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心至尊 第七章
作者:林淮玉

三年过去了——

袁心?没有离开台湾。

她只是远远的将台北?到百里之外,过著平静的生活。可台北的人、台北的事,?不是那?容易可以忘?的。

她在一家美语补习班谋职,无邪的孩子让她忘忧。

照理说,她要躲的伍壹火已经伏法了,没有道理再见不得人似的瞎躲。

躲,只有在刚来台南的头三个月;后来她就不再刻意躲了,下意识里也希望他找她。

她很容易找的,再也没有人比岳衡尧更有本事找人的。

他不要她,所以不想找她;很合理,那日在起居室陪他的女人说明了一切。

三年前已是无情,三年后想当然更是无情。他无情,她?无法无情,她漠视不了发生在她身上的往事。

她和雅思同租一间屋子,一人一间房不失隐私。雅思是她美语补习班的同事,和她一样从外地来台南工作,甜甜的一张笑脸是雅思的标准招牌,和雅思相比,她冷淡多了,除了在孩子面前她会将自己热情的一面表现出来之外,她与谁都不熟稔,外人不了解她的脾性,以?她倨傲,老给人距离感。

“今天我生日,陪我出去吃顿大餐吧!”雅思邀她。

袁心和雅思因?共租一间屋所以还算有私交,既是房友生日,她也不会不近人情不予理会,便一口答应。

她们来到一家专营小火锅生意的火锅店。

“这里的牛脯酸菜锅很有名,来一锅吧!”雅思说。

“好啊!我没吃过,试试也不错。”袁心好相处地道。

两人一人一锅吃了起来,天冷吃火锅最应景。

“你好像很少跟家人联络喔?”雅思随口问。她没什么心眼,心直口快,纯粹是好奇。

“我父亲移民日本,很少回台湾。”她简单的回答。

这三年里,她和父亲偶有联络,父亲到日本后,不知怎地变了很多,从前在台湾的雄心壮志突然全不见,把袁氏船公司最后的股权全卖给岳氏集团,这部份的消息她还是看报纸才知道的。

她和父亲在电话中很少谈到公司的事。

她研判,父亲在日本恐怕已有新欢,或者是旧爱?

“我一直觉得你和我们这种人不太一样。”雅思看著她说。

“不一样?会吗?”她有点失笑。

“你的好教养让人手足无措。”

袁心皱眉,她没料到雅思会这么说。

“你自己不觉得对不对?”

她是不觉得,她和一般人没什么不同,只是话少了些;话少的原因是不想透露大多在台北的过去。

饼去总会刺痛她。

她的心依旧脆弱,承载不了太多的过去。

雅思接著说:“你在这里像是被贬下凡间的仙女,很不搭调。”

“你把我说得太好了,我不是这样的人。”她不认?自己有雅思说的那样美好。

她辜负怀仁,爱上玷污她身子的恶棍,她有什么美好?她不再纯洁,到现在还忘不了那个人。

“我和其他同事都有这种感觉,你好神秘。”

“我只是不擅言词。”她真是这样,朋友是要交心的,她有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去,如何能和朋友交心呢?

不如沉默以对。

“你若有什么困难可以告诉我们,我们全是你的朋友。”雅思诚恳地道。

袁心感动极了。“谢谢你们。”

“不客气!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嘛。”

“如果有机会,我想介绍一个朋友让你认识。”袁心想到了怀仁。“你有男朋友吗?”

雅思摇摇头,“你要替我作媒呀?”

袁心笑而不答,她尚未准备好,如果时机成熟,她想接续从前的记忆时,怀仁会是她想见的朋友。

饼去的三年,将近有二年九个月的时间,岳衡尧都待在洛杉矶,未曾再踏入台湾一步。

要不是台湾分公司有个高峰会议非他出席不可,他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再来台湾。

来接机的是曾非凡,这三年来,他和桑小语负责台湾的业务,一切在稳定中求进步。

“怎?是你来接我?司机呢?”

曾非凡提著皮箱,边走边说:“今天权充你的司机三个小时,多了也不成,小语晚上还要用车咧!”

“你成了她的司机?”他摘下墨镜,调侃的看著非凡。

“不!这辆车她要借用。”

“我还以?你们有好消息了呢!”

“不吵架就是好消息。”曾非凡无奈地耸耸肩。

“小语年纪不小了,你别一直担误人家。”

“是她担误我。”曾非凡笑著抗议。

“原来是郎有情、妹有意,告诉我,你们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要不要帮忙?”

钻入大车后,朋驰在车阵中前进。

“我和她的事外人帮不了。”

“不能再耗下去。”岳衡尧语重心长地道。

“你呢?准备耗下去吗?”

闻言,岳衡尧的表情立刻一沉。

“你明明对她的行?了若指掌,?什么不去找她?”

“我对一个心不甘情不愿的女人已经没了兴趣。”他淡淡的说。

“既然没了兴趣,?什么还要找一组征信社的人每天回报她的消息?”不是自欺欺人吗?

这样赤果果的质问让他浑身僵硬。他不见她?不能没有她的讯息;他不去找她,?无法忘了她。

三年前,他和她之间最经常的互动是在床上,按理说这样肉欲的交易不该构成他心系于她的有力理由,但他竟尝到前所未有的相思之苦。

非凡的话字字句句掷地有声,他完全无法反驳。

“去找她吧!?什么要苦著两个人的心?”

“有些感觉不是你们这些外人能?明白的。”他只能这么解释。

“来到台湾,与她距离已不算远,如果你对她真的还有很?烈的感觉,不如去把她找回来。”

“?烈的感觉?”他闭目冥想,三年未见,他已经不确定彼此之间是否还有当年的吸引力?

解铃仍需系铃人,也该是找寻解答的时候了。

当然,三年后的相逢,无论如何也不能再由交易开始,否则将无法定位彼此的情愫是灵肉合一的真爱,还是上的眷恋。

斑峰会议一结束,岳衡尧匆匆离去。

“表哥要到哪儿去?”桑小语朝岳衡尧的身影努努嘴,问向非凡。

“台南。”

“嗄?你劝他了?”桑小语喜出望外。

“人生有几个三年?何?是红?青衫大有可?的三年。”

桑小语横了一眼非凡,心想,只会说别人,还能分析得头头是道,?什么自己的事就执迷不悟呢?

“怎??你不看好吗?”见她突然沉默不语,他问道。

她回过神。“没啊!我看好得很,你忘了这三年来我也是那个不断在表哥面前摇旗?喊的啦啦队哦!”可是?没有人良心发现当她的啦啦队,她在心里暗自嘀咕。

“也许衡尧回台北时将有一场世纪婚礼。”曾非凡说。

桑小语心不在焉的点点头。

“你今天是怎?了,精神不济哦。”

“天气太冷,我的脑子被冻僵了。”她搪塞道。

突地,曾非凡握住她的手,包裹在他的大掌里。“你穿太少衣服,当然不?暖,看!你的手像冰棒一样。”

桑小语措手不及,不知该如何反应,心脏快速跳跃著。

完了,现在她的脸一定红得像彩霞。

“走!吃饭去。”他牵著她的手往外走。

岳氏台湾分公司附近有许多气氛、情调都不错的西餐厅,他挑了其中一家。

“这里我来吃过一次,牛小排的味道不错。”

桑小语像被毒哑了,暂时丧失说话的能力,枉费她平日伶牙俐齿,这一刻,她竟完全词穷。

但她更害怕因自己平日说话冲撞的坏习惯坏了此时的暧昧气氛,这可是她盼了三年才有的成绩。

“吃什么?”他问。

“就牛小排吧!”她淑女的回答,优雅的喝一口水。

“里头比外头暖和些,没那?冷了吧?”

她点点头。

“一会儿出去要是还冷,我的外套让你披著。”

“那你自己呢?”

“我脂肪厚些,比较不怕冷。”他笑著说。

“你哪有什么脂肪?”她看向他比标准体重稍瘦的体格。

“抱你上楼还能脸不红、气不喘,你信不信?”他难得大胆的说。也许是受到衡尧所影响,他下定?心放手试试。小语?非那?讨厌他,他只能如此妄想。

“三十年后呢?”她问。

“呃?”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三十年后一样脸不红、气不喘吗?那个时候的我有可能身材走样得非常严重,你或许宁愿抱个小辣妹,也不愿抱我这个一身赘肉的老太婆咧!”她故作轻松表白她的心意,只是不知这只呆头鹅懂不懂!

“怕只怕那个时候嫌?我这个白发老翁的人是你。”他目光含情的看著她。

她噗哧一笑,“有可能,毕竟三十年太遥远了,我当然有可能会拿钱倒贴小白脸,不爱老头子!”

“你这样说我会伤心的。”他故作可怜状。

桑小语敛起笑容,直勾勾的看著他。“你今天很奇怪,不像平常的你。”

“平常的什么我?”

“少装糊涂了,平常你总爱和我唱反调,说话老不给我留情面,让我痛苦。”

“那是因?你也爱和我唱反调,说话也不给我留情面,一样让我痛苦。”他以她的话回她。

“那……现在怎?办?”

“你说呢?”

“这种事还是男孩子主动点会好些。”

曾非凡看著她,正色地往下说:“如果你要我先表态,那?我就不拐弯抹角了,因?也许经过今天之后我们都会不一样。”他略顿数秒,深呼吸后才道:“我一直觉得我不是单恋,你对我也有好感对不对?”

桑小语默认地点点头。

“虽然这些年来你很少给我好脸色看,但我相信我的直觉,那就是——你是喜欢我的。”

“你很有自信。”她也不否认。

“没有自信的男人在你面前是活不下去的。”

“我有这么坏心眼吗?”她紧张地问道。

“也许是专门针对我这个岳氏集团的奴才吧!”他自我调侃道。时至今日,也该是说开的时候了。

桑小语急著解释:“我有口无心,你别记得牢牢的。你说的对,若是论奴才,我们都是岳氏集团的奴才,老板虽是我表哥,但那毕竟不是自己的事业。我真的很坏心眼,把你说得那?难听。”

曾非凡满意地笑了,“懂得认错是好的开始。”

两人相视而笑,气氛瞬间更融洽。

“我哥哥来台南看我,我介绍你们认识。”雅思热情邀约。

袁心迟疑一会儿。

“他可是黄金单身贵族哦!在台北的大学教物理学,放心好了,不是书呆子。”

“你们兄妹难得碰面,我在场不太好吧!”她?不想“认识”别的男人。

“不会的,上次我回家向哥哥提起过你,他对你不陌生,我想他一定很乐意认识你。”

就这样,袁心被雅思硬拉到台南一间十分有名的日本料理店“相亲”去也。

“我叫文沛。”雅思的哥哥自我介绍。

袁心友善的扯开一抹笑。这个男人斯斯文文、干干净净的,与雅思有几分相似。

雅思的call机突然响起。“你们随便聊聊,我出去回个电话。”

文沛见袁心默默吃著日本料理,试著想找话题说说话,“雅思在我面前说了你许多事。”

她?起头,迎上他打量的目光。

“今日见你,你真的很特别。”淡淡一句话,把他的好感表露无遗。

“我一点也不特别,雅思一定说了什么夸大的话。”

“如果可以,我能有幸成?你的朋友吗?”

她很清楚,这可能是追求的开始,她的心里仍有个擦不去的影子,她不想害人。

“我真的没有你想像的那?好。”

“你有的。”

袁心想说些什么,雅思?匆忙从外头跑进来。“对不起,让你们大眼瞪小眼了。”

文沛笑言:“你的电话回得太快了。”

雅思看一眼哥哥,再看一眼心,了解地道:“哦!下次我会记得改进。”

吃完料理,雅思伸伸懒腰,“我还要去看电影,大哥,麻烦你送心回去。”

“这么晚了,你还和谁去看电影?”文沛问。

雅思朝文沛眨眨眼睛。“新认识的朋友。”

雅思走后,文沛说:“散步回去,你不介意吧?”

袁心摇摇头,“不是很远,走路就行了。”

一路上,文沛挖空心思找话题,可偏偏袁心话不多,回答问题总是短而简单。

“我不太会说话,你大概觉得很无趣对不?”他突然问。

“不会呀,你多心了。”

回到租屋处,文沛显得依依不舍,“我就住在路口的宾馆,会在台南待两天,今晚我的表现真的不太好,如果有机会,希望……”

“你没有机会。”一道冷酷?势的声音由两人身后传来。

两人转身,袁心倏地刷白了脸,她幻想过无数次与他重逢的画面,?没有一次是今晚的情境。

文沛看向她。

“不介绍一下我让你的仰慕者认识吗?”他的双唇迸出灼人的厉语。

“岳先生是我在台北的一个朋友。”袁心怯声介绍。

“不只是朋友,是比朋友不知密切多少倍的关系。”岳衡尧故意补充说明。

袁心心虚的低著头,咬咬下唇。

文沛是聪明人,一眼便知情?,也不?难她,只是说:“你早点休息吧!我再来看你。”

文沛离开后,岳衡尧将她粗鲁的拖向他的林宝坚尼。

两人独处在房车里,愤怒的岳衡尧粗哑地低吼:“不管你们是什么关系,从今以后不准再见他。”

“你应该?自己失礼的态度向文沛道歉。”她说。

“道歉?!真是世纪末最大的笑话。你是我的女人,我不能赶走围著我的女人乱飞的蜜蜂吗?”岳衡尧低声陈述这项事实。

斗大滚烫的?水自她眼中溢出,心酸的她突地悲从中来。“你到底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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