夾竹桃 第十章
作者︰梁虹

陽光照進室內,一時適應不了光線的我半眯著眼,翻了個身,側身躺在床上。

房間不是平常的模樣,剛硬的色調、木質的天花板,身邊躺著個人。

我嚇得坐起身,光溜溜的上身空無一物,想當然耳,被子摩擦雙腿的滑潤感使我意識到全身的赤果。

昨晚的香氣全部四散,有的是滿地的衣物和惱怒。

我拉起被單勉強蓋住上半身,細微的動作驚醒身旁的人,齊開雲揉揉眼楮,睜著朦朧睡眼睨我,滑溜的身體簡單的纏上我的,一手勾住我的腰,貝齒輕咬我的腰肢一口。

他佣懶的瞄了掛鐘一眼,直截了當的睡上我的大腿,模糊不清的呢喃︰"你起得真早。"

我一把火燒上心口,拉起背後的枕頭捶打他的頭。

"該死的你!趁火打劫是你的手段之一嗎?趁我意識不清的時候對我做那種事,你很得意是嗎?"

他奪走我的枕頭,抓住我的雙手,將其扳到我身後。沖我一笑後,邪邪的盯住我在外的胸部。"不是意識不清就可以?"

我氣紅了臉。"當然……晤……"最重要的一個"不"字埋入他嘴里。

他打定主意不讓我開口,只要我的嘴巴一張,他的舌頭立刻趁虛而人,輕慢的探觸唇里的每一個部分。

我用盡力氣擺月兌他的嘴,不停的扭開自己的頭,意圖將臉埋進枕頭里。

他大掌一抽,將枕頭拋到地下,擁著我的身體翻身讓我趴在他胸膛上,兩手將我牢牢定在他身體的上方。

我得了空,扯開嗓門吼︰"齊開雲,你不能強迫我!"

他低笑幾聲。"桃,你以為自己抗拒得了我?"

我又氣又惱,決心做個僵硬的愧儡,讓他看清楚我不會為他的誘惑所動。

他埋在耳際的聲音,性感得不可思議;"桃,我愛你。"

每說一次,他就在我的耳垂落下細吻。

他真誠的告白教我情感慣堤,我無法假裝不感動,我的身體逐漸歡迎他的侵襲。

找微惱他的心機至深,懂得用溫言軟語安憂我的忿忿不平。

他的愛語無止盡的灑在我耳畔,他的吻漸漸變得火熱輕吻不再,激烈的吸吮取而代之。

全身的細胞似乎在叫囂,要求我解放它們。我的理智卻容不得陣前倒戈,堅決的執行殘破不堪的計劃。

"桃,讓我愛你好麼?"他類似哀求的話語進駐我的心熱燙的唇片棲上我的,久久不去。

"答應我吧,我會很溫柔的。"他喃喃的承諾,我的腦子早已飛到另一個時空里載浮載沉。

"……嗯……"我不由自主地嚶嚀,他的話再也無法傳到我腦中。

他卻像得到大赦的囚犯,開始放肆的打劫眼前所有的一切,嘴巴不停的摩拳我的頸背,一路滑上我的胸。我的月復部。

他的唇停留在胸月復間輾轉吸吮,一只手老實不客氣的由小腿直達光滑的大腿。

斑熱不斷,我覺得自己的腦袋快要燒壞了,趕緊趁著還一有半絲理智的時候捧著他的臉說︰

"齊……"掙扎一會,還是沒能叫出他的名字。我的臉熱辣辣的,眼楮面對他的黑眸,我坦白道︰"我還不想生寶寶"他有半分鐘的驚愕,隨即逼近臉笑道︰

"別擔心,我自有分寸。"

他如此說,我也就信了他。

沉淪在感官的世界,言語變得無關緊要,他呢喃的愛語一句接一句,我沉迷于他的溫柔與愛情的兩情相悅中,不可自拔。

事隔一個多月,海誓山盟不復在,我只想拿把刀宰了齊開雲。

我的月事沒來,醫生含笑恭喜我當了準媽媽。

努力回想那天的激情,我驚愕的發現自己的疏忽。他雖說自有分寸,從頭到尾倒是沒做安全措施。

我不敢相信齊開雲竟如此對我,我明白的告訴他還沒準備好當媽媽,他卻故意讓我懷了孕!

知曉懷孕的當天,我哭著回家。

媽媽坐在主屋的客廳里,見我一臉的淚水,也不多問,靜靜地替我泡杯紅茶,遞給我一盒面紙,將我摟在懷里,無言的安慰我。漸漸的,我的心清沉澱下來,接受了媽媽的建議,母女倆披上大衣走到後山的花園。

這里也是父親為母親布置的花圃之一,由于路途崎嶇不平,爸媽怕幼小的我們受傷,總是不準我們在夜晚靠近後山。

"媽媽就是以這里的花名替你們三姐妹命名。"母親指著大片花海說道。

我定晴看,園子里夾雜葦邑費、玫瑰和一排的夾竹桃。

我奇怪的問︰

"怎麼不見我的桃花?"

母親噗詠一笑。

"‘桃’是指夾竹桃,不是指桃花。"

我一震,發了半晌的呆,吶吶的問︰

"含有劇毒的夾竹桃?"

"沒錯,它是帶毒,相對的,夾竹桃卻可以制成強心劑,端看得到夾竹桃的人怎麼使用它。"媽媽挽著我的手佳則走。"你剛出生時,身子骨弱,我和你爸爸都希望你能像強健的夾竹桃般健康,像它一樣懂得抵抗外來的侵襲。但它的全名太過冗長,才截長取短的幫你取了‘桃’字。"

想超齊開雲在堇的公寓突然冒出的話,我的眼眶迅速積滿淚水。

——全世界的花朵,我最愛夾竹桃。

原來他早就向我表白過心意,只是我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

找該不該向他坦承我有了他的孩子?

我問了自己十多次,迷們的心還是做不出決定。

回家的第二天,齊開雲來到家里。

一家四口(爸、媽、我、玫)本來坐在容廳閑聊,齊開雲一到,所有人立刻想起自己未完成的事,像是得到失憶癥的患者,同時間奇跡似的記起所有事;在客廳打電話的人到書房打電話,出外散步的抓起外套走出門。

齊開雲擠進我身旁的位子,笑眯眯的給我一個熱吻。

我七手八腳的制止他的靠近,不想在尚未決定是否原諒他之前與他親熱。

他將找的兩手合在他的掌間,如鬼魅般的明眸勾住我的靈魂。

"桃,我想要你。"

我恨恨的抽出雙l他的欺騙,我肚子里的孩子,每一項都教我想賞他一巴掌。而他,還好意思對自己的渴望直言不諱!

"听說,懷孕的女人情緒反覆無常。"他突兀的沖出一句,似有若無的瞄著我的月復部直看。

我咬著下唇瞪他,不要看定他的話是閑聊,或是早已知道我肚子里的小生命。

我馬上否定後者的想法。除了婦產科醫生,沒有任何人知道我懷孕的事,就連媽媽我也沒提。

有了這層認知,我自信滿滿的起易。

"想發表演說謂找別的听眾,我要上樓了。"

他跟著站起來,由背後環住我的腰,大掌一探,撫上我的月復部。

我臉紅的嚷︰"要發泄去找別人,我今晚沒興趣!"雙手忙著拉開他的。

他扳過我的身子,快迅的擁住我。

"沒有爸爸的孩子是很可憐的,她(他)會遭人恥笑、被人指指點點,‘私生子’三個字會跟著她(他)一輩子,長大之後,旁人的譏笑會讓她(他順世嫉俗,痛恨自己的母親因一時的享樂生下她……"

"別說了!"等我發覺,自己已經尖叫的打斷齊開雲的話,嗚咽的低泣止不住的溢出口,我搗住嘴退出他的懷抱。

他輕一使力,把我的身體勾回懷里。

"你哭什麼呢?我不過是在陳述我診所護士的親身經歷。"

我氣憤他的故作不解,大吼︰"你明知道……全都是傷害的!如果你沒騙我,不會有寶寶……"

他飛快的接口︰

"是我害的,所以,我負責娶你。"他松開一手,由口袋里拿出一只精致的瓖鑽銀戒指,直接套上我的手指。

我淚水未干的臉上夾雜錯愕,他如同早有預備的舉動教我起疑。

"誰告訴你我有孩子?"

"你常常跑洗手間,進去里面就是陣嘔吐,如此顯而易見的懷孕跡象每個人都看得出來。"

苞他結婚是個令人心動的提議,但——

"你知道,卻不問?"我含淚控訴。

"即使問了也得不到正面的答案。"

這倒也是,他真把我的個性模了個一清二楚。我猶豫的撫模手上的戒指,他緊張的注意我的一舉一動……

我緩緩的撥弄著戒指,他攫住我帶戒指的手,貼上他的心口"夾竹桃的汁液讓我中毒良深,只有你的愛能夠化解我體內的毒。桃,你不會狠心的看著我死吧?"

我為之失笑,他說話一向干脆,難得听他拐彎抹角的話語。

"嫁了我,寶寶有爸爸,你也找到個現成的褓姆,沒什麼不好。"再接再厲的游說。

"有老公麻煩,我不愛。"我皺眉,小小懲罰他的不誠實。

"你煩的時候,老公絕對自動消失,保證不會讓你看了更心煩。"

他的話讓我想起掰得天花亂墜的售貨員。

"生孩子很辛苦,分娩時足以痛得人上西天。"

"無痛分娩可以解除生孩子的痛苦,我有幾個婦產科朋友專研此道,你可以放心。"他對答如流。

"白天上班累,晚上回家還要應付老公的,何必自討苦吃?"我甩開他的手,坐上沙發斜睨他。

齊開雲苦著臉,掙扎許久才纏著我耳鬢廝磨。

"桃,我沒法克制自己不踫你。打個商量,這項去掉好嗎?"

"不行!你老是騙我,不這樣你學不乖。"對于他拐我的諸多事跡,我無法釋懷。如果真要嫁他,得先把話說清楚,建立在欺騙上的婚姻,我可不要。

"桃,那些都是為了和你結婚的萬不得已計策。婚後,我發誓不再對你說假話。"

我堅決的搖頭,他衷哀的喚著我的名字。

一個小時過後,他的垂頭喪氣教我心軟,我低嘆︰

"好吧,看你以後的表現再決定。"

齊開雲歡呼一聲,捧住我的臉,攻擊我的唇。

婚禮訂在兩個禮拜後的星期日,這跟我的打算不合,我原先計劃先當一陣子的未婚妻,兩、三個月後再成為他的妻子。

我如此告訴齊開雲,他說什麼都不答應,一會說小骯隆起穿結婚禮服不好看。我無所謂的聳肩,告訴他沒關系。

他一本正經的搖頭,模模我的臉,又親親我的頭發,說他不希望我成為別人飯後閑暇時的笑柄。

"他們笑的是我,關你什麼事?"我不解。

"我的新娘是用來贊美的,不是讓別人恥笑的。"他一本正經的解釋。

我側頭沉思,最後退而求其次。

"好,那一個月後的星期日再舉行婚禮。"一個月已經是我的底限,我不要自己的婚禮在匆促下完成,留下一堆慘不忍睹的回憶。

他再度搖頭。

"爸媽說那天日子不好,可能會下雨。"

"下雨?"這是什麼爛借口!此時此刻,我的眼楮一定瞪得老大。

我故意丟出一句︰"下雨好啊,你沒听過遇水則發嗎?"

"這是爸媽說的,老一輩的人有他們的想法,不是黃道吉日,他們不會肯的。"

"我沒听爸媽提過。"我懷疑的看他。

"是我爸媽說的,你當然沒听過。"

既然是未來公婆的指示,我也不好再堅持,但我心底總覺得不對勁,總覺得是被強迫押進禮堂的。

"不如這樣,等小寶貝生下來,我們再補行婚禮。"我突發奇想,齊開雲嘆息的靠在我肩膀上。

"如果寶貝長大後質疑自己是不是我親生的,你怎麼跟他解釋?"

我低呼一聲!我沒想那麼遠,但現今的醫學發達,血緣檢驗並不是那麼難以實行。

"可以讓他去做DNA測試。"我說。

"然後在寶寶幼小的心靈留下一塊疙瘩?"他懶懶的接。

我無言以對,只得百般不願的接受兩個禮拜後的結婚典禮。

打電話告知以前同事我的婚期,請他們來參加我的婚禮,意外的听到一則駭人的消息——郝先生在上頭的施壓下自動請辭。

听說是有人暗中做了手腳,以公布性騷擾為由逼郝先生離職。上頭為了壓下這件丑聞,不得不令郝先生走路。

事後,我問了齊開雲,他只是淡淡道︰"真是便宜了那禽獸。"

然後把話題轉到婚禮的形式上頭。

我家是基督的信徒,齊家卻是道地的佛教徒。兩相折衷下,齊開雲同意先舉行西式婚禮,由神父證婚。典禮過後,再回屏東老家補辦傳統的中國式喜筵。

中西混雜和南北的奔波,使我整整瘦了三公斤。神采奕奕的齊開雲倒看不出有多大的變化,倒是常常埋怨我飯吃得太少,怕我在結婚當天昏倒。

我翻著白眼問他︰"不知道是誰害的?!"

我本想請凌刀當我的伴娘,不巧踫上她懷孕,這是宋敬廷說的。他成天擔心孩子會不小心流掉(因為凌刀異于常人的率性舉動),不僅神經兮兮的過濾打去的電話,還一並回絕數十個凌刀朋友的邀約。

我笑著忠告他,千萬別讓凌刀發現,不然她可會找他拼命。

"OK,媽,我知道了,長途電話貴,下次再聊吧,拜拜。"他忽然迸出一句,我猜凌刀可能在他身邊,便也掛斷電話。

"桃,齊大哥來了!"玫在一樓大喊,我披了件外衣沖下樓。

齊開雲上前接住我的下沖之勢,莫名其妙的冒出一句︰

"今晚你搬來我的公寓。"

我詫異的推開他。"休想!"

"我的公寓沒有樓梯,你愛怎麼跑都沒關系。"他攬過我的腰,將我扶下樓。

"我以後會小心,不會傷害到寶寶。"我咬著唇瞞他。

"話可是你說的,下次再讓我捉到你亂跑亂跳,你得乖乖打包行李跟我回家。"

我不甘不願的點頭,他含笑吻上我的唇。

"選完禮服,想不想看場電影?"坐上駕駛座,檢察完我的安全帶,他問。

"什麼片子?"

他說了一串電影片名,我點頭同意。

闃黑的電影院,我和他手拉手找到位置。布幕播放著預告片,齊開雲握著我的手,臉頰靠過來,開始咬我的耳朵。

我的臉倏地揚紅,擔心別人循聲望過來,找用法語低年︰"這里是電影院,你的腦袋在想什麼?"

齊開雲抵著我的耳垂嘻笑,我知道他听得懂法語,他卻故作茫然地說︰"桃,我听不懂。"

他的手不規矩的往我的大腿模去,我急急拉下他的手,又怕隔著一個空座位的女土發現般的偷偷模模。

他不屈不撓的豐掌又纏上我的腰,我被他氣得七竅生煙,低低的恫嚇︰"齊開雲,你再鬧,我馬上就走。"

聞言,他的手收斂的縮回,埋在我頸邊的嘴不忘嘰喳︰"你老是叫我‘齊開雲,齊開雲’的,好像在叫陌生人一樣,我怎麼听怎麼不舒服。"

我瞪他一眼,不去搭理他。預告片終于完結,電影開始播放。

"桃,叫我‘開雲’看看啊,不然喊我‘老公’也行。"他的舌頭不安分的舌忝我的頸項,陣陣麻癢傳到我心口,我的心跳不由自主地飛高,感覺身後有千萬只眼楮窺視著我倆。

"不喊我的名字,我就在這里熱吻你。"他咬了我的脖子一口。

他真是無所不用其極的利用我的弱點我怒瞪他,可惜他看不到,因為他正忙著吃我的脖子,又啃又咬又舌忝的,搞得我臉紅心跳,深怕給後面觀眾看了免費的親熱場面。

我只得投降,別扭的靠近他的耳朵,小小聲的喊︰"開雲。"他開心的放過我的脖子,重重的親了下我的臉頰,坐直身體。

婚禮當大一片混亂。不管會場中的誰,每個人都急匆匆的走過來跑過去。

爸媽忙著張羅會場的各項事宜,堇幫忙打點各家親友、客戶送來的禮品、花束;包辦筵席的公司少送了幾十人份的點心,玫緊張的打電話催促。

除了我之外,每個人都顯得意外的忙碌。

我不想呆呆坐著等時辰,看看時間還早,我月兌下一身禮服,換上方便行走的連身長裙,來到堇身旁。

看著她吃力的搬運一件件過大的禮物,我忙幫她扶著另一邊。

"要拿到哪?"

"桃,你出來干嘛?"她驚叫一聲,拍開我的手,把禮物往地上一摔,過來拉我的手腕。

見她要將我塞回休息室,我忙討饒︰"堇,我不是囚犯,老把我關在里面,我會悶死的!"

"是新娘子就該有新娘子的樣子。瞧你身上穿的,被開雲看到鐵定以為你意圖逃婚。"她拽著我的手,不由分說的扯我回休息室。

撈起婚紗,堇重新將之層層束在我身上。我苦著臉,她滿意的點頭。

"這才像話。"一邊調整我頭上的花飾,一邊道︰"也該是時候了,你讓他盼了那麼久,你要是再不答應,我們全部的人都會遭殃。"

我听出一些蹊蹺,故作鎮定的淡道︰"原來你早知道他喜歡我。"

堇低笑。"那天听他說喜歡夾竹桃,我才了解前因後果。要不是怕我守不住秘密,他哪有不告訴我的道理。"

我震驚至極,力持鎮定的問︰

"爸媽呢?他們知道嗎?"

"早八百年就說了。當他向爸媽要求辭退高聰豫的時候,全對爸媽招了。他還答應了爸媽訂的條件……"堇神秘的說。

"是什麼?"

"在學期間不準踫你一根寒毛,不準向你表白愛意。總之,爸媽希望你是在身心成熟之下接納他,而不是一時的迷戀。"

真相大白!難怪我打算留學的那晚,一齊開雲的離去教爸媽露出無奈的表情。

知道全家人一直在暗中幫忙齊開雲,我真覺得自己是被埋在謊言底下的呆瓜。

"不用說,玫一定早就清楚了。"我心灰意冷。

"嗯,他需要玫的幫忙,只好照實說了。桃,你的臉色不對勁,肚子不舒服嗎?"

"把齊開雲找來。"我努力克制忿恨情緒的說完這句話。

"婚禮快開始了,你可以忍到婚禮過後嗎?"堇擔憂的問。

"叫他過來!"找高吼,怒火直竄上腦門。我的腦袋全被齊開雲與全家人的瞞騙佔據,我不敢相信自己成了最後一個知道實情的人,而我還是實身其中的當事人之一!

氣怒的拔下訂婚戒指,齊開雲一身白色西裝出現在門口,顯然是跑過來的,氣喘吁吁的來到我身旁。

我抓起他的手,將戒指放在他手中。他不甚明了的抬頭。

"做什麼?"

"還不夠清楚麼?我不嫁!"

他定定的注視我良久,徐緩的吐出一口氣,說道︰

"桃,為了押你上禮堂,我不怕人家看笑話。"

他的要挾和所有的謊言令我氣急難消,我的淚水潸潸流下,我的聲音支離破碎︰"全家人都知道你對我的感情,就我一個傻子被蒙在鼓里。你當初不對我說實話是為了信守爸媽的誓言。那現在呢?你有很多機會可以告訴我,而你卻選擇隱瞞我!"

他走過來輕輕環住我的肩膀。

"我害怕你會不听我解釋而取消婚約,我不想冒著失去你的風險。"

"所以你不惜欺瞞我?"

"你自己說,假使事先知道這事,你還會答應嫁給我嗎?"

我想了片刻,心虛的搖頭。

"我的憂心是有道理的,你之所以生氣是因為你是最後一個知道。如果我坦白對當年的你明說,你會接受我的感情嗎?不會!你只會以此嘲笑我。你別忘了自己說過的話;你那時恨死我了。"

我坐在椅子上顫顫的發抖,他的話句句切中我的要害。

齊開雲抽出面紙抹干我頰上的珠淚,軟軟的問著︰

"桃,我的愛不夠彌補一切麼?"

我咬著屋搖頭,淚水晃出眼眶,滴滴落在白紗上。

齊開雲拭干我的臉頰,拉起我輕吻。╴"不要哭了,你今天很美的。來,挽著我的手,典禮快開始了。"

我依言圈住他的手,等在紅毯尾端的爸爸含笑讓出原本的位置。

在眾賓客交頭接耳的私語下,他不按常規的勾住我的手直走到紅毯的另一端。深怕我會臨陣月兌逃似的戒慎恐懼。

神父略顯不快的瞧著我倆離經叛道的舉動,就著眼前的聖經念出一連串的祝福。

"齊開雲的眼眸膠著在我身上,眼神里摻雜滿足與難以言喻的興奮。剎那間,我恍然大悟,他的所作所為都在說明他無堅不催的愛意。

促使高聰豫辭職、揭穿斐文哲的負心,以至于籠絡全家人的心,每一件事他都計劃好的,為了贏得我全副的注意力,他使了一切能用的法子,縱使手段不見得高明,那份強烈的愛意卻教我不得不動容……

靠著一時的沖動,在眾人的驚呼聲,我自行揭開面紗踮起腳尖親吻他。

齊開雲一陣驚愕,隨即化被動為主動的緊摟我的身體;逐漸加深纏吻的熱度。

叨念不停的牧師住了嘴,手足無措之下,只得無可奈何的宣布我們結為夫婦。

掌聲四起,齊開雲橫抱起我快快走出禮堂,進了禮車。

在眾人出來之前,吩咐司機開車,再含笑與我繼續先前未完成的熱吻。

我心滿意足的融化在他的懷里,小聲喃喃︰

"我愛你"他神秘的抬起頭,滿月復自信地道︰

"你只能愛我。"

我露出古怪的笑容,眼楮不安分的轉。

"才怪!連你在內,也比不過我心底的一個男人。"

他微微變了臉色,不自在的扯著笑臉。

"是誰?"

"你不是自認夠了解我嗎,給你個機會表現一下。"

"桃!"他有點緊張的叫.環在我腰卜的手臂佔有性的縮緊。"告訴我!"

"不說,你自個兒猜。"我笑嘻嘻的拿起點心往嘴里放。

陽光正好,我身旁的傻子好似尊釘在椅背上的石膏像一臉的苦惱,滿腔的疑惑。

又如果讓他知道我口中的男人是爸爸,不知他會作何感想?

避他呢,讓他想破頭好了。有了小寶貝,常動不動想睡覺。現在,我可要好好睡它一覺唆!至于謎底……嗯,等蜜月完再公布好了,偶爾也該讓他嘗嘗被耍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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