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雷煋宇难以置信的看著利茜。她……真的已经被莫菲斯控制了吗？

“不敢相信吗？试试看就知道。”莫菲斯将两把利刀放在利茜手上，并在她耳边低语，“过去杀了他。”

利茜两手各执一把刀，毫不迟疑的朝雷煋宇进攻。

雷煋宇见状，马上往后退，“利茜，你真的忘了我吗？”

“你就算叫破了喉咙，她也听不进你说的话，现在她只听我一人的命令。”莫菲斯站在一旁看好戏。

“该死……”雷煋宇咒骂一声。

“小心啊！她手上的刀可是不长眼的。”莫菲斯开心的呵呵笑。

雷煋宇见她挥刀靠近，立即后空翻避开。

利茜追上前，举刀直朝他劈下，每一刀均是凌厉，不带任何情感，一心置他於死。

雷煋宇不想反击以免伤了她，只能不断回避。

“利茜，快醒醒！”他深信自己有办法唤回她。

难道他们之间多年的感情，就这么轻易被人控制吗？

“我不认为她会听得进去，就算以前她有多爱你都一样，此刻在她脑中的那枚微晶片，只听得到我的声音，只顺从我的命令。”莫菲斯手环胸，一副优闲的模样。

“你找我来，就是想看她追杀我吗？你这混蛋！”雷煋宇边闪开利茜的攻击，边朝他大骂。

“这对我而言，不过是个娱乐节目，我真正的目的是想再见你一面，然后跟你一起死。”莫菲斯收起笑容，神情恐怖。

“你说什么？”雷煋宇惊愕的看著他，侧身闪开利茜从右方挥来的刀，再往后退，避过她从左方砍来的刀。

他没有听错吧！他要和他一起死？

“我的表情不像在跟你开玩笑吧？”莫菲斯转过身，踢倒早已准备好放在一旁的几个汽油桶，瞬间汽油流了满地。

“住手！”雷煋宇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该死……他真的打算跟他同归於尽吗？

“哈哈哈……”莫菲斯笑著往另一个房间走去。

雷煋宇追上前想阻止莫菲斯，无奈利茜却在此刻朝他背后刺来。

他一时闪避不及，右肩被她手上的刀划伤。

迫不得已，雷煋宇只好抬腿往后一踢，将她手上的刀踢落，再将她踢开。

利茜被他这么一踹，整个人往后飞去，撞上坚硬的墙壁，再重重跌落地面，一动也不动。

雷煋宇见状，吓得连忙奔向前。

“利茜，你没事吧？”该死，他刚才那一踢忘了控制力道。

当他要伸手扶她起来时，冷不防，利茜睁开双眼，抽出藏在身上的小刀，往他胸前刺去……

雷煋宇没有抵抗，只是静静的看著她。

如果说，他今天注定得死在这里，那么死在她手上也好。

利茜手上的刀，迟迟没有落下。

下一秒，晶莹剔透的泪水自她眼眶涌出，落在他的手背上，而她紧握著刀的乎，则是不断颤抖。

任谁都看得出来，她内心的挣扎与痛苦，以及对他的爱有多深。

“煋……宇……”利茜痛苦的喊著他的名。

雷煋宇心痛不已，接过她手上的刀，抛到一旁，再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他该怎么做，才能让她复元？

“看来……她还是无法下手杀了你。”莫菲斯冷眼看著他们紧紧相拥的画面。

雷煋宇愤恨不已的瞪向他，“你快把她脑中的晶片取出！”

“如果我说不呢？你是不是打算像以前一样杀了我？”他冷笑一声，自口袋取出一把枪，对准他们。

雷煋宇看著他的眼，自始至终没有移开，眼底没有任何惧意。

莫菲斯不禁摇了摇头，“你还是跟以前一样，不向他人屈服，就算我拿枪指著你也一样……”

雷煋宇没有开口，将利茜护在身后。

利茜看著雷煋宇被划伤的地方不断流出鲜血，她突然发了狂似的，拚命敲打自己的头。

雷煋宇转身制止利茜的行为，没想到她却拿起一旁的利刃，朝莫菲斯奔去。

莫菲斯见状，“你似乎不打算再听从我的命令了。”他举枪，毫不留情的朝她扣下扳机。

“不，不要！”雷煋宇大叫一声，瞬间使出很久不曾使用的超能力，让时间静止。

莫菲斯与利茜立刻像被冻结般，动都不动。

雷煋宇额冒冷汗，与时间对抗，缓缓往利茜走去，把那些即将射入她身体内的子弹全数移开……

懊死，他刚才已经把全身的力量用尽，无法再到莫菲斯身旁，将他制伏……

下一秒，时间恢复正常。

原本要射入利茜体内的子弹，全被雷煋宇改变弹道，往一旁的标本射去，玻璃管被射破，里面的标本散落一地。

莫菲斯看雷煋宇竟在一瞬间就来到利茜身旁，子弹也偏了方向……而他的发竟在瞬间变白，双手也有被高温灼伤的痕迹，立即明白其中的原因。

“你竟然为了她使出前所未有的强大超能力，白了头发，还不顾一切移开那些灼热的子弹……我不得不说，爱情的力量果然伟大。”莫菲斯脸上虽然挂著笑容，但眼中却带著强烈杀意。

要与停下的时间对抗，天晓得他的身体得受到多大的冲击？而他为了那个女人，竟然连命都可以不要了！

“你已经没子弹了，别再做傻事……”雷煋宇喘著气。

他手枪的类型，弹匣内最多只能放六颗子弹，而他已经射出六颗。

莫菲斯摇头笑笑，“你已经没力气再使用超能力了吧？”

“那又如何？你不也没戏唱了。”

“谁说的？”莫菲斯举起手枪，对准利茜，“我这个人行事向来谨慎，有事先在枪管内放入一枚子弹。”说完，他随即扣下扳机。

雷煋宇已经没有力气再施展超能力，只能用力将利茜推开。

然而还是迟了一步，子弹射穿了利茜的头，落在一旁的地上。

利茜就这么当著雷煋宇的面，倒在地面。

雷煋宇连忙走过去，将紧闭双眼，再也无法笑著看他的利茜，紧紧拥入怀中。

“醒醒……我命令你快醒来……不准死！”他拍著她的脸颊，希望她能听到他的声音，“别死，我不许你死，你若是死了，叫我怎么活？我不能活在没有你的世界……快醒来……”

利茜依旧没有睁开眼，只是静静的躺在他怀中。

“我都还没告诉你……我爱你啊……你怎么舍得就这么离开我……”最后他放声大吼，“不——”

他的心裂成无数碎片。

放下她的身子，雷煋宇站起身，怒不可遏的往莫菲斯奔跑过去，狠狠揍了他一拳又一拳。

莫菲斯没有反抗，任由他的拳头不断落在自己身上，一点也不觉得疼，因为他早已失去痛觉。

最后，他被雷煋宇一记重拳，打倒在地，一个药罐自他口袋滚出，滚到雷煋宇的鞋子前。

雷煋宇拿起一看，蓦地瞪大眼，“你……”

这是癌症末期病患服用的强效止痛药，为什么他会有这种药？难不成他得了癌症？

莫菲斯躺在地上，“我被涅利亚注射了多种药剂，进行了无数项研究，我的外表看来光鲜亮丽，事实上内部早已烂成一团，我现在还能在这里跟你说话，说来是个奇迹。”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雷煋宇神情复杂。

“说了又如何？这已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我不惜一切要你来这里，只是想见你最后一面，一开始我就不打算杀你。只是我很嫉妒，为什么她能一直拥有你，及你的爱，而我仿佛从来不曾存在这世上，就算死了也不会有人为我难过。”

雷煋宇只能望著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刚才的子弹我射偏了，并没有伤到她的脑部，如果你要救她，现在还有时间，快带她离开，等一下我就要放火将这里全部烧掉。”

他打算把这里毁灭，不留下任何东西，以免日后又有军方的人拿这里进行超人类实验。

雷煋宇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利茜，将她一把抱起，离开这个地下研究所。

莫菲斯看著雷煋宇头也不回的离开后，不由得苦笑。

“在你心里，她还是最重要的，那么我呢？”他缓缓站起身，取出口袋里的打火机点燃，丢在汽油上。

火势迅速蔓延开来，吞噬这里的一切。

莫菲斯独自坐在中央，冷眼看著逐渐往他窜烧过来的炽热火焰。

罢了，他本来就是一个不存在的人，再加上这副烂身体，就算死了也无妨。

“莫菲斯……”

雷煋宇的声音仿佛自火场中传来，令莫菲斯不由得轻笑出声。

“想不到，我对他的思念竟然这么深，现在还有了幻听……”

“莫菲斯，你在哪里？”这回，雷煋宇的声音清楚的传入他耳内，让他知道这不是他的幻听。

他讶异不已的转过头，只见雷煋宇避开火焰，往他走来。

“你怎么……”他竟然还回来找他？他疯了不成！

“我不可能丢下你自己离开，你就算要死，也只能死在我手上，明白吗？”雷煋宇将他一把扛上肩，迅速离开这里。

“你……”莫菲斯说不出话，只能笑了笑，笑他的傻。

雷煋宇扛著莫菲斯到地面后，马上抱起利茜，他就算用尽力气也要带他们两个到医院治疗。

轰隆的爆炸声自地底下传来，整个地面都在震荡，甚至开始塌陷，火舌随即窜出，仿佛要将一切吞噬。

雷煋宇猛踩油门，载著他们迅速逃离这里。

利茜在医院里经过医生紧急治疗后，已经没有大碍。

莫菲斯射出的子弹，奇迹似的并没有伤到她的脑部，而且还把植入的晶片射出。

然而，医生在看过莫菲斯的全身断层扫描结果后，只能对雷煋宇摇头叹息，吩咐他做好随时帮莫菲斯处理后事的准备。

雷煋宇面色凝重的推开莫菲斯的房门，见他坐在窗边看著窗外的景色。

“真令人怀念，以前我们也一同透过栏杆，看著窗外下雪的景象。”莫菲斯转头看著他，“她没事吧？”

“她很好，等她醒来后，休息一阵子就能马上出院。”雷煋宇来到他身旁坐下，不再开口，只是静静的与他一同看著窗外的景色。

银白色的雪花，从天而降，一片片轻柔的落在地面上。

许久后，莫菲斯看著他哀伤的神情，轻笑出声，“干嘛露出这种脸？我可是想杀了你的人。”

“但你是我第一个朋友。”

他虽然不知道莫菲斯后来经历过什么事，但只要他还活著，就会好好照顾他，给他安稳的生活。

莫菲斯先是一愣，随即笑了开，“没错，你也是我第一个朋友。”没想到，竟然能从他口中听到这些话。

他突然觉得过去所有的痛苦，就这么……消失不见了，

莫菲斯伸手握住雷煋宇的手，“你说过，就算我要死也只能死在你手上，对吧？”

雷煋宇反握著他的手，没有回答。

“那么……我的命就交给你了。”莫菲斯的声音越来越微弱。

雷煋宇拧眉，看著莫菲斯转过头看著窗外的景色。

“今天是耶诞夜，我还能待在你身旁，如同朋友般交谈，这对我而言……简直是个奇迹。”

他活得够久了，也很清楚自己的时间，已经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而在这最后的时刻，有他陪在身边，他已经很满足。

“我有没有出口诉过你……能认识你……真好……好想……再多看这世界一眼……”

雷煋宇看著莫菲斯缓缓闭上眼，“莫菲斯……你醒醒啊！”他拍拍他的脸颊，他却再也无法回应。

雷煋宇眼眶泛红，事情不该演变成这样，为什么不能让他再多活几天……再多一天也好！

看著莫菲斯那带著微笑的睑，仿佛此刻他只是睡著罢了，雷煋宇轻拍了拍莫菲斯的手背。

“我会带你离开这里，到岛上一起生活。”他深深看了他一眼，才起身走出病房。

雷煋宇坐在利茜的床旁，直瞅著沉睡的她。

利茜终於缓缓苏醒过来，睁开双眼。

“嗨！”他朝她笑了笑。

“嗨……”利茜看到他的白发有些惊讶，虽然虚弱，但还是对他露出一抹浅笑。

雷煋宇握住她的手，“等你的情况稳定一点，我就带你回岛上去。”

利茜缓缓点了点头，“你的肩膀没事吧？还有……你的发……”

虽然那时候她只能照著莫菲斯的命令行动，可是她还是拥有意识，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她伤了他……

只是，她后来就失去意识了，不知道他的头发……怎么会变成这样？

雷煋宇伸手模了模自己在一瞬间全白的发，不由得轻笑出声。

“放心，医生已经有处理过我的伤口，那只是小伤，缝几针就好了。”她不说，他都差点忘了自己有受伤。“至於我的头发，这只是我使用超能力过度造成的后遗症，并不碍事。”

“那么……莫菲斯呢？又逃走了吗？”利茜还是无法原谅他，要不是因为他，她也不会做出伤害他的事，还让他一下白了发。

雷煋宇收起笑容，紧握著利茜的手，将脸埋在她胸前。

“他到很远的地方去了，我们以后再也见不到他……”

利茜听得出来他的嗓音有些哽咽，大概猜出发生了什么事，不再追问下去，只是伸手轻抚著他的头，缓缓闭上双眼，任由他滚烫的泪水沾湿胸口。

四个月后

夏威夷群岛上的一座私人岛屿，一名男子赤著脚，拿著一个花圈，来到岛上可以观看整座沙滩美景的一座坟墓前。

他将手上的花圈挂在十字架上，然后席地而坐，看著眼前蔚蓝的海岸，任由迎面而来的海风吹乱他一头白发。

“这里四季如春，你应该会很喜欢，还有……我把军方暗中制造超人类的事情告知各大媒体，许多军官和政客因此受到法律的制裁，以后再也不会有人进行这种研究了。

“其实，回想起来，我若是没有遇见你，也不会顺利从那里逃出来，过著如此舒适的生活。还记得你在医院对我说的那些话吗？你还没听到我的回答就走了，其实我也想告诉你，认识你……真好。”

微风徐徐吹来，带来悦耳的鸟鸣及树叶的沙沙声。

深深的看了一眼十字架上刻的名字后，雷煋宇这才站起身，往主屋的方向走去。

自从耶诞夜那天后，他就再也没有梦到过去那些事，紧紧纠缠他数十年的梦魇，就这么消失不见。

饼去的一切，宛如一场梦，却又让人印象深刻。

椰子树下，利茜躺在吊床上，笑著朝他挥手。

一见她的笑容，雷煋宇随即朝她快步走去。

“你又去找他了？”她笑问著。

他将莫菲斯的遗体送回岛上，将他埋在整座岛视野最好的地方，只要一想到，就会到他坟旁，将最近发生的事告诉他。

“嗯。”雷煋宇点点头。

这个举动也许在旁人看来很蠢，不过他会一直持续下去，只要一有空，就会去找莫菲斯聊天。

“对了，医生的检查报告出来了，是个男孩呢！”利茜握著他的手，一同轻抚著自己逐渐隆起的肚子。

“哦？”雷煋宇笑著轻抚她的肚子，眼底净是千万柔情。

在她身体里，有著属於他们两人的孩子。

“你想好要为孩子取什么名字了吗？”她抬头望向他。

雷煋宇神情有些复杂的看著笑容满面的利茜，他心里早已想到一个名字，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告诉她。

“怎么了？”利茜当然发觉到他的不对劲。

“我有想好一个名字，但……就怕你不喜欢。”结婚后的他，一切以她为主，若她不能接受，那就作罢。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会不喜欢？”她笑望著欲言又止的他，大概也猜出他想为宝宝取什么名字了。

“雷菲斯。”他想以死去的莫菲斯的名字，为他们的孩子命名。

利茜抚著他的俊睑，“雷菲斯……嗯，这名字挺不错的，就取名为雷菲斯吧！”

雷煋宇俯身，在她唇间印下一吻，“谢谢。”对她的感谢，他无法用言语表达。

“傻瓜，我们都是夫妻了，别老是向我道谢，我才应该感谢莫菲斯，要不是当时有他带你逃出研究所，我也无法遇见你，进而爱上你。”她伸手轻抚著他的性感双唇，主动吻上。

雷煋宇轻笑，“说的也是。”他又含住她的唇，将手放在她的肚子上。

等到他们的孩子出世后，他会抱著孩子到莫菲斯坟前，告诉莫菲斯，他以他的名字为孩子命名，好让他的生命就此延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