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族美人 第十章
作者︰紅葉

四個人回去後開始分工合作,希望能在最短的時間內,籌齊炸開山洞的工具。

翌日一大早,他們開著兩輛車再度上路了。

快到達的時候,兩輛車兵分兩路,伊芙和達文基先去負責炸開山洞的事情,而庫克和布魯則是負責在靠近山洞的方圓五百公尺內,裝上簡單的感應器,以免又像上次那樣,席哈的特種部隊潛入屋子里都不曉得。

伊芙和達文基兩個人站在山洞前,達文基手里拿著遙控器,開始操作著地上一台迷你型的鑽土機。

「這個好用嗎?」伊芙看著慢慢爬高、開始鑽洞的電鑽車。

「非常好用,這是蘇聯開發出來的,外國可是找不到的呢!」一會兒遙控器上一個綠燈亮起,達文基說道︰「山洞土石崩落,積了大概有兩公尺那麼厚,現在炸彈鑽土機已經在土石層中間的位置了,來吧,我們到山路那兒去躲一躲,免得受到波及。」

「OK。」

兩個人又上了車,將車子開到山路的地方。

達文基按下遙控按鈕,就听到「轟!」的一聲,然後是漫天飛揚的土石、灰塵和雪花,頓時把清冷的空氣都弄混濁了。

他們下了車,清楚地看到山壁已經破了一個大洞,他們興奮地踩過地上的碎石,趕著要進去探個究竟——

強力手電筒的燈光照進去,看得出里頭空間很大,但前頭仍是一片烏漆抹黑的,竟然還看不到盡頭。

「看樣子里面很深呢!」達文基語氣里有著難掩的期待與興奮。

「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兩個人爬上土石堆,進到洞里——

兩人秉氣凝神,不發一語地愈走愈里面……手電筒照著,大概走了約一分鐘的路之後,他們看見了一個大轉彎,這時候,地上開始出現了一堆一堆穿著軍服的白骨——

而詭異的是,在那轉彎後,竟然隱隱透出了亮光!

「那是什麼!?鬼火嗎?」達文基非常小聲地問著伊芙。

「God!你別嚇我!」伊芙心里開始發毛,連忙扯住達文基的袖子。

愈接近大轉彎的山壁時,因為亮光而映在山壁上的影子就愈大,也愈明顯。

通過轉別的山壁後,映入眼簾的是一片非常寬廣的空間,一排一排五六層那麼高的鐵架子,就這樣布滿了整個空間,數量之多,一時之間竟然也數不清楚到底有幾排鐵架子。

而那些架子上,全都整齊的擺著用油布包、木箱、或紙之類包起來的東西,伊芙和達文基不約而同地深吸口氣,因為「沉睡在冰中的美術館」,終于再度現世!

但在這些價值無法估計的寶物下面,襯著的卻是幾百具的枯骨,如果他們沒發現這里的話,這些骨就會陪著寶藏永遠長眠于此了。

而他們也看到了亮光的來源——盞油燈放在凱的腳邊,凱正跪在一具枯骨前,垂著頭、雙手合十,閉著眼在禱告。

伊芙捂住了嘴,以免自己克制不住叫出聲來。凱真的來了!但是——洞口他們才剛炸開呀!這怎麼可能!?他是怎麼進到里面來的!?

達文基很識時務的拍拍伊芙肩頭,遞給伊芙一個眼色後,悄悄地退開,往出口的方向走,要給他們兩個一個獨處的機會。

伊芙湊到凱身邊,也跟著跪了下來,這具枯骨想必就是美佳子的丈夫了!

「請安息吧,願主保佑你、陪伴你。」她在心中默默禱告著。

就在她剛禱告完時,就感覺到太陽穴一涼,原來是槍口抵住了她——

「你就那麼想殺我嗎?」伊芙直看著他,微笑地說道,但兩行清淚卻是一下子就從眼角滑了下來,「沒關系,你開槍吧,殺了我,我就不會天涯海角直追著你跑了,否則,我還是會一直一直纏著你,直到你願意認我為止。」

「你滾,現在就滾。」

「不要!」她一點也不害怕地撲過去緊緊抱住了他,嗚咽地說道︰「我好想你、好擔心你,你知道嗎?沒有你,我每天都睡不好——」

凱幾乎是立刻一把推開她,冷聲道︰「不準過來!」

「不要!」伊芙不死心,又再度靠了過去。

突然,「砰」的一聲槍響在伊芙腳邊響起,在幽閉的空間里听起來顯得格外怵目驚心。

「混蛋凱!你在瞄準哪里!?」伊芙火大地吼道,雙手叉腰、挺著胸脯湊到他面前,「我的心髒在這里,你就直接打這里不就得了!來呀!既然要殺干嘛不干脆一點!」

她一臉平靜的仰著臉、還把眼楮閉起來,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鏘」的一聲,凱手中的槍掉到了地上。

一听到槍枝落地的聲音,伊芙好奇得正要睜開眼來瞧瞧時,突然被溫熱的懷抱緊緊鎖住、微涼的唇壓了下來,狠狠地吻著她,吻得她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凱——凱——」她嬌喃著,用盡最大的力氣抱住他,也用著最熾烈的熱情回應著他……她衷心感謝著老天爺,凱終于願意「認」她了!

「你——你這女人——」凱粗喘著,捧著伊芙的臉吻了又吻,「比牛皮糖還纏人——叫你走為什麼不走!?你非得要把我氣死才甘心嗎?」

「我……我才會被你氣死呢!」伊芙也不甘心的碎碎念,「你——你這家伙竟然三番兩次丟下我,害我不但嚇到還跌倒了,總是在那三個男人面前丑態百出,什麼淑女形象全沒了!」

「那正好,這樣就沒有男人敢追你了。」他故意說道。

「你還敢說!太過分了!這樣虐待我很好玩嗎!?」

「對不起!」凱心疼地將她擁進懷里撫著她背脊,「你嚇到的表情、你跌倒的樣子、你傷心的模樣,我都看到了!看你受苦的模樣,我每次都心如刀割,簡直比死還痛苦……我一直拼命的忍耐、煎熬著,一心希望你能對我失望,然後離開俄羅斯就沒事了——沒想到你竟然——竟然還是——」。

「我警告你哦!」伊芙戳著他胸膛,「從現在開始,我們生要在一起、死也要在一起,你不準再用那種很機車的口氣跟很機車的臉色,對我說那些很機車的話了,當心我真的一拳揍扁你喔!」

「是,小的不敢了。」

「嘿嘿——知道怕就好了,你呀,知不知道你裝出的那副機車的樣子,幾乎把所有人都得罪光了哩!你那天對達文基開槍,差點打掉了他的耳朵,真是把他給嚇壞了,不過自從我說你是假裝的以後,他每天都會碎碎念,要你當面跟他道歉;還有啊,那個布魯就更嚴重了,他說一切都是他害的,他一天到晚嚷著要以死謝罪呢!」

「你怎麼看出來我是裝的?」凱對這點最有興趣。

「你既然那麼厲害,明明人還在昏迷中,卻能一下子就醒過來,還三兩下就解決了那些特種部隊,如果你真的不認得我們了,當我們沖入房間時,也算是‘入侵者’吧,但是,你卻只是警告,並沒有真的下手。」

「原來如此。」

「嘿嘿——我很厲害吧?」伊芙得意地笑著。

「你唷——該聰明的地方不聰明,只會讓我操心而已。」

「才怪,我明明就好的很,是你讓我操心才對。凱,你真的都想起來了嗎?」

「可以這麼說。」

「難道是因為翻車,讓你受到撞擊才想起來的嗎?」

「對,那時翻了車,讓我痛得失去知覺,那時候開始,我就做了一連串的夢,夢見席哈強迫布魯背叛我,讓我喝下有安眠藥的酒,我為了讓自己清醒,還把刀子插進肉里,靠著劇烈的疼痛感幫我逃命……沒想到,我還是掉到冰冷的河里了——」

「God!」伊芙心疼極了,伸手直拍著他背脊,難怪他會那麼討厭下雪、難怪提到俄羅斯的葉尼塞河時,他會覺得像凍在冰里一樣……原來——原來他真的被凍在冰里過呀!

「後來是沙里曼救了我,我們一起逃離俄羅斯,到英國找你的馬丁叔叔,才又到日本來跟你接洽。」

「但是你——你真的要叛變嗎?」

「沒有,要叛變的人是沙里曼,我之所以會尋寶,是要完成領養我的美佳子的遺願,找到她丈夫的尸體,跟她合葬在一起而已,沙里曼知道這件事後就說願意幫我找寶藏,找到寶藏後,我做我的事,而他則需要這批寶藏來做他叛變的經濟後盾。但是,風聲已經走漏,沙里曼死了,野心勃勃的席哈是不會放過——」

話還沒說完,伊芙掛在腰上的迷你型對講機,就響起了布魯急促的聲音,「大姊頭!席哈來了!」

「什麼!」抱在一起的兩人立刻分開,失聲叫了出來——

凱接過伊芙遞來的對講機,疾聲問道︰「有多少人?」

布魯回報道,「目前空中部分來的是‘獵犬號’,地面上有兩輛車在接近中,但不確定車上有多少人。」

「可惡!那一定又是特種部隊!」

「我們不能把寶藏給他!」伊芙很堅定地說道。

「當然,那個人也想靠這批無價之寶,來鞏固他個人的勢力,他絕不會把寶藏交給俄羅斯政府的。」

「那我們該怎麼做?對了!你是怎麼進來的!?」

「那個山凹口,」凱往上指著很高的地方,「我無意中發現的。」他忽然眼楮一亮!「有辦法了!」

「什麼辦法?」

「有炸藥嗎?」

「車上有。」

「快,我們去拿來。」

「達文基在外面,請他拿進來就可以了。」伊芙起了身。

凱將對講機遞還給了伊芙,「來,你和他們說,免得他們不理我。」

「活該。」伊芙笑著糗他,接過對講機,「達文基,你在嗎?」

「我在。」

她照著凱的吩咐說著,「快快!幫我把炸藥拿進來!」

「OK,馬上就到!」

「庫克、布魯,你們還好嗎?」

「還好,不過敵人已經快到了!」布魯焦急地說道,「有沒有什麼方法保護寶藏不落入他們手里?我們是不是要直接跟他們對抗?」

「布魯、庫克,你們先假裝跟他們抵抗一下,然後開著車子趕快逃,不要再過來山洞這里了!」

「什——什麼?那大姊頭你們呢?」

「待會兒達文基也會裝作開車逃竄的樣子,而我們就留在洞里面,等他們的人進來,我們就引爆炸藥封住洞口,凱還會引河水進來,跟席哈做個了結!」

「不可以這樣!」庫克一把搶過對講機,「伊芙,你們這是自殺呀!」

「嘿嘿——別緊張啦!」伊芙搞笑的聲音傳來,「凱知道洞頂有個山凹,我們會從那里攀出去的。」

「呼——」其他人全松了一口氣。

「我還是不贊成。」庫克又說話了,「我們都撤走,只剩你們兩個孤軍奮戰,這怎麼說都太危險了!我們現在就過去支援你們。」

「不行!不行啦!」伊芙急吼著,「大家都跑到洞里面來,席哈反而會懷疑的!我知道你們都是為我們好,不過面對狡猾的席哈,我們就只能這樣做了!你們就別猶豫了,OK?」

「庫克,我看這樣好了,」達文基想到了折衷的辦法,「我們先撤走,等山洞封起來後,再想回來接應凱和伊芙!」

「好,就這麼辦!」

「好吧,好吧,」伙伴盛情難卻,伊芙只好接受了,「那你們一定要小心一點喔。」

「OK,行動開始!」——

按照計劃,和特種部隊經過一番激戰後,庫克和布魯、達文基,各開著兩輛車往不同的方向逃竄。

特種部隊來了十六個人,經過這一番激戰,扣除死掉的、受傷的人數,沒受傷的只剩下一半的兵力。

席哈在空中看著兩輛車逃竄後,直升機這才慢慢下降,直接降落在洞口前。

在他的命令下,剩下的八個人手里提著沖鋒槍,一個個以靈敏俐落的動作率先進了山洞里,而他則是最後一個進去的。

「席哈,你傷好了又來討打了嗎?」伊芙的回音從洞內傳來。

接著是凱譏誚的聲音,「席哈,連我的女人都贏不了,你真的有能力除掉我嗎?」

席哈氣得差點爆血管,連聲音都變猙獰了,「殺掉!通通給我殺掉!一個都不準留!」

「Yes,Sir!」

沖鋒槍一陣掃射,特種部隊用鬼魅般的速度朝山洞更深處潛進。

忽然,「轟」的一聲巨響,一陣天搖地動後,漫天的黑暗復蓋了下來,洞口被封住了!

就算是受過千錘百練、素質精良的待種部隊,遇到這種可怕的突發狀況,仍是全慌了手腳。「Sir!Sir呢!?」有人轉過頭一看,這才發現席哈根本不在他們的後面了!

躲在鐵架間的凱和伊芙听到立刻低咒出聲,真是氣死了!席哈那奸鬼竟然還是讓他給躲過一劫,逃到洞外去了!

兩個人互看一眼,交換了個眼色,既然情況變成這樣就不能再耗費太多時間在這里了!

「快熄燈!會成為攻擊目的!」也不知道是誰喊的,一下子手電筒就全熄了——

凱握住伊芙的手,故意隨便開了幾槍,伊芙還故意裝中槍的慘叫聲,讓敵人產生混淆。

丙然一下子開始槍聲大作,黑暗中也不知道誰在打誰,他們省掉引河水進來的麻煩,而他們也趁著一團混亂的時候迅速爬上鐵架,靠著繩索攀到山凹處,離開山洞到外頭來了。

兩個人站了起來,才剛站穩,一轉頭,就看到竄動的人影——

「趴下!」凱立刻拉著伊芙撲倒在地上,兩個人滾、滾、滾,用最快的速度滾到一座突出的大石頭後面。

「你們以為躲在那里,我就殺不了你們嗎?」席哈的聲音里充滿了得意,「你們沒有退路了,投降吧,只要你們投降,我或許還可以考慮放你們一條生路。」

「辦不到。」石頭後傳來凱冷硬的回答。

「布拉德•凱,你以為你還能得意多久?早在你嶄露頭角時,就注定了你必須走上死亡的道路了,違抗我的人,就只有死路一條。」

看著前方浮冰滑動的滾滾河水,凱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低聲說道︰「來不及了,我們跳吧!」他的意思是,情勢已經沒辦法撐到庫克他們來了。

「好。」伊芙點點頭,完全沒有任何猶豫。她知道河水有多麼冰冷,但有凱陪著她,就算上刀山下油鍋,她眉頭絕對不會皺一下,跳下去,至少還有一線生機,總比落入席哈手里,任人宰割的好。

「我愛你。我們會沒事的。」凱向她伸出了手。

「我也愛你。」伊芙的手緊緊握住他的。

「跳!」兩個人向前跑了兩步,往下跳了下去——

就在同時,席哈仿佛早就猜到了他們的想法似的,一聲令下,「開槍!」

下墜時,她忽然感到凱震了一下!她直覺的知道凱一定中彈了!

「凱!」

「沒事!」凱露出勉強的笑容。

而且她還看到了凱的手往上一拋,那是一條泛著銀色光芒的細線……然後,她听到了席哈尾音拖得長長的慘叫聲——

她仿佛作了很久很久的夢,從凱站在櫻花樹下開始……

于是,整個故事又演了一遍,一直到他們掉進冰冷的河里,凱逐漸松了手,寒冷讓他們失去知覺……讓凱離她愈來愈遠——

「凱!」伊芙冷汗涔涔,尖叫著坐了起來。

「謝天謝地!你終于醒了!」

她看向周圍,發現床邊圍了一堆人,八神黑羽、非非、英理、堂本至剛、紗紗、伊克爾、布魯,但是,就是沒有——

「凱呢?凱呢?」她一把扯住布魯,焦急地問著他。

「大姊頭——對——對不起——我們都盡力了……」布魯紅了眼眶。

「什——什麼意思?」

「只有席哈的尸體,卻沒有少佐的……你放心,庫克和達文基還留在俄羅斯,他們會找到的!一定會找到少佐的!」

「留……留在俄羅斯?那我呢?我在哪里?我現在在哪里?」

「伊伊,」英理湊過來握住了她的手,眼底有著如釋重負,「你感染了嚴重的肺炎,俄羅斯天氣太寒冷,我們費了很大的工夫,才把你帶回來日本醫治的,知道嗎?你已經整整昏迷了半個月了,我們幾乎被你嚇死了!」

「不!我不能在這里——我要去俄羅斯——布魯,快帶我去找凱……」伊芙急著要掀開被子下床。

「等一下!伊伊!」冰紗也湊過來,不過她是目露凶光,一把按住了伊芙,「要找凱可以,只要讓我看到你像以前那副活蹦亂跳的樣子,我們就立刻集體出發,幫你一起去找凱!否則,免、談!懂嗎!?」——

在所有人的緊迫盯人之下,伊芙只能乖乖的養病,加上她身體虛弱,沒有別人的幫忙,還真的是哪里也不能去!

在大伙費盡心思的仔細照顧下,一個月後,她體力總算恢復了八成左右,也終于被允許能下床走動了。

這段期間遠在俄羅斯的庫克和達文基,仍然和她保持密切的聯系,他們會隨時把找尋凱的進展讓她知道。

但,一個月過去了,凱仍舊是音訊全無……

唯一的好消息,就只有透過「BP」的協調,那批寶藏已經挖了出來,而經過各國協商,最後決定在中立國拉普達拉的觀光區,建造一座美術館,來保存這些美術品,讓世人得以觀賞。

死了嗎?凱真的死了嗎?

不!她不相信!不會的!凱答應過,絕不會再丟下她的!他們說好了要一起度過這次的難關、他們會永遠在一起的呀!

一直沒有消息,讓她幾乎流干了眼淚……她不斷的充滿希望,卻又不斷的傷心失望,還要打起精神,強迫自己把身體養好,這樣的煎熬不是旁人所能體會的。

「哈!伊伊!」英理和堂本至剛推門進來。

伊芙收起神游的思緒,勉強擠出笑容,「哈,你們來了。」

「是啊,我們早就商量好了,要把你看緊一點,這樣你才會好的快,而且還要多陪你一點,讓你沒有時間胡思亂想。」

「謝謝,我好多了。」

「的確,跟剛把你帶回日本的時候真的差好多,那時候你的樣子差點把我嚇死了,我以為我看到的是一具尸體呢!害我第一個反應,就是流了一缸的眼淚哩——」

「老婆,該說重點了。」一旁的堂本至剛提醒她。

「對唷,你沒說我還差點忘了哩!」英理趕忙掏出口袋里的東西給伊芙看,「這個你認得嗎?有一個不認識的人要我們交給你的。」

「彩……彩虹石!」伊芙抖著手接過彩虹石,眼淚頓時像洪水潰堤一樣滾了下來。

「伊伊!」她強烈的反應嚇了英理一大跳,「怎麼回事?!」

「他……他還活著……」伊芙哽咽不成聲,激動得直抓著英理,「哪里!那個人在哪里!」

「我們是在公園入口的那棵櫻花樹下看到那個人的。」

「櫻……櫻花樹……」握著彩虹石,她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瞞了這麼久,真是苦了她了。」堂本至剛看著伊芙的背影說道。

「這也是沒辦法的,雖然庫克和達文基找到了凱,但是他受了重傷,一時之間是好不了的,給她知道這種消息,只會讓她更擔心而已,幸好一開始紗紗就說了重話威脅,才能夠讓她乖乖的養病。」

「經得起試的愛情,才是最堅貞的。」

「是呀,他們都很勇敢、也很愛對方,如今苦難已經熬過去了,該是享受幸福的時候了。」

「‘BP’即將又要少一個人了。」

「呵——她一定還不知道,凱即將要成為那座新美術館的負責人了,听紗紗說呀,聯合國可是要用美金兩百萬的年薪聘請他呢!這下子伊伊真是榮登世界級富婆的寶座了。」

「這個好消息,他會一起告訴她的。」

「至剛,伊伊很快就會跟著凱搬去拉普達拉,紗紗就有了伴,好羨慕喔,反而只剩我一個在日本而已。」

「你那麼想去嗎?」

「開玩笑的啦,我知道你舍不得離開八神老爺和少爺的。反正一通電話專機就來了,我們想去還怕沒機會嗎?呵——」

櫻花樹下,站著一個高大的男人——

略垂到肩頭的金發,是一種接近透明的金黃色,冷風吹來,金發劃成了迷人的弧度揚起……高挺的鼻梁、白皮膚,那是她朝思暮想的臉——

「嗨?」她開口打招呼。

金發帥哥轉過頭,發現了她,于是露出了微笑,「嗨!」

「那個……你、你迷路了嗎?」她一雙眼開始迷蒙。

「不,我是來找我的妻子的——」

「你的妻子?」

「是的,沒有她,我的人生真的會迷路。」

他慢慢走過來……然後張開雙臂——

她撲進他懷里,開始放聲大哭,哭得像小孩子一樣,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統統糊到他身上。

「乖乖,別哭了,好丟臉,大家都在看了。」他溫柔地安撫她。他還有好消息要告訴她哩,看樣子只好暫時緩一緩,等她哭夠再說了。

「哼——不管——不管啦——」

最後他是背著睡著了的她,一步步走回他們溫暖的小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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