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冰天使 第十章
作者︰岱菱

曼琪出院後回家調養身體,李父李母雖然快氣瘋了,仍為曼琪請了營養調理師為她打理三餐。並已由恬宜告訴她已懷孕的消息,避免她又繼續消極的不吃不喝下去。

知道自己懷孕後,曼琪整個精神都振奮起來,她恢復了笑容,積極的調養身子,對她跟嘉麟的未來,又多了些信心。

相較于曼琪的好心情,李家則陷入愁雲慘霧中。李父李母不敢相信從小到大循規蹈矩、標準模範生的女兒,居然會在訂婚前幾個月懷了別的男人的孩子。

對這件事他們自然都怪到嘉麟頭上去,可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更糟糕的是子峰當時也在場,而知道這消息之後便獨自離開,看來是受了很大的打擊,之後也一直沒有再來過李家。

原本李家父母打算負荊請罪,跟鄭家好好商量,若是被退婚他們亦無話可說。不過,鄭家方面一直沒有動靜,只送了一些名貴的補品要讓曼琪補身子。這讓他們更困惑了,難道子峰沒跟他們說嗎?

除了這些需要煩惱的事之外,李母李父又發現恬宜居然早就知道曼琪跟嘉麟在交往。因為恬宜在知道曼琪懷孕後,隔天便吞吞吐吐的跟他們說明曼琪跟他交往的過程,無非是希望父母能夠成全這對有情人。

對恬宜的知情不報,反而讓曼琪越陷越深,李家父母簡直是氣壞了。他們狠狠的罵了恬宜一頓,不過已于事無補。

在這亂紛紛的時刻,嘉麟再次來拜訪李家。

恬宜為他開門之後,便一溜煙的上樓去通風報信。

李父見到嘉麟,臉色十分難看,他氣憤的指著他,「你還敢來?我女兒被你害成這樣還不夠嗎?」

李母亦氣憤的說道︰「你立刻給我出去,否則我就要報警了!」

嘉麟對這些威脅跟吼叫不為所動,他向前跨一步,冷靜沉著的說︰「李伯父、李伯母,我今天來是要帶回曼琪跟我的孩子。」嘉麟的心因想到曼琪及她月復中的孩子,而柔軟了起來。

「你……你這個大膽妄為的……渾帳東西!」李父激動的罵道,為這男人毫不掩飾的自信及沉著。

他怎麼會知道孩子的事!?李父李母互看,眼里是深深的疑惑。

「嘉麟……」曼琪喜悅的聲音傳來。

李父李母一看她正欣喜的下樓,與之前的愁雲慘霧是強烈的對比,一時之間,忘了阻止曼琪奔到那男人懷里。

見到她,嘉麟立刻上前將她緊緊擁住,「曼琪,你的身體還好嗎?快告訴我。」

他急切的將曼琪從頭至腳看過一遍,確定她沒有受到任何傷害,氣色也較之前好了些,一顆高懸的心才暫時放了下來。

再次回到摯愛的懷中,令曼琪喜悅的臉紅撲撲的,看來很有生氣。「嗯,我沒事,寶寶也很好。你呢?你和振瑋好不好?」她同樣關心他的一切。

見到女兒當著他們的面跟那男人緊緊互擁,旁若無人的互訴別後種種,李家父母簡直傻眼了;再見到旁邊一臉羨慕的注視他們的恬宜,立刻知道準是她去通風報信的。

李父氣極了,他上前去拉曼琪,豈知嘉麟動作比他更快,一側身便將曼琪保護在懷里,任李父怎麼都拉不到。

「曼琪,過來這里!」李父命令道。

曼琪從嘉麟懷里見到父親氣沖沖的模樣,猶豫了一下,然後搖頭。「爸,請你讓我跟嘉麟在一起吧。」她懇求著。

女兒的反抗讓李父愣住了,李母上前正要說什麼時,嘉麟先一步開口了。「伯父、伯母,我請你們將曼琪嫁給我。」他護住懷中的人兒,眼眸堅定的注視他們。

想也不想,兩人立刻拒絕。

「我們說過絕對不會同意你們在一起的。」

嘉麟听到這意料中的回答,反問道︰「難道你們要讓曼琪懷著我的孩子嫁給別人?」這個念頭讓嘉麟微微動怒了。

這話讓他們愣了一下,然後李母哼了聲,嘴硬的說︰「那也不是沒法解決,我可以帶曼琪去墮胎。」

曼琪驚愕得更往嘉麟懷中躲去,「不要!我絕對不要墮胎,我要我的孩子。」曼琪激烈的宣示著。

李母的話讓嘉麟的憤怒爆發了,「我一直以為你們盡避有些專斷,但你們還是愛曼琪的,沒想到你們居然連自己的親孫子都要殺死,你們是怎樣的一對父母啊!」嘉麟燃燒著怒火的眼瞪視著眼前的兩人,決絕的說︰「既然你們要這樣做,就別怪我現在就將曼琪帶走。」他執起曼琪的手。

其實李母剛說完自己也嚇了一跳,她是好面子沒錯,可真要叫她這麼做……她還真做不出來,可是嘉麟的話也激怒了她。

「你要是敢帶曼琪走出家門一步,我就告你誘拐!」她同樣不退讓的說道。

嘉麟不屑的冷哼,「曼琪已經成年了,恐怕這個罪名不成立。話說回來——」他嚴厲的看著李母,「先不提墮胎罪,你們將曼琪軟禁在家里已經犯了妨礙自由罪,我敬重你們是曼琪的父母,可真要上法庭的話,我有十足的勝算!」

見到未來的姐夫氣勢這麼驚人,恬宜張大了嘴,看得目不轉楮。

這個「姐夫」還真有魄力,恬宜開始崇拜起他來了。

李母頓時啞口無言,一下子說不出話來,這對向來辯才無礙的她來說,是鮮少發生的情形。

「你居然敢對我們這樣說話!真是反了!」李父氣急敗壞的怒視眼前的男人,雖然氣憤,但他也不得不承認這男人的確不簡單,不是會被嚇唬住的毛頭小子。

見到父母這麼生氣,曼琪從嘉麟懷中探出頭來,拉拉他的衣袖,輕聲說︰「嘉麟,你們好好談嘛,火氣不要這麼大。」她又轉過頭,看著火冒三丈的父母,怯怯的說︰「爸媽,你們別生氣了,我對不起你們,可是……我跟子峰已經不可能了,請你們諒解我們好嗎?」畢竟都是她最親的人,曼琪不想任何人受到傷害。

「曼琪,我們這幾年都白教你了。原本以為你是最懂事的,想不到你卻做出這種事,你要爸媽怎麼辦?鄭家那邊又該怎麼辦?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李父頹然的坐下來,頓感心灰意冷。

「這一切都得怪你!」李母指著嘉麟,「要不是你,我們乖巧的女兒也不會違背我們的意思,更不會做出未婚懷孕這等丑事。」她越想越氣,「要是讓子峰的父母知道了,我們的面子要往哪擺?要是傳出去,我們都不用做人了。」

「爸、媽……」曼琪喚道,咬著唇,感到好抱歉。「對不起,因為我的關系,給你們添了不少麻煩,可這是我的人生啊,我希望能夠自己選擇,而不要等到將來再後悔。跟子峰在一起我絕對不會快樂,我的幸福在嘉麟身上。」曼琪深吸口氣,第一次跟父母說出真心話,「當了這麼久的乖女兒,其實我一點都不快樂。請你們試著體會我的心情,了解我好嗎?爸、媽。」

女兒的這番話讓李家父母震住了。他們一直以為自己的教育方式是對的、是最好的,一心只想給女兒最好的一切,所以為她安排好人生道路,希望她能夠順遂的走下去,可是她卻對他們說她「不快樂」,這讓他們心驚了。

他們至今所做的一切都是希望女兒能「快樂」呀,難道他們做錯了嗎?

嘉麟看著他們,懇切的說︰「伯父、伯母,我知道我或許不是你們心目中的乘龍快婿,可是我愛曼琪,我會用畢生的心力去珍愛她、呵護她,讓她快樂。再者,曼琪愛我,這難道不是最重要的嗎?為人父母的,最重視的不該是外在的名聲,而是子女的幸福不是嗎?

我相信你們是愛曼琪的,請你們不要為了外在的條件、面子,而犧牲了曼琪的幸福。我懇求你們,听听曼琪的心聲,讓她決定自己要的幸福吧!」

這番話令曼琪動容的哭了,她靠在嘉麟的胸膛上,隱隱約約的啜泣著,讓嘉麟好不心疼。

「曼琪,別哭了,你再這樣哭下去肚里的寶寶怎麼辦?別哭了,好不好?你忍心讓我心疼嗎?」他溫柔的輕撫曼琪的背,低聲安撫她。

被他這番話說得啞口無言,又見到他這麼溫柔的呵護著曼琪,李家父母有些動搖了。他們相視,許多過往在腦海浮現……

李母還記得曼琪出生的那一天,她跟丈夫是多麼開心地迎接這個小生命的到來,他們在心中編織著各種美好的計劃,想讓曼琪永遠快快樂樂的。那時他們的想法是多麼的單純,一心只為曼琪著想,可是後來就慢慢變質了。在她漸漸有了名氣、事業逐漸忙碌後,曼琪的心聲不再是他們所在乎的,他們只想著自己、想著自己的名聲不容有任何污點……

李父同樣想著曼琪小的時候,那時他是個多麼驕傲的父親,整天逗著曼琪玩,只要听到她可愛的笑聲就好滿足。他還記得第一次听到曼琪喊出「爸爸」時他有多麼高興,又有多麼感動,這份心情從什麼時候消失了呢?他何時變得嚴肅、苛刻,名聲在他眼里成了最重要的、惟一的事了……

最純真、最不含雜質的親情,他們已經失去太久了,現在要找回來還來得及嗎?

沉默良久,李母抬起頭,說道︰「你走吧。」她揮揮手,不再像之前那麼咄咄逼人。

曼琪一顆心跌到谷底,「媽……」他們還是不肯接受嘉麟?

李父擺手,止住了曼琪的話,他看向嘉麟,粗聲說道︰「你先回去吧,我們?現在。還不能接受你。」他還需要一點時間想想。

嘉麟听出李父的弦外之音,笑了。

「好,伯父、伯母,我改日再來。」他低下頭注視一臉不解的曼琪,親昵的說道︰「曼琪,就快了,我們的未來就在眼前了。」他低頭吻她。

這小子竟敢在他們面前這般輕薄女兒!

李母不悅的瞪視嘉麟,「你別太過分了。」聲音中並不全是怒氣。

曼琪感覺到父母似乎有些軟化了,不禁揚起一抹微笑,「爸媽,謝謝你們。」她掙月兌嘉麟的懷抱,上前去擁抱父母,又哭又笑的。

女兒溫暖的擁抱,令兩人不禁伸出手來,抱住好久未曾親近的女兒,不過嘴上仍是不退讓。「你哭什麼?爸媽還沒答應呢。」

含著淚,曼琪抬頭望向嘉麟,在他堅毅的瞼上見到了充滿希望的將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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恬宜因擔心子峰的久無音訊,瞞著父母來到了鄭家。

大白天的,鄭家父母都不在,恬宜按著門鈴,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子峰究竟在不在家。等了好一會,門終于開了,恬宜驚訝的眼對上了一臉憔悴的子峰。

「子峰大哥,我……我可以進去坐一會嗎?」恬宜問道。

她注意到子峰的不修邊幅……他臉色憔悴、眼神失去了光彩、嘴唇四周有著新生的胡髭,頹廢的令她心疼。

「恬宜,是你啊。有事嗎?」子峰意興闌珊的說道,側身讓她進門。

恬宜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直到坐定,她才怯怯的開口︰「子峰大哥,關于姐姐的事……」

「恬宜,我不想談曼琪。」子峰說道。

這幾天他一直過的恍恍惚惚地,心像被狠狠的撕扯一般。他一直不能理解為什麼曼琪要這樣傷害他,曼琪……他深愛的女孩居然懷了別人的孩子!

恬宜見他這樣封閉起自己的心房,心酸的上前抱住他喊道︰「子峰大哥,你不要這樣,姐姐不是故意要傷你的心的。你振作起來好不好?你沒有姐姐還有我啊,你這個樣子讓我好難過、好痛心啊……」恬宜泣道。

恬宜這樣抱住他,小小的身子顫抖著,竟奇異的帶給他一陣溫暖,胸中的痛楚也暫時被遺忘了。

他緩緩的伸手撫模她的頭發,低聲溫柔的說︰「恬宜,你別哭,我沒事的。」他輕輕扶住她的肩,想讓她抬起頭來。

恬宜抬起頭來,臉上淚痕猶存。「真的嗎?你沒有騙我?」她的盈盈大眼中是脆弱的希望。

恬宜近在咫尺的小臉是那樣的楚楚可憐,氤氳的眼眸像在訴說著無盡的心事。子峰被深深的吸引了,他情不自禁的低下頭,輕觸她顫抖的小嘴。

驚嚇的看著眼前放大的俊臉,恬宜不敢動、不敢出聲,深怕這是場夢,一下子就會消失、就要不見。

子峰的嘴溫熱的貼在她冰冷的唇上,令她好想哭,這是她偷偷夢想多年的情景,想不到卻在這種情況下實現。

恬宜對自己說,子峰是「一時糊涂」,他是因為姐姐的事情太過傷心才會一時失去理智……她可以了解的,不會因此對他有什麼奢想,可是淚仍然忍不住潸然而下。

子峰忘情的貼著恬宜的唇,感到前所未有的甜蜜充盈心中。他閉上眼楮,小心、溫存的摩擦她的唇瓣,忘了傷痛、忘了被刺傷的自尊。

突然,嘴里嘗到的咸味讓子峰如夢初醒,他大驚的放開恬宜,見到她臉上滿是淚痕,心中不禁盈滿了罪惡感。

他怎麼可以對恬宜這樣,他一直將恬宜視為妹妹呀,他怎麼可以利用她的善良而侵犯她?鄭子峰,你根本不是人,子峰痛苦的責罵自己。

看著恬宜,子峰狼狽的道歉,「我……對不起,恬宜—我……」

他要說什麼?失去理智?情不自禁?他說不出這樣的話,他不懂自己是怎麼了,難道是因為他被曼琪傷害,潛意識中想要從妹妹的身上討回?

不!不是這樣的。

他是傷心沒錯,可是恬宜是無辜的,他不可能為了報復曼琪而做出這種事情,那麼他到底是為什麼……

事實上,子峰要是願意承認的話,在剛剛心醉神迷的那一刻,他根本沒有想起曼琪。

丙然,他現在要道歉了!恬宜心碎的想。

他現在要說他是「一時糊涂」、「失去理智」了,他現在要把一切撇清,要說剛剛的事是一個錯誤了。

恬宜搖著頭,越搖越用力。她不要他這樣,她累了,她不要再當作一切都沒事、一切都很好,她不要再當他眼中的小妹妹,她的愛已經隱瞞的夠久、夠久了!

「恬宜,你……」子峰見恬宜這般,心慌的喚她。

恬宜慌亂的直往後退,不顧一切的大喊著,「不要!我不要你道歉!子峰,我……我愛你啊!」恬宜用盡全身力氣,對他喊出心中深藏已久的情意。

子峰愣住了,他看著涕淚縱橫卻美得不可思議的恬宜,結結巴巴的說︰「恬宜,我……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他差點說不出一個完整的句子。

恬宜抹抹眼淚,點點頭︰「我當然知道,子峰大哥,我叫了你多久‘子峰大哥’,就愛了你多久,我從小就偷偷喜歡你了。」

子峰驚訝的嘴闔不起來,他的心中有著奇怪的感覺,恬宜明明是妹妹,可是听著她的告白,他居然微微心動了。難道自己對曼琪的感情這麼容易被取代嗎?

「我……我從來不知道。」這麼多年來,他完全沒察覺恬宜的心思。想到多年以前,恬宜就喜歡他,他心中便有著無法言喻的情感在滋生、蔓延。

「你當然不知道。」恬宜說道,小嘴兒委屈的癟了起來。「因為你的心里只有姐姐,除了姐姐還是姐姐,你根本沒有正眼看過我一眼。」她委屈的控訴他的粗心大意。「子峰大哥,不管你有多傷心,姐姐現在都已經不可能再跟你結婚了。你可不可以振作起來,不要讓我們擔心了,好不好?」

听著她的小嘴叨叨絮絮的說著話,子峰不禁揚起一個微笑。他仔細的看著她,她不知何時竟已出落的如一朵花般嬌美動人。

曼琪帶給他的痛苦仍在,可是卻奇異的在恬宜的淚水中漸次流逝、消失。

他像是第一次見到恬宜一樣,用著全新的眼光注視這個大膽、勇敢的說出自己情意的女孩,感覺到似有一曲薪的、他無法言明的什麼悄悄地發生、改變了。

子峰無法言語,只能像個傻子一樣的注視著她的臉龐。

「你……笑什麼?你怎麼可以笑我?」恬宜受傷了。

她這麼認真的對他剖白了自己的感情,他竟然在笑︰「你怎麼可以這樣?就算你不喜歡我,也不能這樣輕蔑我的心啊!」恬宜又羞又氣又惱,淚又涌了上來,她搗住嘴,轉身想要離開這個讓她難堪又傷心的男人。

子峰眼明手快的攔住了她,將她牢牢的鎖在懷里。他無法解釋為什麼要阻止她,只知道他不能就這樣讓她離開。

恬宜雖然傷心欲絕,可是子峰溫暖的懷抱卻讓她不再掙扎,索性靠在他懷抱中哭了起來,「子峰大哥,你最可惡了。」她指責道。

子峰緊緊擁住她,臉上的笑容一直沒有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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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廳內的氣氛沉窒。

李父及李母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注視著一臉緊張的曼琪、和一直握著她手的嘉麟,良久不發一語。

恬宜擔心的等待著,不知道父母會不會仍不答應讓姐姐及姐夫的婚事。

嘉麟先開口了,說的是他一直以來的心願︰「伯父、伯母,我誠心誠意的請求你們將曼琪嫁給我。我承諾會用一輩子去愛她、珍惜她,不讓她受到一點委屈。」

曼琪緊握嘉麟的手,緊張的不得了。要是父母還是不答應的話,她該怎麼瓣?

沉默了好一會,李母開口︰「說比做要容易多了。」

「我說的話一定做到。」嘉麟慎重的說。

「是嗎?那我們就等著看了。」李父說。他與妻子對看一眼,隱隱約約的露出笑容。

聞言,嘉麟旋即露出笑容,「是的,我一定不會讓你們失望的。」心上一顆大石終于放下,嘉麟轉身看曼琪,眼里是未來一生親密的許諾。

愣了幾秒,曼琪才知道父母的意思,她開心的流下淚。「謝謝爸媽、謝謝爸媽。」

恬宜終于松了口氣,她還真擔心爸媽不答應,最後演變成決裂場面。

李家父母欣慰的看著女兒的笑容,再看向未來的女婿,嘴上仍逞強——

「你可別以為我們真的接受了你,要不是為了我女兒肚子里的孩子,我們是不會答應讓曼琪嫁給你的。」

盡避他的話讓他們開始檢討起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也對他有了一定程度的好感,不過他們兩人是不會承認的。

「是的,我很清楚。」嘉麟帶笑的說,完全同意未來的丈人及丈母娘所說的話。

為什麼明明是他們佔上風,卻有種被這小子給要了的感覺?李家父母納悶著。

「你要是敢對我們曼琪不好,我們兩老是不會放過你的!」李母到最後還不忘威脅一番。

「我知道,不過這種情形是不可能發生的。」嘉麟再次頷首保證道。

曼琪幸福的依偎在嘉麟懷中。

還是這麼令人厭惡的絕對自信!李父撇撇嘴,臉上卻是止不住的笑容——將曼琪交給他,他十分的放心。

李母突然喊了一聲,讓所有的人都嚇了一跳。

「那曼琪跟子峰的事怎麼辦?現在要怎麼跟他們解釋?」李母憂慮萬分。

恬宜一臉的不自在。從那天之後,她跟子峰就沒有見過面,可是在她離開前,子峰對她說了一句話︰

「恬宜,請你給我時間好好想想。」

就是這句話讓她心神不寧了好幾天,一直在猜想他究竟是什麼意思。

「只好跟他們明說了。」李父說道。「我跟家維是老朋友了,我想他應該會諒解的。」

「可這事不管怎麼說都是我們失信了,對他們除了不好意思,就是不知道他們會怎麼想我們家曼琪啊。在訂婚前突然要跟別人結婚,這要是傳出去可就糟了。」李母擔心的說,瞪嘉麟一眼,「都是你的錯,要是你在我們宣布這消息之前來拜訪我們就好了。」

嘉麟聰明的不說任何辯解的話。他看曼琪一眼,兩人心照不宣的縱容李母的遷怒,相視微笑。

「那也沒辦法啊,我看我們就挑一天去負荊請罪好了。」李父說道。

「唉……」嘆息一聲,李母也沒更好的法子,只好同意丈夫的話了。

門鈴聲突然響起,恬宜去開門。

「鄭伯伯、鄭伯母,子峰……大哥,你們自私來了?」她驚訝的問道。

李父與妻子互視,懊惱極了也驚訝極了。他們完全沒有心理準備呀!

子峰率先走進來,對李家父母打了聲招呼後,一雙眼楮直望著恬宜,讓她羞紅了臉,子峰見到她臉紅後,微笑的將視線投向曼琪及她身邊的男人。

「曼琪,身體好點了嗎?」他自若的招呼道。

曼琪對子峰仍然有著深深的歉疚感,「嗯,謝謝你。」她不太自然的說。

子峰看向她旁邊的男人,他正緊握著曼琪的手,看來是她未來的丈夫沒有錯。子峰朝他點點頭,心里並沒有當初想象的忌妒及心痛。

鄭家父母進來時一臉尷尬,沒有注意到嘉麟的存在。他們坐定後,望著李家父母,片刻,沒有人說話。

忍不住這樣的尷尬氣氛,李家兩老決定先對老友請罪。

「家維……」李父喚道。

「牧為……」鄭父同時開口。

「你先說吧!」李父連忙說。

遲疑一下,鄭父朝李父深深一鞠躬,「牧為,我們對不起你們,我們今天是來請罪的。」

請罪的?這不是他們該做的事嗎?怎麼是由對方來說呢?李父與李母糊涂了。

「這是怎麼回事?」

與妻子對看一眼後,鄭父開口了。「我們家子峰突然說不想這麼早訂婚,又說……他想跟你們家恬宜正式交往,希望你們能同意。所以明年的婚事……唉!我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麼。」鄭家維說道。「子峰,還不來跟你李伯伯、李伯母道歉,求他們原諒,」

恬宜驚訝的看向子峰,見到他朝她微笑,還惡作劇的朝她眨眼。恬宜又喜又羞,他……是認真的吧?否則不會這麼正式的告訴父母……她的感情終于有了回報。

「啊!」李父為這意料外的發展給弄糊涂了。

為什麼子峰會跟恬宜扯上關系?李家父母的雙眉都快疑惑的打結了。

曼琪望著妹妹,眼里是純然的祝福跟喜悅。她真心的為妹妹高興,這樣的結果真是太好了。

鄭母跟著賠罪︰「真是對不起。子峰這孩子這麼任性、不懂事,給你們造成困擾了,對不起。」

「伯父、伯母,對不起。最近我才看清了自己的心,我想……我不是最適合曼琪的那個人。」子峰說道,邊對著恬宜微笑,「我一直忽略了很多事情,最近在恬宜的幫助之下,終于想通了。我想……」他認真的說︰「請你們同意我跟恬宜的交往。」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感到莫名其妙,李家兩老不知如何回答。

「恬宜的意思呢?」

恬宜低頭不語,這已經夠讓李家父母震驚了。他們無法理解為什麼子峰突然要跟恬宜交往,更不明白為什麼恬宜一臉羞怯,仿佛早就跟子峰有共識一樣。

鄭母搖搖頭,轉身對曼琪說道︰「曼琪啊,真是對不起,是我們家子峰對不起你。」鄭母這時才注意到嘉麟坐在曼琪身邊,手還緊握住曼琪的手。「曼琪,這位……是誰啊?」鄭母不好意思問得太無禮。

「鄭伯母你好,我是曼琪未來的丈夫。」嘉麟自我介紹。

「未來的丈夫!?」鄭家父母同聲驚呼。

鄭父不解的問李父道︰「牧為,這是怎麼回事?」

真是……

李父無奈的開始解釋,「事情是這樣的……」這下可有得講了。

嘉麟望著曼琪、子峰望著恬宜,兩對有情人互視微笑。

看來一切將要雨過天晴了。

—本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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