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点花心 第七章
作者:关静

懊死的,她竟然没接电话!她在忙什么?为什么不接电话?!

阎傅广火大的把手机往地上摔,但这还不能消他心头之火。

可恶,他抓了外套就往外走。他决定亲自到她公司去逮人,他才不想理会以前的承诺,什么不能再到她公司去找她……

她有胆不接他的电话,就得承受他的突发状况。

他一路飙快车、闯红灯,以最神奇的速度到了目的地。

一到目的地,他连车门都没锁就急著上楼,但该死的电梯竟然还停在十八楼!那他得等多久啊?

阎傅广不管了,领带一松,用跑的好不容易跑到二十七楼,他气喘吁吁的跟总机说:“我找你们副总。”

总机小姐认得他,就恒升集团的小开嘛!他来找过副总一回,但已够令她印象深刻了,因为阎先生不只长得好看,而且还很风趣,跟今天的形象一点都不像。

今天的阎先生凶巴巴的,看起来很吓人。

他瞪她,为什么还不通报?

“我……副总刚下去。”

“什么!”可恶!

阎傅广转身又要下楼,不对……他看了看时间。现在还不到下班时间,她干嘛出去?

他扭过头来问总机小姐,“副总出去洽商吗?”

“不知道。”总机小姐摇著头。“副总没说,这事要问英姊。”英姊就是副总的助理秘书。“副总只交代今天所有的客人都帮她推掉,说她今天不会进公司了。”

“不进公司了?”那他上哪儿去逮她?

可恶!他再打她手机。

但阎博广才拨了一个键,便惊觉不对;如果裘心染存心不接他电话,不管他打几次都是相同的效果。

他把手机关了,命令总机小姐,“打电话call你们副总。”

“可是副总交代了,不准任何人打扰她。”

“我叫你call她!”阎傅广失去了耐性,在他不耐烦的时候,任何人都别试著挑战他的脾气。

“可是……副总要是生气,我是会被开除的耶!”这年头工作不好找,所以虽然阎小开脸色很坏,但她更怕丢了工作。

“永达要是开除你,那么恒升就收留你。”

“啊?”阎小开这是什么意思?

“薪水加一成。”

“啊?”总机小姐又傻傻的愣住,这世上有这么好的事吗?

“还不快打。”他怒吼著。

“哦!”总机小姐立刻乖乖听令行事。她现在的心情很复杂,不知道自己究竟该不该期待被永达开除,而万一她真被开除了,阎小开会真照他所讲的那样,把她挖去恒升上班吗?她只是一个小总机耶!

这世上有总机被挖角的吗?

“那个……”她想问个清楚。

阎傅广却一句怒吼,“快打!”

吓得小总机赶紧拨副总手机:091l—745XXX——

和弦铃声响起,裘心染人正在地下室的停车场,还没离开公司势力范围,她看了来电显示一眼。

“怎么不接电话?”杨仁宽就在她身边,见她拿起手机却不接,觉得很奇怪。

“没事,是公司打来的。”她明明已经交代部属不准他们打扰她的,怎么又打来?

“或许是有重要的事。”他说。

裘心染心想也是,要不,他们不会这么贸贸然地打扰她。

“接吧!反正我也不赶时间。”他给裘心染一个笑,而且还做出姿态要等她的模样,而他都不介意等她了,那她——

好吧,接吧!

裘心染闪到一旁去接手机。

电话接通了,她才“喂”了一声,话筒那端便传来怒气勃发的质问:“你现在人在哪里?”

是阎博广!

他竟然追到公司里来了!

裘心染看看左右,很怕他突然出现……虽然这个动作真的有点蠢,因为他既然用公司的电话打来,就意味著他人还在公司里,但下意识她还是怕,怕他神通广大,怕他下一刻就出现在她面前。

“你人在哪里?”他再问一次,声音一次比一次冷凝。

“我人在外头。”她骗他,其实她人还在地下室停车场。“你干嘛?我又不是人犯,你犯不著一副质问犯人的口气质询我;我不是你养的小拘,没必要连去哪都跟你报备。”她说。

裘心染实在佩服自己,她明明被他吓得要死,却还能维持这种冷淡的口气泼冷他的怒火。“你找我干嘛?”

“你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你没打电话给我。”

“我有。”

“你没有。”她一口咬定,是因为她只有这个法子可想了,所以,她不允许自己的口吻有著一丝丝的迟疑。

她不能坦白告诉他,她现在不想见他,因为……她有把柄在他手中,她怕她稍一不慎,要是激怒了他,他便将她的不堪公诸於世。

“我现在赶著出门,你还要浪费时间跟我讨论这种没有结论的事情吗?”她口气咄咄逼人地问他。

阎傅广虽火大,但却拿不出半句话反驳她,因为她斩钉截铁的说了,她根本没接到他任何的电话。

好,他信她。

“我要见你。”

“礼拜五晚上。”

“不行!我现在就要见你。”

“我很忙的,先生,我不是你,没你那么好命,不用工作就有饭吃。”她拐著弯告诉他,她在工作;但裘心染不知道的是,杨仁宽就在她后头,他听到她的对话,大概猜到她在跟谁讲电话。

那无非是在跟他那个同个父亲的异母兄弟讲电话,而且,照裘心染的对话听来,他那个弟弟好像还真的挺在意她的。

是吗?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

一抹精光闪过杨仁宽的眼瞳,他心里有了主意,而后他拨了通电话出去,但拨通了却把手机放进西装口袋里,没去接听——

和弦铃声响起,但他们的争执却仍继续著,裘心染已经不想再跟他讲电话了。

“你的手机在响。”她提醒他接电话。“我们改天再谈。”喀啦一声,她便切断通话。

阎傅广握著的话筒传来嘟嘟声——而他就这么瞪著话筒,眼里烧出两把火,像是要把那具电话给烧了泄愤一样。

可恶!她竟然挂他电话。

他气得把话筒摔在桌上,小总机看了好害怕,但她又不得不提醒他,“阎先生,你的手机……”

他瞪她一眼。

小总机连忙把“它一直在响”这半句话给吞回肚子里,而手机真的响得够久了,他都快被它给打败了。

他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接起。

他喂了声,但电话那端却没人应声,但——不对,有声音,但却是交谈声;他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问说:“要去哪里?”

“陪我吃个饭好吗?”换成是男人的声音。

阎傅广一听,脸都绿了,因为,电话那端传来的声音,不论男女,他都很熟。

男的是杨仁宽的声音,而女的……女的……

打死他,他都不信,但那声音却的的确确是属於裘心染的。

可恶,她竟然骗他!

他摔了手机,而小总机眼睛都看直了,因为那手机是最新款的,上头还镶著钻石耶!

呃——阎小开怎么走了?那他的手机怎么办……他怎么把他的手机摔了,就不捡了……那那那——那她可以捡回去吗?

小总机觉得好挣扎。

第几杯了?

小女佣们根本不敢数,而且不敢靠近少爷一小步,因为少爷今天看起来好恐怖,闷闷的,都不讲话,跟平常那副嘻嘻哈哈的模样有著天壤之别,少爷到底怎么了?她们都很好奇,但没一个人敢问。

“淑铃,你去劝少爷别再喝了,酒喝多了会伤身体耶!而且少爷又是这种喝法。”藉酒浇愁,这更伤耶——

众人派出一个倒楣鬼。

淑铃马上抗议,“为什么是我?”

“因为少爷平时最疼你,你去劝少爷,少爷他一定不会骂你。”

“我才不要!”她们这些人算什么朋友,好事没她的份,这种歹事就要她强出头。

“喝!淑铃,你怎么这么没良心,亏少爷平时那么疼你,现在要你为少爷做一点小事,你都推三阻四的!”

“我……”淑铃才想反驳,但她们家少爷一个眼神瞪过来,她们几个顿时连屁都不敢放一个,立刻做鸟兽散。

阎傅广也知道最近几天,他都快成了人见人怕的黑罗刹了,但他就是控制不了自己,他的心都快被嫉妒给烧成灰了。

他脑中不断的浮现那天,裘心染为了赴杨仁宽的约,而对他说的那些谎话。

懊死的,她怎么能做了亏心事还如此理直气壮!说起谎来,她面不改色,还振振有词!

他妈的!可恶!

他不断的在心里恶咒著裘心染,每天不断的用酒精麻醉自己,至少醉的时候,那种被背叛的感觉会麻痹掉,不会刺痛他的自尊。

但这样的日子他还要过多久?阎傅广不禁地扪心自问,他这样,裘心染就会回头,就会爱上他了吗?

这是他清醒时唯一的理智,他不断的用这个问题来质问自己,就这样整整过了三天——

三天后,阎傅广像是又变了一个人。

他完全恢复了他的爽朗模样。

小女佣们各个是感激得痛哭流涕,大家备著三牲四果打算去酬神,因为少爷终於恢复正常了,她们要去谢天谢地谢菩萨,一定是菩萨有灵,听到她们的心声,才让少爷恢复的。

这天,阎家忙了起来,而同是这一天,阎傅广主动去找他爸。

他妈吓都吓死了。

暗广去找他爸干嘛?

去吵架吗?

不要啦——他们父子俩一斗起来,就是天翻地覆、日月无光的,所以……别啦——傅广别去啦!

阎母一听到消息就刻不容缓的赶去,想阻止儿子做蠢事,但她一到公司就听到消息。

儿子进到他老爸的办公室——

完了!来不及了。阎母险些晕倒,但现在她没这个美国时间演晕倒的戏码,她现在还要赶著去阻止他们任何人发生火爆的场面。

她不经通报就冲了进去,但——

现在是什么情形?

为什么他们父子俩看起来一派心平气和的模样,怎么没拿刀、没拿枪?

“你来干嘛?”问人的是阎总裁,阎家的老大,恒升集团的大掌柜。

他妻子嘿嘿乾笑两声,耸耸肩说:“没有啊——就听儿子来你这,所以赶来看看,我们一家三口很久没像这样聚在一块了喔!我们今天中午一起去吃饭好不好?我们就去……”

“妈!”阎傅广打断他妈的喋喋不休。“你若是要跟爸一起去吃午饭,那可不可以待会儿再谈?”

现在才早上十一点,现在谈吃午饭,他妈不会稍嫌太早了点吗?更何况——“我有要事跟爸谈。”

有事!“什么事?”

“不关你的事。”

“我要听。”不行,她一定要待在这里,要不然他们父子俩要是一言不合,就这样打起来,那她岂不是白来一趟。

她就是赖定在这里了。

他妈大剌剌的坐在沙发椅上,还做了个“请便”的手势,要他们父子俩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就当她不存在,是隐形人好了。

阎傅广拿他母亲没辙,只好真当她不存在。他跟他爸说:“我要进公司上班。”

“啧!”他爸不开心,反而还冷哼一声。“我又不是想把公司给搞垮。”他的公司、他的基业,才没打算交给一个统袴子弟。

“我可以从基层做起。”阎傅广言明了他想认真过生活的决心,而这样的儿子是阎永业从没见过的。

他这个混蛋儿子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他看向妻子,只见妻子也是一副很惊讶的表情,所以问了也是白问。

他再把脸别回来看向儿子,“多基层?”多基层的工作,他可以接受?

“随便。”

“我若是让你去当工友?”试试看儿子的底限。

“你送我去美国读书的时候,没让我学这一门科目。”阎傅广如此回答。

要死了,竟敢顶撞他爸!儿子头壳坏掉了是不是?这个时候,他应该点头如捣蒜,再以坚定的口吻说:“我做。”

毕竟他刚刚自己说过,再怎么基层的工作,他都愿意做的不是吗?

完了、完了,父子俩互瞪的眼神太火爆,又要吵起来了是不是?

有没有咖啡杯?

阎傅广的母亲四处找,因为这两父子脾气一样火爆,生起气来便什么都不顾,手能拿到什么就砸什么,而他儿子的脸她帮他生得那么帅,要是一不小心被她老公给毁了,那她怎么办?

阎傅广的母亲四处找“毁容利器”,而那两父子则是继续大眼瞪小眼,最后,阎永业被儿子的气势给打败。

“好,明天你去业务部门报到,你就从业务做起。”他说,而他以为儿子又会像刚刚一样反抗,没想到这一次儿子没拒绝,竟然说好。

他点头说好耶!

这是他的决定,他会努力出人头地,让裘心染对他刮目相看的。

这小子今天是吃错什么药?

阎傅广的父母当下愣住,直到阎傅广出去,阎永业才转脸看妻子。

他这么看她是什么意思?阎傅广的妈有点小担心。

“你做了什么?”

“我、我没有啊……我只不过是一起床就出去逛街,你就不知道一O一人多么地多,进去还要做流量管制……”她喋喋不休地说起今天的购物经验,那实在太累人了。

“我不是在问这个!”

“那你是在问什么?”

“我是问你,你做了什么,为什么他会变成这副模样?”

“我哪有!”阎母委屈地说。

她刚刚不都说了,她什么都没做,就只是去逛个街,跟人凑个热闹而已,怎知一赶到公司,便已经猪羊变色。

她又没做什么,真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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