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类女仵作 第三章
作者:花儿

贺兰大大的打了一个哈欠,用手拖着腮,睡眼惺忪的望着堂下争辩不休的两个人。

“大人!你一定要判这个恶棍棍刑,小人心头这口气才会消!”

“你打伤了我家大黄牛,居然还反咬我一口!大人,你要用大刑,这混帐才会招认!”

两个人你告我、我告你,互不相让,要不是这是公堂,恐怕已经大打出手了。

贺兰伸了个懒腰,一脸无聊的说:“好了、好了!王大富,你是不是一定要我对林好用刑?”

“当然!大人明鉴,王大富纵容他的大黄牛到我田里,糟蹋我的庄稼,罪大恶极嘛!你不判他打个八十大板,我不服呀!”

“大人!”林好立刻喊冤,“是王大富自己没修栅栏,才让牛跑过去的,他可是把我赖以维生的大黄牛打断了腿,我怎么活呀!大人,你要给他大刑才行呀!”

贺兰又打了个哈欠,自始至终都用手托着腮,一脸有气无力的样子,“那林好,你也一定要看到王大富被打断了腿,才甘愿是不是?”

“当然,您是青天大老爷,一定能还小人一个公道的!”

“真是麻烦!这样好了,既然你们都要我对对方用刑,才算替你们主持公道,我也不想偏颇,就两个人都打三十大板,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他一挥手,“来人!用刑。”

林好和王大富同时大叫,连忙跪地磕头,“大人!小人知错了,千万别打、别打!”

“真的不用打吗?你们不是要本官这么办才叫公道吗?”

“不不不,大人您才是官,当然是给您判才对,小人说的您当是放屁,又臭又不好听。”

林好也连忙说:“是呀大人,刚刚小人说的都是胡说八道,大人您最公道,怎么判都很妥当,绝对不会偏颇!”

“这么说起来,这事该怎么解决,我能出主意了是吗?”贺兰笑了笑,“两位,是这样吗?”

两个人点头如梼蒜,纷纷说:“大人请判!”

“那就对了。我才是县太爷嘛,是不?”他惊堂木一拍,“那我就判啦!事情的起因是王大富的栅栏坏了没修,而林好的牛又没绑,才肇祸,所以呢,林好负责把王大富的栅栏修好,而王大富则负责林好医牛的费用。”

“至于被牛踩坏了庄稼,是些什么呢?”

“启禀大人,是大白菜。”

他又是一笑,“既然被踩坏,也卖不了什么钱,就让衙门便宜点买进来吧。”

“多谢大人。小人宁愿不要钱,全送给大人!”

“你想贿赂我呀?呵呵,不行。还有呀,下次再为了这种小事来告官,浪费我的时间,”他笑咪咪的说:“我就两个都打,还要追缴告官费,听见没有!”

因为贺兰翻阅旧档,发现这两个人比邻而居,常常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来告官,浪费朝廷的人力、物力,所以才这么说。

他是县太爷嘛,总该管管比较严重的大事吧?这种小事,村长、地保之类的就能协调处理了,用不着闹到官府来呀!

“听见了,谢大人!”两个人一听,连忙赶紧出去,生怕还要交什么告官处理费还要挨板子,那就太不划算了。

“唉,总算。”贺兰高兴的说着。

他坐了一个早上,坐得都麻了,处理的都是些乡里间的小纠纷,无聊得他都要疯了。

好动的他,可是用很大的毅力在忍耐着,现下好不容易结束了,他要赶紧月兑下官服,到处去明查暗访一番,既可以游玩,说不定还会碰上什么冤屈呢。

“大人!”巫师爷连忙说:“还有呢,柳寡妇要告八弯巷的豆腐王坏人名誉,造谣生事。”

贺兰一张脸立刻垮了下来,“还有呀?”

天呀!难怪贺真要抗命离家,也不来这当知县!

聪明的他大概早知道,到这里来会死——会无聊死啦!

“累死人啦!”

贺兰的乌纱帽歪了,官服也皱了,可是他没力气把自己弄得整齐一点。

他花了一整天时间,听乡民们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互告,在公堂上吵得不可开交。

虽然是一整天都坐着,但可苦了他的耳朵和一向好动的呀!

听朱捕头他们说,处理这些纠纷几乎是例行公事,他就好想哭呀,这压根就是受罪不是做官呀。

人家当官是威风八面,哪像他当得叫苦连天,连要作个判决,还先要被乡民们七嘴八舌的叨念上一顿。

贺兰有气没力的跨进花厅,还好官舍就在府衙后面,不然他还真没力气走回来。

然而,他才一脚踏进去,伴书高兴的声音就响起来了,“公子爷,你看看是谁来了!”

“是贺真来了吗?”他现在最希望看见的人就是他呀!

唯有如此,他才能把这个无聊死了的烂差事还给他。

伴书一副受惊的样子,急道:“公子爷!”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明明就说不可以提的嘛,给别人听见就不得了啦。

伴书一叫,贺兰就知道他的意思了,于是翻翻白眼说:“知道了啦,你就爱大惊小敝,这里又没别人。”

他眼睛一瞄,“而且诸葛也不算别人,对不对?”

诸葛琴操放下手中的茶,点了个头,朝他一笑。“好久不见了。”

他是个瘦高白皙的年轻人,一双丹凤眼炯炯有神,虽然是书生打扮,但背上却背着一柄长剑。

“你跑这里来干么?”这家伙是贺真的好哥儿们,两个人一向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

贺真不见了,他不去找,跑来这做啥?

贺兰眨眨眼睛,“你应该有更重要的事做吧?例如说,找人。”

他不再说出贺真的名字,免得被伴书给烦死,而看伴书一脸满意的样子,他知道自己作了对的选择了。

诸葛琴操微微一笑,“该回来的时候,他自己就知道要回来,不需要我去找。”

“不知道他的自己知道是多久。”希望不会很久,因为他这知县当了两天,就已经快闷死了。

“这我就不清楚了。”诸葛琴操看着他,眼睛里突然闪过一抹悲伤,他轻轻的说:“不回来也好。”

贺兰奇道:“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没事。贺真,我是来帮你忙的,你需要一个师爷,不是吗?”

就算贺正学没有请他相助,他也一定要来这一趟的,谁叫自己欠了贺真一个天大的人情。

救命之恩,是还不清的。

“我有四个师爷了。”贺兰笑着说:“他们分管刑名、粮谷,还有什么什么我弄不清楚了,反正人是够。你来作客我欢迎,帮我做事那就免了。”

诸葛琴操摇头,坚定的道:“我一定要。”

贺兰耸耸肩,“那就随你,不过我话说在前面,我可没多余的钱发薪俸给你。”

“我知道。”诸葛琴操虽然在笑,却带了一些些的忧虑。

然而,开朗的贺兰却完全没有察觉。

来福仰躺在地上,任凭宋沛恩的手在牠肚子上抚模,牠舒服的扭着身体,四只脚高兴的弯曲着,似乎希望主人的抚模永无休止。

“来福,那个大骗子一定有问题,你说对不对?”宋沛恩一脸若有所思的说着。

她跟贺真通信那么久,他们一起讨论疑难杂症,研究许多关于验尸和发现物证的方法。

她虽然没有在书信中透露自己的状况及心情,可是他常常在信末给她鼓励,虽然没有见过面,但宋沛恩却把贺真当作一种很特别的朋友。

他是她的老师、她的伙伴,也是她还会想关心的人。

但是现在这个叫做贺真的人,却让她无法跟信里的那个人做一个相连。

他怎能不记得一个跟自己鱼雁往返两年的人呢?他怎么会不知道煮骨知毒,是由来已久的一种验证方法?

“如果那个大骗子偷了贺大人的官印苞派令……”宋沛恩急道,“那就糟啦!”

说不定贺大人已经遭到什么不幸,那该怎么办?

“来福,你说该怎么办才好?如果大人来此上任的途中出了意外,却没有人知道,那怎么办?”

来福汪汪的叫了两声,似乎此刻除了享受之外,也没心思去分担主人的焦虑。

“我是不是应该写信去贺大人家问个清楚?请他们派人来查一查?”

贺真的父亲是饱学的退休大学士,如果他的儿子真有了意外,他应该要知道才是。

主意一打定,宋沛恩立刻磨砚写宇,而来福则乖巧的伏在她脚边。

此时,一阵风吹来,将桌上唯一的蜡烛吹灭了,原就昏暗的室内登时漆黑一片。

“搞什么?门窗都关得好好的,哪来的冷风?”

宋沛恩连忙拉开抽屉,寻找打火石,准备重新点火,突然问,来福四只脚着地,拱起背来,发出了低吼声。

“来福!你干么?”

但来福却不管她,兀自朝着一张空椅子低吼,然后在房里像在追逐着什么似的,一边吠一边做出跳咬的动作。

宋沛恩瞪大了眼睛,叫道:“来福!来福!你在做什么?乖,不要叫!”

看来福突然狂性大发,她除了惊讶之外还是惊讶,因为牠一向温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表现。

“呜!汪、汪汪汪!”来福停止了在屋内跑跳,而是专心的对着关闭的门吠。

她连忙走到牠旁边,两手抓住牠耳后揉着,安抚牠,“乖,没事呀,你别乱叫呀!”

来福又汪了几声,似乎是想对她说什么,两只前脚不断的抓着门。

“你想出去呀?”宋沛恩连忙拔开门栓,可是来福却又窝在她的脚边,好像刚刚的发狂是她看错了似的。

“哈啾!”

一个大大的喷嚏声从门边传来,倒把宋沛恩吓了一跳,“是谁?”

罢刚来福那样,现在又有不是她打的喷嚏声,难道真的有鬼吗?

大家都把她家当鬼屋,没人敢靠近半步,可是她在这住了多年,别说是鬼,就连鬼影也没看见过。

难道,鬼就选在今晚要出现,让她一睹庐山真面目了吗?

宋沛恩屏气凝神,跨出门外想见识见识鬼的模样。

月光照射着门廊,一个英挺的年轻男子就站在那,眼如点漆般的明亮有神,鼻梁俊挺,薄唇似乎带笑,活月兑像是画里走出来的飘逸仙人。

但这个仙人,却让宋沛恩大皱眉头。

“鼻子好痒!喂,妳家该打扫了吧?我还没看过哪个姑娘家里这么乱的。”

贺兰揉着鼻子,一边抱怨着。

他为了今天晚上的聚餐而特地换的月白绸衫,都让她家的杂草和尘土弄脏了。

宋沛恩认出了来人,凶巴巴的说:“你在这里干么!”

难道他不知道这里是出了名的鬼屋,平常除了她之外,根本没人敢踏进来的。

就算是衙门里的人要找她,也都在门口叫而已,谁像他一样,大剌剌、老实不客气的直闯内堂,杀到后面的厢房来。

“找妳呀,这鬼地方房间真多,还好刚刚我有先看见烛光,不然还真找不到妳在哪里。”

“这个鬼地方是我家。”她瞪着眼前的冒牌货,哼道:“出名的鬼多!你胆子真够大,难道不怕被鬼抓去当点心吗?”

“妳是个弱女子尚且不怕了,更何况我这个男子汉大丈夫。”不过是黑了一点,有什么好怕的?

“我可不是什么弱女子。”她没好气的说:“你到底到这干么?有事就说,没事就快滚,我没闲工夫跟你啰唆。”

“刚刚不是说了吗?找妳呀。”他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模来福,“真漂亮的……”

“汪!”来福张嘴一咬,还好贺兰缩得快,才没被咬个正着。

于是他改口,“真凶的狗。”

还真是什么人养什么狗呢,跟牠的主子还真是一个模样。

“来福一向都对骗子没好感。”宋沛恩斜睨着他,想在他脸上看出心虚,但他大概太会掩饰,不然就是脸皮实在太厚,一点痕迹都没有。

“那牠应该很喜欢我才对,呵呵,我又不是骗子。”贺兰笑着说。

“是呀,你不是骗子,你是冒牌货。”她接嘴道,“别人会让你骗,我可不会。”

“妳眼光真利,这样也给妳看出来了。”他轻松的说:“这样好了,妳要是找得到人来证明我不是贺真的话,就算妳慧眼独具,厉害的不得了。”

“我不用旁人来帮我左证,我就是知道你是混帐大骗子!”

看他这么有恃无恐的样子,宋沛恩也觉得他这么笃定一定有鬼,这中间一定有什么问题,她得查出来。

“骗子就骗子,不用加个大,也不用多个混帐。”贺兰一副很受伤的样子,“好歹我也是妳的头顶上司。”

“我的头顶上司是贺真贺大人,可不是个混帐大骗子。”

他双手一摆,一副莫可奈何的模样,“没想到妳这么固执。算了,对牛弹琴。”

“你拐着弯骂我,当我不知道吗?”她忍不住又瞪他一眼。

人家贺大人最是正经沉稳不过了,就连书信都是客客气气,谁像他这样油腔滑调、流里流气的。

想冒充也不做些功课,活该被她一眼看穿。

“我几时有骂妳?我不是好好的来请妳去赴宴吗?”人家他在醉仙楼摆酒,她却迟迟不来,所以他才亲自来接的。

宋沛恩冲口而出,“对了,我倒是忘了。”

她想了一个下午要怎么拆穿这个冒牌货的假面具,却忘了今晚该赴宴。

“可见得妳完全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有点不尊重人。”

“对,我就是打从心底不想尊重你,你又能拿我怎么样?”她原本就是要多借机接近他,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总会让她逮到他露出破绽的。

贺兰装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何苦呢,真是何苦呢。”

“你管得了我那么许多吗?我就是这样!”

“不是,我是在说我自己啦!我何苦拿热脸来贴妳的冷呀?”他自怨自艾的说:“好好的在醉仙楼吃饭喝酒不是挺好?”

听他言下之意,颇有悔不当初的感觉,“你现在回去也还不晚。”

“我既然来了,就要达成任务。”贺兰哈哈一笑,“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吃点排头又算得了什么?”

宋沛恩对他忽而哀怨、忽而欢喜的做作,皱起了眉头,“贺大人也不会像你这样乱七八糟!你不要这样胡来,坏了他的名誉。”

别人不知道,以为真的贺大人也像他一样浮滑无聊,那就糟啦。

“妳干么那么关心我的名声是好是坏?”他伸手在她下巴一托,却被她一手打掉,“妳又不是我娘子!”

她怒道:“呸!谁关心你的名声,少不要脸了!”

说话就说话,干么还要动手动脚?可见这人的品行不良,贺大人被他冒充,当是倒霉到了极点。

“好,妳是心里关心,嘴巴不说!既然妳对我这么好,那我也要投桃报李,关心妳一下。妳还没吃饭,就来让我请妳一顿吧。”

“我去不是因为希罕让你请,我是要抓住你的小辫子,让大家都知道你是大骗子!”

“随便妳怎么替自己找理由都好,妳来是不来?”这骨头丫头还真是麻烦,要不是因为知道她身世可怜,所以才变得乖舛,他还真懒得关心她。

宋沛恩哼了声,“有机会揭穿大骗子,我干么不去?”

就连来福也在旁边凑趣,适时的汪了一声。

“别叫我大骗子。”贺兰摇摇手道:“妳客气一点的话,可以叫我贺大人,尊敬一点呢,就叫大老爷,再不然,我也有个名字给妳喊。”

虽然给了宋沛恩这么多选择,但她还是——“大骗子,你再啰唆菜都给人吃完了,我可不喜欢吃剩菜剩饭。”

“当然当然,除非妳是头猪,才专门吃剩菜剩饭,大家也不会误会妳这么晚去,就是为了要吃剩菜剩饭,我会跟他们解释清楚,妳尽避放心好了。”

“你……”她忍不住,差点一掌就往他头上打去,“你才是一头猪,才专门吃剩菜剩饭!”

贺兰心里好笑,脸上却装得正经八百,大声喊屈,“我就说妳不是啦。”

她瞪他一眼,喊了一声,“来福,进来。”

砰的一声,当着他的面,将门给甩上上栓。

“妳火啦?不去啦?我跟妳说笑的,妳怎么这么小心眼?”开开玩笑也不行,所以他才说女人呀,是生下来让男人觉得活着没趣的一种东西。

“我换衣服不行吗?”

屋里漆黑一片,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换的,不过贺兰也懒得管,“行行,是该换一件衣服。”

女孩于就是女孩子,要出门作客时,都会想要打扮一下的。

虽然这个小鼻头脏号兮的,又披头散发,但毕竟还是个女孩子嘛!

贺兰在门外站了一会,双手抱在胸前,“好冷,这风还真凉。”

呀的一声,门又打开,来福先窜了出来,一下子就往前跑得踪影全无,而宋沛恩喊了几声,也不见他回来。

“八成追老鼠去了。”

就着月光,贺兰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她没好气的说:“干什么?”

“妳不是去换衣服吗?”是他眼睛有问题吗?

“是呀,你又有什么问题了?”她不耐烦的说。

这大骗子还不是普通的啰唆,从来没有人像他这样,烦她烦这么久的。

“妳这件衣服,跟刚刚不是一样?”她刚刚穿的那件破旧的灰色布袍,跟现在这件丝毫没有分别,就连袖口上的补丁都相同。

而且头发也没梳呀,还是遮住了半边的脸蛋,跟她进去之前一模一样。

她又是一哼,理直气壮的说:“当然不一样!这件干净多了。”

贺兰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呵呵,原来如此。”

这骨头丫头,还真是怪得有趣极啦!

天色透出光亮,仍然有些寒意,但一夜梦魇的贺兰却早已醒了。

他皱着眉,披着一件长衫,带着宿醉坐在床沿。

听见声响的婢女赶紧送上醒酒汤,柔声问:“大人,喝些醒酒汤吧,会舒服点。”

“好,多谢了。”他顺手接过来,却没马上喝,只是拿在手上出神。

他又作了那个恶梦了。

已经不大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一直重复这个梦,每次醒过来之后,总会带着头痛和不愉快的感觉。

贺兰老是梦到自己沉在水里,完全无法呼吸,胸口胀得好像要爆裂。

那种感觉真的非常的不愉快,甚至从梦里延续到现实来,弄得他对水也有些惧怕了。

“大人,再不喝,汤要凉了,那就没有效了。”

“好。”他仰头喝掉,然后让婢女伺候他梳洗更衣,准备一整天的公事。

他穿戴整齐之后,快步出门,在回廊上碰到了诸葛琴操。

“贺真!”他叫住他,随手扔了个东西给他,“拿去吧,好东西。”

贺兰一手接住,低头一看,是个小瓷瓶,“什么东西?”

“听说你昨天醉了?这东西能让你头不痛!”因为他昨天刚到,立刻睡了一大觉,所以没有去参加聚餐。

而贺兰也打算今天再将他正式介绍给大家认识。

“最好有效!我头痛死了,那个烂梦和酒真是害死我了。”

诸葛琴操一听,激动的抓住他的手臂道:“你又作那个梦了!那么你现在……”

“小声一点,我头痛你忘啦?”他叽哩咕噜的说:“唉,酒真是个坏东西。”

“贺真,我在问你那个梦!”他情急之下,不自觉的出力握紧他。

“就是一个梦,有什么好说的?”他不以为意的说,推开他的手,“走吧,吃饭去。吃饱该上工了。”

诸葛琴操点点头,有些忧虑的跟在他身后走向饭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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