕得重新再练。”到时候,她不可能再教他了。他,明白吗?

她的话里有淡淡愠怒,楼冠望进她的眼里,她的眼里带的忧伤却是多些。

“清心,”楼冠轻轻唤她,“我只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会后悔。”

“我……”柳清心轻咬唇瓣,讷讷言道,“我自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怎会后悔?”倒是他,“你当日寻我学武,不是很想早日练成吗?今日如此推月兑,难道当日的恳求是假的吗?”

她从未用如此严厉的语气说话,而今,却又是因为他。

“如果知道,就该选择对自己最好的路来走。”楼冠避不回答她的问话,只接续方才自己的问题说给她听。

“楼二公子,你今日是怎么了?”柳清心轻轻叹息,如此逼她,是要她恼怒而去吗?还是希望她从此不再见到他?不会再见到他的日子,也不远了。她虽然希望在这个时候不要再见他,以免徒增伤感,以免自己难以控制。然而,多见一回,总比思念一回的好。

楼冠一震。

他今日是怎么了?他现在是怎么了?明明练剑时想得很清楚,将他与她之间的未来看得很明白,为何会一言一语都似乎在请她三思,三思之后才决定是否出嫁?他知道自己的心里是多么不愿意看着她嫁给旁人,然而这样言语上对她的关切,似乎一句句都在迫她,莫非自己希望从她口中听到不想嫁了这样的话?然后,自己才有机会——

是了,他喜欢她,自然希望日后能与她长相厮守,自然希望她能够说不要嫁了这样的话。他很自私,他是个自私的人,他对武功很执着,但对她难道不能执着吗?如今,她有婚约在身,但人却未嫁,只要她愿意,难道不能够毁婚吗?

是了,他执意停下练习,执意站定她面前,执意想要她心甘情愿的答案,因为心里知道,她必然不是心甘情愿的。

“清心,你能否……能否不嫁?”月兑口的话,很是艰难,但说出口之后,却仿佛觉得昨日以来一直压抑在心头的那股不畅快感已经烟消云散。

他的话说来轻松,但却让柳清心震惊,她霍然抬头,难以相信自他口中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你、你……”她只能呆愣,心儿却在跳跃。啊,她竟然隐隐期待,期待他出口的话啊。

“清心,”楼冠重重吐气,咬牙,“我只希望你能够过得幸福,不希望你因为父母之命而将自己日后的一生都葬送。我只希望,你能遵从自己的心——这么说,并不是因为我——”他深深望进她略带期待稍带难过的双眸,“我让你考虑清楚要不要嫁,只因为我对你有情意,只因为我心中有你,只因为,我不希望自己喜爱的人,日后过得不开心,过得不幸福。”

柳清心听在耳中,动在心中。她眼眶含泪,双眸含情,张了张口,却无法说出一个字,只能以粲亮双眸望向坚定的楼冠。

其实,无需言语,两人相对而视,从彼此的眼中,从彼此的心中能看到对方的心意。此时,一个字,一句话,甚至一声声响都是多余的。

“我……”柳清心脸上跃上淡红微笑,润泽了原本苍白的脸色,显得盈润,“我对你也并非无心,从很早开始,就并非无心……可是——”

但是,怎么样呢?柳清心告诉自己,对他即使有情,她也不可能为了这个而违背爹生前所订的婚事。他同样喜爱她,让她很是高兴,心中尽避有遗憾,但总算也完满,知道自己并非一厢情愿。然而,目前的情形,是她的心只能放在一边,父母之命比天高,她无法反对,也不能反对啊。

楼冠上前一步,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感到她身子一颤,心动道:“清心,你心中果然有我。”他很高兴,大哥的分析果然没错,“当初你执意不要收我为徒,是因为你早对我有心,是吗?”师徒的名分会让她心有所阻,所以她不答应收徒。但在翌日又答应了,莫非是因为她预料到今日之事?预料到江风会寻到柳家,然后向她求亲么?

柳清心被他这么一说,脸红了,“你……你瞎说!”她嗔笑地瞪他一眼,娇憨之态毕显。加之脸色淡淡红润,让楼冠看得痴了。

他握紧她要挣月兑的手,道:“清心,我那时也正是知道自己心中可能有你在,所以才要求不拜师的,你明白吗?”他深深充满情意地望向她。

柳清心点点头,瞟了瞟他,随后垂首,似乎再不敢看向他。

“那么,”楼冠想不通,“你为何还要嫁给江风?”这话,让柳清心一震,轻轻挣月兑他的掌握,后退几步,才回身面对他。

“我曾说过,这是爹订下的婚事,我怎能不遵守?”而且,娘怎么会可能让她不去遵守?

“父母之命,也可更改的,不是吗?”只要她愿意,只要江风同意,两家婚事告破,自此之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那么还有什么需要顾虑的?名声吗?名声何需考虑,自己的事最重要,不是吗?

柳清心摇头,“你不明白的。”他怎知她的事啊。

“你可以说给我听。”那么,他便明白了,也可想对策。

柳清心轻摇头,苦笑道:“楼……楼冠,”她允许自己在此时此地唤一次他的名,“很多事,在这个世界上都是身不由己的,各人有各人的命,而我,注定了是要与江风有缘,你……你该明白。”

他正是不明白,才会如此问的,“清心!”他叫道。

柳清心抬手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道:“你不必再说了,这件事,已经无法挽回,我……我想若有来生,我定然不会不嫁你的。”已经表明了自己的心意,今后,他与她,也只能陌路,“所以,你该练剑了,再过几日,我便没时间教你……”

“我想娶你做我妻子。”楼冠定定看着她,“我从小对武学痴迷不已,从来没对任何一个人有过相同的心思,现在,我对你就如同我对武功的追求一样,想要得到手,想要据为已有,想要好好珍惜,”他从来没说过这样的话,这样让他感到既高兴又无奈的话,“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

“我……我明白。”柳清心含泪点头。

“那就好……”楼冠道,痴然望她,“如果可能,我真希望我能把你抢了去藏在家中。”他笑言,但话中之意,却能让人感觉到真意。

“我不会同意。”柳清心笑着落了泪,“我虽然很高兴,但是不能同意。”

“我知道……”他喜欢她,自然希望她能幸福。但,若他的行为造成她的困扰,那他便不是真的对她好了。他想要她嫁他,但她却执意嫁给江风,那么,他便该祝福她,该让她按自己的意愿行事——尽避他有千万千万个不舒畅!

“或许,日后,你会遇到比我更让你喜欢的姑娘,到时候,你要她千万不要跟别人订亲——”柳清心堆起笑。

“好……”楼冠应道,“如果我还有可能喜欢上别的人,那么我会在她订亲之前,就将人给抢过来。”这是假话。他怀疑自己会不会再去喜欢一个人。

“一定要这样做……”

“一定会。”

还有什么,比这样的话,更能让人觉得心酸?

“柳姑娘!”

江风的出现,及时打散了这种灰暗沉沉酸楚阵阵的气氛,他含笑健步走向柳清心,见到楼冠与柳清心二人面对面对视,见他来又陡然间各自回身,他心头一动,脸上依然笑容满面,道:“柳姑娘,你与楼兄在此练剑吗?”

楼冠闻言,回首道:“江兄!”拱手先行行礼,“不知,你来此所为何事?”

柳清心此时已调整好心绪,走开几步,才以温和笑容面对他。

江风望了柳清心一眼,再对上楼冠带着探索的视线。依旧笑道:“哦,方才与柳伯母——哈,我该称呼为未来岳母才是,我与她确定了成亲上的一些细节,想要问一下柳姑娘的意见,但在书房找不到她,听下人说她在此教楼兄练剑,便寻来了——唉,”他疑问道,“楼兄怎的将剑搁在一旁?难道已经练习完毕?”

“不——”

“嗯。”

不同的答案,让江风呆愣一下,才又笑道:“啊,看来柳姑娘这位师傅不同意啊,楼兄,我瞧你这位师傅当真是严厉呢,你可得好好练习才是!”

楼冠虚笑一下,眼眸盯向柳清心。后者抿着唇,硬是不看他。楼冠心中暗恼,但知她是不希望江风有所误会。

“我自然听她的话。”他低声道。

“那是那是,师傅的话焉能不听。”江风大笑,想了想,忽然道:“唉,”他似乎发现了新奇的事物,异常兴奋,“这么说来,我与柳姑娘成亲之后,岂不成了楼兄的长辈?”笑得令人怪异。

楼冠皱眉,“在下还未与柳姑娘拜过——拜过师傅。”他咬牙道。见她依然纹风未动。

“没有拜师?”江风诧异,惊奇道,“可是未来岳母大人却说你们两个已是师徒……”这么说来,并非真正师徒关系?

“是,但我将剑法教完之后,我与他,就无关系了。”柳清心忽然接口,令楼冠心中异常难受。她这么说,是想在未婚夫面前撇清关系吗?唉,虽知她并无此意,但心里头依然觉得难过。

“哦……”江风应了声,左右环顾两人,堆上笑,道:“既然如此,那楼兄该珍惜时间才是——啊,我在这里,不打扰你们吧?”江风故作诧异。

柳清心与楼冠对视一眼,都觉怪异,“这个……”

江风见柳清心颇为为难的样子,眼珠一转,笑道:“哦,既然如此,那我告辞便是。唉,成亲的事还真有很多东西要准备呢……”说着,就要走,“楼兄,在下先告辞.我与柳姑娘成亲之日,希望你不再迟到啊。”笑着,抱拳后走了。

楼冠因他离去的话而思量一会。

希望他不再迟到?江风是什么意思?莫非他以前认识他?不,不可能,他认人的功夫还是很有一手,并不会忘记曾见过的人。而且,他去喝喜酒,迟到过也就那么一两回,难道江风也曾出现在那些地方?

“楼二公子,继续吧……”柳清心催促,打断楼冠的思量。

☆☆☆

“二少爷,你最近几日怎么不去柳家?”楼起端着一盆花,本来打算将之放到院中晒晒日头,却见以往几日都在这个时候准时去柳家报到的楼冠枯坐在院中,沉思发怔,这让他颇为奇怪。二少爷对武功之痴迷那是楼家人上下都明了的事,可如今他竟会以发呆代替练功。

当真怪异。楼器摇摇头,加重心里的猜测。

楼冠闻言,抬头扫了楼器一下,“你今日话可真多。”淡淡讽道。

楼器下巴掉下,“二少爷,今天我可是第一面见你唉……”话多?才说了几个字啊他?“二少爷,你是不是脑子——”不正常啦?他当真想这样问,可是不敢啊,生怕二少爷忽然怒起来,让他吓得逃跑。

楼冠也是呆呆一怔。

楼器见楼冠并无发怒之意,也无没好气地狠狠瞥他,便壮起胆子,趋近跟前,试探道:“二少爷,你当真不去柳家了吗?”

“嗯。”不去了,要学的已经学得差不多,只要自己练习后,将招式忘却,再重头来一次而已。不去了,她说,最好不再见面。

楼器瞧着搁在石桌上的拳收紧,咧了咧嘴,道:“是不是因为柳小姐要成亲了,所以不去了?”

楼冠扫眼而去,“你话可真多。”

“嘿嘿,”楼器不以为意,“二少爷,你别怕我话多,”汗,他这是奉命行事啊,大少爷随便一个眼神就能让他吓得腿软,不敢不听命令来这里试探试探二少爷,顺便最好激他能够采取行动。可恶的大少爷,当真会折磨人。“二少爷,我听到一个小道消息,你要不要听?”

回答他的是楼冠的沉默。

“啊,这就当然要听了,”他自言自语似的说,眼珠子一转,笑道,“二少爷,我听说柳小姐虽然要成亲了,可是好像她另有心上人呢?”瞥见楼冠拳又收紧,他偷笑在心,继续说,“我还听说啊,柳小姐本不愿嫁给从小指月复为婚的江公子,但是没办法,因为她的心上人不愿意娶她,所以她伤心之下,只好嫁人了。唉,这天底下竟然有这样的薄情寡义之人,二少爷,你说那个人该不该骂?”

炳,该不该骂?自然该,但他有何办法,清心坚持要嫁,他又能如何?在她心中虽有他的存在,但她的眼里,父母之命比天高,他即使有心,也无法改变她的决定。

楼器见大少爷的话没见什么效果,急道:“二少爷,你知不知道柳小姐那个负心的意中人是谁?”也许该下猛药才是。

楼冠静静望向他,“是大哥叫你来的吗?”简单一句话,让楼器跌掉下巴。

“二、二少爷,呵呵……”原来他知道!

“楼器,你的性子我怎会不了解,”楼冠笑了笑,这个时候他还能笑得出来,“大哥这么做,也是无用的啊……”长长叹息一声。

楼器见他如此,忧心地说:“二少爷,大少爷这么说,也是希望二少爷日后不要后悔而已。”

“我现在已开始后悔。”后悔为何不早些认识她——唉,要说在,还得赶在她出生之前才成。

“既然后悔,为什么不去跟柳小姐说呢?”难道等到她嫁了人,再追悔莫及!楼器想得很简单。但楼冠却无办法。

“她不肯。”

“不肯?”

“说了你也不懂,”楼冠无奈道,“若是她答应,我……”唉,说这些又有何用。

楼器是越听越不明白了,“二少爷,既然柳小姐喜欢你,而你又喜欢她,为什么不告诉老爷,让老爷去提亲?大少爷说,如果你请老爷去提亲,他负责帮你搞……嗯,怎么说来着,他会帮你搞定江公子!”大少爷手段很多,多到让人害怕,他相信若他真要插手,恐怕那个江公子会从准新郎官变成天下最可怜的人。唉,同情他。

“大哥?”楼冠惊诧。他如此说,当真是想帮他吗?“他别来捣乱!”

“哪里捣乱,大少爷说,若是搞不定江公子,那么咱们就去抢亲——大少爷说,他可以让捕快大哥们帮你!”公物私用啊,大少爷可真是大胆。让捕快去抢亲,呃,他害怕。

“抢亲?不成!”楼冠直接反对。

“那你到底想怎样?!”

一道无可奈何又愠怒的声音飘了过来,楼冠回头一望,“大哥?”

“我真弄不明白了,两情相悦为什么还要在这里拖拖拉拉,一个明明不想嫁,另一个想娶,到现在却是一个哀愁着脸在试嫁衣,另一个光在家里发呆,啧,两个人都脑袋不正常!”

“大哥,我喜欢清心,自然要尊重她的意思。”

“哦,你尊重她的意思,就眼睁睁看着她后半辈子心里想着你,却每天对着另外一个人?!”

“大哥,”楼冠皱眉道,“我若是强要迫她答应,她只怕日后也不会开心。”

“那你是要她想着不开心,还是在你身边不开心?你自己选吧!”

“我自然……”

“哼,对武功是追得紧,对自己喜欢的姑娘却磨磨蹭蹭,别告诉人家我是你大哥!”

楼冠苦笑道:“大——”唉,人已经走了。

楼器咋舌,“二少爷,大少爷好像火了。”

大哥最讨厌这样的人,只可惜,他必定要让大哥生气了,他要尊重清心的决定,但心中又有不甘,要如何两者才能平和,他实在别无他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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